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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琉璃姬一个不算礼物的礼物,考试之后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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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6-05-28 21:18回复
    我最近用的帐号被封啦,不知道怎么搞得,就用这个号说话


    2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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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不要搅拌哦!而且要趁热喝。不过要小心烫嘴。」
        她微笑着交代,把托盘收进左手腋窝。
        我楞了一下,在开口想问为什么前,她又叮咛:
        「记得哦。」
        
        其实她根本不必交代,因为她没给我汤匙之类的搅拌棒,
        我也不会笨到用舌头下去搅一搅。
        我端详着这杯咖啡,果然是用类似葡萄酒杯的杯子装着,
        不过杯脚较低,杯身也较为丰腴。
        这是玻璃杯,不是一般陶瓷的咖啡杯。
        杯身仍然印上三瓣绿色叶子,并清楚写着:“Irish Coffee”。
        我想这应该是只属於爱尔兰咖啡的专用杯。
        最特殊的是还有两条金色的线,一条靠近杯底,另一条接近杯的上缘。
        咖啡刚好切齐上面的金线,然后再浮上一层厚厚的鲜奶油。
        
        我端起“酒”杯,浓热的咖啡夹杂着一股异样的香气,
        穿过冰冷的鲜奶油,咖啡便不再烫嘴,缓缓地入喉。
        没多久,温热的感觉从腹中烧热了全身。
        没错,是酒精的作用。
        咖啡本身的香醇加上酒香,产生独特的香气。
        一般咖啡加美酒,你仍然可以轻易分别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但爱尔兰咖啡巧妙地融合了这两种味道,你无法分辨出是咖啡中有酒?
        还是酒中有咖啡?
        
        喝完这杯咖啡,身上的湿冷早已不见,微醺而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像在冬夜刚洗完澡后钻进被窝的那种温暖。
        在湿冷而狼狈的夜里,温暖的感觉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
        只是一杯咖啡啊!却让我觉得人生这样就已足够,不必再更好了。
        我不禁感激吧台内那个煮咖啡的女孩,还有发明爱尔兰咖啡的人。
        
        那对年龄不相称的情侣刚好起身结帐,牵着手准备离开。
        他们连身高也不相称,男的需低头走出这家店,女的跳到死也碰不到门楣。
        刚刚忘了注意这家店的打烊时间,所以我猜想我是否也该走了?
        虽然还耽溺这种温暖,虽然外面又下着雨,虽然离坐车还有一些时间,
        我还是走向吧台。
        
        「你再坐一下吧。外面好像又开始下雨,你会淋湿的。」
        女孩洗着杯子,转过头温柔地说。
        『不是快打烊了?』
        「两点半才打烊,还有一小时。」
        『嗯,谢谢。希望不会打扰你。』
        「咖啡虽然有价格,但坐在这里的时间却无须付钱。」
        女孩洗完了杯子,把手擦干,笑着说:「不是吗?」
        
        我在吧台边坐下,拿起这家店的名片,端详一番。
        「你不是台北人吧?」
        『你怎么知道?』
        「台北这几天常下雨,但你出门却没带伞,所以你应该不是台北人。」
        女孩的言谈,透着一股自信。
        『也许我开车啊。也许我把车停在巷子外,然后走进来啊。』
        「从巷口到这里,来回要花六分钟。你为什么不打伞呢?」
        『因为我懒,而且雨也很小啊。』
        
        「对别人来说也许有这种可能,但你不同哦。」
        女孩也在吧台内坐下,手肘撑住吧台,双手托腮,微笑地望着我。
        『喔?为什么?』
        「你不会冒六分钟内可能被雨淋湿的风险,因为你是谨慎而细心的人。」
        『细心?谨慎?』
        看来不仅爱尔兰咖啡吸引了我的好奇心,连这女孩也是。
        
        「你进门前,会先看门把上方的字。看到“推”,你才推门进来。」
        女孩像打太极拳般做出推门的动作。
        「进来后,你再把门轻轻地放回,所以你很细心。」
        『然后呢?』我微笑问着。这是我搭不上飞机后,第一次展露笑容。
        「吧台边有四个位置,你单身,却没选择吧台边。」
        『单身的人不一定会选吧台边啊。』我笑着抗议。
        「这算是我最大的假设。我猜你因为第一次来,对环境和我都很陌生,」
        女孩指着我刚才的座位:「所以你挑了个最保守的位置,离吧台最远处。」
        她又笑了笑:「这叫谨慎。」
        
        『也许我只是随便挑个位置啊。』
      


      5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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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却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而且面向吧台,这难道不细心谨慎?」
          『这又跟细心或谨慎有关了吗?』
          「是呀!这样你可以看到吧台是否失火,然后以最快的时间逃离呀!」
          她说完后,我们终於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你的观察力真敏锐。』我先停住笑。
          「我是胡扯的。」她也忍住了笑,接着说:
          「其实当我说你不是台北人时,你那句“你怎么知道?”就露底了。」
          讲完后,她又笑了起来。
          『不过你能掰成这样也很厉害啊。』
          「没办法,在吧台待久了,总会习惯性地观察客人。」
          她又看了看我:「你是第一次喝爱尔兰咖啡吧?」
          
          『你怎么知道?』我又露底了。
          「你看Menu时,在20几种咖啡中,挑上倒数第三个。」
          『那又如何呢?』
          「那是视觉上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位置呀。」
          『嗯。我果然是个细心谨慎的人啊。』
          我开始学着她的语调,这逗得她呵呵笑了两声。
          「原本我以为你喝过爱尔兰咖啡,但我加威士忌时你却露出惊讶的表情。」
          「所以……」她拉长了尾音,指着我:「你没喝过爱尔兰咖啡。」
          『原来是威士忌喔。』我终於恍然大悟。
          
          「我煮的爱尔兰咖啡好喝吗?」
          『非常棒,谢谢你。真的。』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咖啡,就是爱尔兰咖啡。」
          『喔,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我开店三个月来,你是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人哦。」
          『这家店是你的?你是老板?』
          「是呀。晚上12点前我有请个工读生,12点过后就只有我一个。」
          『那为什么爱尔兰咖啡要12点过后才供应呢?』
          「因为煮爱尔兰咖啡需要全神贯注呀。12点过后客人较少,我可以专心煮。」
          
          『全神贯注?』我很难想像煮咖啡需要全神贯注。
          以前学弟磨好豆子,加了水,电源一开,就可以翘着二郎腿等了。
          「嗯。下次你来时,我煮给你看。」
          『嗯。』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难道再错过一次末班飞机?
          


        『谢谢你,让我喝到这么好的咖啡。』
        我站起身,看了看表,该是她打烊的时候了。
        「你是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这……这不好意思吧。』
        「没关系。欢迎你再度光临。」
        我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名片,再看一眼,准备收入皮夹中。
        “Yeats”是个很特别的店名,老板也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Yeats…Yeats………啊?我不禁低声惊呼:
        『叶慈啊!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文诗人,也是爱尔兰的文学家和革命家!』
        「呵呵,你终於知道啦。」

        左面墙上的中年男子画像当然是叶慈,右面墙上的诗句应该是叶慈手笔。
        绿色是爱尔兰民族的代表颜色,难怪这家店绿意盎然。
        而三瓣的绿色叶子自然是象徵爱尔兰的绿色酢酱草。
        「我对爱尔兰情有独锺,叶慈也是我最喜欢的诗人。」
        她先凝视左面墙上的画像,再将目光转移到右面墙上:
        「投出冷眼。看生,看死。骑士,向前!」
        她似乎悠然神往在爱尔兰这个遍地青绿的翡翠岛。

        我拿起了公事包,拉开了门,准备坐车回台南。
        「雨停了吗?」
        『嗯。应该停了。』
        「你怎么回去呢?」
        『待会坐计程车到承德路,然後搭夜车回台南。』
        「你喝了爱尔兰咖啡,在车上会很好睡的。」
        『希望如此了。』我朝她挥挥手:「Bye-Bye。」
        『Bye-Bye。路上小心。』

        果真如她所言,微醺的我,一上车就沈沈地睡去。
        隔天上班时,嘴角似乎还残留著爱尔兰咖啡的香味与温暖。
        我有点怀疑这种温暖的感觉是否也来自那个女孩?
        於是下班後,我到一家在台南颇负盛名的咖啡馆,寻找爱尔兰咖啡。

        这家咖啡馆的摆设气氛与音乐,透露著高级的味道,当然价格也是。
        可是当侍者端上爱尔兰咖啡时,我却大失所望。
        这是一般的陶瓷咖啡杯啊!而且还附上搅拌用的小汤匙。
        即使杯身的雕工和花纹非常细致,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6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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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说吧。』

          「关於爱尔兰咖啡,还有一则浪漫的爱情故事哦。」
          『你别浪费小说篇幅,快说吧。』
          「呵呵,你别心急。你想不想知道爱尔兰咖啡闻名世界的原因?」
          她停了下来,拿块抹布在吧台上擦拭了起来。
          这家伙,我如果不扮演好奇的听众,她就会故意不继续说。
          『想啊。为什么呢?』
          「你知道爱尔兰咖啡是谁发明的吗?」她又开始擦吧台。
          『大姐,您饶了我吧。快说爱尔兰咖啡的故事啦。』

          【爱尔兰咖啡】〈7〉 By jht.

          「有人说爱尔兰咖啡的发明人是都柏林机场的酒保。因为横越大西洋
          的飞机常会在这个机场加油,旅客下飞机休息时很喜欢喝杯爱尔兰
          咖啡,所以它就随著飞航而传到世界各处。」
          『嗯。』
          「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个酒保会发明爱尔兰咖啡吗?嗯……吧台又脏了。」
          『拜托别再擦吧台了。』
          「呵呵……这个酒保是为了一位美丽的空姐所调制的。」
          『那她一定不是长荣航空的空姐。』
          「你乱讲。我有个朋友在长荣航空当空姐,她长得可漂亮呢。」
          『有原则就有例外,你不能以偏盖全啊。然後呢?』

          「酒保在都柏林机场邂逅了这位女孩,可能是一见锺情吧,酒保非常
          喜欢空姐。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可是她
          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著心情点著不同的咖啡,从未点过鸡尾酒。」
          『为什么要点鸡尾酒?』
          「这位酒保擅长的是调鸡尾酒呀,他很希望她能喝一杯他亲手为她调制
          的鸡尾酒。後来他终於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爱尔兰威士忌的女孩
          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然後把它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加入
          Menu里,希望女孩能够发现。」

          「只可惜这位女孩跟你不一样,她并不是细心谨慎的人,所以一直没有
          发现爱尔兰咖啡。酒保也从未提醒她,只是在吧台内做他份内的工作
          ,然後期待女孩每隔一段时间的光临。後来她终於发现了爱尔兰咖啡
          ,并且点了它。嗯,我说完了。」
          『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知道酒保得花多少心血来创造爱尔兰咖啡吗?」

          「基本上要将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完全融合,就有很高的难度。」
          她从吧台上方拿下了一个爱尔兰咖啡杯。
          「首先是威士忌与咖啡的比例,」她指著爱尔兰咖啡杯的第一条金线:
          「威士忌约要一盎司多一点,30几 c.c. 左右。」
          她再将手指往上移到第二条金线:
          「咖啡五盎司,150 c.c.,比例约一比五。你知道这经过多少次试验?
          女孩从未点鸡尾酒,应该不太喜欢酒味,但威士忌可是刺喉的烈酒。
          因此他必须想办法让酒味变淡,却不能降低酒香与口感。所以在烤杯
          的过程中,火候是很重要的。」

          「这是为什么
          爱尔兰咖啡杯比一般玻璃杯耐热,而且有两条金线的原因。」
          她又伸手想拿抹布,我先发制人,赶紧将抹布拿到远处。
          「被你发现了,呵呵。你有没有注意到爱尔兰咖啡对威士忌的选择、
          咖啡与威士忌的比例、以及杯子和煮法的要求很严格,唯独对咖啡
          的选择却比较随便,只要又浓又热就好。」
          『为什么会这样呢?』
          「除了因为女孩并没有特别喜爱的咖啡外,也代表另一种形式的包容。
          不管对威士忌如何挑剔,对咖啡而言,却很宽容。酒保可能只想为她
          煮杯爱尔兰咖啡,并不在乎她是否能体会他的心血与执著,也不在乎
          她是否会感动呀。」

          「我今天还没为你煮爱尔兰咖啡呢,要现在煮吗?」
          『等会吧。你别转移话题,然後呢?』
          「欲知详情,请见下回分晓。」
          『喂。』
          「不这样做,我不能确定你下星期还会来呀。」
          『只要我还要来台北开会的话,我一定会来的。』
          「只要你还来台北的话……」
          她喃喃自语地低声重复这句话。

          她又拿出爱尔兰咖啡杯,开始煮爱尔兰咖啡。
          我已经仔细看过她煮了两次的爱尔兰咖啡,所以o次我只是看著她。
          我从未仔细观察她的外表,因为我一直觉得她最美丽的地方是她的认真。
          自从知道她有爱尔兰血统以来,我也只是觉得她带点异国风情。
          如今仔细一看,她除了很会煮咖啡外,外貌也很杰出。
          


          10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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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那双会说故事的眼睛。
            「你看著我干嘛?」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煮咖啡要专心啊。而且你没看我,又怎么知道我看你呢?』

            「快趁热喝吧。」
            『嗯。』
            「台北愈来愈冷了,下次外套穿厚一点。」
            『嗯。』
            「别嗯啊嗯的,著凉感冒就惨了,尤其你又要搭夜车。」
            『喝了爱尔兰咖啡後就不会感冒了啊。』
            「傻瓜。」
            『你在骂我呢,你知道吗?』
            「快喝啦!」

            【爱尔兰咖啡】〈8〉 By jht.

            「你该去坐车罗。」
            我点点头,准备掏出皮夹时,她又说:
            「你是第一位听我说爱尔兰咖啡故事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你的坚持还真多。还是让我付钱吧。』
            「我才不要咧……」她吐了吐舌头,接著说:
            「下次你来时,我再讲那位酒保跟空姐接下来的故事进展。」
            『好啊。下礼拜见。』

            「喂!」
            我刚好走到巷口的凤凰树下,却听到她的声音从身後追上我的耳朵。
            『怎么了?你後悔了,想收钱了吧?』
            「才不呢。你的公事包忘了带走。」
            『喔。谢谢你。』
            「亏我还说你是细心谨慎的人,没想到你这么粗心。」
            『如果我不粗心的话,就不会认识你了。』
            「为什么?」
            『欲知详情,请见下回分晓。』
            「呵呵……你别学我。快说吧。」

            巷口路灯的光亮,从凤凰树叶间的缝隙,洒了下来。
            也许是树叶的反光作用,我终於看到她瞳孔里的那一抹绿。
            『我第一次来这里是因为错过末班飞机,而错过的理由是研究报告忘了
            带。』
            「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知道我得花多少粗心来创造这种严重的错误吗?』
            我又学了她的语气,这让她在树下的身影与树影,同时摇曳了起来。

            『外面很冷,快回去吧。』
            「好。」她沈默了一下,又问:「那你这样一直搭夜车不会很累吗?」
            『不会。反正也没什么大事需要立即赶回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喜欢啊。』
            「你喜欢什么?爱尔兰咖啡?还是“Yeats”?还是……」
            『还是什么?』
            她微笑不答。
            也好,反正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仰头看了看躲藏在树叶间的月亮,不自觉地称赞:
            『这棵凤凰树长得很漂亮。』
            「凤凰树?这是菩提树呀!」
            『是菩提树吗?』
            「你连凤凰和菩提都分不清吗?」
            『菩提本无树,凤凰展翅拍。本来都非树,何必费疑猜。
            阿弥陀佛……这是高深的禅学,你不懂的。』
            「听你在胡扯。快去坐车啦!」
            『嗯。我下礼拜再来。』
            「嗯。我会等你。」

            回台南没几天,我不小心病了。
            刚开始还好,只是头昏喉咙痛而已。
            後来发高烧,我便请了假,在家休养。
            星期四到了,也没去台北开会,只是在家里昏昏沈沈地睡了一天。
            再度到“Yeats”时,已经是两个礼拜後的事。
            谁知道到了店门口一看,竟然挂了个“CLOSE”的牌子。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呆住了十分钟左右。
            只好在“Yeats”与凤凰树,喔,不,是菩提树间,来回走动。
            徘徊了约半个多小时,突然看到有个人影在远处甩开黑暗,慢慢走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才等不到一个小时,我可是等了你两个礼拜。」
            她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我只好一言不发地跟著她走进巷内。
            她拿出钥匙开了门,打亮了灯,走进吧台,转身洗杯子。
            水龙头哇哇地哭了出来,杯盘清脆地碰撞著,但她就是不出声。
            『我…我上星期发高烧,所以没来台北啊。』
            「真的吗?」她转过头来,带著讶异与关心的眼神。
            『嗯。』
            「那你好点了吗?」
            『我病好了啊。』
            她擦乾了手,坐在吧台边,用手指轻轻触一下我的额头。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还有今天怎么不开店?』
            「生气呀。法律规定开咖啡馆的人不能生蘤陧H」
            『没事干嘛生气?』
            「你知道上星期我等了你多久?」
            『我当然不知道啊。』
            「我等到天亮。」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吧。原谅你了。」

            「请问要点茶或咖啡?」
            『咖啡。』
            「请问您要哪种咖啡?」
            『爱尔兰咖啡。』
            


            11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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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加眼泪吗?」
              『啊?什么?』

              「你知道从酒保发明爱尔兰咖啡,到女孩点爱尔兰咖啡,经过了多久?」
              『多久?』
              「整整一年。」
              『啊?这么久?』
              「当他第一次替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为了怕被她
              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後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
              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的味道,带著思念被压抑许久後所发酵
              的味道。而她也成了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
              『这一年内都没人点爱尔兰咖啡?』
              「没错。因为只有她才点得到。」
              『为什么?』

              【爱尔兰咖啡】〈9〉By jht.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说:
              「那位空姐非常喜欢爱尔兰咖啡,此後只要一停留在都柏林机场,便会
              点一杯爱尔兰咖啡。久而久之,他们俩人变得很熟识,空姐会跟他说
              世界各国的趣事,酒保则教她煮爱尔兰咖啡。直到有一天,她决定不
              再当空姐,跟他说Farewell,他们的故事才结束。」
              『Farewell?』
              「Farewell,不会再见的再见,跟 Goodbye不太一样。他最後一次为她
              煮爱尔兰咖啡时,就是问了她这么一句:Want some tear drops?」
              『tear drops?』
              「嗯。因为他还是希望她能体会思念发酵的味道。」

              「她回到旧金山的家後,有一天突然想喝爱尔兰咖啡,找遍所有咖啡馆
              都没发现。後来她才知道爱尔兰咖啡是酒保专为她而创造的,不过却
              始终不明白为何酒保会问她:“Want some tear drops?”。」
              「没多久,她开了咖啡店,也卖起了爱尔兰咖啡。渐渐地,爱尔兰咖啡
              便开始在旧金山流行起来。这是为何爱尔兰咖啡最早出现在爱尔兰的
              都柏林,o盛行於旧金山的原因。」
              「空姐走後,酒保也开始让客人点爱尔兰咖啡,所以在都柏林机场喝到
              爱尔兰咖啡的人,会认为爱尔兰咖啡是鸡尾酒。而在旧金山咖啡馆喝
              到它的人,当然会觉得爱尔兰咖啡是咖啡。」
              「因此爱尔兰咖啡既是鸡尾酒,又是咖啡,本身就是一种美丽的错误。」

              「好了,故事讲完罗。该为你煮杯爱尔兰咖啡了。」
              『别偷偷地帮我加眼泪喔。』
              「哼。就算加了你也喝不出来。」
              『搞不好我喝得出来喔。因为你的眼泪大概是甜的吧。』
              「你上礼拜让我白等,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你别自责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你………」她指著我:「不跟你说话了。」
              她白了我一眼,便专心地煮爱尔兰咖啡。

              这次能待在“Yeats”比较短,爱尔兰咖啡刚喝完,也是该坐车的时候。
              『你今天的坚持是什么呢?』
              「你是第一位知道爱尔兰咖啡适合什么样心情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心情?』
              「刚刚说过了呀,爱尔兰咖啡,适合思念发酵时的心情。」
              『很好。其实我也很怕你找不到坚持的理由。』
              「下星期别A生病了。」
              『你放心。即使在医院打点滴,我也会抱著点滴赶来的。』
              「傻瓜,别乱说话。把外套先穿上,再出去坐车吧。」

              日子愈来愈冷,南北的气候差异也愈来愈大。
              常常台南晴朗而微凉,台北却是又湿又寒冷。
              有一次台北下雨,她还撑著伞在巷口的凤凰树下等我。
              又说错了,是菩提树。
              『其他客人怎么办?』
              「被我打发走了。」
              『你这么狠?』
              「呵呵……我开玩笑的。这时候客人非常少。」

              「请问要点茶或咖啡?」
              『咖啡。』
              「请问您要哪种咖啡?」
              『爱尔兰咖啡。』
              这种对白一直没变,我们似乎尽量维持住老板与客人间的单纯关系。
              不过我问了她几次,她始终没告诉我为何酒保发明爱尔兰咖啡後一年内,
              只有空姐才点得到爱尔兰咖啡。

              那年12月的第三个星期四,还刚好碰到她的生日。
              『这么巧?嗯……原来你是射手座的。』
              「对呀。所以我今天要陪你喝一杯爱尔兰咖啡。」
              『为什么?』
              「射手座,又叫人马座,宛如一匹在原野上奔驰的野马。崇尚自由的
              人马座当然适合喝一杯爱尔兰咖啡呀。」
              她好像很喜欢把所有事情都赖到爱尔兰咖啡身上。

              每次该去坐车时,我总会觉得公事包比来台北前重多了。
              


              12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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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第一位知道我是射手座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你是第一位敢放女老板鸽子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你是第一位分不出凤凰树和菩提树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你是第一位喝爱尔兰咖啡不用给钱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她总会随便找到一个坚持的理由。
                即使真的掰不出理由,她也会说:
                「你是第一位我想不出理由请他喝爱尔兰咖啡的客人,所以我坚持请客。」

                【爱尔兰咖啡】〈10〉 By jht.

                隔年年初,这个研究计画得做最後的期末报告。
                我打了条领带,准备上台解说研究成果,让付钱的大爷们甘心。
                顺利的话,这将是我最後一次因公事而来台北。
                当然有空的话,我仍然可以随时到台北。
                只是对现代人而言,等到真正“有空”时,
                通常已经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而且重点是,我失去了来“Yeats”的“理由”。
                任何研究计画都会有所谓的研究动机或目的,简单地说,就是理由。
                可是当我不必再因出差而来台北时,那么我到“Yeats”的理由是?
                我和她毕竟只是咖啡馆老板与客人的关系啊。
                一个在吧台内,一个在吧台外。隔著吧台,我们反而觉得安全而简单。
                逾越这条界线,也许就像爱尔兰威士忌和热咖啡逾越了那两条金线一样,
                会让爱尔兰咖啡不再纯正。

                「请问要点茶或咖啡?」
                『咖啡。』
                「请问您要哪种咖啡?」
                『爱尔兰咖啡。』
                「你今天打领带干嘛?」
                『因为……因为今天要期末报告,所以我…我要打领带。』
                我因为有点心虚而显得口吃。
                她又看了看我的领带,还有比平常更饱满的公事包。
                「我明白了。下星期你不会来台北了吧。」
                我看著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没追问。
                机械式地拿下爱尔兰咖啡杯,磨碎咖啡豆,煮曼特宁。(咖啡豆太少了!)
                倒爱尔兰威士忌。(倒太多了!)
                超过第一条金线,倒出一些,又倒入一点,还是超过。
                索性一饮而尽。
                再重新倒爱尔兰威士忌。
                加糖,点燃酒精,烤杯。(火太大了!)
                旋转杯子。(旋转的速度太快了!)
                静静地注视杯内的威士忌。(该离火了!)
                熄掉酒精,加入热咖啡,浮上鲜奶油。
                「喝吧。」她开了口。

                「想听我的故事吗?」她坐了下来,拔下眼镜。
                『嗯。』
                「我念的书不多,也念的不好,毕业後一直在咖啡馆工作。待过几家
                咖啡馆,开始对煮咖啡产生浓厚的兴趣。可惜现在的咖啡馆愈来愈
                重视气氛和咖啡杯盘的讲究,咖啡本身反而不是那么受重视。」
                「後来听到爱尔兰咖啡的故事时,我便下决心要煮一杯真正的爱尔兰
                咖啡。当我学会煮好爱尔兰咖啡时,我就开了这家“Yeats”。」
                「虽然这个故事只是传说,或是人们的穿凿附会。可是,我很当真。」
                「开店以後,我一直期盼著客人点爱尔兰咖啡。酒保等了一年才等到
                第一杯爱尔兰咖啡,我比他幸运,只花了三个月,你就点了。」
                气氛有点异样,好像爱尔兰咖啡内加的是有烟熏味的苏格兰威士忌,
                而不是爱尔兰威士忌。

                她拿出了我第一次来“Yeats”时所看到的两份Menu:
                「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我先翻了一下深咖啡色的那份,第一面是20几种咖啡的名称和价位。
                再翻浅咖啡色的那份,第一面仍然是咖啡的名称和价位!
                我一直以为浅咖啡色的Menu里面列的是各种茶。
                原来这两份Menu的第二面,才同样是茶的名称和价位。
                差别的是,深咖啡色的Menu才有爱尔兰咖啡。
                『为什么你要做两份Menu?』

                「酒保当初也是这样做,所以空姐才成为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
                「虽然我做了两份Menu,但深咖啡色的Menu我从未拿出来过。」
                「你第一次来时,我注意到你一直看著叶慈的画像和诗句。虽然大多数
                第一次来的客人,]都会这样看,但别人是浏览,你却是阅读。」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决定碰碰运气,看你是否会点爱尔兰咖啡。」
                「你第一次点爱尔兰咖啡时,我心里很激动。好像突然能体会当初酒保
                听到空姐说出“Irish Coffee”时的心情。」
                


                13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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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认真地为我生平第一个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煮咖啡,也很紧张。
                  你在喝爱尔兰咖啡时,我一直偷偷观察你。看到你喝完时满足的神情
                  ,我非常感动。以咖啡相交,也不过在此而已。」
                  「结帐时你一句衷心的感谢,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报酬了。你可知道
                  为什么我总是坚持不让你付帐?那是因为我一直不肯把你当客人。」
                  她不断地说著,好像梦呓似的呢喃。

                  【爱尔兰咖啡】〈11〉 By jht.

                  「今天再让我坚持一次吧。」
                  『你今天的坚持是?』
                  「因为你终於让我体会到酒保为空姐煮最後一杯爱尔兰咖啡时的心情,
                  所以我坚持请客。」
                  『是什么样的心情?』
                  「思念的绝望。思念跟火车不一样,思念总是只有一个方向。爱尔兰
                  咖啡可以流传下来,但他永远没办法让她体会他的苦心。」
                  『你思念谁呢?』
                  「一个细心谨慎的人。」
                  轮到我不说话了。

                  「对不起………」我们同时沈默了许久,她才开口:
                  「我刚刚忘了帮你加眼泪。」
                  她端起已经空了的爱尔兰咖啡杯,怔怔地凝视半晌。
                  「已经是最後一杯爱尔兰咖啡了,为什么我这么粗心呢?」
                  她的眼泪突然汨汨地涌出,从绿色的爱尔兰草原,滴落到爱尔兰咖啡杯内。
                  然後用右手食指,醮著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圈。
                  一圈又一圈。
                  画到第五圈时,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
                  「Farewell。」
                  『Farewell。』我也跟著说。
                  我们没说Goodbye。

                  回到台南,继续规律的上班生活。
                  不用每星期固定出差的日子,格外显得平淡。
                  偶尔跟同事们泡泡咖啡馆,我总会试著找寻爱尔兰咖啡。
                  有就点,没有就算了。
                  即使点到爱尔兰咖啡,通常只是材料相似罢了。
                  换言之,对很多咖啡馆而言,爱尔兰咖啡的意义就是威士忌加咖啡而已。
                  有的甚至还改加白兰地。
                  更别说那个印了“Irish Coffee”的爱尔兰咖啡杯了。

                  冬天快过去了,最适合喝爱尔兰咖啡的季节也将结束。
                  而想念爱尔兰咖啡的季节是该开始?还是该结束?
                  爱尔兰咖啡和她,我到底最喜欢什么呢?
                  我好像无法分别出对这两者感情的差异,正如我分不出菩提树和凤凰树。
                  如果爱尔兰咖啡可以既是鸡尾酒,又是咖啡;
                  那么我是否能同时喜欢爱尔兰咖啡还有她?

                  刚过完农历年,几个同事相约到台东的知本洗温泉。
                  回程时,在台东火车站附近的咖啡馆,我竟点到了爱尔兰咖啡。
                  杯子对了,香味对了,连口感也对了。
                  只是老板却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肥胖中年男子。
                  我似乎已经可以分清楚她和爱尔兰咖啡之间的差异。

                  我一面喝,一面回忆起以前在“Yeats”喝爱尔兰咖啡的往事。
                  喝完後,酒精不仅燃烧了肚腹,连心也跟著烧了起来。
                  好像有种液体从眼角窜出,滑过脸颊,流进嘴里。
                  有点咸,又带点酸涩。
                  我和她一样,终於也尝到了思念发酵的味道。

                  我等不及星期四的到来,也不需要等星期四的到来。
                  思念这东西根本不长眼睛,当思念之潮来袭时,是不挑时间地点的。
                  下了班,赶上最後一班台南往台北的飞机,到了台北。
                  离午夜12点还有一些时间,就站在巷口的菩提树下等。
                  嗯,终於说对了,不再说成是凤凰树。

                  我推开“Yeats”的门,然後把寒冷关在门外。
                  她正拿著抹布,低头擦拭吧台。
                  「欢迎光临。」她并没有抬起头。
                  我走到吧台边,坐下。
                  『你还是喜欢用擦拭吧台这一招吗?』
                  她微微颤了一下,突然停止擦拭的动作。
                  抬起了头。

                  「请问要点茶或咖啡?」
                  『咖啡。』
                  「请问您要哪种咖啡?」
                  『爱尔兰咖啡。』
                  「你又跑来台北干嘛?」
                  『因为想喝杯爱尔兰咖啡。』

                  「需要加眼泪吗?」
                  『不需要了。』
                  「为什么?」
                  『因为我终於知道思念一个人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思念谁呢?」
                  『一个认真而坚持的人。』

                  她仰起头,微颤的手试著伸高去拿悬挂在吧台上方的爱尔兰咖啡杯。
                  却怎么也拿不下来。
                  我终於逾越了一直阻隔著我们的吧台,走进吧台内。
                  轻轻握著她的手,帮她拿下两个爱尔兰咖啡杯。

                  jht. 于2000年3月22日

                   我坐在这里 看时间流过 
                   我的心会不会在这里停泊 
                   心在那里?


                  14楼2006-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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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心看了
                    不过我会努力考的
                    ~
                    谢谢哥哥的东东,


                    15楼2006-06-01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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