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纸人。(上)
这次被游衍伤得不轻，再加上灵力透支，我在医院待了差不多有一月，对外谎称出车祸伤了筋骨，顺便跟学校多请了半月的假想出了院好好跟家调整调整。
这天是我出院的日子，胖子哥几个纠集在一块儿接我出院，一路上叽哩哇啦个不停，争着抢着带我改善伙食。
“天真，南边那面馆可是出了名的，那面条忒筋道，老板忒漂亮！”
“去去去!你这叫改善个毛伙食啊？谁不知你小子成天上那儿吃面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也不怕哪天吃成张面条脸！吴邪，咱上楼外楼海搓一顿？”
“你们争啥争？我今天吃你的，明天吃他的，后天吃米优的成不？”
“想得美你！”
我超级无语的对着天翻了翻白眼，合着这些家伙就没个诚心的，不就一天吃一顿嘛，也不想想我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这时候就异口同声，同仇敌忾了。
最后我们还是随便找了家馆子吃了点家常菜，饭菜刚上桌还没来得及吃，一通电话就突然把米优招走了。
“米优，怎么了？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啊。”
“不，不了，你们吃吧，是我家里有点急事，我现在必须赶过去，先走了啊。”
“诶……”
看到米优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不禁面面相觑。
“你们说他这是咋了？认识这么久也没见他为啥事这么着急过啊？”
“唉，可能是他家里出了点什么事吧，他不想说，我们也不好开口问啊。”
“那不成，胖爷我啥都不讲就讲义气，要真是小优子家里有点啥事儿，咱还能坐视不管不成？一会儿回宿舍，胖爷我就算严刑逼供也得让丫招了！”
“唉，得了得了，胖子你没事少参合，吃你的饭吧。”
我生活在南方一个小城市里，地方小了其实也蛮好的，有时候车太堵的话，用走的路程也不会太长。这会儿我们正顺着宽阔的柏油路溜达回学校，冬季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沿途的所有风景都像是铺了一层温暖的金黄色，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惬意起来。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路经一所小学，我不经意地往里面瞟了一眼，就恰好看到在操场角落里米优牵着一个小孩，向着面前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弯着腰在说着什么。
“诶，那不是小优子吗？不是说家里有急事吗？现在是个啥状况？”
“估计是家里孩子被班主任训了，找米优充当家长呗。”
“看起来也没什么事，三个人杵在人家小学门口干啥？现在又不是放学时间，别回头让人以为咱是流氓勒索小孩子就丢脸了，走吧走吧。”
我正推搡着他俩往前走，忽闻“啪”地一声响，清脆至极，回荡在空荡的操场上，甚至都传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我们这边。回头望向米优站的方向，只见他刚牵着的那个孩子一手捂着半边脸，眼里似乎有泪花在打转，紧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这时的米优蹲下去抱着孩子，一手安慰般的轻抚着孩子被打过的脸颊，转过脸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杵在门口的我们，他朝我们招了招手，随后拉着孩子向我们走了过来。
米优出了校门，我们四个傻站在大街上，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沉默，气氛一时显得有点尴尬，最后还是胖子憋不住开了口。
“那个，米优，你别误会，我们这可不是跟踪你，只是正好路过……”
“嗯，我知道。”
米优说着把出了门就一直藏在他身后的孩子让了出来，这孩子长得很漂亮，只是目光显得呆滞了点，被打过的半边脸肿了起来，看样子米优下手可不轻，小男孩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这是我弟弟，米意，来，小意，叫哥哥。”
“哥哥……”
孩子的眼圈还是红红的，声音细细的，不仔细听的话可能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孩子忽然又开口了。
“哥哥，你看，妈妈来接我们回家了啊。”
米优听到这话，突然变得惊慌起来，一把扯过孩子手上的东西撕成碎片，并且带着点疯狂的指责孩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哪里有妈妈？米意，哥哥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米优的眼睛也开始红起来，他低下头，双肩不住的颤抖着。
“对不起，我得先送小意回家，你们先回去吧。”
米优抹了一把眼睛，拉着孩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匆匆地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我看着地上那堆花花绿绿的碎片默默地出神，一阵风卷起碎片，轻轻地移动了一下位置，而并没有撕的很碎的残余物显示，这竟是一个人们祭祀时用来焚烧的纸人！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一直沉默着，读大学也有几个月了，在我的印象里，米优一直是个成绩优秀，脾气温和，节俭孝顺的人，但真的说起来，我们彼此也不算是太了解的，就如他们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世一般，我也不怎么清楚他们家里的事情，只大概知道，胖子一家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肖表家则是本地的商人，而米优听说是家境不好，就连读大学的钱也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挣得，他也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他的父母家庭。
直至回了宿舍，肖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说，米优的弟弟……”
“我怀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有问题还能读书么？”
“对了，你们看到没？就是他弟弟一直捏着的那个后来又被米优撕掉的东西？”
说到这里，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同时示意肖表继续说下去。
“我怎么看着那玩意儿，就这么像……”
“像什么？”
“就是，就是那种专门拿去烧的纸人啊？你们说会不会是那方面的问题？”
“肖表，你相信鬼神之说？”
“嗯，有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只能归结到那一类去嘛。别说，我觉得越看越像啊，米优的弟弟还说着什么妈妈来接他们了的话，搞不好真的是惹了什么脏东西也说不定的啊。”
我和胖子再次沉默了，这个问题真的不太好说，我虽然干的是这行，就算见多了不忌讳，但别人也会嫌晦气啊。在我们都不知是否该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的时候，米优突然回来了，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不知道送他弟弟回家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大家都没再说话，各自找事情做，憋了不到十分钟，胖子就再也忍不住了，故作轻松道。
“我说小优子？”
“嗯？”
“就是那个，你那个弟弟啊，送回家了吗？”
听完这话，我不得不和肖表一起严重鄙视胖子，我靠！平时挤兑人的时候那舌头就没打过结，正经时刻怎么就这么嘴笨呐！可没想到的是，米优只是稍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道。
“胖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关于我那个弟弟的事情。”
我们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开门见山，毫不避讳的谈这个问题，这点立马赢得胖子的附和。
“那好，既然你都不忌讳，那我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大家都是兄弟，你小子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说，我们能帮的尽量帮。”
米优没有因为胖子的豪言壮语而产生丝毫的动摇，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背对着我们，微微叹了口气，讲起了一段故事。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家境不是太好，可并不是一直都这样，我爸是教师，我妈也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工作，我爸用老人们去世时留下的遗产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那时候我还在读初中，本来一家人也算是奔到小康了，可这老天呐，却总是不遂人愿的。我爸妈在一次旅游中遇到了空难，他们开开心心的上了飞机，却没成想落到了这么个结局，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妈当时说要给我和弟弟带俄罗斯套娃回来，可我满怀希望盼回来的却是这样一则噩耗。
从此，我就和弟弟相依为命，你们想想就能明白，我的日子是有多苦，我无数次的想就这么带着弟弟走了吧，可每当看到那才刚出了襁褓的孩子“咯咯”地对着我笑的时候，我就拼命压下那种自暴自弃的念头，坚持着读到了大学。


有句俗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高中的时候我白天学习，晚上就出去找零工做，一天兼两份工，好在老板们待我都还不错，有时甚至会多给我一点工钱。因为每天的时间都被占得很满，我便不能像以前那样看着弟弟了，现在想起来，如果那个时候我多花点时间照顾弟弟，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了。
小意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孩子，他虽然很听话，可相比起一般同龄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沉闷了点。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后正准备做饭，就看见小意坐在客厅里，小小的身子趴在桌子上，我凑过去发现小意在画画。他看见我后笑着对我说：‘哥哥，老师教了我们画画，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画上看上去像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样子，弟弟用粗糙的线条勾勒着，又用水彩笔涂上颜色，看着弟弟开心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很心酸，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这么久了从没在我面前哭过闹过，心里却还是渴望着父母亲的爱吧。那后来小意每天回家都会安静的坐在客厅画画，画完后都会拿给我看，不管怎样变化，画上的人物也还是那般和睦的样子，直到他开始学会了剪纸。
小意画画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从一开始的粗线条到画风渐渐能透出眉宇间的传神，我问他从哪儿学的，他也只是告诉我是从一个叔叔那里学的，他总把那些涂得花绿的画从纸上剪下来，一张张纸人铺展在桌子上，看得人眼花缭乱。奇怪的事情从那时候便发生了，小意每晚会开始说一些奇怪的梦话，经常高烧不退，去医院也查不出具体原因，这种状况渐渐地由晚上转到白天，他甚至会对着一堆纸人叫着不同的名字，而他随身带着的一个纸人，他叫那东西‘妈妈’。
小意的这些症状让我感到恐惧，我开始不准他再画画，再剪纸，他好了一阵，我起初还以为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可小意虽然不在家做这些事了，可每天我往常回家的点却见不到他了，我问过他去哪儿，他开始向我撒谎，说他去了朋友那做功课，两个人一起做会比较快。我试着跟踪过他，却发现了更令我感到恐惧的事情，小意放学不回家都是去了同一个地方，那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的一间看不出是商店还是住家户的屋子，我都不知道小意是怎么找到那种地方的，本来我想先在外面偷偷看看的，可当我看见那个男人时，却吓到一把抓起小意就跑掉了，那个男人的面目可怕至极，整张脸就只剩下一只眼睛！而我忍不住回头看的时候，那个屋子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里面赫然陈列着一具具棺材，我才知道那原来是家棺材店。回到家后我就开始限制小意出门的自由，可总会有空隙让他偷跑出去，我就干脆给彼此的学校都请了假，天天跟家里守着，那段时间小意开始跟我哭闹，我甚至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而他始终是这样，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像上了瘾一般，现在如果一天不让他剪纸，他就会大喊大叫，乱砸东西，成天说着会看到妈妈的话。
现在，我觉得就连自己都已经跟着小意疯了，有时候我看着他那些纸人，甚至会觉得它们是在笑，那种笑带着讽刺的意味，那种眼神很像是棺材店的那个男人。
呵呵，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些，也于事无补吧？这种听起来就很扯蛋的事，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更何况是你们？你们又能帮得了我什么呢？”
我们三个听到这都觉得震惊不已，同时也打从心底佩服米优，那么小年纪能把弟弟拉扯大也着实不容易，更何况他的弟弟还有着这样难堪的问题。胖子朝我看了看，眼神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别看胖子五大三粗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儿，其实他内心还是挺善良的。
“天真，你看？”
我低着头没理胖子，内心正强烈的挣扎着。
“胖子，这种问题，你问吴邪能有什么用？”
米优拨弄着书桌上的台灯，侧过头望着我们，灯光骤明骤灭，有一层白炽的荧光打在他脸上，他用着那样听起来像是饱经沧桑的口气说着这样一个故事，而故事里的他会有怎样痛苦的心情我们都没法深刻体会，我感觉此刻的他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那颗心早已被折磨得宛如到了风烛残年，生命之火摇摇欲坠。
晚上我们一同出去吃饭，彼此都没再提到那件事情，肖表那爱八卦的性格总有侃不完的天。
“诶，听说那帅小哥最近请假了诶。”
“你说的是姓张的那个？他请假干嘛？难不成也跟吴邪一样出了车祸？”
“去你的！人家好像有什么要紧的私事吧。”
这无意间提到的人物，让我心底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如果他们今天不提起这人，我是不是都能把他忘了？自从那天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医院，我也没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我难以想象一个人为什么就能这么没存在感呢？这种感觉很矛盾，可以说成是，他大概就是一个极端出众却又极度没存在感的人吧。
然而，至少我记住了他的名字，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张起灵。
我甩甩头抛掉这些奇怪的念头，看着心不在焉的米优，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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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走人~

板凳，蹲下~

天真你要求也太低了！！会做饭就可以啦！？M等下文~

前排！！

因为吴家少爷不会做饭。

鬼神神马的最有爱了…喜欢…话说那个跑掉的茶树妖会不会再次出现啊…楼楼抱抱，这里是阿轩！

回复143楼：
漏漏漏，才不是大白菜也~~是草莓君啦草莓君~~SAMA神马的me不才不要酱叫~~嗷呜~~(<不用怀疑这货就是狼嗥~)

回复159楼：
哦哦，剧透神马滴是不可能滴！

回复160楼：
咳…说啥呢你？不叫SAMA？你确定

来M~~~纸片人神马的...像是苗疆的巫术来着

哦呵呵。。要看下半场么？要看我就去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