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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魔幻·只是当时已惘然 文/语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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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  
是雨后初晴的傍晚,瑾烟带了丫鬟到湖边散步。潮湿松软的地,快要清晰烙出行人的脚印来。  
经过苏小小的墓,瑾烟看见有男子瘦削的背影,白衣盛雪,黑发如漆。她听他低吟: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她便轻声和了下文: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男子回身,瑾烟看见一张和自己年纪相若的脸,带轻微的赞赏笑意。瑾烟怔忡,风曳着她的石榴裙像风筝的尾,翩然欲飞。他对她点头,她就只是拿了团扇侧身走开,剩他兀自在湖边凝望许久。  
瑾烟黯然,她未想这场莫名的邂逅,竟成就了她一年的寻觅和思念。她说我不过是想再听听他吟的诗,听他对那个红颜薄命的苏小小是何见解。她忐忑地将自己欺瞒,却终于还是没能与他再度相见。  
暖春未央,瑾烟便应了父母的命,嫁给程家大少爷天放。喜宴上,她着一身赤红的嫁衣,裙摆拖得很长。她的腮上有粉嫩的胭脂,她的颈腕都被璎珞环绕。她得了众人艳羡的目光,却对这段不情愿的婚姻怅然若失。  
然后,瑾烟在宾客里看见他,白衣盛雪,黑发如漆,依旧是初见时的那般模样。  
那般叫她想念得长长久久的模样。  
瑾烟的心绪起伏如山峦,惊喜失落紧张忧伤,五味杂陈游走于鼻息之间。她的手微微一抖,杯里的酒便洒落出来。程天放扶着她,关切地问是否不舒服。瑾烟摇头,她看见他的眉目间有惊异,望向自己,透着说不出的千头万绪。  
瑾烟便对他笑,做一个风轻云淡的姿势。  
后来瑾烟得知,他叫杨梓辛,与程天放是故交。关系不咸不淡,却也常有往来。杨梓辛在西湖畔有简陋的居室,以卖字画为生。  
瑾烟第一次去,便看见满地凝重的墨迹。画在墙上横七竖八地贴着,彩色或黑白,花鸟或人物。  
杨梓辛正埋着头仔细作画,丝毫不知访客的到来。瑾烟静默地倚门站着,看他专注的神情。直到杨梓辛察觉,抬头看她,彼此才在略为尴尬的气氛中互道安好。  
瑾烟说我想请你帮我画像。杨梓辛变得很局促,走到案前,挡住桌上的一页画纸。但瑾烟仍是看见,那副未完成的彩画,粉衣的少女在烟水一样的背景中站立,眉目神色竟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她的脸,已然粲若云霞。随即打趣说你索性直接将这画做好了给我如何。  
杨梓辛傻傻地笑,他说我会尽快画好。  
瑾烟说好,便急急地转了身要走。  
杨梓辛说你不多坐会儿,言语间透着极舍不得的失望情绪。  
瑾烟背对着他,不了,天放还在家等我。她心知,自己不过是惧怕,怕一种暧昧瞬间萌发。她寻他的时候,他犹如蒸发,如今重又遇见,却是换了天涯。  
  


1楼2011-03-05 18:40回复
    三]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便这样,似有还无地叫瑾烟牵挂着,近不得远不得,她的心由不安转忧伤,悲喜都不是,脑子里除了杨梓辛还是杨梓辛,以至于听说程家要给天放续弦的时候,瑾烟也漠然视之,如得到一个与己无关的消息,和一个与己无关的丈夫。
    女子姓阮名沁衣,是普通人家的儿女,有细细的眉,温温柔柔。入门之前瑾烟见过她一次,觉得沁衣的眉眼竟同自己有七分的相似。
    是夜,瑾烟与程天放谈及此女子,也不知是怎么说了让程天放不上心的话,他的脸倏忽便拉长下来,漠然出了门,剩瑾烟独自在房间辜负一夜的良宵。她于是能在梦里肆无忌惮地哭出来,能看着杨梓辛缓缓消失不见而慌乱地挥舞着双手。醒来,枕巾上又是满满的潮湿。
    瑾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何时才到头。眼见程天放新欢另结,她越发看不清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一场坎坷和渺茫。
    瑾烟去西湖边看杨梓辛的居处,远远地,看屋子外面繁茂的垂柳,繁茂得似转瞬就要凋谢。也看镂空窗户的间隙里,杨梓辛隐约的身影。三五天下来,瑾烟便觉得即使没有下文,看心爱之人在他处安静生活也是好的。起码有那么一个名字,一张脸,一种声音,让自己心存想念。
    后来杨梓辛发现她,像落魄的孩童躲在角落窥视。他说你,你,你,又不知如何开启下文。瑾烟勇敢,仰了头对上他慌乱的目光,她说我在这里看你,一直。
    杨梓辛问为什么,话出才觉得自己语言的幼稚。关于原因,实则早在两人暧昧的视线中间心照不宣。所以他又说你回去吧,别让天放多心。
    瑾烟的心凉了半截,她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走一步掉一颗泪,到最后耗尽了力气只得蹲在地上用丝绢不停地遮掩。杨梓辛过来扶她,她觉得那双手沾满她渴望已久的温度,她回过身便扑倒在杨梓辛的肩头。她说梓辛梓辛,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杨梓辛的怅然大过惊愕,他早知瑾烟的这份心,却一直回避。看着面前女子梨花带雨的伤,他心头的难过一阵盖过一阵。于是他猛然将瑾烟推开,逃离似的进了屋,将门窗关得严实。
    瑾烟怔怔地站着,先是哭,后又笑,直到天落下蒙蒙的细雨,她才拖着摇晃的身躯蹒跚着回了程家。
    这一病,便是整整半月。躺在床上咳嗽得连呼吸都困难。
    程天放偶尔来看瑾烟,神色间已没有了从前的忧心眷恋,亦不舍得亲手喂汤药。瑾烟却除了杨梓辛,照旧什么都不挂心上。她只是想,杨梓辛,杨梓辛他是否知道自己为他惹的这场相思之灾。
    八月初七,程天放娶阮沁衣进门,喜宴的排场虽小,但气氛尚好。杨梓辛亦在受邀之列。觥筹交错间,瑾烟看见他颓然的神态,数日不见,似是消瘦许多。她故意到他面前敬酒,杨梓辛干干脆脆一引而尽,装有瑾烟的瞳孔,深不见底。
    随后杨梓辛看见新嫁娘,一身红衣琳琅环帔,他的杯子像化成风烟一般,轻飘飘从掌间坠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四座喧哗,惟有瑾烟目睹了他彼时的失态。
    


    2楼2011-03-05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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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好文不能有怨言,所以管是不是悲剧


      5楼2011-03-11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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