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快乐！
开学快乐！
琴赤吧快乐！

起点、
罗恩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雷雨交加的黑夜里。
不知道第几次在侍奉客人时出了错，他被那群收留、抚养、贩卖他的「恶人」们铐住，拳脚囧交加，皮鞭打得他背脊皮开肉绽。年少的他没能反抗，长久的饥饿和病痛，让他几乎想，就这样，让他走吧……
「你这狗囧娘养的，知错了吗？你知道你的身份了吗？你就是一只低下的狗！只能舔主人后脚跟的狗！！」
冰水从头上淋下，他呛得连连咳嗽，鼻孔里都充满著刺辣的冰意。
「你答话啊，恶心的废物！！」
他想要张开嘴巴，但是冻成紫色的嘴唇不停颤抖，牙关不停撞击。
「妈的，我看这家伙也不行了，只有脸长得漂亮而已，乾瘪瘪的也没有什麼人要了。」奴隶头子刷地拔出一把小刀，「新年前放到垃圾场去……这时间正好是最适合处理尸体的时候……」
他看到小刀在脸前画来画去，害怕的缩成一团，没有地方可以逃跑。
闪电画过天空，一声震撼。
「Kwor Swiden？」
一票人回过头，奴隶贩子用步囧枪指著他，大吼：「你从哪里进来的？」
「你没关大门。」来人的声音充满无奈和厌倦，好像和这种人渣多交谈一句都是浪费力气。
「你是谁！？」
「FBI，你被捕了。」
「你---你这臭小子---」
黑色身影闪了一闪，站得离他最近的人首先遭殃，腕骨被扭断，手上的枪摔落在地上。还没听到著地的声音呢，子弹洞穿了奴隶头子的膝盖，他噗地一声跪到地上，叫得像是待宰的猪。有人开始疯狂开枪，但是除了墙壁什麼都没打到，几秒钟后就归於静寂，被那个警探给乾净俐落地打倒在地尖叫不止。此石门后又出现了另一个穿著FBI防弹衣的男子，迅捷地撂倒了正要夺门而出的第四个人，然后把被打倒的人上手囧铐。
「哈罗，艾力克斯，找到停车的地方啦？」第一个进门的警探慵懒地问。
「他妈的你个混蛋专门叫我做这种无聊事---」
「这边有一个小朋友耶。」警探低身下来，刚刚才发现他似的。他蹲著和罗恩平视。他有著混血儿特有深刻的轮廓，墨绿色的漂亮眼睛有著看不到底的寂寞，年轻的面庞却有著沧桑磨练的痕迹。在看著罗恩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收起了戏谑的表情，脸上短暂地出现了烦躁不安，好像被罗恩脸上的什麼东西刺激到了。
「啧。」他站起身来。
罗恩从没比这一刻更讨厌自己的脸蛋。
他在叫骂不止的奴隶头子腰间搜出钥匙，松开罗恩，脱下衣服包在罗恩身上。「外面才零下三十度，小心被冻死。」他一边说著一边轻吹声口哨，站起身来：「艾力克斯，那就交给你负责啦，联络总部、还有专门安置小朋友的福利机关……」
「赤井秀一！！你又---」
「嘿，情报我找到的，行动我策画的，就这麼点后置你都不肯做啊。」
「你你你你---」
原来他叫作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罗恩喃喃地念道。


在大批**涌入的时候，罗恩跟作笔录的女士说想上厕所，然后藉机翻过厕所的窗户，跑到外面去。外面的确很冷，红光(警车灯)闪烁，染得雪地像是遍地鲜血。
赤井秀一正和一个高官谈话，隐约听见是有关媒体采访的事情。
然后赤井脱身，给了高官一个感激的微笑，走到旁边的自动售卖机，掏出零钱。机不可失，罗恩跑到他的身旁，说：「警官？」
赤井没有转身，竖起一根手指，等机器吐出罐装咖啡，才转头看著罗恩。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你不是刚才那个……」
「罗恩。罗恩‧安德森。」他把勇气聚集在一起，然后吐出一句：「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赤井被咖啡呛到。他咳了半天还吐不过气，卫斯里赶忙冲到最近的车旁拿了张卫生纸，再跑回来，帮他擦袖子上滴出来的咖啡。
「你是哪来的小鬼？」
「我今年十七岁，我的父母是义大利人，我是偷渡来的---」
「不是叫你作自我介绍！！」赤井啼笑皆非，「我是问你哪里想来这麼白痴的问题？」
「我不想回社福中心。」

赤井定住了。他把卫生纸揉成团，手插入口袋中，直直看著他，然后脸又偏开。
「为什麼你好像不太愿意看我的脸？」罗恩好奇地问。
「因为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别岔开话题！」赤井烦躁地扒梳他的头发，「听著，我是个政囧府官员，不管规定有多愚蠢，我相信对你这种小孩子最好的处理措施就是……」
「我不想回去。他们只会帮我找一个又一个的寄宿家庭，我的运气偏生就没那麼好，碰不到心甘情愿抚养我的---」
「我知道。」赤井打断他的话，「你总得试试---」
「算了。」罗恩垂头丧气地说，「那帮我个忙，好吗？」
「说吧。」赤井缓和了语气。
「别告诉他们，尤其是作笔录的女士，我跑掉了好吗？」他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的暗巷走。
赤井呆了一下，然后低吼：「你疯了啊？这天气你一没住所二没吃穿，纽约街头没两小时就会再多一具尸体了。」
「反正不管哪一条路，我都死定了。」罗恩定定地看著他。
赤井没有偏过头去，然后知道自己输了。
对著那张脸，他永远没有抵抗力。
就算眼前这人只是个该死的倒影，还是十七岁的倒影，本尊已经有两倍的年龄了，也一样。


罗恩不确定当初是什麼打动眼前这个男人。
是孤儿院的遭遇，还是自己的脸？

开始一起生活之后，罗恩发现赤井秀一不是普通的冷漠。他可以把罗恩当成空气，不回话，无视他，定定地从他旁边走过去没有任何表示。他的工作时间很不固定，有时清晨三点一接到电话就得出去，回来的时候才下午六点却不由分说地开始睡，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甚至更多。罗恩自动帮他弄好早餐，赤井也不道歉，把他当中餐吃了；罗恩发现赤井好像不太关心，赌气之后就不煮了，赤井好像也没差，有时罗恩甚至觉得赤井是不用吃东西的。

那个男人安静的眼神是这样叫人心折。整天闲在家里的罗恩发狂似地想找出这个男人身后的历史和谜题。他翻箱倒柜地寻找著那些属於过去的东西，却只有一些用过的身分证明文件---所有的名字都不一样---还有一些手写的东西，没有任何个人性的物品。罗恩后来想到赤井不会把重要的东西囧藏在这麼显眼的地方，所以敲击磁砖、打开镜子后面的置物柜，像是电影的情节，不大的公寓却累得他要死而且结果是一无所获。
而谜底就在那裏。
罗恩累得要死，随手从赤井书桌上拿起一本书---他的人生中看过的书可真的不多---夜赛宁的诗集，他连这谁都不知道---然后打开书页，被拿来当成书签的一张照片。
那个男人拉紧的唇线，看起来虽然紧张，却还是勾出一个阳光的微笑，配上身后的樱花显得几乎有点娇艳。而他身边那个男人，和罗恩本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沧桑而且残酷许多的轮廓，有著一头灿亮的银发，眼神对著镜头有著不屑和冰冷。那个男人的手环著秀一的肩膀，手掌拉到前面像是剃刀一样搁在他的喉咙前面---这样充满威胁感的手势，赤井却是轻松面对，好像这只是个小游戏一样。
照片后面写著：
原来残酷的人不是你。
是我。
用的是红色的水性笔，像是谁的泪水绽放开来。


度娘又抽风了＝·＝十一楼重复的咱删了…

好文~！
顶起~

那样美丽的微笑。留著的那头长发到哪里去了呢。罗恩默默注视著良久。这个男人就是他为什麼被收留的原因吗。
那天晚上，罗恩站在窗户旁边，刻意地穿著照片上那个男人的高领毛衣、西装裤，还练习了很多他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会有的坚硬的动作，然后把灯光调暗。
赤井推开门的时候---很轻巧的动作，似乎是不敢惊醒任何人，往后回想起来罗恩知道那是秀一温柔的手势---整个人有著稍微的僵硬。很明显，但是只持续两秒，然后是排山倒海的怒气。
「搞什麼鬼！！！」赤井把灯光调大，声音也拉大了好几个分贝。
「我……」
「你从哪儿弄来这套行头？」
「用你的卡在阿曼尼刷的……」
「这是搞什麼鬼！！谁准你这麼做的，嗯？」赤井全身爆出恐怖的杀气，「你以为这是个游戏？很好玩吗？嗯？你……」
「这是你第一次这样说话。」
「什麼？」
「只有这个人的样子，能让你在意吗？」
「混蛋！这不关你的事情！」赤井气得脸都红了，看起来像是好久以前那张照片上显示出来、那样年轻自信的样子---「把衣服换下来！！不然我就把你送回看护所去，谁管你会怎样！」
罗恩停了一下，脱下套头毛衣，然后是内衣。
赤井看著他，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变得那样怔愣，那样灼热。
罗恩把裤子脱掉，只留下一件白色的裤衩，然后缓缓向他走来。
赤井闭上眼睛，向后退去。


「别这样做。」
「为什麼？」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
「不要这麼做。」紧紧地盯著他，这是让他定形的方法。
赤井的背抵到玄关的墙上，退无可退。他看著那张脸，在灯光修饰下显得越发像是那个人的那张脸，向他逼近。罗恩往前靠近，抱住他，然后给了他一个深刻的吻。赤井有点退避，但是口腔很快就被罗恩的舌头侵入。罗恩从来没有比以前、应该说是这辈子第一次，感谢那些混蛋逼他学的，所有关於身体的技巧。赤井身上还有奇异的、血的腥味，混合著手枪的硫磺味，还有一点甜甜的、很舒服的味道。罗恩深深吸了一口，急切地想要找出味道的来源，然后继续他手上和嘴上的工作。
赤井看起来好像很痛苦，死死地抿著嘴唇封著所有的哀鸣。罗恩用嘴让他泄出来的时候，他只是狠狠地扬起头来，然后一声低低的磁性的呼唤---还是被锁在喉咙里面。罗恩抬头看著他，看到他的汗从额头上滴下来，眼神显得这样迷离。
罗恩的心突地跳露了一拍。


睡在沙发上的罗恩隐隐约约感到那个男人走到他的旁边，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小口地喝红茶，然后低声说：「罗恩，我帮你找了一间公寓，还有一份工作。」
罗恩坐起身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麼？」
「长期工作，在超市打工。一开始的起薪不高……」
「你什麼意思！」
罗恩大吼，站起身来，欺到他的身前。
「你要赶我走吗！」
赤井一动不动地看著他，他的眼睛里面充满著说不出来的情感，近乎有点自虐地，逼著自己直视著他。然后那双冷若冰霜的薄唇移动了。「对。」
「你这混蛋！」罗恩一把夺过他的红茶杯，扔在地上，踩得粉碎。赤井看著罗恩在客厅四处捣毁、发泄情绪，最后愤怒地，一拳揍到他的脸颊。赤井的脸被揍得侧向一边。
「我不走。你没办法赶我走！」
秀一把双脚缩起来放到沙发上，环抱著自己，闭上眼睛，靠向沙发背。
这个样子让罗恩一下子想到，刚刚激情的时候，他那样死撑著倔强的表情。
「好。你要我走，我就走！」
罗恩气冲冲地走往房间，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抹去自己的眼泪。
「罗恩。」
罗恩继续整理，埋头不理他。
「嘿。」赤井点起一根菸，抽起不久就开始咳嗽起来，手掩著肺部某一个有著伤口的地方。罗恩不记得他有抽菸，也许是已经戒了吧。「小夥子，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吧。」
罗恩抬起头。
赤井把菸拿开，把嘴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额角，然后是嘴角。
依旧是甜甜的、很舒服的味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赤井站起身来，走回自己的房间。
留给他的，仍然是一扇紧闭的门。


罗恩躺在床上，想著那是什麼样的故事。
他想著也许自己长大了之后，变得够成熟以后，像照片上那个男人一样强大的时候，他就能真正去拥有那总是绷紧的肩膀。
他接受了那份超市工作。非常努力。拚命地兼两个人的差。然后他的努力让上司另眼相待，被提拔成助理，然后是副理，最后因为提出了某个点子而被拉拔成经理。半年。一年。一年半。董事的女儿在舞会里看上他，但是他一直没办法忘记，忘记那双在高潮的时候死命锁住叫声的薄唇。
少年时候那懵懂的，纯真的爱。
初恋情怀。


有一天，依旧是瑞雪纷飞的一天，他一出门，就看到那个身影，倚在对街的电话亭上。
他张口想说话，话语却冻结在空气里。
他要过街的时候红灯了。
然后他看到那个男人对他扬起了嘴角。
竟然是他觉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充满阳光的微笑。
超大的双层巴士驶过，然后他就不见了。
有些故事，注定不会有喜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