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深深一眼千般柔情，应我低眉凝眸万种思量
——为《十二濯香令》，木紫允，沈苍颢。
文/语笑嫣然
沈大哥。
我又回到这里来了。红袖楼。一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地方。栽种着太多太多的记忆。关于你，关于我，还有她们。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如今这里白雪满地。
只有我一人的足印。
除了我，一切将永不再回来。
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在这一天，在你生辰这一天。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思忆着过往。有时候好像看见若衾跟昔瑶吵吵闹闹地从面前跑过，有时候又仿佛看到傲璇凤舞斩的倩影和刀光，千绿总是喜欢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发呆，最头疼的就是暮伶，她老是缠着你要你陪她去买胭脂水粉。
冰越大概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喜欢留在红袖楼的一个，她常常会独自外出，这天地之间秀美的湖光山色她看了不少，江湖之中狂乱的腥风血雨她也看了不少。
我记得，她不在的时候你常常有意无意地问我，冰越什么时候回来？
我总是轻轻一笑，楼主都不知道的事情，紫允又怎么知道？你若是想她，就派人传令将她召回吧？
你的眼眸有一闪而过的微光，谁说我想她了？
欲盖弥彰。
我看在眼里，只是偷偷地背着你，转身一叹。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我都只能像个影子跟在你身旁。那样的想法让我觉得甜蜜又沮丧。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预计未来，我就会知道，像个影子，跟在你身旁，原来根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甚至只能抬头看你。
看漫天的星子。想着你说那里面有一颗就是你。
你在哪里？
我不在你身旁。不能做你的影子。是前世多少的罪孽让你我终于相爱，却终于分开？早知如此，从千年之前开始，我就应该在佛前修行，献骨血于苍生，奉灵魂于万物，来换这一生，这一次，跟你白头到老的恩赐。
结果。
是我一人白头。我们各自到老。
你知道吗？月蛮很快也要十六岁了。十六这个数字令我内心疯魔。是喜也是悲。我生命的第一个十六年用来遇见你。
第二个十六年是以泪偿还你。
第三个十六年只盼着能有机会再看到你，哪怕一眼，一个瞬间。
第四个十六年……
我没有想过是否还会有第四个十六年。
我常常觉得漫漫余生，清冷孤寂，也许忽然有一天就在梦中入了轮回去。那样也好。那样我就能忘记你。
那样我就不再继续相思如火，离恨似冰，冰火之间痛彻心扉，绝望煎熬的生活。
可是，我的皮肉化为泥，骨血化为尘，于这世间再不复存在的时候，你却还在。你是不老不死的天神，你知道我离开，是会伤心难过的吧？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做过的那个梦是真的，希望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改写你我的结局，成全你和冰越，让你永远忘记我。
忘记你是真的说过，你已经爱上我。
沈大哥，我常常都跟月蛮说起我们之间的事。大事小事，涟漪微光的事，狂风骤雨的事。好像总也说不完。
小小年纪的她，一脸天真地告诉我，我好想看一看爹到底长什么模样。他必定是潇洒爽朗，必定是湛然若神的。
她那样说，我也会微笑，心中有莫名的骄傲。
是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你，一个举世无双的你，教我心甘情愿将我的身，我的心，我的灵魂和未来，悉数奉献给你。
我从不后悔爱上你。
我记得月蛮七岁那年她做了一个梦，她说在梦中看到了你，你向她承诺，将来你一定会亲自来看她。她抓着我的胳膊问，娘，爹是不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我说是，你一诺千金，你一定会回来看她。
然后我们都在等。
小孩子总不及我有耐心。她等着等着也会沮丧。娘，那个梦是假的吧？爹根本就无法再到凡间来，他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了。
我望着茫茫星空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这一年复一年，你至少会回来看我一眼。
看我一眼。
月蛮哇哇地哭起来，她觉得你粉碎了她的梦。
我忽然心痛难当，沉下脸来责备了她。我不许她哭。从那以后有关你的话题就成了我们之间小心翼翼的词句。
后来，她渐渐地不再哭闹，也不再说幼稚的傻话了，她甚至开始懂得安慰我。
她还说，娘，月蛮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等，等到爹回来为止。
呵，这个傻姑娘，我真希望你可以回来看看她，看她的聪敏灵巧，看她的天真顽皮。她是你留给我的，最美的华赠。
若衾说月蛮的眼睛像极了我，可是，我常常觉得，从她的眼里，我看到的是属于你的深邃空灵，属于你的自信慧黠。
或许，还有属于我的隐忍和倔强。
沈大哥，今年扬州的冬天好像比往年更凄冷了。千门万户雪花浮。雪满天，雪满地，寸寸缕缕，都是我想你的凭据。
你知道我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吧？
有一次我负伤回来，虚弱狼狈，差点摔倒。就是在这里，你扶了我一把。你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你的眼神急切而温柔。我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你，心想，原来刀山火海，炼狱血池，都敌不过一个你——
沈苍颢。
有了你，我的疼算什么？我的苦算什么？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算什么？
只求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不要让我等到青丝变白发，红颜化枯骨。
只求你，怜我凄苦，悯我痛悲，御风而来，赐我相见。用你深深一眼千般柔情，应我低眉凝眸万种思量。
沈大哥。
——为《十二濯香令》，木紫允，沈苍颢。
文/语笑嫣然
沈大哥。
我又回到这里来了。红袖楼。一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地方。栽种着太多太多的记忆。关于你，关于我，还有她们。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如今这里白雪满地。
只有我一人的足印。
除了我，一切将永不再回来。
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在这一天，在你生辰这一天。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思忆着过往。有时候好像看见若衾跟昔瑶吵吵闹闹地从面前跑过，有时候又仿佛看到傲璇凤舞斩的倩影和刀光，千绿总是喜欢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发呆，最头疼的就是暮伶，她老是缠着你要你陪她去买胭脂水粉。
冰越大概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喜欢留在红袖楼的一个，她常常会独自外出，这天地之间秀美的湖光山色她看了不少，江湖之中狂乱的腥风血雨她也看了不少。
我记得，她不在的时候你常常有意无意地问我，冰越什么时候回来？
我总是轻轻一笑，楼主都不知道的事情，紫允又怎么知道？你若是想她，就派人传令将她召回吧？
你的眼眸有一闪而过的微光，谁说我想她了？
欲盖弥彰。
我看在眼里，只是偷偷地背着你，转身一叹。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我都只能像个影子跟在你身旁。那样的想法让我觉得甜蜜又沮丧。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预计未来，我就会知道，像个影子，跟在你身旁，原来根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甚至只能抬头看你。
看漫天的星子。想着你说那里面有一颗就是你。
你在哪里？
我不在你身旁。不能做你的影子。是前世多少的罪孽让你我终于相爱，却终于分开？早知如此，从千年之前开始，我就应该在佛前修行，献骨血于苍生，奉灵魂于万物，来换这一生，这一次，跟你白头到老的恩赐。
结果。
是我一人白头。我们各自到老。
你知道吗？月蛮很快也要十六岁了。十六这个数字令我内心疯魔。是喜也是悲。我生命的第一个十六年用来遇见你。
第二个十六年是以泪偿还你。
第三个十六年只盼着能有机会再看到你，哪怕一眼，一个瞬间。
第四个十六年……
我没有想过是否还会有第四个十六年。
我常常觉得漫漫余生，清冷孤寂，也许忽然有一天就在梦中入了轮回去。那样也好。那样我就能忘记你。
那样我就不再继续相思如火，离恨似冰，冰火之间痛彻心扉，绝望煎熬的生活。
可是，我的皮肉化为泥，骨血化为尘，于这世间再不复存在的时候，你却还在。你是不老不死的天神，你知道我离开，是会伤心难过的吧？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做过的那个梦是真的，希望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改写你我的结局，成全你和冰越，让你永远忘记我。
忘记你是真的说过，你已经爱上我。
沈大哥，我常常都跟月蛮说起我们之间的事。大事小事，涟漪微光的事，狂风骤雨的事。好像总也说不完。
小小年纪的她，一脸天真地告诉我，我好想看一看爹到底长什么模样。他必定是潇洒爽朗，必定是湛然若神的。
她那样说，我也会微笑，心中有莫名的骄傲。
是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你，一个举世无双的你，教我心甘情愿将我的身，我的心，我的灵魂和未来，悉数奉献给你。
我从不后悔爱上你。
我记得月蛮七岁那年她做了一个梦，她说在梦中看到了你，你向她承诺，将来你一定会亲自来看她。她抓着我的胳膊问，娘，爹是不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我说是，你一诺千金，你一定会回来看她。
然后我们都在等。
小孩子总不及我有耐心。她等着等着也会沮丧。娘，那个梦是假的吧？爹根本就无法再到凡间来，他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了。
我望着茫茫星空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这一年复一年，你至少会回来看我一眼。
看我一眼。
月蛮哇哇地哭起来，她觉得你粉碎了她的梦。
我忽然心痛难当，沉下脸来责备了她。我不许她哭。从那以后有关你的话题就成了我们之间小心翼翼的词句。
后来，她渐渐地不再哭闹，也不再说幼稚的傻话了，她甚至开始懂得安慰我。
她还说，娘，月蛮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等，等到爹回来为止。
呵，这个傻姑娘，我真希望你可以回来看看她，看她的聪敏灵巧，看她的天真顽皮。她是你留给我的，最美的华赠。
若衾说月蛮的眼睛像极了我，可是，我常常觉得，从她的眼里，我看到的是属于你的深邃空灵，属于你的自信慧黠。
或许，还有属于我的隐忍和倔强。
沈大哥，今年扬州的冬天好像比往年更凄冷了。千门万户雪花浮。雪满天，雪满地，寸寸缕缕，都是我想你的凭据。
你知道我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吧？
有一次我负伤回来，虚弱狼狈，差点摔倒。就是在这里，你扶了我一把。你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你的眼神急切而温柔。我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你，心想，原来刀山火海，炼狱血池，都敌不过一个你——
沈苍颢。
有了你，我的疼算什么？我的苦算什么？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算什么？
只求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不要让我等到青丝变白发，红颜化枯骨。
只求你，怜我凄苦，悯我痛悲，御风而来，赐我相见。用你深深一眼千般柔情，应我低眉凝眸万种思量。
沈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