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青和的那些爱,是青春年少里一种寂静的喜欢,抵不过任何蜚语流长,也抵不过任何一种入侵。无论谁伤害了谁,谁辜负了谁,都注定要成为岁月里流失的回忆。
一.月光光,照地塘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北京落下第一场雪。南染在高中同学录上看到宋恩跟青和的照片,背景是泰姬陵,那座爱情传奇建筑。
两个人脸贴着脸在笑,因为笑得夸张,青和眼角的那颗痣在镜头下异常醒目。
南染在北京第一场雪里,把自己裹在羽绒服里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他们在印度那会儿,怎么就不发生海啸!
此时想起青和,南染的时光回到一九九九年的夏天。她九岁,被父亲从北京带回安平小城。
初见青和是在奶奶家的大院,那一日父亲于凌晨时分离开,就像扔一件过季衣服一般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安平。
她如木偶般地呆坐大院的槐树下,看着透过树叶缝隙星星点点撒下来的阳光,突然就觉得寒冷。她整个人似婴儿般地缩在那里流泪,手上拿着树枝划着自己的名字,后面是一串又一串“不要我了”的大字。
突然听到巨大的响声,大院里的门被猛地撞开,少年青和顶着一头阳光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根鱼竿,用一根青草窜着几尾活蹦乱跳的小鱼。看到缩在树下流泪的她,那无助的样子就如同街尾的弃猫弃狗,小小的青和心里荡起莫名的难受。他朝她走过来,仍旧提着那几尾鱼,蹲在她面前反反复复地研究她写的字。
“你叫南染?为什么要哭,不要你了?是谁不要你了?”九岁的南染,从不知自己会如此暴戾,听到不要你三个字,恨恨地将树枝掷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他疼得咬牙切齿,大声地喊叫。
突然她整个人被提起,她被迫松开嘴看到他手臂上渗出血渍的咬痕。不知是不是内疚,她不忍再看,回头便看到奶奶那张冷漠的脸,就这样被带进储藏室。破旧的房子,又黑又暗,只有呼啸的风从房顶灌进来。迷迷糊糊靠在一张破桌上睡过去,却被一阵轻微的响声弄醒。
有人从外面已经打开门,是那个被她咬过的男孩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扔在她面前的桌上:“我妈妈说,男子汉是不能跟你这种女生计较的。你奶奶肯定没给你吃饭,你饿了吧?这是我家的,你吃了之后可不能再咬我。”
九岁的南染仰起苍白的脸,刘海从额头上垂下来,一双眸子静默如潭。她不说话低下头来,滚烫的面汤冒着雾气,她的额头上便暖出细微的汗珠,她似是饿坏了,也不顾面条烫就飞快地吃。他就呆坐在门槛上,看她沉默地吃完那一大碗面条。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十岁的青和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他弱小的心此时只是涩涩地在想,就算她咬过他,他痛的时候曾讨厌过她。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十岁的他跟自己说再也不能再厌恶她了。
两个人自此熟悉,青和成了南染在安平唯一的朋友。夏天的晚上,奶奶一睡着,青和便在她的窗前轻轻地学猫叫。两个小孩子悄悄地跑到护城河边,成片的柳树跟青草丛内,萤火虫儿不停地翻飞。青和总是比她先攀上大树,然后伸手来牵她,两个爬上高高的柳树,他在月光下唱:月光光,照地塘。声音滑稽,四野萤火虫飞舞。
那样的场景,便成了十岁的南染心中最浓重的一抹色彩。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有哪个男孩子有青和那般皙白的手,以及那温暖的眼眸。
二.心如原子弹爆炸
二零零六年的青和,再也不是六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年了,十七岁的他在邻城的艺专上学。他已经学会了在身上穿环,在腰间刺青,双手夹着香烟在大院的槐树下,给她背一大段一大段的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遥远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彼此,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那样低沉的声音听在十六岁的南染的耳朵里,就如同原子弹爆炸,她的整颗心为之毁灭。
这年九月,南染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到安平一中。开学那日太阳依旧毒辣,她穿着雪白的衬衫,头发已经剪到只及耳朵,青和看着帅气简洁的南染,一次次揉着她的短发,说她是只派来专门魅惑他的妖精。
一.月光光,照地塘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北京落下第一场雪。南染在高中同学录上看到宋恩跟青和的照片,背景是泰姬陵,那座爱情传奇建筑。
两个人脸贴着脸在笑,因为笑得夸张,青和眼角的那颗痣在镜头下异常醒目。
南染在北京第一场雪里,把自己裹在羽绒服里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他们在印度那会儿,怎么就不发生海啸!
此时想起青和,南染的时光回到一九九九年的夏天。她九岁,被父亲从北京带回安平小城。
初见青和是在奶奶家的大院,那一日父亲于凌晨时分离开,就像扔一件过季衣服一般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安平。
她如木偶般地呆坐大院的槐树下,看着透过树叶缝隙星星点点撒下来的阳光,突然就觉得寒冷。她整个人似婴儿般地缩在那里流泪,手上拿着树枝划着自己的名字,后面是一串又一串“不要我了”的大字。
突然听到巨大的响声,大院里的门被猛地撞开,少年青和顶着一头阳光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根鱼竿,用一根青草窜着几尾活蹦乱跳的小鱼。看到缩在树下流泪的她,那无助的样子就如同街尾的弃猫弃狗,小小的青和心里荡起莫名的难受。他朝她走过来,仍旧提着那几尾鱼,蹲在她面前反反复复地研究她写的字。
“你叫南染?为什么要哭,不要你了?是谁不要你了?”九岁的南染,从不知自己会如此暴戾,听到不要你三个字,恨恨地将树枝掷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他疼得咬牙切齿,大声地喊叫。
突然她整个人被提起,她被迫松开嘴看到他手臂上渗出血渍的咬痕。不知是不是内疚,她不忍再看,回头便看到奶奶那张冷漠的脸,就这样被带进储藏室。破旧的房子,又黑又暗,只有呼啸的风从房顶灌进来。迷迷糊糊靠在一张破桌上睡过去,却被一阵轻微的响声弄醒。
有人从外面已经打开门,是那个被她咬过的男孩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扔在她面前的桌上:“我妈妈说,男子汉是不能跟你这种女生计较的。你奶奶肯定没给你吃饭,你饿了吧?这是我家的,你吃了之后可不能再咬我。”
九岁的南染仰起苍白的脸,刘海从额头上垂下来,一双眸子静默如潭。她不说话低下头来,滚烫的面汤冒着雾气,她的额头上便暖出细微的汗珠,她似是饿坏了,也不顾面条烫就飞快地吃。他就呆坐在门槛上,看她沉默地吃完那一大碗面条。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十岁的青和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他弱小的心此时只是涩涩地在想,就算她咬过他,他痛的时候曾讨厌过她。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十岁的他跟自己说再也不能再厌恶她了。
两个人自此熟悉,青和成了南染在安平唯一的朋友。夏天的晚上,奶奶一睡着,青和便在她的窗前轻轻地学猫叫。两个小孩子悄悄地跑到护城河边,成片的柳树跟青草丛内,萤火虫儿不停地翻飞。青和总是比她先攀上大树,然后伸手来牵她,两个爬上高高的柳树,他在月光下唱:月光光,照地塘。声音滑稽,四野萤火虫飞舞。
那样的场景,便成了十岁的南染心中最浓重的一抹色彩。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有哪个男孩子有青和那般皙白的手,以及那温暖的眼眸。
二.心如原子弹爆炸
二零零六年的青和,再也不是六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年了,十七岁的他在邻城的艺专上学。他已经学会了在身上穿环,在腰间刺青,双手夹着香烟在大院的槐树下,给她背一大段一大段的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遥远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彼此,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那样低沉的声音听在十六岁的南染的耳朵里,就如同原子弹爆炸,她的整颗心为之毁灭。
这年九月,南染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到安平一中。开学那日太阳依旧毒辣,她穿着雪白的衬衫,头发已经剪到只及耳朵,青和看着帅气简洁的南染,一次次揉着她的短发,说她是只派来专门魅惑他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