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抹琉璃寂灭 只一树浅笑繁花
替君垂泪 打碎红墙 濡透青瓦
仿若 我也患了心疾 于不同调的浊世之中 置于同调的心律里 深深浅浅疼痛
生理之痛 之于心理 总是来得生硬而冰冷
仰头看几杠残照 闻得远处泼墨浓香 竟也会没由处地念想起
如若顽童的孩颜 笑得玲珑可爱 却像永远永远 不懂哭泣
眷恋生息 畏惧死别
假使那些统统归属于你 锦绣飘飞的衣袂 笑得风轻云淡的眉眼
未染俗尘的瞳眸 映一片澄澈的云天
直至那么一天 你惊觉 如果再笑下去 也许这一生一世 都不会再流泪
“我不会让自己难过。”
你竟对自己 生生下了死咒
也许我终彻悟
那永生永世无可轮回的不死之人
刻骨的执恋 竟是闭眼

梦里轻笑出声 是染了你恃宠若骄的神色 听了你一迭声的叫苦连天
喜于旁人张皇的面色 总像被人守护得那样完好无缺
相府的少爷 穿得那般华贵 生得那般玲珑 却是不合时宜 不合身份地生了那几近顽劣的性子
大大方方地捉弄 理直气壮地调侃
而我 不忍视睹 怕望着那虚妄的幸福 便落碎一地凄伤
我想 那是一种近乎自娱的悲凉
遥遥地像是看见你 一身儒袍轻泻于地 执一柄折扇
或许有一种悲愁可以一挥而散 那么 开扇一瞬 便是千岁风流
于是有喷薄的欲望 如洪水猛兽
想抓紧什么
夜凉如水 凉透了 便惊醒了
手心里空落落的怅惘 指尖薄雾氤氲
倘恍间 竟以为是甜甜的糕香 有如婴儿的味道
我想他是太过自由 自由得空旷 孤寂得只剩回响
此生 他便将它做一场游戏
江湖 也只不过是梦游红楼的歌舞
只是这场游戏 有一天 也会沉重得无力负荷
多情的无情人 自由得尽是牵绊
千岁风流 也会如履薄冰
冰不能碎
因为冰下 是来过他命里的百万生灵
怕连什么也做不到 想这世上其实不曾存在过他 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有些东西 一旦开始 便无法停止
比如爱 至死不休


后来 我看不清你或落寞或嬉笑的脸
开封尽处 一袭背影
孤意如月 残命如灯 亮在鬼魅的夜里
如同天黑与天明 是使人断肠的对比
身后是家 永远不能回的家
再后来 我看不到你或愤怒或轻笑的脸
碧落深处 仍一袭背影
满身焚血 触目惊心 烈艳决绝
是浴火的凤 是泣血的鹃
他与他 终是刀剑相向 势不两立
还是会 很难过 很难过
那些原可信手拈来的骄傲 大火之间 灰飞烟灭
而他一转身 一挑唇 眼波微潋 却俱是暖暖的笑意
苍白着脸 却说着天地为证的誓言
本少爷 是永远不会死的


灯油将枯 神志也近恍惚
霎那之间 甚至想将你拉出来狠狠拥抱
没有知音 也不被任何人守护
只看人前比翼连理 一个人的身无所寄 对影成双
看破尽处 便是万籁俱寂
聪明也好 成佛也罢
不想看破 却也不得不看破
因为看不破 会很痛苦
我便摇头 心底蓦地生出清苦薄凉
那样的你 不似凡人呐
而即便这样 心底呼之欲出的 却那般简白
“我想证明……”
你这般说着 字字句句
窗外无风无雨 亦无凋零
我便释然
你 并不是 神
你只是拥有天神般 不可亵渎的赐予


荼蘼成雪 开了 落了 像是一生
毕竟绚烂 毕竟美好
我想你是 从未悔过
转巷处 开封喧嚣如旧
有些过往 终是不可流转
阳光温淡 岁月静好
而潜伏了太久的东西 总会忍无可忍
蓦然回首 横袖掩口 泪凝尘香
我忆起
正是京华满云烟 香初上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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