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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剥陆离的光点从他的发尖一点点跳跃至弧度优美的鼻梁,唇线,颈,锁骨。这一刻他以为自己恍然是那少年手指间的烟,在唇齿之间被轰然点燃。 他如此年轻而莽撞,汗水将皮肤渍出象牙与玫瑰花的色泽来。那是最致命的情【】色,可他却明眸皓齿笑得一派无辜。 他怎能爱他。当目光穿过他近乎透明的柔软的骨头,在更远的地方聚焦起的影子明明是另一个人。他怎能不爱他。当他的手指如同纤弱的蝴蝶一样划过自己沉睡的眼脸,然后他不知名的,劣质的烟草气息就环绕在他们周身。


1楼2011-02-17 14:24回复
    他小时候长在南方,冬天最是难过。比起那种透彻晶莹的零下几十度,这样的冬天犹如墙上仍绿着的爬山虎,僵硬缓慢的渐渐遍布全身,无法清除。后来他跟着一起回来过年,见天气预报说的好听,只套一件高领的黑毛衣就要出去喝早茶。半路手脚冻到僵冷,只好一路小跑。吃了点心喝了粥,反而又觉得热了。他用手扯扯箍在脖子上的衣领,撇嘴抱怨:“怎么还不到夏天?”理直气壮的像六七岁的小朋友。


    3楼2011-03-13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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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从来都不知道,杀死他的根本不是任何其他人。在那个更早的,已经被忘记了的很久前的故事里,他就已经死了,将自己最鲜活生动的部分同那个人一起化为灰烬葬入土里了。剩下的那不过是具身体,虽然也哭也笑,但都只是用石灰粉轻轻抹在墓碑上的痕迹,大雨一场淋干净后,仍只有那个人的名字。


      4楼2011-04-19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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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谁才不可战胜吗?谁才永远不会疑惑吗?谁才能默默忍受着自己的一切而不绝望吗?”他问这些话的时候正在翻一张一张的脑立体测定结果图,红色和黄色和荧光绿交织在电脑屏幕上,像一场可笑的恶作剧。“我仍…想要和你在一起。”他声音轻到几乎被轰鸣作响的仪器所掩盖,“只是这份心情,已经逐渐不够成为支撑我的力量了。…也许,我是说也许,有一天我决定…死去的话,请你一定要知道,那大概是我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他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温柔的像一支咏叹调。


        5楼2011-04-19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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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的夜里,他知道身边的那个人一直未眠。他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窗外不知何时才会亮起的天际,或他在阴影里佯装熟睡的轮廓。那样的目光如同一只安静的水鸟,却在一瞬间就能飞到看不见的地方去。而他只能紧闭着眼睛才能掩饰自己紧绷的身体和逐渐增长的惶然。直到那一天,当他的吻带着湿润的雾气,平静而坚决的划过他的脸颊。同从前一样温软的吻,却像判决一样在耳边轰鸣。他知道他终于做了决定,而自己便是那个死囚,连哭泣的余地都没有。


          6楼2011-04-20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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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双眼之时即是自我审视之时。当你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要怎么才能克制住自己仍直面前方?仿佛眼球也跟着摩擦翻转过去,死盯着脑子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神经元在电信号的作用下噼啪发亮。


            来自掌上百度7楼2011-04-2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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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睡了么?”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头,凝视床上人熟睡的眉眼。
              “我爱你。”然后他就关了灯,走出门去。


              来自掌上百度8楼2011-04-30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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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行军。
                那一支精锐部队,他们迷路了。地上的沙子天镜一般平滑完整,刚刚留下的脚印即刻就被大风拂得干干净净。
                没有去处,也没有来处,他们游弋在戈壁滩上,如同铁甲和缨枪搭建的小岛,浮动于沙海之上。
                渴,炎热和疲惫,杀死人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而是扎根于心底的,可怕的孤独。
                没有去处,也没有来处。
                走不出去。就连在正午砂石的高温中不支倒下的人也无法解脱。虽然铁甲又重又烫,可从新死的人身上放出来的血温度适宜,而肌理之间,甚至是冷的。
                他想起南人喜在水边捉活鱼生吃,暗叹此刻竟没佐餐的香料。
                连吃人都是安静的。血汩汩的流入水袋,一个灌满另一个立刻接上,偶尔不小心漏下的一滴,在沙上发出‘嗞啦’的暴沸声,似在叹息又少了活命的口粮。
                秩序仍在,秩序永存。秩序将把他们变成魔鬼。
                他觉得血像葡萄酒一样把牙齿渍成了红色。
                太稠了,不好喝。
                冰一下就好了。
                就快了,他想着。回望身后沉默的撕咬着的士兵。
                这一支魔鬼的队伍,就快要见到那个人了。
                你看那蠢蠢欲动的种子已经快要发芽。
                


                9楼2011-06-25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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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向地下室的路狭窄而黑暗,那孩子在入口处停下来,偏着头眯起了眼睛打量他,看起来像那个人一样无辜而担忧。
                  "如果害怕你可以牵我的手。"那张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斟酌的神色,紧接着他有些困难的吐出了那个称呼:“……爸爸。”


                  10楼2011-07-20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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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


                    IP属地:广东11楼2011-07-23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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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DGE OF HIS PROFILE GLOWS UNDER THE SHIVERING SPARKLE OF THAT LITTEN CIGARETTE. IRRITATINGLY, ITS SMOKE TAKE OVER THE AIR. ‘COME TO MY FUNERAL,’HE SNUFFLES,‘……WILL YOU?’
                      他侧脸的边缘被燃着的烟头明明灭灭的照亮,劣质恼人的烟雾占据了周围的空气。“我的葬礼,”他吸了吸鼻子,“你……会来吧?”
                      


                      12楼2011-08-21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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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间灰扑扑的,简陋的水泥地面和砂石与胶皮的高跟鞋底摩擦出悚然的声音来。滴滴哒哒的汤汁还在沿着饭盒边缘淌下来,里面是她重新买的炒生菜。推门进屋,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大概是他又忘了关。她匆忙的洗了手,进卧室去拿遥控器,却见到那人盘着腿坐在地板上调颜料,满屋子都是松节油的刺鼻气味。见她进来,那人抬了头,露出一排白牙朝她笑:“我把电表偷偷接在隔壁那家啦!”


                        来自掌上百度16楼2011-09-08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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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室里只有PCR开着,嗡嗡的响。还有半个小时,他等的不耐烦,跑到隔壁纯化实验室去玩。其实他好久都没到那边看过了,化学的LAB课程也已经是三五年前的事儿。左手第一间实验室门居然开着,通风橱也在工作,浓硝酸的盖子居然敞着,旁边烧杯里呼啦呼啦冒着红棕色的二氧化氮,看起来像红糖。他想起来大一的时候自己也是在这儿做实验,被来看进度的同学冒失打翻了浓硝酸的瓶子,他当时刚清理完实验台,右手已经摘了手套,情急之下伸手去抓,霎时间手底下吱啦吱啦泛起泡沫来,过了几秒才开始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捏住手腕,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拽过去冲。洗了大概一分钟才稍微舒缓一些,就听见右耳边有人讲话,是中文:“同学,不戴手套做实验可是要进医院的。”


                          17楼2011-11-03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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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他出国之前,家里摆宴践行。来来回回请了几圈,末了终于轮到自家人。在常去的馆子定了晚饭,因为情况特殊,临时允许几个未成年的小辈也跟着喝一次酒,就叫了几打啤酒上来。酒过三巡,房间里越来越热,她瞧着席间正聊得开心,没人注意,就出门去大堂叫冰激凌吃。吃了冰激凌又跑去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到停车场去了。
                            他正坐在最靠边上那辆车顶,老远看见她就挥手,等她走进了,伸手想拽她上来。她踩着挡风玻璃爬了上去,没用他扶,顺手拎了摆在车顶的一瓶酒,用牙咬开。
                            她虎牙尖,开瓶盖利落的令人咂舌,但还是有点疼,扭头皱着鼻子朝他笑。屋子里太热,她脸上还晕着一片粉色,太阳从他们身后落下去,光照在她眼睛里金灿灿的一片。
                            他拎起瓶子灌了一口酒,自己这个表妹,漂亮的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危险了。


                            18楼2011-11-30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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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是帐篷外雨林里湿热的泥沼,沉默的,安静的,粘滞的,柔软的,令人无法抗拒的。他的每一次冲击都被缓缓的包裹起来,直至在那怜悯一般的宽容里陷得更深。


                              来自掌上百度19楼2011-12-02 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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