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生贺。三世
[三.1]
最近几天零总是梦到奇怪的事情。
身上背着只狐狸的少年,站在巨大的风车上。
城门口卖豆腐花的老大爷,满手鲜血的愣着不动。
会唱歌的乌鸦,会飞的少年。
一颗玉石掉到了地上,全世界都“叮铃铃”的响。
……
然后零就被闹钟闹醒了。
零顺手把闹钟扔向了墙,伸个懒腰,准备继续睡觉。
一只小狐狸敏捷的钻进被子里,扑向零的怀抱。
“喂我还要睡觉……别闹啊!喂!”小狐狸蹭着零,轻轻的咬着零的衣服。撒娇是为了午饭。
“混蛋……今天我生日啊!”零挠头,认命的起床买早餐。
[三.2]
前几天一直在下雪,今天雪终于停了。像满地的糖,还夹着一些叶子。零的家住在古城外面。邻居们都把自己家改成了宾馆,就算不是旅游旺季还是能看到很多人。不少小孩在门口玩着雪。
城门有一个老人,夏天卖豆腐花冬天卖热茶。零小的时候就喜欢赖在老人的摊子里混几碗豆腐花,老人总是笑眯眯的给他舀上满满一碗豆腐花。
长大后,零去买菜总会帮老人买一份。
“阿爷,今天想吃什么?”
“零子今天生日吧?呵呵……长大了,变成了帅小伙,小的时候才那么高呢整天跟着我转。”老人眯起眼睛,摸了摸零的头。“先别买了……现在马上跑回家,我送了你礼物。”
是什么呢?
“嘎吱……”
零轻轻推开房门。
原本应该在房间里吃鱼饼干的小狐狸不见了。
轻又缓的脚步声响在身后响起,零绷紧了身子回头。
记忆被撞开了。
[一.1]
“我等你到第三世。”
[三.3]
“我等你,已经到了第三世。”面前的男人笑着说出了在脑子里重复了很多次的话。
[一.2]
一个很老土的故事。零是一个书生,救了一只狐狸,狐狸以身相报。
不过这只狐狸,是雄的。
狐狸精自然有一张魅人的脸。
魅人的脸自然配上一个优雅的名字。
“我叫霁,不过我一直处于下雪的冬天。”狐狸笑着指身上的伤。在零的手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这个名字,一笔一划的刻在了零的心上。
还是那么老套的剧情,两个少年相知,相爱。
妖人是禁忌,同性也是禁忌,于是麻烦找上来了。
[三.4]
“切……那么晚才来,谁稀罕啊。”零不满的扭头,像是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难得门口那个老怪物没有为难我。怎么,生气了?”依旧是不正经的语气,却让零暗暗的红了眼睛。
[一.3]
老怪物是一个和尚,是一个除妖师,也是城门那个卖豆腐花的老人。当年除去霁能一箭双雕,为名为利,他决定不择手段。
他给零下了药。
不久,在一夜的【……】之后,霁也中毒了。
“我给你名利,你还我男人。”霁找到和尚,吐出了内丹,双手奉上。
“……好。”终是为了空虚的名利,生生掰开了有情人。
出家人本不应该执着于这些的。但是他不懂。
[三.5]
“笨蛋……没事了?”
“没事了……还是心里有我的吧……既然担心就说出来啊。”霁把头靠在零的肩膀上,双手搂紧了零的腰。
[一.4]
零最后看的还是当年那只狐狸,它用爪子在地上挠出了三个字。
你等我。
“我知道。”和尚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零。
零咬着唇,盯着狐狸。
“我等你三世。”
[三.6]
“那么多年不见了,还是那么蠢。”霁捏零的脸。
“不喜欢就不要见我嘛……”零不满的嘟囔。
[一]
第一世是消磨过的。
[二]
第二世是煎熬过的。
霁呆在老家修养。
和尚还是和尚,天天面对观音敲木鱼。
零似乎忘记了,还是书生,还是年年参加考试……但是他终身未娶。
[三]
零等了三世。
霁也等了三世。
花开花落两千四百年,霁终于等到了积雪消融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