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脚，还……还绑不绑呢？”
     “绑，当然绑。我扯了好几根指头粗的鸡屎藤，比铁丝还牢，把四条牛腿绑得像粽子。”
     “那么。这鼻绳……”
     “阿妈，我早就跟你说过，这鼻绳收得牛嘴唇抵在断头桩上啦，老牛半步也动弹不了，跟玩儿似的。”
     “这就好。唉，求神保佑，达依吉，你还小，又在城里念了几年书，身子骨嫩，千万别逞能，万一……”
     “阿妈，没什么万一的，拍电视都是在做假戏，只要猎刀的血槽间能喷出一汪牛血，哄住城里头那些不懂事的观众就行。阿妈，你就放宽心睡个回笼觉，等你醒来，我已经回到家了。”
     你跨出门槛，从牛栏里牵出老牛番迪，钻进朦胧的星光。
     空漠的远山出现一抹潮红的云彩。
     凌导演和摄影师凤子姐正在剽牛场用圆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忙碌，翻箱倒柜，爱装机器，调试焦距，还指挥四个强壮的佤鲁（佤族对自己名族的称谓）汉子奖一架用整段苦楝树凿成的木鼓抬上高台。
     你牵着老牛番迪向断头桩走去。剽牛场中央竖着一根碗口粗的大木桩，约有一个半人高，顶端镂刻这一个人头骷髅，这就是被佤鲁人视为神灵的断头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