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 2011-3-7 09:50
要戒烟,一天少抽一根,慢慢就成了;要节食,一天少吃一两,渐渐就瘦了。
要忘掉婧婧,只要每天都少去想一点,我相信,心境总会平宁下来。
于是,书法协会的活动,我也不去了,眼不见则心不躁;那些她常去的网站,也尽量不去访问,眼不见则心不忧;QQ、MSN也把她拖到一个不起眼的分组里,眼不见则心不动;之前相互发的短信,也被我请进了回收站,眼不见则心不念。
过完年以后,北美的各个大学开始陆续发放offer,从友人那里得知,婧婧的申请结果还算不错,决定去纽约的一所大学读硕士,专业是她向往的传媒方向。听到这个消息,我替她高兴,也替我自己高兴。她终于可以像苏醒一样,去海外打拼闯荡,向着梦想靠近;而我也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她手上已经拿到了下一站换乘的车票,我们注定要开往不同的终点,那又何必强扭在一起呢?客观条件允不允许是一方面,人家主观上同不同意也是一方面,我又何苦一厢情愿呢?
大四的最后半年,我刻意让自己忙活起来。一边跟着导师做毕业设计,一边跑到外面参与一些创业项目。有时,累了渴了困了,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想到婧婧,想着想着,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们之间从未发生太多的故事。也许和每一个喜欢过她的人一样,我只是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而她却不折不扣地成了我生命的主角。
回忆里,唯一能让我笑出声来的,便是那个撩人的夏夜,那个醉醺醺的天桥,和那一晚拉扯着心跳地一路奔跑。我安慰自己,现在的残缺保全了最初的美好,这样,挺好。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大学的最后时光也好似将到终点一样,突然冲起刺来,想拉也拉不住。论文的各种答辩,毕业的各种手续,离校的各种物件,分别的各种吃喝,添满了那个无风的热季。
书法协会的好友们筹备了一个毕业生专场活动,让我们这些“老人们”能够聚在一起,写字,说话,合影,告别。
我自告奋勇地接过了相机,来为大家拍照。一来,我的摄影技术确实不赖;二来,我发现虽然已经将近半年没有见过婧婧,自认为已经将她忘干净了,可我还是不敢自然地看她,一看到她,便又慌乱起来。
婧婧的人缘很好,所以很多协会的同学都一个一个过来找她合影。我透过镜头,再一次好好地端详着她,睫毛还是那么迷人,笑容仍旧那么灿烂,像刚被雨水打过的樱桃,又被清风拂过一般,俏媚可人,而又不食人间化肥。
我觉得既然不能在一起,拍这些照片又有什么用呢?留着以后望梅止渴,还是望洋兴叹?在我看来,把美人留在照片上,不如留在记忆里。因为再高的像素也还原不了那个立体的梦,而再模糊的梦也能把人带回到悸动的从前。
协会里的一个哥们提醒我,别老拿着个相机,跟个外人似的,拍来拍去,该写点字留给大家。看到其他同学都在相互送字,于是,我便倒出墨汁,摊开了纸。这时,婧婧恰好走了过来,我便叫住她,跟她要字。她想也没想,就痛快地答应了。
可当她提起笔,将要落下,手却停住了,似乎不知道写点什么好。我便在旁边逗她,“不会又要写‘人世间情为何物’了吧。”她笑了,说,“我没想好,你先来写吧,我再想想。”
我觉得气氛稍有些尴尬,毕竟那次表白失败以后,我们再就没了联系,那种朋友间的熟悉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为了不让尴尬继续弥漫,我决定写点搞笑的送给她。
让笔尖吃了吃墨,我写下这样一行字:
“凡尘仙葩 明眸粉颊 山寨林青霞”
婧婧看到后,笑得合不拢嘴,我们之间的尴尬也土崩瓦解。婧婧上上下下打量过后,让我在字上加印。我拿出印章,告诉婧婧,其实我瞒着她也刻了这么一方印,与送给她的是浑然天成的一对。她说,没关系,全中国的公章还长得都一样呢,挺正常的事。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出国?
她说,八月份中旬出国,明天就回家。明早七点的飞机。
联想到之前婧婧说她可能会在国外工作下去,我霎时发觉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她了。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心痛。
我对她说,一定要珍重,一定要幸福。她低下头,不停地点着。
这时,组织活动的同学熄灭了教室里的灯光,推出了插满蜡烛的蛋糕。借着微微晃动的烛光,我看到了婧婧满脸的泪痕。我对着她一个劲地说,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她也一个劲地点头,一个劲地点头,一个劲地点头。我的眼坝再也挡不住泪洪,任它冲毁面前的一切。
活动结束后,我回到寝室,久不能寐。脑袋里像个电影院,回放着一切值得回放的胶片。原来夜是如此漫长,电影放累了,我就睁开眼睛,发现天还未亮。我打开手机,原来才刚刚四点。思来想去,便给她发了条短信:
“婧婧,到国外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长个心眼儿,别吃亏。记得万不可像在学校时这样天天熬夜,会伤身体的。昨天的花裙子真漂亮,终于看到你穿裙子的样子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一路逆风,一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