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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在人间过了一段忙碌的日子,经历过稀奇古怪的事情,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便嫌天上的日子过于清闲,过于单调,有心再下凡去过把人间瘾。
蜜儿戴上万能眼镜,在天庭里一边散步,一边往下看。透过重重云层,人间景色仿佛过电影一般,历历在目。
“哎,这是什么地方?”
蜜儿停步不前。她看见的地方显然是农村,在一大片农田的中间,耸立着几幢漂亮的房子,不像是农舍,也不像是度假村。她在孟小乔家里做保姆的时候,曾跟着她们一家去度假村。度假村的房子虽然也漂亮,但是还说不上大气和讲究。蜜儿现在看见的这几座房子以及整个院子用的格局应该说得上是大气和讲究的。


17楼2015-07-31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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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把蜜儿吸引住了,她看了很久,终于看出这是个什么地方来了。这是一个学校,有许多孩子从那座最大的红房子里跑出来。
    蜜儿喜欢孩子,有孩子的地方当然就是蜜儿喜欢的地方。蜜儿一跺脚“嗖”的一声,鞋帮两边伸出两个风火轮。风火轮转着,掀起一股强劲的风,蜜儿随风下凡。
    蜜儿降落在红宫学校里。当时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空无一人。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驶进校园龙校长从车里出来,头上突然卷起一阵龙卷风,把他那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头发,吹成了一堆乱草。
    这个过程仅仅只有几秒钟而已。
    龙校长的司机也从车里出来了。他看见龙校长龙校长像乱草一样的头发,想笑又不敢笑。“龙校长,您的头发......”
    龙校长有些恍惚:“刚才是不是刮了龙卷风?”
    “不会吧?”司机抬头看天,“你看这天,风和日丽的,怎么会刮龙卷风?”
    龙校长指着他的头发:“那你说,我的头发为什么会刮成这个样子?”
    司机张口结舌,他怎么说得清楚,校长的头发为什么会乱成这个样子?
    龙校长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顶着一头乱发,昂首阔步地走进了教学楼。


    18楼2015-07-31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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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儿笑起来,她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刚才那阵龙卷风是她带来的,降到地面后她把风火轮收进去,风立即消失了。她再撑开那把紫色的伞,给自己施了隐身术,别人便看不见她了。
      蜜儿在校园里游荡着。
      这个学校真够大的,有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还有游泳池。学校的主体建筑,就是那座外形像英国白金汉宫的教学楼,通体红色,成了这所学校最耀眼的一道风景。米尔还发现,这所学校所有的建筑物,她都似曾相识:比如那图书馆,想牛津大学的雷德克利夫图书馆;那剧院像澳大利亚的悉尼歌剧院;就连那座钟楼,也是模仿那座闻名全球的大笨钟而建的,当然不是完全的模仿,结构和线条都作了恰到好处的处理蜜儿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猜测:把学校建成这个样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呢?蜜儿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是一个男人。因为不用细看,就知道建这所学校是花了许多钱的。一般来说,女人是舍不得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花钱也需要魄力。
      肯定了这是一个男人后,蜜儿继续往下猜:这个男人一定到过世界上的许多地方,见多识广,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这所学校里来。从那几座建筑物就可以看出来,尽管模仿的痕迹很重,但至少可以说明这是一个博采众长,而且有点想象力,又有点求异心的人。这个男人是不是刚才那位龙校长呢?蜜儿不敢肯定。刚才那位龙校长给她留下的印象,只是比较有幽默感而已。


      19楼2015-07-31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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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蜜儿在红宫学校游荡了一天,她觉得奇怪的是,在校园里很少见到学生。即使是下课的时候,也难得见到学生。偶尔见到那么一两个,也是一路小跑,像赶考似的。
        奇怪了,校园里见不到学生,学生们都到哪儿去了?
        蜜儿看见,不停地有穿着黑西装的男老师和穿着黑套裙的女老师从那座红色的教学楼里进进出出,她估计,学生们应该都在这座楼里。
        蜜儿进了教学楼,看了几个教室,果然学生们都在教室里。
        她在一个教室里,看见一个女孩,特别像孟小乔,但她不敢肯定肯定就是孟小乔。她记得她上次离开孟小乔家,孟小乔是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的,现在这个女孩梳着齐耳短发。再说孟小乔在城里的学校读书,这不过是一个长得像孟小乔的女孩罢了。
        蜜儿走出教学楼又走回来,她有点不甘心,那个想孟小乔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孟小乔?
        蜜儿来到那个女孩的面前,对着那个女孩吹了一口气。那个女孩打了一个喷嚏。“啊——阿嚏!”
        “她是孟小乔!”
        蜜儿认定她就是孟小乔。只有孟小乔打喷嚏才是这样的,要“啊”两下才打得出来。
        蜜儿一直陪伴在孟小乔的身边。她也在寻找机会现出身来,与孟小乔相见。可是,这个机会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孟小乔很忙,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更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到了下晚课的时候,蜜儿想再不现身给孟小乔看,今天就没有机会了。


        20楼2015-07-31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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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楼是孟小乔回宿舍必经的地方。蜜儿在孟小乔快走进钟楼的时候,现出身来。她怕被别的学生看见。只能时隐时现。
          蜜儿一会儿把伞打开,一会儿把伞关上。幸好是晚上,不然的话,那些脚步匆匆的学生们还是会发现,钟楼周围怎么会有紫色的云雾?
          孟小乔似乎看见了蜜儿,而走在她前面的庄梦娴却没有看见;庄梦娴看见蜜儿的感觉也不那么确切,有些恍恍惚惚的。
          那天晚上,蜜儿相信,孟小乔不仅看见了她,而且认出了她。她决定在第二天晚上与孟小乔相见。


          21楼2015-07-31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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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爱玩飞镖的校长先生
            学习本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学校是生产快乐的地方。如果学习已变成一件不快乐的事情,那么在学校里还会有快乐吗?——蜜儿
            1.
            蜜儿天天陪伴着孟小乔,连上课的时候都陪着她,反正别人都看不见。
            开始的时候,蜜儿还跟着孟小乔听听课,听了几节课,实在听不下去了。特别是语文课,一篇好好的文章,被老师拆成段,段拆成句,句拆成词,词拆成字,拆得七零八落,然后慢慢地“咀嚼”。一节课不够“嚼”,第二节课又来“嚼”;两节课不够“嚼”,第三节课又来“嚼”......一直嚼到像嚼了几天的泡泡糖,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这篇课文才算教完。
            这样的语文课极具催眠效果。学生们要应付考试,必须不停地做笔记。蜜儿不需要考试,她不需要做笔记,所以她很快就被催睡着了。
            蜜儿本来睡觉是不打呼噜的,但因为这种语文课的催眠效果太好了,居然打起了呼噜,而且越来越响,几乎压过了老师讲课的声音。
            “谁在教室里睡觉?”


            22楼2015-07-31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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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校长慌慌张张地去把画挂起来。刚挂上,“蒙娜丽莎”又掉了下来。
              蜜儿走过去,伸手把插在靶子上的几把飞镖抽出来。龙校长再去挂,一挂就挂上了。
              龙校长有些狼狈,笑得就不是那么自然了。
              “请问小姐……” “我叫蜜儿。我希望能在这所学校做老师。”
              蜜儿这样直奔主题,使龙校长有些措手不及。这个学校聘用老师的事情,从来都是龙督监在管,他没有插过手。但他不打算把蜜儿推荐给她姑妈,他觉得蜜儿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到底是什么,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就是这种“不确定”的原因,龙校长决定把蜜儿留下来。
              “请问蜜儿小姐,你能告诉我,你从哪儿来吗?”
              这是蜜儿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蜜儿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她手上那把紫色的伞,龙校长觉得很奇怪,天又没下雨,也不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她为什么带着伞?不过那把伞确实很漂亮,质地优良,做工精细,是伞中精品。
              蜜儿突然撑开了那把伞,向左旋转起来。
              龙校长只感到眼前升腾起一片紫色的云雾,坐在他面前的蜜儿不见了,他以为他被那把旋转的伞转晕了头。
              其实,伞撑开的那一瞬间,蜜儿就隐身了。她把伞向左旋转,便把龙校长退回到过去的时光里:她看见他从美国到这里投资建学校,还看见他在英国的牛津大学留过学,还看见他在中学里打橄榄球,打棒球,还看见……
              蜜儿把伞收起来,她又真真切切地坐在了龙校长的面前。


              26楼2015-07-31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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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蜜儿停止玩伞,答非所问:“先生,我知道你从美国来!”
                龙校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从美国来,这不是什么秘密。
                蜜儿接着往下说:“我还知道,你在英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在牛津大学读的大学。”
                在这里,很少有人知道龙校长在英国的牛津大学读过书。
                “你在英国见过我?”
                “不,我从来没见过你。”蜜儿说,“这座教学大楼与白金汉宫,校园里的钟楼与大笨钟,你的大英情节是显而易见的。还有图书馆,几乎就是牛津大学雷德克里夫图书馆的一个缩小版……”
                听到这里,龙校长觉得他眼前这位小姐,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小姐见多识广,为什么想到这里来做老师?是因为这所学校漂亮吗?”
                “这所学校是很漂亮,学生们在这样的学校读书,应该是快乐的。可是,校长先生,您以为您学校里的学生,他们都快乐吗?”
                “快乐?”
                龙校长仿佛被电击了一下。这许久以来,他一直有个想不明白的问题。现在有点眉目了。龙校长人不在学校的时候,想起他的红宫学校,他会觉得完美得无可挑剔。可是一走进学校,一看到那些学生,他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龙校长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如果他知道缺什么的话,花多少钱他都要把它补上。问题是龙校长不知道缺什么。现在听米尔这么一说,他茅塞顿开——红宫学校缺的就是快乐。
                “蜜儿小姐,你说红宫学校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单单就缺快乐呢?”龙校长像学生请教老师那样,恭恭敬敬地请教蜜儿。
                蜜儿也不谦虚,她说:“学习嘛,本来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在红宫学校,学习变成了一件不快乐的事情,那么,在这里还会有快乐吗?”
                “对,你说得对!”龙校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这都怪那个老巫婆……”
                这时,门外响起三声沉重的敲门声。


                27楼2015-07-31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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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她!”龙校长向蜜儿做了个鬼脸,随后叫了声“请进!”
                  龙督监挺着腰板走进来,她只看了蜜儿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其实,她心里一下子冒出好多疑问:她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在校长的办公室里?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和校长在说什么……
                  龙督监对龙校长说:“一个老师在讲台上病倒了,现在已经送进医院。这是一位十分优秀的老师。”
                  龙校长问:“怎么病倒的?”
                  “被气病的。”龙督监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上课的时候,有人打呼噜……”
                  “这样的老师还算优秀?”龙校长打断龙督监的话,指了指蜜儿,“我刚聘用一位老师,正好去顶那位病了的老师。”
                  龙督监又看了蜜儿一眼,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其实,她现在心情复杂,她感到校长正在削弱她的权利,她还感到了蜜儿对她的威胁。她冷冷的对蜜儿说:“跟我来吧,不过你得先换上学校统一的制服。”
                  “别换!”龙校长说,“她就穿这样的衣服,挺好的。”
                  龙校长喜欢蜜儿围着披巾,他觉得围着披巾的女人,有一特别的韵味。


                  28楼2015-07-31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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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迷失了自己的孩子们
                    为了分数和名次,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把自己变成学习的机器。他们感受不到天高云淡,对于大自然的美丽,视若不见。他们不需要阳光,不需要温情,他们只需要分数和名次,这是一群迷失了自己的孩子们。 ——蜜儿
                    1.
                    蜜儿跟着龙督监,来到她的办公室。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情况。”龙督监自己坐下了,却没有请蜜儿坐,“红宫学校是由龙校长的父亲,也就是我哥哥投资修建的一所私立的.全封闭式的寄宿学校,现在有学生360人,从一年级到十二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每个班30个学生。这些学生都是经过严格考试考进我们学校来的。我们学校的老师,原来都是重点学校的优秀老师,是我一个一个把他们挑进这个学校来的。”说到这里,龙督监做了一个很长的停顿。她这是要让蜜儿明白,蜜儿可不是她挑进来的。
                    “到我们这个学校来做老师,你得有个思想准备,我们学校正在争创名牌学校。对于学校来说,什么是名牌?学生们的分数就是学校的名牌。总而言之,你要想清楚,你是不是能胜任在我们这样的学校当老师......”
                    蜜儿站在那里,听龙督监说了那么多,她觉得有点累了,便打断龙督监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听你讲?”
                    “不用了,我的话已经讲完了,你可以走了。”
                    蜜儿转身要走。
                    “等一等!”龙督监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给蜜儿,“这是学生的名次表。”
                    蜜儿问:“什么叫名次表?”
                    “你连名次表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在我们这样的学校做老师?”龙督监已经在心里料定蜜儿在这里是不会干得长久的,但她还是要给她讲讲名次表。“告诉你吧,我们学校是每周一大考,三天一小考,按学生的分数来排名次,每周排一次,交到我这里来。”
                    蜜儿拿着名次表扫了一眼,她看见孟小乔排在第二十三名。
                    蜜儿一走出龙督监的办公室,就把那张名次表扔了。风一吹,把那张名次表又吹回到龙督监的办公室里。再一吹,吹到了龙督监脸上。龙督监伸手抓住,一看是刚才给蜜儿的那张名次表,气得咬牙切齿。其实,龙督监的脸上是有表情的,而且表情丰富,只不过在人面前,特别是她的侄儿龙校长面前,她的脸上不会有表情。她压根儿就瞧不起龙校长,一个在美国长大的花花公子,懂什么教育?他能当这个学校的校长,只不过这个学校是用他老爸的钱建的而已。现在,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连“名次表”都不懂的人来做老师,还不让她穿学校统一制服就披着那么一条古里古怪的大披巾就要去教室吗?
                    龙督监想起,她还没有告诉蜜儿要教的班是哪个班,也没有告诉她这个班的教室在什么地方,她现在会到哪儿去?
                    龙督监走路很快,而且没有声音。她追上蜜儿,悄悄跟在她后面,看她要到哪里去。
                    蜜儿上了三楼,又上了四楼,径直走到六年级的教室门前。蜜儿向两边看了看,龙督监赶紧躲进卫生间里。等她再出来时,蜜儿已经不见了。
                    难道她已进了教室?
                    龙督监敲开六年级教室的门,看见的却是这个班的数学老师。
                    “您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继续上课吧!”
                    龙督监伸手拉上教室的门。
                    龙督监定在那里,好久都回不过神来:蜜儿怎么知道她要教的班是这个班?她怎么知道教室在这里?明明看见她进了这个教室,教室里面却是数学老师,那么,现在她在哪儿?
                    龙督监快步如飞,找遍了学校的每一个地方,也没有找到蜜儿。
                    龙督监抬头看天,难道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蒸发了?


                    29楼2015-07-31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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