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被淘汰者则由于自我了断及意外事件

一百一十一、纯白衣裳
约莫六到七成的稚子会在最初的三个月夭亡。
确切说，是物竞天择的淘汰。
除去初拥不当所导致的先天不足之外，绝大多数被淘汰者则终于自我了断及意外事件。
比如，因经验不足误入血猎设下的陷阱。
抑或，因难以把持肆意屠戮最终被人类武装者或巫医围剿。
意外总是有无数种可能，而自我了断往往只是源自精神崩溃。
我是说，在急剧流逝灵魂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失落及自我认同方面的严重匮乏。
这也正是先前所顾虑的核心之所在。
在江映蓉惹到我以前。
重读《尤利西斯》的间隙，我亦在温习家族史上关于稚子自戕行为的相关记载。
并与此同时，稀释掉供给血浆的浓度，循序渐进。
我知道这一切将会异常艰难，讨厌鬼。
尽管目前的种种行径看上去跟那些软弱的淘汰品何其相似。
但是，总要试一试。
试一试，侥幸下来的可能。
每日换药短暂的相处时光，她挤出的笑容越来越勉强，言语也日渐混乱荒唐。
却还是在撑，在撑——着实令人心酸的负隅顽抗。
有如我固守的缄默一般。
“可唯，你今天穿的这件红裙子可真好看……”
直到有一天，江映蓉试图拖住我的手，一如往常的讨好。
却在我漠然离去后的三分钟后，挺身撞烂了本就早已无法禁锢于她的木窗。
泻进来的月光，晒亮了我的纯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