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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无法痊愈 by苏默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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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架空/长篇完结。CL请不要。
授权:(私聊内容黑条屏蔽)

以下放文。


1楼2011-02-15 00:50回复
         看起来就只有七八岁,可能更小一点。
         云雀瞪了他一眼,本来坐在椅上的双腿在短裤之下晃著,闻言双脚一蹬,跳到了地上,头也不回的往门边去,向上伸长手,差点要掂起脚才捉住了门把。
         「喂喂喂我什麼都还没检查呢。」
         六道骸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讨厌,又不听人说话又老是有自己的主见。
         「…我没病,不要检查。」云雀微微回过头,好像稍稍嘟起了嘴,然后就拉开门撒开两腿跑掉了。
         护士小姐讶异的探头进来,「怎麼回事?」
         六道骸单手扶额,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而且有只玩偶被他拿走了。」
         其实他只有几只玩偶,基本上是谁进来医疗室就让谁抱著。
         「这样啊,要拿回来吗?」护士小姐关心的道。
         「……算了。」
         看那孩子把玩偶捏得那麼紧就知道。
         原来那麼倔那麼冷的一个孩子,也会想把什麼握在手心里、收在怀里。
        
        
        
         第二天六道骸磨了半小时才起床。昨夜整理医疗纪录整理得太晚,今早起来的时候好像怎麼睡都不够。
         喝过楼下老爹煮的味噌汤,还吃了一大碗饭,六道骸饱足的往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一抵达他就大惊失色起来。
         实验室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尽管没什麼不见了。但东西的摆放都乱了套。
         然后六道骸在实验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拿著树枝,俯身在不曾铺上砖石的泥地上写画著的孩子。
         六道骸对著背影辨认了一会,才肯定自己认识这个孩子。
         「云雀?」
         云雀闻言飞快的掉过头来,伸出树枝指著六道骸的鼻子,孩子气的皱起鼻子,厌恶的道∶「你怎麼跟著我。」
         他怀里,还收著那只黄色小鸟布偶,一【百度】手抱著布偶,一【百度】手拿著树枝,穿著有点松的深蓝色衬衫,挽起的袖子下露出圈得乱七八糟的绷带,下身穿著一条黑短裤,有点像西服的布料,由大腿伸延到小腿脚裸一直是绷带,然后脚下蹬著一双破破烂烂的小黑皮鞋。
         「我没跟著你。」六道骸没好气的道,「这是我租来的实验室。」
         「…可是在你租这里之前已经是我的秘密基地。」
         虽然明白被别人租去了,云雀还是不甘愿的抿著唇。
         「你也喜欢秘密基地?」感觉上这孩子一点都不像孩子,居然会喜欢秘密基地。
         「…我只是喜欢自己一个而己。像你,就很吵。」
         本来已放下的树枝又举起,朝六道骸扬了扬。
         「可是我已经租了啊。」六道骸无可奈何的道。
         云雀扁扁嘴,恨恨的丢下树枝,「哼。」
         然后就一脸不甘心的踩著踏著地上生出来的野草。
         六道骸想了想,开口道∶「那这样吧,你可以留在这里,但不可以弄我的东西。」
         「……哼。」
         那孩子虽然不甘愿,但却稍稍高兴起来,在实验室的一角坐著,抱著玩偶,再次用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4楼2011-02-15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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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以为把实验室分一角给那孩子,那孩子就会妥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这是六道骸在两天后的感想。
           这两天,他如常的,早上到实验室去,中午到孤儿院,晚上回旅店吃饭睡觉打听战事的进展。
           然而,有一样东西也是不变的,就是名叫云雀的小孩的倔强。
           其实十三岁也许已经不能被称为小孩,但看著他倔强的表情,却死死的捏住手中的黄鸟玩偶,还有瘦弱的身驱,六道骸不自觉就会将他形容为孩子、小孩。
           话说那孩子真的一点都不妥协,不管是在实验室抑或孤儿院的医疗室,既不和别人交谈,也不愿意被触碰。
           在你还没碰到他时,他一脸不在乎的自顾自地玩著,要是你敢向他伸出手,不管是用腿蹬、用手捏、用口咬,总是能用上的地方他都会用,只有把你赶跑了,他就会一脸不耐烦、却隐约透露出得意的哼哼两声。
           於是六道骸在那张病历上,除了云雀恭弥,十三岁外,一笔都没添过。
          
          
          
           六道骸今天很兴奋,从义大利订过来以及运过来的东西终於要送来了,有器材,有惯用的烧杯本生灯等等,还有他的收藏。
           拆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装,六道骸难掩喜悦的拿出一个玻璃瓶。
           「你今天好吗?」
           那是一只泡浸在马福特林里的手,被剔去了表皮,肌肉组织和筋理清晰的暴露在人前,六道骸欢喜的将他安放在实验室的一个柜子里。
           他掉头走到运来的大包东西前,又抽出一些看不出是什麼来的零件,装装嵌嵌半小时后,一副完整的骨格就出现在六道骸的面前。
           「呼——」擦了擦额边的汗,六道骸并不疲累,相反还有点兴奋的继续他的工作。
           从包裹里又拿出了一团东西,从外貌上判断,应该是某种圆锥体被包在层层的灰蓝色调的旧布之中。
           本来对著那些疯狂科学的东西极度兴奋的六道骸稍稍沉寂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会后,将那团东西安放在一个带门的柜子的角落里,关上门后,还默默站了半晌。
           惯於和化学品和药剂和生物模型说话的他,这时就像个做错事不敢说话的孩子。
           静静的站著,双手不特别放松也不特别僵硬,就那样搁在身旁两侧,腿也是普通的放著,头就那样不发呆但也不是瞪视的,静静的看著那关上的门。
           好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道∶「好,继续——」
           「你这个傻瓜在做什麼?」
           拖著跟他的头颅差不多大的雀鸟玩偶,云雀用既属於小孩,却又著异於别的小孩的眼神看著六道骸。
           一脸看到傻瓜的表情。
           「……你可不可以下次要进来时敲敲门什麼的?」
           六道骸建议道。
           云雀左右张望,「怎麼这里有门吗?我在这里玩了三年怎麼不知道?」
           确实,那半废墟似的小屋,所谓的门就是一大个洞,可以让你进去出来而己,并不具备让人敲门的礼貌用途。
           气结的六道骸每走一步都发出好大的声音,「我只是想你进来时知会一下。」
           「……大人真烦。」云雀厌恶的道∶「讨厌说话。」
      


      5楼2011-02-15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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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倒是很能说啊?六道骸在心里抢白道。
             像是知晓骸想什麼,云雀若有所思的添上一句,「不过就算不喜欢也要练好呢。不然会吃亏。」
             「说实在我觉得你很多话。」
             六道骸一脸无言以对的道。
             云雀像个大人似的耸了耸小小的肩,拖著玩偶往屋后走去。
            
            
            
             在实验室的云雀比平时多话,而且意外的有求知欲。
             「这是什麼?」
             掂起脚尖,趴在桌沿,云雀拽著桌沿不让自己掉下来,侧著头问道。
             正在做蒸骝的六道骸没好气的看了看他。
             「不答人是很没礼貌的。」
             云雀依旧盯著那一滴一滴掉下来的水珠,同时道。
             六道骸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这实验很重要,等我做完再陪你玩。」
             云雀立刻掉头看著已经忙成一团的六道骸,短短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离开桌沿。
             慢慢的拖著玩偶离去。
             踏过门边时,云雀低低的道∶「我才不是想你陪我玩……」
             然后不顾那玩偶肮脏,一把抱进怀里。
            
            
            
             护士们对云雀和六道骸拌嘴这事感到很意外。
             「这孩子明明平常都很乖啊…」护士抱歉的道。
             六道骸坐在可以摇晃的椅上,身上穿著白袍,颈间挂著听筒,笑笑表示他不是很在意。
             ——明明只是沉默,她们却把那孩子当成乖。
             六道骸在心里摇摇头。
             「六道医师后面的头发抓了起来呢。」
             一个护士留意到,开口笑道。
             六道骸也笑笑道∶「对啊这样好像整齐点。」
             「其实医师是想吸引街上漂亮的女孩子的注意吧?」护士掩嘴笑道。
             「漂亮的女孩子在孤儿院就很多啊。」
             六道骸笑著应对。
             这是护士就是这样,言不及意,随口说出来的话当出真实般的活著。一直和某些人一起生活,却从不仔细去了解那个人,只是凭单从外表或是一些自己猜想的东西过活。
             对孤儿们是,对云雀是,对六道骸也是。
             好听的话就想听,不好听的话就当是疯言疯语。
             不说话就等於没有不满没有需求。说太多话就是无病呻吟。
             六道骸也想像云雀那孩子一样,在她们面前沉默以对。
             说不定会被说成稳重内歛的医师。
             他想像著,笑了起来。
             「医师一定是想到喜欢的女孩子吧。」
             护士们调笑道。
        


        6楼2011-02-15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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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完孤儿院,六道骸又回到了实验室。
               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大概只有在做实验时才最为平静。
               六道骸一进去就看见云雀。他正蹲在一个带门的柜子前翻弄著。
               六道骸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做什麼。
               「喂!别弄!」
               随便在门边丢下医箱,六道骸跑了进去。
               云雀适时回头。
               「你不怕这样大叫我会把它摔烂吗?真冲动。」
               一开口就是讽刺。
               六道骸疲累的吁了口气,从云雀手中拿过被布料被掀了一半的神秘东西。
               不是不懂得想,是来不及想。越是在乎的话,在那一刻大脑能用到的机能大概越少吧?越是不相干的事才能越冷静。
               待六道骸平服胸口的悸动后,只见云雀蹲在不远处把玩著他的雀鸟布偶。
               六道骸挪动了身体,靠近他。
               云雀感应到有人靠近,戒备的抬起头来。
               「你喜欢这玩偶?还是你喜欢雀鸟?抑或因为是黄色?」
               「…我只有一只玩偶。」
               云雀答完,继续让手中的玩偶扮演著从高空直飞向下的游隼,口中发出模拟高速飞行的声音。
               「…呐。」六道骸倚著背后的柜,向似乎没在看这边的云雀扬了扬手中那一团被布包住的东西,「这东西,我也只有一瓶。摔烂了就没了。」
               「嗯。」
               云雀应道,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就像你仅有的一只玩偶,被人拿走了。想想也觉得不开心吧?所以也不要碰我的东西。」
               云雀抬起头看他。
               「我不介意。这只布偶本来就不是我的。我知道你不是要送我,不过有人给我我还是想要。」
               六道骸一呆。
               「孤儿院里那些姐姐的温柔也不给我的,不过我也想要。要是你们要拿走我也没办法,叫自己不要在意就可以了。因为本来就不是我的。」
               言罢,云雀捉著玩偶的一只翅膀甩了甩,示意就是在说这玩偶。
               「……你啊…」
               六道骸苦笑。


          7楼2011-02-15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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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孩子冷漠的望过来。
                 六道骸想了想,拎起了云雀手中的玩偶。
                 「…你要收走就收走,别拿著它在我面前呆著。」云雀不悦地道。
                 六道骸失笑。
                 「呐,云雀。」六道骸展露出像平时用来骗小孩的温和笑脸,「替它改个名字吧?」
                 云雀警戒的看著他。
                 「来,让你改名,你觉得什麼名字适合它?」
                 云雀低下头,半晌低著声音道∶「云豆。」
                 「喔…跟你一样有个云字呢。」六道骸笑著,将被命名为云豆的黄色雀鸟玩偶塞进云雀的怀里。
                 云雀看了看失而复得的玩偶,又看看六道骸。
                 「那,它被你改了名字,就是属於你的呢。要是别人跟你要,你就挺起胸膛说这是你的云豆吧。可以跟别人争,不要争输就可以了。」
                 云雀看著他好半晌,转头回去看著他手里的云豆。
                 然后慢慢收紧怀抱,将玩偶紧紧的抱住。
                 「……嗯。」
                 孩子重重的点头。
                
                
                
                 於是乎,就这样开始渐渐熟稔起来。
                 他们会在实验室里打闹。
                 比如说六道骸做错了实验在苦恼时云雀会取笑他笨;又或者下雨天云雀拖著云豆四处跑弄脏了,六道骸看著想抱云豆又怕弄脏衣服的云雀皱起小小的眉头,就会无可奈何的苦笑。
                 也会在孤儿院里拌拌嘴、吵吵架。
                 六道骸试图捉住云雀时跌了个狗吃屎,云雀回头指著他大笑;护士向六道骸投诉云雀挑食时,六道骸会拎起他的云豆拿得高高的,让云雀生气的跳起来想拿回去。
                 日子过得交淡但并不无聊。
                
                
                
                 这天,已经入黑,六道骸仍在实验室工作,不过其实是在替孤儿院的孩子们弄药剂。
                 来日本生活以后,他几乎已经忘掉自己来的目的,简单而充实的过活著。
                 「喂,你来不来。」
                 云雀进了实验室,手脚并用,敏捷的爬上六道骸正在翻医药书的桌面。
                 「喂喂喂,别打翻墨水,很贵而且染上后很难洗的。」
                 六道骸双手穿过云雀的腋下,把他从桌面抱了下来。
                 「喂喂。你来不来。」
                 被放到地下后,云雀犹不心死,使劲的拽著六道骸的衬衣袖子。
                 心里想著快被扯变形了,六道骸无奈的盍上书本,拿下看书用的眼镜,揉了揉疲累的眼镜。
                 「你都没说去哪里。」
                 「问这麼多就不要去了。」
                 云雀哼哼著说,却扯著六道骸的袖一蹦一跳的领在前边出发了。
                 六道骸苦笑著跟上,免得袖子被扯烂。
            


            8楼2011-02-15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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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丢脸啊。」
                   被云雀扶著走的六道骸尴尬的道。
                   云雀哼哼两声算是回应。
                   刚才看星星的时候,骸因为一时忘形而忘了自己双腿己经很累,一直站著看。结果就是等看完要回去时脚已经酸掉了。
                   「…笨蛋。」
                   被六道骸高大的身躯压著,勉强扶著对方走路的云雀细声道。
                   「哈哈…」
                   六道骸苦笑,没被云雀扶持著的另一边手搜索著可以扶手的树木。
                   捉到一根湿滑的树藤。
                   「上来。」云雀放开了骸的手,轻盈的跃上一截稍高的小山坡,在上面弯下腰,伸出手来。
                   六道骸握住了云雀的手,在心里猛对自己发酸发软的腿叹气。
                   就在这时,六道骸另一【百度】手捉的树藤忽然断掉,而他其实正被云雀拉上去一半,力度一个不平衡,骸他向后一摔,连带扯著云雀跌了下来。
                   山路又暗又湿,两人顺著那冲力,背部著地的滑行了一段距离,刚好停在一个小斜坡的边缘。
                   云雀辛苦的挣扎起来,六道骸怕他跌下去一把抱住,然而已经太迟了,刚才两人是因为恰好跌在边缘才没滚下斜坡,这一动,边缘的土松开了,於是骸就抱著云雀一路滚下去。
                  
                  
                  
                   「痛……」
                   山坡说高不高,说矮却也不矮,两人滚了下来后,首先起身的是六道骸,他抬头一望,那高度和斜度实在不能说很容易攀上。
                   转头望回自己的怀里,六道骸吓了一跳。
                   云雀身上的绷带在泥地上滚过后变得很脏,除了泥水外渗出一丝丝血水。有些绷带松落了,可以看到里面血红一片的。
                   六道骸心里惊骇居然跌得这麼伤,一边摇醒刚才昏过去的云雀。
                   「你怎麼了?」
                   云雀一脸痛苦的睁开眼,很勉强的样子,失神的望著上空半晌才缓缓转过头面向六道骸。
                   「没什麼事。」孩子淡淡的道。
                   「没事?」六道骸捉起他一支胳膊,指著绷带松开的部份,「血流成这样没事?」
                   云雀在六道骸身上挣扎,抽回手。
                   「…我只是,只是比较容易受伤。」云雀露出像是自我厌恶的表情,「那些不是滚下来的伤…你不要理我。快想想怎麼上去。」
                   「我是医师你叫我不要理你?」
                   六道骸有点生气的道。
                   「叫你不要理我!」
                   云雀倒是先生气起来,一把甩开六道骸想伸向他的手。
                   这一甩,其中一条绷带直接松开,仅是半吊在臂上。
                   六道骸看著没有了绷带掩饰的手臂,倒抽一口气。
                   「这是怎麼一回事——」
                   那一支手臂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全都是半愈的溃澜伤口,那种半黏稠状的血肉和刚生长出来的嫩肉交错在那一管瘦弱的手臂上。
                   云雀露出难得的惊惶,七手八脚的把绷带缠回手上。他甚至后腿了几步,警戒的看著六道骸。
                   「发生什麼事了?」
              


              10楼2011-02-15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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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作为一个医师,还没看过像这样的伤。很明显不是滚下斜坡所造成的,那样的伤根本是反覆伤了又一直无法痊愈的伤痕。
                     云雀只是倔强的扬著视线,把双手放在身后不让六道骸看见。
                     「…过来。」
                     皱起眉,六道骸难得的严厉起来。
                     不过云雀可不吃他这一套,只是一动不动的盯著他站在原地。
                     六道骸心软了,「乖,过来好吗。」
                     那些伤,平日到底在那孩子活动的时候能造成多少的痛楚?一想到就觉得心一阵揪痛。
                     现在看见的仅仅是右手,而以云雀身体上绷带的覆盖度,恐怕是全身上下都是这样吧?六道骸痛苦的想。
                     为什麼之前没有发现呢?明明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不是吗?
                     那孩子不喜欢跟别人玩是因为碰到伤口会痛吧?但又不能告诉别人,只能自己忍著。
                     六道骸等脸上一凉才发现自已哭了出来。
                     云雀依旧倔倔的看著他,但眼神似乎有点软化、有点犹豫。
                     六道骸没有站起来,仅用膝盖向前行了几步,来到云雀面前。
                     这次云雀没有逃开,只是抿著唇。
                     六道骸一把的抱住那瘦小的身驱。
                     然后不能自控的哭了起来。
                     被抱著的孩子,扁了扁嘴,在难的温暖的怀抱里,终究没有哭。
                等他们一身泥泞爬上斜坡时,忽然下起雨来。
                     六道骸不禁心有余悸的想幸好爬了上来才下雨。要是留在下面大概会因为被水淹到而重伤风吧。
                     因为云雀扭到脚了所以六道骸背著他回孤儿院。
                     不过六道骸心里其实是庆幸的。
                     刚才不知为什麼鼻一酸就哭了起来,对比起自已还打算做活体研究的想法简直是滑稽得可以。被背著的云雀大概是别扭不开口囧交谈,自已就没有必要跟他说话。
                     幸好。
                     心里一边想著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回想起云雀身上的伤口。
                      那种不无法痊愈,却也不会溃烂的伤口也真够特别的,基本上可以算是一种特别的再生能力?又或者该说,云雀的身体能够莫名奇妙的维持在某一个平衡点上。他 无法比这个点痊愈得更好,但似乎也不会超过这一点而危害性命…听起来就像是某种病毒似的…有没有什麼办法可以治好呢?可是云雀好像不喜欢被人触碰…恐怕也 相当讨厌诊疗吧……
                     六道骸忽然停下了脚步。
                     等了良久也不见背著自己的人有动作,云雀终於忍不住开口催促道∶「你到底是不是带我回去?」
                     谁知六道骸忽然弯下腰让云雀从自己身上下来,对自己露出微笑。
                     「就背你到这里吧。之后就自己回去。」
                     对方摸了摸他的头,就转身往他们刚刚离去的地方。
                     身影渐渐消失在满是水雾和雨粉的林间。
                     一脸茫然的云雀站在参天巨木之间显得相当娇小。
                     而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著。
                


                11楼2011-02-15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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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白兰截断道。「其实我也不是想来跟你聚旧的。只是告诉你,我跟父亲都来了。」
                       「父亲……!」
                       如果说刚才六道骸是被追捕的猎物,此时的他则像是被网住、自知时日不多而哀嚎起来的野兽。
                       「我想你也知道,家族不需要没用的人。我的意思是直接放逐你或者把你关回院里。」白兰无奈的耸耸肩,「不过父亲说我们应该给你一个机会。」
                       「机…机会?」
                       六道骸无意识的重覆道。
                       白兰笑著点点头。
                       说话时他皱著眉,像是看到世界上最脏肮的东西一样。
                       「对啊。那麼,你是怎麼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白兰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来是为了做活体研究对吧?你为了做研究害死亲人的事不是早早就登上报纸了吗?——」
                       「住口!」
                       激动起来的骸喘著气,胸口起伏不已。
                       「这叫恼羞成怒对吧?」
                       白兰轻笑著,走上前挑起六道骸的下巴。
                       对方的眸子里尽是憎恨。
                       「不用这麼紧张啊。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哥哥。」
                       白兰笑著道。
                       骸睁大了眼,然后下一刻猛地揍了对方一拳,「我才没有你这种弟弟……!」
                       白兰轻松的闪过。
                       轻笑,「我也不喜欢有你这种哥哥,」整了整衣领,「影响我的声誉。」
                       「那你就不要叫!」
                       「谁叫你是我爸生的…」白兰笑道∶「小时候还以为自己母亲才是正妻跑来揍我…」
                       「够了!」六道骸失控的丢出油灯,玻璃罩在接触到木门的一瞬间裂开,散成碎片掉落在地上。
                       「你害死你妹的事,你不是不想承认吧?」
                       「我…」六道骸咬著牙,痛苦的迸出一个字。
                       「你妈是怎麼死的,你应该也不会忘记吧?」
                       六道骸握紧了拳头,不住颤抖,却依然却能讲出同一个字∶「我…」
                       「你对家族做成多大的损害,你不会不知道吧?」
                       白兰的话,一字一寸的刺进六道骸的心里。
                       「嗯!……」六道骸捂住胸口,痛苦的皱著眉,唇泛白。
                       「啊…又病发了吗?真是的,这麼虚弱就让留在家里,每天坐在床上闻著窗外的花的香气,足不出户的过活嘛。」
                       听到白兰这麼说,六道骸再也无法忍耐,踏上前揪住白兰的衣领∶「你!」
                       「啪!」
                       白兰一掌拍开六道骸的手。
                       「请不要用你那双杀过人的手来碰我。」清冷傲然的神色。
                       相比之下,六道骸一身冷汗,痛苦的拧著眉头,手上的衣服也被他揪得皱巴巴的。
                       「我…不是…」


                  14楼2011-02-15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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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摊开手叹气。
                         「应该想明白了吧?」
                         「……」白兰没作声。
                         这时,忽然吱的一声,从实验室里掉出一块小石,狠狠的砸在白兰的额头上。
                         「谁!」
                         白兰抬头一望,一撮黑发却转瞬消失在窗边。
                         「…那是?」
                         白兰眯起眼掉头去问六道骸,却忽然见到一抹黑蓝色撞在六道骸身上。
                         六道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平静起来,笑了笑,任由那孩子抱著自己的腿。
                         「这好像不干你的事吧?」
                         「你什麼时候兼【百度】职保母了?」白兰嘲笑道,却掩不住对冲出来的孩子的好奇。
                         六道骸看了白兰一眼,蹲了下来,「云雀,你先回去。」
                         云雀抱著他的腿不肯放。就算六道骸哄他也不肯抬起头。不过倒是抽空瞪了白兰一眼。
                         饶是白兰这样的人,被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瞪,也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该笑还是该生气呢,真是令人难为。
                         「乖,先回去。」骸哄道。
                         「…我先回去你会走掉是不是。」
                         云雀盯著地下不肯抬起头看骸。
                         「是你教我捉住的东西就不要放的。」他抿著唇,手指揪著衣角,一【百度】手拎著玩偶。
                         明明是倔强的表情,却令人觉得脆弱。
                         「…乖,我很快回来。」
                         骸呆了呆,然后笑著伸出手揉乱云雀的头发,被后者扁著嘴甩开。
                         然后云雀也没说什麼,甚至没望向骸,只是三步一顿的,慢慢的走回实验室里。
                         白兰似乎有所感应的望著云雀消失的方向。
                         「你可以走了吗?」六道骸有点不悦的驱赶著。
                         白兰沉吟半声,忽尔笑开了。
                         六道骸警剔的望著他。
                         「想不到…你倒是有几分本事呢。」
                         「…什麼意思?」六道骸看著白兰望向实验室的目光,心头一跳。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什麼意思?意思你自己知道吧。」白兰勾著嘴角,似笑非笑,「让夸奖你还是什麼呢…果然是连自已母亲和妹妹都拿来研究的人,对一个小孩也这麼不留手。」
                         六道骸只是默默的看著他,没有回答。
                         「那种病箘…可真厉害不是?」
                         白兰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的扯了下嘴角。
                         「那种事我并不清楚。」骸冷漠的回答。
                         「是吗…」白兰轻笑,转身离去,「那麼,我就静候你一个月后的佳音吧?」
                         骸漠然的看著他离去,然后待那抹白色消失在视线中才回实验室。
                    


                    18楼2011-02-15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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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室里,云雀趴在桌边不知在画什麼。
                           「…在玩…」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过份冷漠,六道骸调整了下,带著笑意问∶「在玩什麼?」
                           云雀没有掉头回去看他,仍埋首於自己的画作。
                           「…不理我吗?」骸皱著眉苦笑。
                           猛地一张纸,犹带著未乾的墨水挤到骸的面前,吓了他一跳。
                           云雀的脑袋被遮在纸后,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不是要这些?」
                           云雀将纸塞到骸手上,骸本著苦笑著看看他画了什麼,一看到内容就僵了。
                           是一种病毒的资料。有种前所未见的病毒。
                           虽然有些残缺,却似乎是真的。
                           云雀的字并不好看,这张却是工工整整的斜体。
                           骸不是很明白、又有些愕然的抬头看著坐在实验室桌缘的云雀。
                           后者低著头晃著脚。
                           「我只看过一次…」
                           骸心一跳。
                           「…骸,是不是我给你这个,你就不会…」
                           云雀犹豫了一下。
                           「…是不是就不会…一个人离去开?」
                      六道骸顿了顿,本想伸手安慰道就算你不给我我也不会走,可是再想一想,却觉得这个世界很难承诺什麼。
                           今天也许可以讲我不会走,明天、大后天呢?要是发生什事真的都不走吗?
                           云雀见他这样,垂下头,晃著腿不说话。
                           六道骸想了一会,正要开口时,云雀忽然将那张纸抢回去,揉成一团,丢出。纸团顺著抛物线穿过窗户直飞出去。
                           动作快得六道骸还来不及阻止。
                           「…扔了也好。」
                           半晌才反应过来,六道骸露出大概可称之为笑容的表情。
                           扔了也好,不管云雀是从什麼渠道得到这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研究。
                           云雀倒是没说什麼,抬头看了他一下,又垂下脑袋,拖著玩偶就回孤儿院去。
                           刚好远远的传来了孤儿院吆喝孩子们回来吃午饭的声音。
                          
                          
                          
                           午后,是孤儿院例行检查的时间。
                           正当六道骸坐在医疗室考虑今天要不要出去把总是躲起来的云雀揪出来时,护士开了房间,领著下一个要检查的孩子进来。
                           居然是云雀。
                           六道骸假咳一声,调整自己吃惊的表情。
                           待护士关上门后,六道骸才不自在的开口。
                           「你怎麼不躲了?」
                           云雀瞅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理他,玩自己的玩偶。
                           「…唉。我真搞不懂你这孩子在做什麼。」
                           「什麼孩子。」云雀忽然嚷道,「我都十三了。」
                           六道骸好气又好笑,「十三不是孩子是什麼?」
                           云雀闻言又垂下头。
                           「好啦,你应该也没什麼好检查吧?快点出去吧。」六道骸扬扬手就要打发他走。
                           云雀顿了顿,像是终於下定决心般抬起头。
                           「我全身都是伤,怎麼不用检查?」
                           六道骸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皱著眉凝视云雀半晌,缓缓开口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云雀撇了他一眼,「跟你没有关系。」
                           「…是吗。」六道骸轻笑道。不知是感谢还是无奈。
                           云雀却沉寂半晌。
                           盯著自己的鞋头发呆。
                           「…我总不能躲一辈子的。」
                           六道骸闻言抬起头时,已经错过云雀说这话时的表情。
                           於是骸叹了口气,站起来走近云雀,像对其他人一样,开始检查起来。
                      


                      19楼2011-02-15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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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用解了,我们先看了手如何?」
                             云雀歪了歪嘴角,像是笑了,又像是自嘲,那个表情出现的一瞬间骸才确认到这孩子确实不像外表只有七八岁。是确确实实的十三岁少年,本应是多愁善感的年纪,现在却什麼都做不了。
                             「不用担心,这不算什麼。」
                             听著这言下之意就是「比这更痛的我也试过」的话,骸又是一阵揪心。
                             可即使如此,当云雀走近时,骸还是无法不被那些新鲜的伤口吸引,心头一阵兴奋。
                             有时…骸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悲。
                             「触诊可能会有点痛…可以吗?」
                             云雀一脸无所谓,「随便你。」
                            
                             佷难想像这是一个十三岁孩子…不,少年的身躯。
                             其实六道骸对年龄的印象很模糊,他对自己出生到现在的记忆都糊成一团,只记得痛苦和憎恨,而这些负面的情绪到底是哪时积下的却早已忘了。
                             十三岁应有的风花雪月他一点都不记得。
                             漫长而痛苦的二十几年人生当中的某一年,要问他,他也想不起到底是怎样过的。
                             大概就跟以往一样跟母亲蹲在离大宅不远的小屋里,看著医学的书,幻想著父亲来接他们回家,一边被母亲拉著去揉和同学打架的伤。
                             其实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被打。
                             不过显然眼前的孩子跟他不遑多让,甚至比他更甚。
                             云雀背对著他,缓缓脱下上身的衣物,说是衣物其实也只有一宽大的残旧衬衫,大概是捡哪个孩子穿旧的。
                             他一边脱下衣物,衣服底下的绷带就缓缓展露在骸的眼前。
                             那是一大片凌乱的绷带,让学医出身的六道骸几乎想吼难道就不能扎整齐一点麼。
                             不过说老实,要扎那麼大范围的绷带,恁是谁都会烦厌起来随便绕两圈算了。
                             随著云雀的衬衫缓缓跌落,有些绷带因为被动作牵扯到,一下子拉松了,隐约露出里面半粉半血红的颜色。
                             不知怎的六道骸吞了吞口水。
                             云雀依然背对著骸,却稍稍回过头来,犹豫著道∶「…绷带也要剥下来?」
                             六道骸点点头。
                             「剥下来吧,我等会替你扎。」
                             於是云雀虽然一脸犹豫,但仍是缓慢的、把绷带一圈圈的拆下来。
                             首先是左手,然后是右手,双手都是新鲜的伤口,血肉淋漓。体无完肤的样子让人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从出生起来就是这样。
                             像是理解六道骸的目光,那孩子淡淡的道∶「怎麼可能…你看我长多高就猜到我是什麼年龄出现病徵吧。」
                             虽然云雀这句话说得很轻描淡写,骸却觉得比以前听到他那些倔强的言语要揪心百倍。
                             那些伤口,那麼痛,怎麼可能真的云淡风轻呢?
                             然后云雀继续解著绷带,从肩膀开始,解到胸口时,已经因为动作过大而染红了小腹一大片绷带了。六道骸连忙叫停他,他的目光略为漠然的投了过来。
                             「…怎?」


                        20楼2011-02-15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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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用解了,我们先看了手如何?」
                               云雀歪了歪嘴角,像是笑了,又像是自嘲,那个表情出现的一瞬间骸才确认到这孩子确实不像外表只有七八岁。是确确实实的十三岁少年,本应是多愁善感的年纪,现在却什麼都做不了。
                               「不用担心,这不算什麼。」
                               听著这言下之意就是「比这更痛的我也试过」的话,骸又是一阵揪心。
                               可即使如此,当云雀走近时,骸还是无法不被那些新鲜的伤口吸引,心头一阵兴奋。
                               有时…骸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悲。
                               「触诊可能会有点痛…可以吗?」
                               云雀一脸无所谓,「随便你。」
                               骸缓缓伸手向比较残旧的一个伤口,似乎开始愈合,轻轻将手指放在上面。
                               云雀没作声。
                               可是手臂若有似无的绷紧和细细抖动。
                               骸叹了口气,「要我给你止痛药吗?」
                               云雀坚决的拒绝,「吃那种东西终究会上瘾吧?要是有一天我没有止痛药不能活下去时要怎麼办?」
                               骸为难了。
                               「可现在这样也…」
                               「你继续啊。」就像个赌气的孩子般嚷嚷道。
                               ——你继续啊我不痛。谁说我痛了?你要敢说我痛了我宰了你…
                               逞强的表情。
                               骸为难的想了想,然后找了个折衷的办法。
                               「那不如今晚你到实验室来,我取个样本,就不用触诊了?」
                               云雀本来又要逞强说没所谓,但想一想还是点头说好。
                               「随便你…」
                               骸笑了笑,开始熟练的替云雀扎绷带,「随便你就是好的意思吧?」
                               云雀呆坐著让他包扎,感觉上骸扎得比自己好多了,不会有些地方松有些地方紧,也不会太痛。
                               「……随便你…」
                               他垂下头轻轻道。
                          那天晚上,云雀就像往常一样到实验室去。
                               到了,骸正好在摆弄自己的器材,看云雀来了便招呼他到一旁坐下。等骸弄好了东西就走了过来,替云雀慢慢的拆了绷带,低声道「会有点痛」后就用拑子揪了一块样本出来。
                               血肉淋漓的。
                               云雀的脸有点苍白,却没说什麼,只是默默的看著骸又替他把绷带缠回去,不小心被血染污的部份就剪掉,拿新的绷带扎过。
                               「…嗯,好了。」
                               骸笑著放下剩余的绷带和剪刀。
                               云雀撇开了视线,缓缓的点点头,被绷带圈了个结实的双腿在高脚椅上晃著。
                               骸来到日本大概己过了一个月左右,云雀比以前似乎高了一点点,由以前及骸的腰部,长到了及肘的高矮。
                               「嗯…你是不是长高了?」骸打量了发著呆的云雀一会后道,手上不停下处理样本的工序。
                               云雀瞄了他一眼,隐隐已有些少年的模样——事实上以年纪来说他早是少年,只是一直长不高长不壮。不过骸总觉得很难想像云雀像个阳光少年般意气风发的对路过的艺伎们露齿一笑。
                               「有吗——」


                          21楼2011-02-15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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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云雀拖长了来说,像是不在意。
                                 骸却觉得这语气奇怪,在处理手中的东西间偷空扫了云雀一眼,那小家伙像是作贼心虚般,一触碰到骸的目光就调开视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骸呆了呆,然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麼笑!」
                                 云雀狠狠的瞪了过来。
                                
                                
                                
                                 约摸过了三个星期,云雀是不太清楚骸的进展,那人平时一副低能相,但在做研究时老是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云雀也摸不清他的进展如何。只是在抽取样本后的一星期骸开了些药给他吃,云雀最初盯著药不知该不该吃,可还是把心一横吃了。
                                 然后过了两星期,就发生了些变化。
                                 骸一踏进实验室里,就看见云雀在一个角落,端了块镜,左右端详著,时不时摆出一个凶恶的斜眼,骸堪堪忍住笑意,用手上的东西敲了敲附近的木桌,向云雀示意自己进来了。
                                 云雀少年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奇异空白,随后若无其事的道∶「刚来?东西很多啊。」
                                 骸手上拎著一大卷纸卷还有一些药【百度】品,总之就是满手的东西。
                                 玩味的勾起嘴角,骸笑著放下东西。
                                 「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就站在门边。」
                                 云雀的背影虽然动也没动,但莫名的就让骸想起被踩到尾巴的猫。
                                 「咳其实我个人呢,就觉得你本身就够杀气了,也不用特地练的……」
                                 话还没说完骸的脸就被软趴趴的云豆玩偶击中。
                                 「…哼。」恼羞成怒的云雀少年,五官分明了不少,身子也拔高了点,开始有了修长四肢的雏形。
                                 孤儿院大概也发现了,衣服给他换了套新的,虽然也是别的年长一点的孤儿穿净的,是一套有些磨旧的深蓝色和式上衣配裤裙。
                                 「我还以为你们孤儿院是意属的?」骸还记得跟自己签合约的意大利人束著山羊胡,一口流畅的意文。
                                 「有关系吗?」
                                 「裤裙是神社之类的地方才有吧?」
                                 骸此话一出立刻被云雀鄙视,「平常也会穿啊,你这个半调子的日本人。」
                                 骸无奈的耸耸肩,打量著回复自然的云雀,半晌冒出一句,「难道是因为和服长期都是长袖的?」
                                 云雀的目光稍稍移到地上。
                                 「…算是吧。」
                                 「啊对了下星期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去见那个白毛鬼?」云雀挑了挑眉。
                                 骸苦笑,「那我是什麼?紫毛僵尸?」
                                 紫毛鳯梨…云雀在心里嘀咕。
                                 「嗯…是去赴约,不过要见的人其实不是他。」
                                 「要去打倒超级大魔王之类?」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种字啊……」叹了口气,骸忽然想起道∶「啊今天我可以检查一下…呃,你的身体…吗…」


                            22楼2011-02-15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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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总觉得越说越尴尬。
                                   「随便。」
                                   当日在实验室早已听到白毛跟骸的对话,云雀也相当清楚自己的作用。
                                   骸假咳一声,转过身去找检查要用的工具,云雀则拉下了一边的衣领,露出里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素白绷带,主要是缠在锁骨对下的胸腹以及由上臂开始伸延到手肘。
                                   锁骨和颈项外露,手肘对下的下臂也是没缠了几圈,可以看到粉红粉红的愈合伤口。
                                   骸一掉过头来就哦了一声,「好像已经好了点啊?」
                                   云雀正在解胸前的绷带,模样也点像负伤的黑道老大…听到这话愕然的抬起头。
                                   「怎麼这麼讶异?」骸拿出了棉花摄子剪刀等等的东西。
                                   「你…是在做研究对吧?」云雀皱起眉头。
                                   「嗯哼?」
                                   云雀不安的道∶「那为什麼我的伤口会好?」
                                   骸自若的伸出手来,帮忙云雀解绷带,然后研究一下后用棉花沾了一些药水点在云雀腹上的伤口,「我是医生啊?」
                                   「…你在做什麼多余事情!」
                                   云雀不知为何忽然恼怒起来,一【百度】手扬起打翻了桌上那瓶药水。
                                   「你做你该做的事就够了…不要做些莫名奇妙的事!」甩袖而去,与骸擦身而过时还能看到他气红了脸。
                                   於是实验室空荡荡的只剩下骸一个人。还有地上散落的零乱和一直流出来的褐黄色药水。
                                   阵阵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飘散在室内。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好人啊…」骸拢著眉头,苦笑起来。
                              已经是快要天亮的时分,云雀却还抱膝坐在自己所属的那间房门外。蹲著,蹲成一团。
                              像小猫之类的东西,抿著唇逞强的坐在门边。
                              一个巡夜的修女打著灯走过这边,惊奇的吆喝著驱赶他回房∶「你这孩子干什麼了!怎麼不去睡!快回房!」
                              独自一人的空间被打破,云雀拧著眉抿著唇,无法控制自己波动的情绪地抬起头。
                              尽管缩著小小的身子,修女却还是被某种气势击倒,顿时吞吞吐吐起来∶「你…不要太晚睡了。」就连忙离去了。
                              凶狠的眼神还没能收歛回来,云雀维持红著眼的状态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要让自己露出那种让别人后恨的眼神并没有多难。
                              只要一直想起那些愤恨的不甘心的事就可以了。
                              那种心情,一直没有办法平息。
                              尽管明明是叫自己忘了。
                              却依然,还是,一直在身体某个深处里记著。
                              他抱著膝,坐在有点冷的夜晚里。
                              尽管他知道身体上那些显得很痛的血肉模糊的伤正一点一点好起来,他的心里却一点一点的难受起来。
                              那个白痴……
                              黑发头颅用力的埋进膝里。
                              


                              23楼2011-02-15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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