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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无辜[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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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华威商场六层的诸多礼品中,有一种很小的仙人掌,小小的盆子里埋着小小的绒球,五颜六色的排成一排。朋友用手指着一棵小小圆圆的、鲜嫩的鹅黄色的对我说:“你买了它送给你小表妹,不好么?”  

我凑上去细细看,真的很小,毛绒绒的,好似一只刚孵出的小鸡雏。手指轻轻摸上去,软软的小刺,痒痒的轻刺着手指,多么鲜嫩的生命。售货的女人正在一旁对两个女孩很殷勤的推销,“小盆栽又漂亮又好养,光浇点水就可以活好几个月,都不用管的。”  

我转身拉了朋友离开那个柜台,一时间心情难以描述。  

是啊,可以活好几个月,那么,几个月以后呢?  

这种小小的植物,统一被放在鸡蛋大小的盆子里,浇灌上混合了一点点固体养料的水泥,连根带茎的固定住。  

它们不可能长大,因为盆子的空间不允许,它们的根也无法在坚硬的水泥中伸展。它们也不可能被移植,因为它们的血肉都牢牢的粘在水泥中。当那一点有限的养料消耗贻尽,枯萎就是唯一的道路。  

这些幼小的植物,就这样被人类强行放置在根本不适宜的环境中,向着根本没有未来的未来扭曲的活着,无奈的迎接死亡。  

它们不可能开花,更不用说留下种子,它们的生命中没有辉煌,只有挣扎。  

就好像展架上那种装在精致的玻璃瓶中的热带鱼,各种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精巧别致的透明瓶子,密封的空间中装满水,游着两条小小的鱼。  

看过书才知道,瓶子里一些小小的气泡中是浓缩的氧气珠,那些小小的鱼儿,就靠了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空气,或许还有一点点自来水中没有被过滤干净的微生物,苟延残喘的活着,活到氧气耗完的那一天。  

这些鱼儿,一般是两条两条的装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是夫妻,或许是兄弟姐妹,总之,不见它们亲近或争斗,总是安静的缓缓的游着,异常冷漠的等待着死亡。  

或许,生命在遇到这种环境的时候,会是无悲无喜的,连愤怒都不会产生。  

尤其是,这种不被尊重的生命。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这种残酷的东西摆上货架当作传递问候的礼品来销售,怎么会有这么可笑可悲可叹的事情?难道人们没有意识到他们带着喜悦的心情购买的是多么残忍扭曲的东西。把生命挤压割碎,扼杀掉它的未来,然后包装精美,难道它就真的会美丽么?  

难以想象,若当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接过这些残酷而美丽的礼物时张着他无邪的眼睛问道:“这是什么?”是不是真的会有人回答他:“这是生命。”多么讽刺的答案,人们到底想要什么?  

现在的人们越来越疯狂,他们将刚出生的小猫塞进狭小的瓶子里,让坚硬的瓶壁去挤压改变小猫原本健康的骨骼,从而‘栽种’出圆形、方形、三角形、各种形状的活生生的猫来。而最初在21cn上看到这一新闻,让我震撼的不止是这种变态的行为,更令我震惊的是号称文明古国的新闻网站,通篇报道上竟无一字谴责这种行为,有的,只是用冷漠专业的用词报道着何处又成立了一个‘盆栽猫’爱好者俱乐部,何人又‘栽’出了好象足球一样的猫,仅仅是这些而已,仅仅是炫耀各自的‘成果’而已。  

一直在想,若将那些刚出生的小猫好好的饲养,一定也会快乐的生长吧,在将来也一定会灵活的追着自己尾巴游戏,叼着毛线球向主人撒娇,会在天冷时赖在人们腿上咪呜咪呜的打呼噜,也会在嫩绿的草地上追着昆虫蹦跳玩耍,一定也是健康鲜活的生命吧。  

人们可以为了宠物狗而花费上万,可以为了动物园中母兽产仔而纷纷打热线去询问,可以在不大的小院中种植各种花草来表示自己热爱自然热爱生命,也可以将幼小的植物放在水泥中扭曲,可以将鱼儿养在密封的瓶子中出售,可以将小猫塞进容器中去‘栽培’,可以将巨大的山龟活生生的剥去背甲,只为了这样吃起来肉比较嫩。  

整个世界都在疯狂,人们的欲望越来越畸形,越来越残酷,而最可怕的,是没有人意识到这是残酷。  

不要对我说不知者无罪,谁能告诉我,什么是无辜?  

那些骨骼被强行锁成畸形的猫儿,难道它们有罪么?它们的生命就只能在人们惊奇、怜悯、嘲笑、得意、炫耀的表情中度过,难道它们有罪么?  

在电视中看到,记者偷访一家餐馆,镜头里正宰杀大山龟。一直以为,宰杀动物么,无非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也就是了,谁知那只巨大的山龟,被两个壮汉按住,一锤一锤的砸裂背甲,再一块一块活生生的剥落,丝丝缕缕都血肉模糊,那只龟眼睛湿漉漉的挣扎,又不会叫,只拼命伸了头。而这样做的原因,却只为了那难以分辨的‘比较鲜嫩’。这组镜头,看过数年,至今历历在目,难道它们有罪么?  

到底什么才是无辜?!  



1楼2006-06-07 21:55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