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夜转身的时候最后看了我一眼,全场唯一的灯光把他眼中破碎的梦照的一览无余,明明在一片黑暗中那么亮,我的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是黑暗的。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一种飞蛾扑向火的感觉。
“你们好,这是你们的果酒。”包厢里又开始泛起了幽蓝色的,迷人的光。我看见刚才那个女孩笑着走过来,“你就是苏佑慧吧?”她转向我。
“是,是我。”我竟有些语无伦次。
“别紧张,我只是给金月夜送酒的服务生,我叫小若,”她的脸上爬满笑意,把一杯酒放在我面前,“这是夜专门为你调的酒,苏佑慧小姐。”
单独拿出来我才发现,这杯酒的底部红色液体里被精心砌起了一层层水晶的,乳白色果冻,连接到底部汇成一个点,正好到红色液体的边缘,我疑惑地抬头看向小若。
小若没有看我,她似乎向舞台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露出衣服了然指掌的笑,从托盘中拿出一只玻璃盏——她的托盘里还有多少好东西?她从里面拿出了什么,放进我的酒杯里。
那是一颗小小的透明珠子,它在我的酒杯中慢慢旋转,慢慢下沉。慢慢地在我紫色的液体中下沉到蓝色,然后是那抹诱人的粉色。就这样一直向下,向那最底部的鲜红沦陷着。
与此同时,悠扬的钢琴声从楼下传来,带着浓浓的雾气,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但大厅里竟不由地安静下来。我转过头,眼前的场景让我惊讶不已——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升腾起袅袅干冰的白雾,把舞台映衬地像仙境般美丽,两束追光灯交叉打在两边,一身灰色西装的金映明在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美得惊心,翻飞的手指把一个个音符变成跳跃的精灵漫遍了每个角落。天呐,那一定是天堂召唤出的乐章,他那么美。
水晶珠子依旧在向下沦陷——它当然不是真的水晶,因为它下沉地极其缓慢,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托着它,但它却在波澜不惊的水中,飞快地旋转,仿佛要颠覆整个世界。
那个白衣少年,他的身上穿的是再简单不过的制服衬衣,甚至没有打一个领结,只是随意挽起了袖口。他站在那里,他站在为他聚集的灯光下绚丽夺目,蔓延的白雾把他盛满明晃晃的悲伤的脸庞变得朦胧,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他在对我微笑。不,他不会对我微笑,唇尖滚烫的触感还没有退散,我还能感觉到它像一团火一样存在在那里,仿佛要把我灼烧,使我心烦意乱。
少年并没有在看我,他一直都低着头。然后伴着钢琴声,他开始低声吟唱。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像大提琴一样,低哑又迷人。
水晶珠子竟奇迹般地停止了下沉,它停在了红色的水面上,像软床垫一样停在了上面,向下压出了一个弧度,却没有透过去。我惊奇地发现,杯子底部竟弯成了一个鲜红的心,它在水中轻轻摇晃,让人不忍去触碰,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累了照惯例努力清醒着
也照惯例想你了
好怕一放心睡了
心跳在梦中不听话的
就停止了
听着呼吸像浪潮拍动着
越美丽越让我忐忑
我还能珍惜什么
如果我连自己的脉搏都难掌握”
他在看我。可他的眼底为什么是一片小心翼翼的温柔?就像一碰就会碎掉似的,像个孩童一样把它小心维护着,对上我的眼睛又惊喜般地一闪。我的心突然莫名地疼痛,像被他的眼神牵引着似的。
那颗心变得火红火红的,散发着浓郁而炽热的爱。仿佛他能缓解我内心的疼痛,看到那颗珠子还在飞速旋转,就好像那颗心也还在有力地跳动着。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
留下你错愕哭泣
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
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海孤独旅行
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
没机会白着头发
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愈
若有人可以让他陪你
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