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发动“千鸟”的时候,由于恰克拉的急剧聚集,会发出如同千鸟鸣叫一样的声音。第一次听,他有些走神。
“太专注表面的话,你会被它所迷惑的。”卡卡西说。
他回头冲卡卡西薄薄地勾了勾嘴角:“卡卡西先生也有过这种经验吧。”
卡卡西以手支头,作出思索的样子:“我总是无法抵抗炫丽耀眼的存在。”
恰克拉在他手上,以明耀盛大的姿态直接显现,如同跳跃着的千万只鸟的翅膀。他手里捉着千万只鸟的翅膀,千万只鸟的翅膀便在他手中挣扎,嘶鸣。他想,“千鸟”该是以“隐”为主的忍术的一个异类。他瞥向用眼睛微笑正在看着自己的卡卡西,忽然就有些怀疑起千鸟到底的实用价值。
可它看起来太美。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一旦和自己关联,就象是注定的前生与因缘。无法摆脱,无法离弃。鸣人,小樱,卡卡西以及卡卡西的“千鸟”。他从没想过,在除了对鼬,以及对鼬的仇恨之外,他还会和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产生如此的关联。
关联让一切界限混淆不清,让一切关系变得亲密而黏滞。
他本不愿要这种暖昧与纠缠,却又让自己轻易地陷入这个境地。他猜自己,也许一开始就没对这一切真心进行过拒绝。
“在想什么呢?”卡卡西说,“拜托,小孩子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
“卡卡西先生,为什么会有千鸟?”他问。
卡卡西深沉地回答:“为了面子。为了证明COPY忍者也有创造的天份。”
“啊?”他惊讶地半张着嘴。
他吃惊的傻呼呼的样子,显出天真与无邪。他毕竟还只是小孩儿。
卡卡西的眼睛又在温柔地微笑,“当然还有:为了记念,并且追忆。”
可并没多久,他就得出了千鸟的另一层含义。不是在和我爱罗的战斗中--这场战斗虽然惊心,虽然激烈,可比起下一场来,还是显得了无用心而缺乏深意了。
下一场的战斗才是关键的,他全身心追求的战斗。是他的软肋。
那是和鼬的战斗。
但那该算是什么样的战斗啊。一面倒的拼杀,虽然可泣可歌,却总有那么一股子可悲的味道。这拼杀又该是多么的不值。他全力以赴的鼬的恨,在鼬而言,却是上不了心,也入不了怀。
五年后他和鼬的再度重缝,不过是因为鼬要带走鸣人。
“笨弟弟,你还是那么笨。”连鼬都在嘲笑他的可悲呢。
他聚集了千鸟。他听到千鸟低哑的嘶鸣,如同他心中无声的哭泣。
事后,他对卡卡西说:“卡卡西先生,千鸟还有另一种存在。”
“什么?”卡卡西问。
“诉说。”他回答。
二
他的诉说遭到近乎讽刺的漠视与冷遇,这让他五年的辛苦与经营成为可怜的笑谈。
他挡在鸣人的前面,聚集起千鸟,向鼬扑了过去。可千鸟的诉说还没能完全陈述,便湮灭在了鼬的手中。
他心惊地瞪向鼬,手腕被鼬握得都疼到心里了。他听到千鸟的低鸣,逐渐衰微,及至无声。
他的诉说,也只能这样无疾而终了。
他跌入了“月读”的空间。再次被鼬拉了进去。进了去,他竟觉得熟悉。
其实,他一都处在这个“月读”的空间里。
自从七岁时,鼬把他拽进那个空间,他就没能出来。
但他还是没料到自己会如此之快地再次经历“月读”。快得让他措手不及。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月读”再次向他莅临时,他才知道他太高估了自己。
那个空间,鼬问他:再一次感触月读,滋味如何?
那样一个过去的时空,鼬却提一个“现在”的问题。这让他想笑。那个聪明的哥哥居然也有愚蠢的时候,他竟微微地有些失落。
两天后,卡卡西去医院看他。以为他还在昏睡,就叹息了一句:“还是个小孩子,竟然经历了两次那样非人的折魔。”
他就睁开了眼,直盯着卡卡西。对着卡卡西懊悔的神情说:“卡卡西先生不用担心,我已习惯了。”
其实,他该是多么逞强啊。有些经历,有些痛苦纵然经历上千遍,上万遍也是新鲜如初,也是记忆犹新的。
比如全族人的血和尸体,比如自己第一次面对的恐惧和羞辱,比如鼬的月读空间。
比如鼬的微笑,鼬的黑发,鼬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