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法多姆海恩和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纵然其他事情可以做到完美，感情的路途上，
他们却都是那样固执的孩子，
那样不擅表达关心的孩子，
那样让人痛惜心疼的孩子…

1
纷繁的世界，对现在的我而言不过是一场闹剧…

最后一次证明那个作为人类的我曾存过的记忆，
就送给她吧，我最好的妹妹，伊莉莎白…
抱歉欺骗了你，也抱歉一直的无以为报，
面对你的笑靥，原谅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言说永远的告别…
今后，请务必保持你可贵的纯洁天真，那失去了就无法回来的东西…
而我，在未来的日子，不再会有任何的流露，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平静地说出“这座宅邸你们烧了也好”时，
才发现空了的心竟然连痛苦都不复存在了，
可笑呢，这就是没有了的…灵魂吧…
菲尼哭着说出“回忆”，
自己如置身事外一般，
还能微笑着陈述一个人类不会认同的事实
“回忆什么的没有任何意义”
－－阳光撒向马车旁伫立的黑色身影，而他却仿佛没有存在一般，与三个哭闹的人类一起承受着我飘散风中的话语
－－“我已经证实了吧”……

2
随着缓缓向前的马车，
那些，曾经欢笑的，痛苦的往事湮没于淡漠凝滞的眼波深处。
是的，就算是回忆，又有什么意义呢？
把它时时刻刻捧在掌中珍宝一样的对待，就算是幻想也要留下来
－－那是 可 笑 的 …人类！
不是么？有谁曾经告诉过我呢…
微微偏头，车窗外的阳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刺眼了呢？
一直是这样吗？原来不曾见过吧…
不！没有什么原来！
原来的一切我已不需要记起！
我是夏尔，恶魔夏尔！只是恶魔夏尔…
勾起一抹笑，是时候该和同类交谈了呢，
没有料想过我们还会有今天这种情形，呵，
－－“真的很可笑呢，塞巴斯蒂安，竟然想要亲手杀死我呢”，
经历了水下的一幕才真正认清你的我，
心被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原本就没有奢望过你会给出安慰我的理由，
可是，你躲避的眼神，淡漠的回答还是让我暂时的失神…
恶魔么，早该认清了，就是这样的无情…
不需你来提醒！
睁开契约专属的恶魔的眼眸，
“你永远是我的执事！”
我期待呢，
期待你的愤怒，你的反抗，甚至期待你可以真正杀了我
－－杀了这样连唯一残存的希望都破灭却还要永远活着的我！

3
可是你还是如常的回答，
只是最后残忍的加了一句“恶魔的执事”。
我错了呢…忘了你那至上的美学。
一切都是为了美学，一切的付出一切的守护…
恶魔有没有恨呢？没有的话我只能算曾经恨过吧……
蓝白色的玫瑰花瓣漫天飞舞，
美丽的景色，此刻的我拥有心情来欣赏，相信我会越来越习惯恶魔的感觉…

反正恶魔没有感情，你是洞悉的，
这样我就可以放纵了吧，
放纵自己在你依旧温暖如幻的怀抱中将手轻轻地环住你
－－而只有如今，你才不会知道这是我的 感 情 …
这曾经是多少日日夜夜的期望，
原先的我总是抗拒你的支撑，哪怕我存过一点奢求的念头
－－感觉你对我至少是特别的，
却依旧不敢拿这微薄的希望来赌，因为输的结果我将无力承受…
一遍一遍明晰的提醒着自己，
只有坚强的向前才不会在失去所有后连你也失去…
只有那样的灵魂，才会留住你的脚步…
撇开早已决心舍弃的思绪
－－“以后你的回答只有一个！”
－－“Yes,my lord”
在你熟悉而陌生的回答中，
我和你，告别了，人类的世界，和我此生的回忆…

4
暗灰的天空下辗转交错的我们的身影，
已然成为彼岸的曼珠沙华，
相互依存却又永远无法企望真心相见的时日。
是否应该对你告知
－－我在几千年的生命里曾寂寞如斯。
可是，现在的你，又怎会在乎呢？

每一次你不带丝毫温度的对我笑着，说出那足以让我跌入万丈寒冰中的话语
－－少爷，该怎样让你知道努力维持面色平静下的我其实无言以对…
原来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时候啊，这就是人类拥有的，感情，吗？
然而一切都没有用了…
于你，我从来都只是棋子，所做的都只是源于交换…
呵，其实也是呢，这本来多么的理所应当
－－只是，原谅我失职了，并没有严格的做到…
而今在你的认识中，我也只是你的同类…
我甚至不能给自己奢望去想象同伴这个简单的词语…
你何曾如此看待过我呢？
拼凑最后的理智我如常的将你紧抱，
将过去、现在以及未知的将来那对你永恒不变的承诺献上
－－“Yes,my lord”………

5
漫长的旅途又将拉开它尘封已久的帷幕，
不同的是，这次有你。
我不知该表达何种感情，悲伤还是所幸…
它们通通不能完整的诠释左边胸口位置那纷杂杳乱的隐痛
－－少爷，你说，恶魔没有心吧，那这里外表看不到的伤口为何似乎总是无法愈合呢？
而你所忘记的短短两年时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我记忆中抹去…
也许，两年的时光对拥有永生的我们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这也是你所想的吧，而且你是决意将过去
－－属于你那至少曾有过欢笑的，也属于…我们的 过去
－－忘却了
－－你决定的，就从不会回头。
我该说这样的你是我一直赞许的吗？
突然不想了呢…
有种我在自己长久的生命中都未曾体会过，不熟悉的感觉
－－少爷，现在的你，还能告诉我它是什么吗？
一切都太迟太晚了，
犯下错不再有悔改的机会，
而我们，只能这样走下去…
永远无法让时光倒退…
我的，少爷。


6
开败的蔷薇花与漫山的野草纠缠在一起，偶尔飞扬起琐絮的尘埃，消失不见于远方微陌的月光中。
一座暗黑的宅邸隐匿于相同的夜色中，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一般，很古老很古老了…
却从没有人曾来过这里，知晓这里住着谁，怎么样，无论是好多年前或者现在。
从前那个时候，呢？
身着深蓝色贵族服饰的少年杳然独立于窗旁，清冷的夜里呼出的气都凝结成白色的云雾幻化出模糊的从前…
“这里就是你找到的地方？哼，塞巴斯蒂安，可真是越来越会敷衍了呢。”
望着看不到尽头的枯黄野草和夹杂在其中被掩盖的零星的花朵，夏尔的声音冷冷的在风中回响。
优雅的俯身，黑衣执事的面容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请原谅我，作为少爷您的执事失职了呢，这次的准备时间稍稍紧了些，晚餐、就寝，还请您再等待两个时辰。”
明明听到的只是单纯的事实，却在心底产生一阵没由来的疲倦，
“啊，你去吧。”
挥手摒退了执事，神色表面如常的少年走向身旁的岩石，背对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坐下，仿佛他做什么自己都不曾挂怀。
你知道一颗流星划过夜空需要多久吗？
知道一滴夜露从草叶上落下可以发出几种声音吗？
知道一片花瓣上隐隐的细纹其实可以看成这样或那样的图案吗？
匆匆穿行于世间的人们，奔波着往返在工作和家庭当中，谁会有闲暇来在意这些无聊的小事？
然而，恶魔，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当拥有永远止境的生命时，是否终究有一天会厌倦？
但，那不是我！
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会继续走下去，直到……
微倾斜了身，呼吸在那一刻有些不自觉的凝滞却很快放松，
如同所料般，那夜色从来都无法混淆的身影在不远处忙碌着。
至少现在，还是有他在的，不是吗？
没有过多久，塞巴斯蒂安在夏尔背后再次俯身，投射出一片淡淡的剪影，
“少爷，一切已安排完毕，晚餐也已经准备好了呐，来进驻您的新宅邸吧，看还满意吗？”

7
推开深棕色却了无纤尘的木质屋门，夏尔的眼瞳有片刻的失神…
一些仿佛深入骨髓的场景－－华贵庄重而不显张扬的主厅，考究的檀木雕花楼梯扶手，伴随着窗旁微带水珠的几束白玫瑰特有的清香扑面袭来，猝不及防的让夏尔垂于身侧的手微微一紧…
“塞巴斯蒂安！关于这里的布置，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您说什么呐少爷？”塞巴斯蒂安投向夏尔的眼中透露着明显的不解，“我还以为这里完全符合您的喜好的呦。”
很好…我明白了…你一直都可以这样若无其事…
那同为恶魔的我决不会逊色！
几个呼吸间就平静下来，“是吗？很遗憾呢，需要让你明白，我现在和你一样，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了，除了－－灵魂！”夏尔勾起嘴角，冷冷的直视着那双深红的眼眸。
迅速的俯身，“我了解了。”塞巴斯蒂安如逃离般避开了
那散发着冰寒的目光…
那足以让他的冷静丢盔卸甲的目光…
“哼。”转身走上楼梯的夏尔发出不屑的轻声，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莞然，眉眼间却无半缕笑意，尽是深深的讽刺，“你不是直接将那里的东西都搬来的吧？真会省事－－”
一直以来，承载着自己所有兴衰荣辱的，
法多姆海恩伯爵府，
如今也只是化为嘴边的“那里”，轻描淡写的带过，
在记忆中尘封的曾经已和现在的我没有丝毫关系…
然而，听到夏尔的言语，塞巴斯蒂安却猛然抬头，清晰无比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不会的。”
整整两个时辰的甘之若饴的精心准备，只为还你一个稍感舒适的“家”…
这是对不及我犯下错的万分之一的赎罪…
可是你却毫不在意地抛弃了你的喜好…
虽然原本就没有期待着你的赞许，
可是，少爷…
能不能请不要这样看待我…
我可能也会无力承受…
蓦然间被打断的夏尔有一些惊讶，没有听到辩解，没有反讥，没有预料的戏谑，只是简简单单却坚定的四个字，却莫名的让夏尔任何狠心的责备都不能再说出口…
适才的一刻…
他仿佛看到执事眼中稍瞬即逝却无法忽略的…伤 痛 ？
……
一定是看错了吧…这种东西你 怎么可能会有？
冷笑着转身，唯有无言再度踏上一阶阶的楼梯。
不要企图再次成功骗取到我的信任，
塞巴斯蒂安，你该知道的，从那一天起，你就不再会有机会，永远不会。

8
毕竟是年久失修，虽然执事曾那样精心的准备，
忽然间，伴随着“啪”的轻响，屋顶一段老旧的房梁直朝着夏尔的上方狠狠落下。
“少爷－－”，
心底一声惊呼，塞巴斯蒂安的眼中骤然一紧，不假思索地冲向那个恍若未觉的纤细身影
－－然而，伸出的手臂却被断然间用力推开，以致于它就那样怔怔地停在空中来不及收回。
燃烧的火焰盛满了迅速回身退后的少年的眼瞳，
“塞巴斯蒂安！你又想干什么？”嘴边幻化出冰冷的笑意，
“是来补上一击么？呵，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呢…”
还好…我已再不是人类，卑微的人类，软弱的人类，一生一死都由你来掌握的人类！
“少爷，请不要多想，我是您的执事，永远的。”
塞巴斯蒂安的话语带着不易觉察的匆匆，颓然收回的手臂如旧的搭于左胸前，垂下的眼帘只为避开你陌生的眼中那刺骨的责问…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守护你已然成为我割舍不掉的本能…
你是人类也好，恶魔也罢，我的守护都恍若与生俱来般无法停止。
可是忘记了主人的身份，自己是这样不称职的执事呢…
还可不可以贪心的请求留在你的身边，永远…呢…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拒绝我又该如何面对…
没有料想你的戒备是这样的强烈…
可是这又怪谁呢？是我亲手将你长久以来建立的信任彻底粉碎…
手心下的位置撕裂纠缠的彻骨痛楚蔓延成无边的麻木，那样的姿势，久久，站立。
永远，吗？哼，好可笑…
夏尔的目光随意向下的一扫，停留在身前楼梯上静静宁卧的一段房梁上，有些微微诧异的缄默，这个位置？
难道…他…来救我？
……够了！
夏尔偏过头去，用力闭了闭眼，自己是恶魔，这点伤害算什么？
他都是知道的…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要再想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懂过他，猜测的日子久了也终会厌倦…
可是我更不会去问，因为即使你回答了，我也无法再选择相信。
失去心的旅程，我们，就永无止境的这样走下去吧。

10
深海的一片湛蓝包裹身旁，水柔柔的在我指间流过，
身体似乎真的在改变－－恶魔，重生，吗？
虽然曾经厌恶过…
可现在，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了吧…
只要……
如同许多次前一样，我轻轻的闭上眼，有些许期待的等待你将我抱离水面…
感受到你安心的味道，熟悉的怀抱，我睁开眼望着你，几乎用尽此生的温柔将一切蕴于眼眸。
然而，下一秒，我的世界却全然崩塌颠覆散落成碎片不复存在…
手指紧紧的揪住床单，
这是我无论怎样都忘不掉的，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你教会我的最深刻道理
－－永远不要对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心存期待，就如，恶魔的感情。
作为贪恋温暖与感情的人类，因为看不清，才会那么执迷，才会傻到飞蛾扑火，
而现在终于明白，为表面的温柔和体贴所迷惑爱上恶魔，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
蓦然起身，抱膝而坐，室内散落着一片静谧的月光，
窗外的天空中那一颗一颗的星星在多遥远的地方呢？
托兰西和他的执事就在那名为幸福的远方吧…
其实开始佩服他了…那样粉身碎骨都要追求自己的心的执著少年，获得的是相同境遇下最大的幸福。
而原本在召唤你时就已舍去的－－叫做幸福的东西，其实不该也不被允许再萌生，那才滋长出细丝的希望也已被无情的连根斩断…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拾起，幸福这个虚无缥缈的词，从来都与我无关…
静静的靠在枕头上，就让自己安享这虚空的平静吧。
烛芯发出轻微的“啪”的声响，升起一朵小小的灯花，就在同时，
“叩叩”，敲门声响起，塞巴斯蒂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少爷，晚餐在正厅里准备好了，是下去吃还是端进来呢？”
哼，晚餐…看来你真的很闲，塞巴斯蒂安。
宽阔的桌面上崭新的桌布映衬着各式各样精致的餐盘，银制的刀叉整齐摆放在主人就餐位置的碟子里，英格兰皇家式的茶具静静的立于的侧旁，它们有着一致的相同点
－－都是   空的。
也对呵，我已不需要任何的食物了…
微笑着拿起刀叉，一如以往般进食着，仿佛你我还是完美的执事与贵族的伯爵。
“味道不错呢。”端起茶杯，夏尔开口道。
“很荣幸听到您的夸奖哦，我的少爷。”塞巴斯蒂安的嘴角泛起特定的弧度，微微弯下身道。

11
回到寝室，衣服的纽扣一颗颗被解开，换上质感柔滑的丝绸睡衣
－－执事和主人的角色，在这无人观赏的舞台上，我们依旧扮演的精彩绝伦。
分明都有着埋藏深处对彼此的千言万语，却无一开口，只是静默的化为少年躺卧的一个转身和执事标准行礼后的离去。
塞巴斯蒂安，是不是你也在维持这小心翼翼的平衡呢？
与过去别无二致的生活方式，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易变的从来都不是环境，只是你和我…
用餐？就寝？呵…既然你要玩下去，我也决不会示弱！
房间里只听到外面隐隐约约间断的微弱虫鸣声，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原来夜会这么漫长呢…以后，这就是我－－作为恶魔－－的夜了…
无眠，永远的。
唯一可以的，也只有闭上双眼了吧。
长廊上轻轻行走的我，努力维持着步履的优雅
－－少爷，我，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永远是你完美的执事。
一直到天涯的尽头，
一直到秩序的崩塌，
一直到世界的毁灭，
我都是你身边永远的执事，
这无关任何契约美学，
是我心甘情愿的自我束缚。
看到你比曾经面对商业对手时的伪装更甚，让空气都为之冻结的笑
－－少爷，你是不是也在痛呢？
可是我宁愿所有的痛都由我来承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变成你那样憎恨的……
恶魔……
那时抑或现在的我，都几乎无法掩饰眼中的哀伤。
汉娜的话，从听到的那一刻起，我就徒劳而固执的不肯相信
－－我是那样的明知契约的力量不是吗
－－少爷，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神明，在水中却第一次的祈祷，不知道究竟该向谁，所有我曾不屑的，争执的，恨过的，都诚心的祈祷
－－我的少爷，他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请不要那样残忍的对他，好吗？
就让他依旧是那个骄傲如王者般的贵族少年，
就让我还能够以执事的身份陪伴在他的身旁，
为他张致一切的衣食住行，
为他处理一切的繁杂琐事，
为他遮挡一切的明枪暗箭，
为他守护一生的平安喜乐。

13
被泠然决绝的残酷现实刺得体无完肤的时刻，该如何面对不再需要我的你…
本该洁净如洗的厨房中却满满堆放着一盘一盘的黄油吐司，黑森林蛋糕，魔犬馒头，咖哩面包…
不自觉就做出来了呢…
少爷，你却再也不需要它们了…
再也不会看到你因我故意不放你爱吃的糖而独自生着闷气，
再也不会看到当我讲出这样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你吃甜点时你不甘的暗暗握起的拳头和微微咬住的细碎的牙齿，
再也不会扬起嘴角准备着一份虽然自己尝不出味道但自信你一定喜欢的
－－只属于你的新式甜品
－－在你忙碌的午后送达你的身旁
－－那时的你从不会流露出雀跃的神情，
可是，当我端着空的餐盘离开时，明了而满足的笑总会充盈我的全部。
随着被全部倾倒的过程，精致的餐盘中奶油模糊成一片狼狈，却很快的消失了，纤尘不染的填满了整个餐桌。
少爷，我不知道除却如此还能怎样让你记得我们不止是没有任何前尘往事，只靠单纯的契约维系在一起的，两个，彼此的陌路人…
熟稔地走到你寝室的门前，然而面对如同每个恶魔一般，永远失去睡眠的你…
我无法再如从前那样带着些肆无忌惮地闯入，
看着你迷离睁眼的那一刻才表现出的孩子般可爱的神情…
当被打扰了睡眠的你用微微抱怨的语气叫出我的名字“塞巴斯蒂安…”，
当你背着身说“塞巴斯蒂安，留在我身边，直到我睡着”，
只有在这些时候，我才会觉得你对我的呼唤不仅仅是对棋子下达的命令……
渲染着温暖色调的片段撕裂般拉扯出充满回忆的从前…
而那些美好的日子，如同流水般，只会渐行渐远，再也不会回来了…
淡淡的月光投入宅邸，那抹黑色的身影散落一地的寂寥慢慢走远…
掩闭好门扉，执事的目光投向表面上了无人烟的某处，刻意压低的声音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润却隐隐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凌厉，
“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屈尊藏在这里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