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刚送走了一对客人, 刚才下过一场雨, 送走的那对客人, 为了躲雨闯进店铺里, 可能是不好意思白白躲雨, 两人边细语说笑, 紧紧依著挑挑选选的, 也就买了样小东西, 雨停了, 客人手牵手小跑步离开, 看著两人手拉手的背影, 心里升腾起一股惆怅, 吴邪倚著门框, 就这样放任自己暂时沉静其中.
站的腿有些酸, 正想转身走回店里, 突然有人粗声粗气的喊住自己,
回头一看, 几个人站在自个店门口, 眼光不善的盯著自己,
再往后看了看, 几个人身后还站著一个人, 看著觉得眼熟,
好像是几个星期前上门的客人.
心里喀噔一声, 不过还是强装镇静, 他要自己回想之前警丵察上门砸店的情形, 再怎麼糟也不过就如此, 他不动声色, 悄悄深吸口气,
摆出职业性的笑容, 态度谦逊客气, “几位爷有何贵干?”, 吴邪挡在门边,总不可能请人家里面坐吧!
一直站在最后头的那人往前走了几步, 吴邪看见了他将一样东西用布包起来挟在腋下, “吴老板, 还记得我吧! 两个星期来光顾过的客人!”面色阴沉, 吴邪连忙陪笑著说, “当然记得, 您怎麼有空再来, 进来坐.”吴邪侧身摆手让这些党在门口的彪形大汉进了门, 王盟正好从洗手间出来, 见了几个人一进门就要把店给挤满了, 探询的眼光看向自家老板, 只见老板朝著他使眼色, 让他先不要妄动, 看看情况.
三个彪形大汉站在店铺中, 另一个跟著带头的雇主进了内堂, 那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将布包著物品往桌上这麼一摆, 大块头往边上这麼一站, 就像个特勤保镳一般,挺来势汹汹, 吴邪奉上茶, 趁著坐下的同时, 手往身上衣服口袋里摸了下, 确认前几天才新买的手机还在, 可他快速的回想的一下,突然不知道可以给谁拨电话求援, 这事可不能叫上警丵察, 上一次的经验他还余悸犹存著.
吴邪交握著双手搁在腿上, 笑咪咪的看著来人, 等著客人先发话.
那人也不疾不徐的, 就让自己身边的保镳先用凌厉的眼神, 想给吴邪来个下马威, 看看吴邪反应, 没想著小子只是淡淡撇了保镳一眼,
脸上还是一样挂著笑意, 看著默默喝茶的自己.
“吴老板, 我说你这生意, 似乎做的不挺老实的.”来人见眼神攻势好像起不了作用, 只好先发话了,
吴邪又发现了一件事, 陈均的乌鸦嘴挺灵验的,
“郭老板, 你指的是什麼? 我们向来都是童叟无欺的阿!”吴邪想先装傻打哈哈, 他回想著自己当时与这位爷谈生意时说过的话, 虽然尽挑好的说, 可他却没有假话.
郭老板叱笑一声, 放下手里的茶杯, 碰到桌上发出了声响,
“没想吴老板记性到好, 这样麼? 几天前我找了几个朋友来家里, 想让大伙欣赏一下从吴老板这掏来的货, 可却被笑话, 说这分明是个仿货”最后两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与郭老板这笔交易可不算小,怎麼样都得长记性, 这确实是前朝古物, 这点绝对不假”吴邪再次强调了东西的时代性, 想掠过仿货这两个字,
“可你没说这是个仿货”郭老板语气强硬起来,
“你说你想找前朝古物, 可你没指定那位名家”吴邪想与来人玩文字游戏,身旁的保镳一听吴邪这麼说, 立刻往前站了几步, 原本放在胸前的手垂在腿边, 紧握著的拳头, 都能看见青筋浮起.
“吴老板您不说童叟无欺, 这种事好歹要告知, 让雇主决定买不买, 这样不明摆著欺骗消费著, 要是我告上警局, 您可是会被抓的”,
搬出警丵察来压, 吴邪在心里好笑, 遇上哪个商人都是这种作法, 谁会把这事说出来, 那不明摆著不想作生意了, “郭老板您别生气, 这事也没必要去打扰警丵察先生, 这货确实是前朝的, 这点千真万确.”,
吴邪依然都兜著绕圈子, 王盟在外头听的清楚, 暗暗替老板捏把冷汗著急著, 怎麼听, 王盟都觉得老板就想往刀尖上撞.


珊瑚亲,乃说这来砸古董店的龟孙子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狠角,该不会又跟那老女人有关吧,想让小邪死是吗

小哥还不来救驾，老太太太坏了

唯爱亲亲, 这也是大伙给偶的灵感, 所以没错, 是老太太授意的, 不过方法是下人想的,
下人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 吴邪在此耍了一把脾气, 抱~~~
Leaf亲, 小哥现在不会出现在吴邪面前,要不可就破功了, 所以,
乃看看下一张就知道了~~ 等等就上文了~~
请不要槌打偶, 偶上文了~~ 天真阿, 妈对不起你一会儿~~

(七十三)
虽然吴邪看不出王盟到底想暗示什麼, 不过却知道他可能再拖延时间,
想让老板先免於被锋利小刀的威胁.
可没料吴邪却一点不领情, “郭老板, 全退可不行, 这事要是传出去, 以后每个人都像这样上门, 哪我这小店岂不是没几天就倒, 我店里现下最直钱的东西, 就是在外边桌上那方砚台, 转手出去, 买个几千块钱没问题, 可也不知道被您的人砸了没”吴邪竟然开始讨价还价起来还叫嚣,
王盟只得在一旁喊, “老板, 我说你别这麼死要钱, 大不了我每个月让你扣点工钱, 留的青山在, 不怕没材烧阿!”王盟拽住吴邪的衣袖.
“你这夥计的提议我挺钟意的, 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其实男人还怕吴邪一口答应, 这样就没藉口折磨了, 又对著高大的保镳始了个眼色,
保镳一把推开了挡路的王盟, 又重新扯住了吴邪的衣领, 这一次,
没给吴邪一点心理准备, 一拳就朝著吴邪的鼻梁上招呼,
王盟身体素质怎麼也比不上这个大块头, 没法阻止.
吴邪被打的眼冒金星,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流眼泪的, 可怎麼样都不听使唤, 鼻血与泪水齐下, 吴邪也没力气去挡, 本来就这样打算在挨第二下,
却听见有人在外头大喝著, “有人报案, 出啥事了!”.
吴邪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眯著眼看见了两个制服公安冲进内堂来,
一手举著警丵棍, 其中一个对著无线电正说著什麼, 王盟准备走上前,
本来抓著吴邪的手已经放开了, 吴邪本能的伸手抓住的王盟,
一手捂在鼻头上, 内堂与店铺中的几个人一时间噤了声, 都等著吴邪开口.
“那, 公安大人, 没事儿, 我与这位客人有点争执而已”吴邪收起了刚才气硬的模样, 放松表情跟两位人民保母解释,
“店里的东西怎麼被砸成这个样子?”其中一个公安开口询问, 店里的景况确实不一般, “没什麼, 那是我伙计笨手笨脚的, 让他从架上搬个东西, 一个不小心脚滑, 跌下来, 连环反应, 撞倒了许多东西.”,
沙发上坐著的人明显的松下肩膀, 从他的反应可以判断,
此人必定有什麼案底, 同样不喜欢与官兵打交道.
“真的没事? 外头站的那几个, 看上去就不是善荏, 应该盘查盘查”说著另一个公安就想走出内堂, 沙发上的郭老板似乎想移动, 却被吴邪不动声色压住肩膀, “别别, 您这样以后我都不用作生意了, 保镳本来就生的面恶一些, 不然怎麼吓唬歹人”现在换成郭老板搞不清楚吴邪想干吗了!
两个公安瞄了眼作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挤出有点勉强的笑,
“没什麼大事, 只是价钱谈不拢”顺著吴邪编的梗说, 不然可下不了台,
其中一个公安又发话“你脸上的伤哪来的?”两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吴邪尴尬答道, “刚不是说我伙计跌倒吗? 我刚好在他下面, 被压倒了划到桌子, 撞到了桌缘, 可痛著”吴邪一脸委屈状.
“真没事?”还是挺狐疑的, 可当事人都这样说了,
“唉, 两位大人可以让我先去涂个药什麼的, 真的没事儿, 惊动两位了! 不然改天两位大人巡逻到我这, 再进来喝杯上好白毫, 麻烦两位白跑这一趟了”吴邪又拿出了生意口吻安抚著两名公安先生, 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钞票, 想塞进两个公安手里, 两制服警丵察拒绝了, 说这本就是警丵察的工作, 让吴邪不要侮辱了这个职业, 吴邪笑著陪不是,
又环视了好一会, 这才半信半疑的先离开.
公安一辙, 吴邪便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摊, 王盟一旁本听得一愣一愣,
等公安钱脚一走, 王盟便嚷嚷起来, “老板, 你发什麼神经阿! 怎麼敢走警丵察阿!”那是王盟从洗手间一出来, 见老板使眼色之后, 就趁著几个人砸店不注意时, 拨了无声电话
110, 好不容易等来, 却又被吴邪给打发走.


“我自有打算, 你去取药箱来.”吴邪没理会王盟抱怨, 摆摆手, 王盟几步要离开, 却被刚才揍了吴邪的大块头挡住, 一直没怎麼表现的郭老板,
作了个手势, 大块头才让开了路, “年轻人, 果然有点胆气, 看来这笔帐我是没法讨了”, 吴邪噗的ㄧ笑出声, “我还没找你讨帐, 砸了我一店的东西, 怎麼赔”,
“赔你妈个头, 是你欺骗再先”郭老板沉不住气了, 只著吴邪的鼻子爆粗口, 王盟已取来药箱, 放到了茶几上.
“我想也难算清, 我看您就把我外头桌上那方砚台拿走, 从此两清,
您觉得如何? 我的东西就不要您赔了, 也当您给我吴邪, 上了一课”
吴邪坐在那, 让王盟替他清理伤口上药, 他暗暗撑著没露出疼痛的样子,
抛出了条件, 看著男人把眼珠转动了几下, 应该是再思考要不要接受.
於是吴邪等了一会, 又加把劲,
“有些话不用说你我都明白, 您也不喜欢与官爷们打交道吧! 我们私了不省麻烦!”王盟在吴邪右眼下刀伤上贴了OK 绷,
“你就不怕我改日再找上门.”郭老板似乎不想这麼快死心, 毕竟这是
件差事, 又不是自己的事能自己说了算.
“您再这麼闹, 下一次我可想不到说词了”吴邪耸耸肩,
“我怎麼就一定得上你店里闹, 方法, 可是很多种的”郭老板眼底透出了一丝恶狠,
“出来干就要承担些风险”吴邪还是一脸蛮不在乎, 像是家常便饭,
“好阿! 你小子, 这事不会这样就算了, 你给老子等著, 有几顿安宁饭你就好好把握! 哼! 走了!”郭老板撂下几句狠话, 还真顺手将外头桌子上那方完好如初的砚台给拿走了, 也没忘了将那个他口里的仿货一块,
脑子挺清楚的麻!
王盟还是跟在哪群人后头, 直到确定他们全都走远了之后,
又匆匆跑进内堂, 吴邪整个人窝进沙发, 看上去就像个泄了气的娃娃,
王盟试探的喊了声, 只见吴邪虽然表情没啥改变, 可语气却严肃的吓人,
“谁让你逞英雄的, 忘了老板是谁了? 我看你可以自立门户了, 你明天不用再来, 等会我算工钱给你, 拿了就走, 省得碍我的眼”, 王盟觉得自己忒无辜, 明明就是忠心护主阿, 要是关爷爷天上有知,
都要给自己竖起大拇指的.
“老板, 我是怕你受伤出人命阿! 别发火, 我这就去收拾收拾, 你的伤还是去给医生看看, 要不等会我陪你去吧!”王盟还是耐著性子想顺顺主子的毛, 没想到吴邪跟吃了炸丵药一样,
“不用, 你等在这, 我上楼拿钱, 你马上走人.”吴邪挺直腰杆, 屁股才离开沙发, 就两眼一黑, 晕了.
王盟扶著老板好不容易出了店门, 那些个邻居才围上来, 王盟嚷著让人帮忙叫车, 有人拦车,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吴邪送上出租车,
原本司机还老大不愿意载的, 几个人好说歹说, 才让开车师傅跑这趟,
王盟在心里思付了一会, 还是决定先不要跟吴邪家里人通报,
不然老板真的会将自己扫地出门了, 也不知道在撒什麼气,
竟然笨到跟这些个人逞凶斗狠的, 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在王盟为了自己与老板的处境唉声叹气同时, 车子已经在医院前停下, 王盟付了钱, 将吴邪送进急诊室里, 几个护士加上一个医生,
将吴邪放在床上推走, 隔著布帘, 王盟看不见里头的情况, 突然手机响了, 有几个人看向他, 王盟微红著脸, 走到了远处接起电话.
讲完电话走回来, 有个护士在那张望, 王盟赶紧迎上前,
“你就是吴邪的家属?”, 王盟指著自己 ”我是他伙计”,
“他没啥大碍, 就是突然低血糖, 脸上的伤不太严重, 等他醒过来力气回复了就可以离开, 你有他的证件吗? 等会替他办个手续”,
王盟点头如捣蒜,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就后怕, 谁知道哪群人会不会还埋伏在哪, 医院好歹是公共场所, 先待这还比较安全些.
想到这王盟安心了些, 吴邪的床已将被推到了其他地方, 手上吊著点滴,
王盟向医护人员讨了张折凳, 坐在床边, 等著吴邪醒来,
只不过今晚本来要跟纪香亭见面的, 现在没办法, 得留下来陪个说要解顾自己的老板, 王盟想著, 就觉得自己这样以德抱怨, 实在也太伟大了些, 不顾旁人眼光, 一个人嘿嘿的笑了起来.
TBC--------------------------------偶想偶应该翻页了吧~~

感觉王萌萌现在才天真无邪……
楼主勤奋呢~

楼主今天真勤奋啊， 哈哈 那个郭还要来找小邪的茬？哎 可怜的小邪， 各种不安生

看来偶今天又要勤奋一把了~~~
王盟其实, 也粉萌的, 谁让他名字里也有个盟字阿~~~
天真真是各种不安生阿~~~
等下就来个双更了, 一会上文~~ 

(七十四)
霍玲自从给老板递了纸条之后, 这几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本来递纸条的隔天, 她以为老板就会找她问话, 可从一早等到下班,
他大神依然不动如山, 彷佛没看见过那纸条一般.
又过了一天, 霍玲开始认真的思考, 倒底是纸条真没送到老板手里,
还是说他在试探自己, 霍玲觉得这样跟自已的思想斗争下去,
她等不到张起灵找自己问话, 就先吓死自己, 亏自己还自称胆大了.
张起灵有时会唤她进办公室, 她总是藉机用视线在地板上搜寻,
却也没看见什麼, 要真有什麼, 也早被清扫阿姨给捡去了,
放弃了这个想法, 霍玲开始怀疑, 难道那天将纸条夹在档案里,
并送到老板的手上这事, 是在梦里发生的?! 接到老板的妈妈打来的电话, 也是梦?! 太没真实感.
又过了几天, 霍玲终於放弃了再去猜测, 反正老板这几天看起来也很正常, 她还是没对李昱提这件事, 总觉得现在不是坦白的时机.
就在她放下吊著的心, 她顶头上司, 让自己今天跟著一块去个会议,
虽然霍玲偶而也会跟张起灵一块出公差, 可这时机让她放松的心又警报大作, 她没了平时的俐落, 唯唯诺诺的应了声好, 又拖拖拉拉的收拾了一会, 才跟在张起灵后头, 一块出了公司.
到了目的地, 两人一块搭上电梯, 只有他们两个, 霍玲突然觉得有些窘迫, 眼睛不知道要往哪摆, 只好盯著那一直上升的数字, 希望赶快到达要去的楼层, 就在这当下, 一直不爱说话的张起灵, 先开口,
“我看见了, 能相信你?”这是个问句, 霍玲知道老板在问什麼, 原来真的看见了, 也不知道怎麼忍这麼久才问.
“相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我还知道我的雇主是谁”霍玲本来想过要怎麼应对老板的问话, 不过现下说出来的, 跟当时想的全然不同,
听完张起灵竟然扬了扬嘴角, 鲜少看过老板的笑容, 霍玲一时呆住了,
同时那略为低沉的嗓音又扬起, “我不想拖你下水, 该怎麼跟我母亲交代, 你懂得”霍玲眼神转为疑惑, 张起灵没在继续话题, 电梯停在目的地的楼层,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电梯, 走进了早已预备好的会议室.
会议中霍玲将刚才与老板在电梯里的对话, 暂时抛到了脑后,
适时的替老板递上所需的文件, 在老板用眼神示意她的时候,
作了补述, 还有最后总结, 接著将所有人要交给老板的文件收起,
塞进自己的大包中, 再跟著老板旋风似的离开.
在霍玲眼里看来, 这次的会议, 似乎有些多余,
将这些人招来总部不就行了, 为何要特意走一趟, 霍玲在下降的电梯中,
那又一次疑惑的眼神, 倒映在电梯遇周光滑如镜的门上, 被张起灵看在眼里.
於是, 吃错药的老板, 这是霍玲心里想的, 又再一次的, 主动开口, 替霍玲解惑, “觉得不用走这趟?”从反光镜中看霍玲点头,
“偶尔总要视察各分处的情形, 没什麼奇怪的”霍玲又点头,
就在电梯快要到达地下停车场时, 霍玲鼓起勇气, 想继续刚才在上升电梯里的话题, “那, 老板, 请问, 让我怎麼跟夫人说呢?”霍玲实在不愿花心思去想了, 虽然觉得问出口有辱自己的智商, 她也不过是想确定,
自己没揣摩错老板的意思.
“你不从李昱那知道了, 照实说就成”霍玲双颊上瞬间爬上两朵红云,
她以为老板不食人间烟火的, 没想到他也知道, 世上果然没有永远的秘密.
提著装著沉重文件的包, 突然感觉很重, 咳了几声, 还没回答, 又听见张起灵开了金口, “你是我的特助, 总要了解一些”, 淡淡的, 霍玲很久没看见张起灵不冷漠的样子,
哪时结束的, 她一时想不起.


日子与往常一样的机械式, 又过得一阵子, 霍玲接到了一通都要忘记的电话,
果然老板的妈妈打电话来了, 当然寒暄了几句, 就进入正题,
霍玲将自己从李昱那听到的, 稍加删减, 说给了夏琳知道,
挂线之前, 夏琳似乎很满意, 客套的说下回请霍玲吃饭,
霍玲只得也装腔作势的说, 这是一个员工该做的, 只要是为了公司好,
讲完电话, 霍玲没了午餐的胃口, 反而想到附近的ㄧ个小公园坐坐.
她随手翻著买来的报纸, 先从影剧版, 翻到了艺文版, 财经版,
最后最后, 流览著社会新闻版, 只挑了耸动的标题去读,
最近的情杀事丵件, 自杀事丵件, 似乎越来越多了, 霍玲叹了口气,
叠起了报纸, 一抬眼, 正好对上的不远处, 手上端著两杯饮料的李昱,
正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那口白牙闪的, 霍玲觉得, 很赏心悦目.
“怎麼一个人待著, 也不叫上我”李昱总喜欢用朋友加上的好兄弟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霍玲也挺喜欢这样, 不拘束, 不造作, 她将修长的小腿往前伸了伸, 把头靠在了李昱肩上,
“唉! 没什麼, 想一个人坐一会, 今天太阳不大, 又有风, 很舒服”,
霍玲突然有了翘班的心情, 从来都不曾这样.
李昱表示同意并理解, 将手里的热咖啡递给霍玲,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著, 慢慢的喝完各自手上的咖啡, 看看时间, 愉悦的午休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 霍玲与李昱, 一前一后进了大楼, 霍玲没有扔掉买来的报纸,
回去了之后, 将它随手放置在自己的桌边, 开始专注的盯著电脑.
专注到张起灵已站到自己桌前她都没知觉, 等到老板不动声色的看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报纸, 虽然那犀利到想杀人的目光不是投给她的,
可她也明确的收到了, 这才抬起头, 看见张起灵面色黑沉,
像是一触及发的核子弹, 要爆了, 自己也给炸的连骨都蒸发.
她站起来, 寻思著要不要出声喊他, 可没等她想好,
张起灵已恢复平日神色, 也没交代霍玲事情,
又坐回办公室, 霍玲将报纸拿过来, 想知道老板到底看到什麼新闻,
她发现, 刚才老板盯著看的地方, 也没啥大新闻,
不就是一个小小地方新闻, “西湖畔古董店, 疑似出卖仿货传暴力事丵件”,
霍玲仔细读了一会, 一点也想不透, 老板刚才那样的眼神,
所为何来?!
虽然报纸上并没有明确的指出店家, 可张起灵就直觉得认为,
很有可能, 就是在说吴邪的店, 事丵件的本身他并不在意,
他只想确定吴邪现在的人身安全, 却又不能马上动身,
这样只会轻易泄漏自己的心思.
表面上故作冷酷, 可他的心犹如火烧似, 不懂自己怎麼还能安坐於此,
盯著电脑萤幕, 却完全没在看, 他开始回想了许多,
开始揣测, 吴邪遇上的事情, 还没想到最后, 他才发觉,
自己的手指甲, 早已刺进的手心的肉里, 坎出了点点血丝.
他只想见吴邪一面, 确定他一切都好, 确定他还好好的经营著自己的小店, 可他却想不到该怎麼靠近那个地方, 他想见, 又怕见.
万一是真的, 那他该怎麼办, 把人揪出来, 往死里整吗?
不对, 他早知道哪个人是谁, 可他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吗? 他可不是君子, 他没法忍,
面前出现了令他憎恨的脸, 想抬手, 掐著她的脖子,  
直到再也不能阻碍吴邪与自己.
可却又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生母, 真杀了吴邪还能接受自己吗?
但又转念, 现在做的这些, 跟置她於死境,
似乎没什麼不同.
几个念头不停的在脑里翻转著, 被自己推翻, 又取代, 再推翻, 再取代,
他想, 这是不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没有, 他还不至於这样无用, 连自己的思想都斗不过.
破釜沉舟, 是他现下的心情写照.


(七十五)
吴邪从医院里醒来之后, 恐惧感来的强烈,
他没对王盟多说一句, 听见王盟一直在说话,
他知道王盟还没通知家里的人, 隔天一早, 两人一块搭上出租车回去,
那一片狼藉, 就要刺伤他的眼, 他想起了下雪的那天,
两人说好了晚餐要吃火锅, 可等著自己的,
却是人去楼空的景色, 和一直没吃的火锅.
王盟本来也是想先回来收拾的, 可他也害怕那些人又找上门,
於是他跟吴邪一块留在医院, 跟吴邪一块回来,
王盟很俐落, 飞快的拿出了扫帚畚箕收拾著那些碎片,
有几个邻居上前慰问一番, 吴邪不想面对人, 都让王盟去应付.
收拾花了一番功夫, 王盟见吴邪一直没再提解雇的事,
他安了心, 一整个上午, 加上一整个下午, 店面才回复了原本的模样,
只不过, 空了一些, 许多东西都被砸碎了.
吴邪一开始也帮了点忙, 可最后躲进了内堂里, 一直窝在沙发上,
两眼空寂的不知在想什麼, 王盟知道, 这种时候就是要一个人静一静.
谁说年少不识愁滋味, 他觉得, 老板就尝尽了, 连带自己也被迫要吞下这些不属於自己的愁.
他没去打扰, 也尽量不从内堂穿越去厨房, 到了快晚餐时间,
不得不去提醒老板, 饭还是要吃的.
“老板, 我整理好了, 您要不要出来看看, 等会我去弄晚餐”王盟探头进来, 吴邪似乎没有刚才那样低落了, 他离开内堂, 在店铺里转了圈,“看在你这麼勤快的份上, 不解你雇了, 你说你要用工资抵我的损失, 这话可上我心了”王盟只能陪笑称是, 没想到老板的脑袋清醒无比,这样也没忘.
这天晚上王盟陪著吴邪吃了晚饭才走, 王盟离开之前, 吴邪说了,
“别以为这样就不用扣工资了”王盟见老板似乎回复了平时的刻薄,
放心的挥手道晚安.
看著王盟离开的背影, 一个人实在太安静, 他快手快脚的将店门与一楼的窗子全都上了锁, 检查了厨房的后门, 爬上楼, 赶紧洗了个澡,
躲进了卧室, 将房门上锁, 其实, 他怕得不得了.
并没有睡意, 他将电视转开, 却没有再看, 他只是想要有些声音陪著,
却又不致太大声, 影响他注意周围动静, 好在他的窗户都有加装铁窗,
吴邪撩起窗帘将窗子开了条巴掌宽的缝,街上的声音闯进来, 让他觉得安心些.
打开了笔电, 上网浏览转移著注意力,
随意看著, 搜寻著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不过没一会就觉得无趣,
他开始搜寻最近的新歌, 有好一阵子, 不在夜里听歌了.
每回都尽挑著蚀心悲歌听, 他不懂自己到底是想发泄, 还是想虐待自己.最后, 他无从发泄, 也无人可倾诉.
试听了几首, 还好, 暂时没有那种太悲伤的歌词,
多数都是美好的, 快乐的, 圆满的.
等他再次望向窗外, 只剩下蒙蒙街灯, 路上的招牌已一一熄灭了,
那安静又扑面而来, 他将电视调的大声一些, 想掩盖.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这首歌拉进他的选单里, 一首旧歌,
传唱了很久, 从前他并没有太多感觉, 纯粹认为是首悲伤的情歌而已,去唱不过是为赋新辞强说愁,现在却太过明白而不愿去面对.
他一度想用滑鼠将这首歌删除, 却因为视线不清,加上手不稳直抖著,
导致无法对准视窗上那个X.
“对你的思念 是一天又一天
孤单的我 还是没有改变
美丽的梦 何时才能出现
亲爱的你 好想再见你一面
秋天的风 一阵阵地吹过
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付出了这么多
你却没有感动过”
属於两个主角的歌, 知道那部电影,从前的他不可能会去看的.
就在张起灵刚离开自己那一段日子,曾试著在网路上搜寻, 找到了,
也下载了, 却一直不敢看,大致上的剧情他都明白,
却因为那过於悲伤的结尾不敢看, 可在这个情绪过度氾滥的夜晚,
他决定放纵自己, 找到了那个存放影片的资料夹点入,
深呼吸之后按了拨放键.


二楼窗口透出的灯光亮了多久, 他就在这站的多久,
他当然不会知道, 吴邪在那扇窗里,对著萤幕流泪.
一开始没发出声, 只是默默让眼睛里盛装不了的重量流泄著;
末了, 再也没法压住,他被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吓著了.
因为对方要结婚而分开的时候, 那些交代著的话语,
吴邪想, 要是张起灵那时也这样对自己说,
自己也能那样简单的回答, 然后不哭不喊不纠缠的离开吗?
他又想, 要是今天躺在太平间的那个是自己,
来认尸的张起灵, 哭著这样撕心裂肺, 吴邪一点也不想看见,
要是真有这麼一天, 他宁愿来认尸的那个是自己,
真是蠢到家了,於是他再也压抑不住大哭起来.
终於能平静了一些, 他将那首歌反覆的拨放, 转大了音量,
现在觉得头疼, 脸也肿, 脸上的伤还是碰了水, 可他一点也不想管医生的交代, 走到窗前, 微凉的风似乎能带走一些发热的刺痛感, 远处天边, 在沉黑中夹著些灰, 好像有什麼东西在漆黑的夜空里翻滚著, 眯起眼想看清楚, 却牵动了鼻梁上的伤, 他没去在意.
张起灵原本是想赶在打烊之前来看几眼就走的, 可他才发现,
自己从来就不知道吴邪都是几点打烊的.
一块生活的那段日子, 吴邪总是将店铺放给伙计去打烊, 只要自己的车一出现在店门前, 吴邪的身影也飞快的从门口, 窜到了车里, 他不知道, 吴邪是不想给人看见, 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自己, 不过每次来这接吴邪, 从他脸上的表情, 他想, 吴邪应该不是在乎被别人指点, 单纯的只是因为, 某天自己来的早, 所以心情好.
来的时候, 一楼的铁门早已拉上, 看见了二楼的窗, 透出灯光, 过了好一会, 那光又转暗了些.
知道有人在, 他放心了些, 原本只是想再待一会就走的,
却不知不觉的站了这麼久, 低头看了表, 指针落在了12:58,
都这麼晚了, 窗内的灯光依旧没有熄灭, 於是张起灵决定,
一直在这等到灯灭了再走, 虽然现在不能真的陪在吴邪身边,
站在这里, 也是好的.
靠在别人家屋檐下的柱子, 他渐渐感到倦意来袭, 原本视线有些模糊,
一直仰头看著同样的方向, 终於不再只是一扇窗那样单调,
有个人影出现在半敞开窗前, 眼神望著远远的前方, 张起灵看的清楚,
吴邪的脸上多了些不该有的, 鼻青脸肿著, 眼睛下方还贴著OK蹦,
自己差点就要喊出声.
看来真的是一点都不能再靠近吴邪了, 这个晚上过后,
直到他将所有的事情了结, 都不能再见面了, 连现在这样躲在暗处,
都不能. 下意识的, 他裹紧著身上的风衣.
他好像听见了空气中, 传来的一阵模糊的乐声,
自从吴邪将开窗子整个拉开之后, 那声音一直若隐若现的, 飘忽不定,
张起灵觉得听上去有些耳熟, 却一直捕捉不到完整的节奏.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注视他的目光太过强烈,
原本一直望著前方的吴邪, 突然转移了视线, 朝著自己身处的屋檐方向看过来, 他急忙一个缩身, 将自己隐藏至更深处, 恰好有片纸屑被夜风吹的轻轻飘起, 吴邪并没有发现,
对面的屋檐下, 本来有个人的,
眼光随著那被风带起的纸屑流连了一会, 这才拉上窗门.
张起灵又再那待了一会, 窗里的光线终於熄灭了,
他抬起了沉重的双脚, 依依不舍的, 又回头看了几眼,
这才心一狠, 快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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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闷实在闷的很, 太窝囊了(<-- 娘的, 还不都是作者整的)
这段, 其实是偶前几天看了一小说, "一辈子的昨天", 才会在这章里, 提到了蓝宇的剧情,
偶虽然没看过电影, 可剧情偶还是知道的, 因为结局, 所以一直没敢看,
怕是一看又要难过好几天, 虽然都好几年前的片子了.....
唉~~~ 就突然想罗嗦一下, 因为那个 "一辈子的昨天" 实在太好看了,
笔触真实到偶会认为, 这事当真发生过, 当然啦! 那只是想想而已~~



我也去看看,两个可怜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