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个男人就是如此笑着说的，彼时云雀恭弥坐在副驾位上，蛮无趣没有应答。他用右手支着下巴望去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色，车窗开得老大，灌进来的风一阵猛过一阵。
      猛烈到他日后回忆起来，几乎就如此感到眼睛发疼。
      再次皱起眉头，他走进厨房去找杯子。卧室里面山本武似乎是刚刚醒来，带着鼻音大呼小叫说云雀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领带。他感到有点头疼，拿出两只干净的咖啡杯放在料理台上，炉子上咖啡刚刚煮好，于是他果断地装作没听见任何声音。
      低下头，他把咖啡倒入其中一只杯子里面。
      从沢田纲吉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眯着眼，手无意识掂量着方才拿到的牛皮纸袋。不算重的份量，不过薄薄几页纸却足以盛载上百人的姓命，甚至于还不过十代首领笔下的一个签名来的重要些。
      沿着铺就华贵地毯的三楼走廊他踱步走向楼梯，转过去的一瞬抬眼就正看见从底下上来的山本武。对方的面色因为惊愕而闪过极短暂的空白瞬间，然后笑容盛大地蔓延开映满整一张脸。恍惚间云雀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国中时候，他站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拐个弯往下看就正碰上上楼找他来的山本武。
      然后画面贴合融为一体，几级台阶之上他垂着眼手拿一摞文件正神色匆匆要走下楼去，另一边山本从楼下走上来，看到他，脸上瞬息惊愕短暂的空白，然后欣喜的神色就映上那么一整张脸，满满当当的，不遗空隙。
      再然后眼前的山本武和记忆里那个山本武一并顿下脚步，左手顺理成章拉上稍高些搭在楼梯把上的他的右手，张口说话。
      『－－啊，云雀。』
      两个山本武都如此微笑着说。
      他看到光线从他们背后的窗子里照射进来空气中浮满尘埃，那是山本武，同时又不是山本武，透过那日光后的笑靥澄澈透明，像是会在下一秒尽数散去，散作那些尘埃中的一部分，等到他再也没有办法抓住。
      他带着一点迷惑不解地低头去看那人的脸，熟悉的眉宇，熟悉的眼睫，下巴上似乎有那道细长的疤痕，又似乎没有。那是不是山本武，那是不是。
      他突然没由来感到惶惑，想拉住对方让他别再上楼去，就好好呆在自己身边，哪里也别去。而最后他却只是面无表情抽回自己的左手，脚步如常匆匆下楼与山本擦肩而过，一如十年之前。
      只不过这一次山本武并没有如十年之前般跟上来，只是苦笑着在他身后喊了句什么，接着转身向上走去，离他越来越远。
      事后云雀恭弥无数次想过山本武说的那句话，猜测着可能会说出来的句子，大意估计是类似于『云雀你等我一下啊马上就好了』这种类型的东西，而当时他所想的是，如果山本武跟上来拉住他，他就留下。
      可是山本没有，所以他也就没有了。
      那天早上他按着生物钟睁开眼睛的时候蛮惊讶发现山本武已经起了床。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凤毛鳞角。正对着衣橱的壁灯亮着昏黄的光线，像是老旧照片里的景色。他缩伏在大床的一边占着不多的位子，把自己埋进凌乱的被子之中，听到厨房里穿来的杯盏偶尔碰撞发出的声响。不很大，但在如此安静的早上他觉得无论多细微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明晰。
      维持着如同猫一样蜷缩着的姿势没由来的他就觉到懒怠。厨房里的家夥哼着歌煮咖啡，传到他的耳朵里时就显得遥远而模糊。终于他还是翻身下床，那阵浅淡的音乐持续着不间断，他在系衬衫扣子时听着听着就走了神，第三颗扣子错系到第四个扣眼上面。


      咖啡煮好后他将其倒入一只杯子中，半满，又去按照山本武的喜好加糖或是别的什么，一切完毕之后他看了一会儿那只半满的杯子，漠然抬手将咖啡尽数倒入水池，深褐色的液体一圈圈循环向下，他把那只已经沾满咖啡渍的杯子和另外那只干净如初的咖啡杯放在了一起。
      他看了那景象一会儿。晨间所特有的雾气灯火随顺着窗子撒了一地，他觉到寒冷，懒怠地回身去拿大衣，在穿上身的片刻突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过大的尺寸，他沉默良久，最终默默地蹲下身子，脸埋进掌心，再不说一句话。
FIN
FREE TALK
      啊哈哈哈比预想的要来的短。【摸头爽朗笑【喂
      这篇里面可以说我是到处都埋了梗……如果你看着某些字眼有即视感的话那是刻意植入相信自己的直觉请尽情去联想orz
      看过《花瓣》那篇文的亲爱的们，别介意我其实很有空床情结【耸肩【别信
      简单来说就是阿山和云雀对于同件事情所反应出的不同让我很有尝试着看看的兴趣。于是这篇开始曾很纠结于要不要让恭先生哭出来。虽说这样比较有气氛但我想了很久，最后觉得如果18哭了那么就不是18了，我并不想因为一篇文就随意改变人物的性格，所以，阿山，对不起。【合掌
      研究心理活动是件很有趣的事，虽然我估计崩了XDDD不管怎样我爱着包阔小静在内的所有人类啊www【你个变态
      那么我只能说一个，所谓视觉暂留，是指人的大脑对所看到的事有着0.1秒的记忆，我们看到的类似电影一类，就是靠着着零点一秒的记忆来使画面看起来是活动着的，好了，提示到此为止。看不明白的孩子们把这东西当浮云就好……
      有纪念意义的头一次80出事文，其实18第二次在楼梯的时候80就已经不在了，聪明的孩子知道我在说什么。【揍她！
      结尾处，云雀错把山本的大衣当成自己的拿出了衣橱。
      以上，如果让你们失望了真是十分抱歉，我看一篇甜文被虐到以后就变奇怪了……【捂脸【滚
      后记很长TUT以及小茕我们这儿又下雪了哟☆
      以上。
蚀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