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
斯佩多蹭到骸他家来骚扰他。一番扯皮和吐槽后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这方面云云，斯佩多歪在沙发上，挺漂亮的脸蛋配上一脸贱笑，俨然以一种长辈忧心忡忡的语气教育六道骸你小子也半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爷爷我也着急孙大不中留，哎。六道骸甩他一个白眼，说您先搞定您自己的破事。
斯佩多也不说话，只是笑。
六道骸觉得他是讨厌这个人的，从见到第一眼开始。总的来说斯佩多身上有一切他厌恶的美德（？）和所有他喜欢的缺点。不过他到不怎么介意他们互揭伤疤，吐槽式的，关于他那些漫长的不愿提及的轮回，峥嵘岁月往事不堪回首。斯佩多貌似也不怎么介意。这点上来说他们是相似的。
斯佩多很仔细的盯着六道骸的脸，像在评估他的皮相值多少钱。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哦怪不得斯佩多你……
斯佩多又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说，那都是碰到阿诺德以前的事了。
六道骸把头向后倚在沙发上冲老人家翻了翻白眼以示不屑。
斯佩多耸耸肩。
——情深不寿。
——靠你今天跟我扯古文啊。
六道骸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其实还想讽刺他两句阿诺德呢阿诺德在哪呢。觉得斯佩多突然变沉默了，睁眼看他。斯佩多冲他笑了笑，笑得很难看。他的话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闷闷地压在心里，摇了摇头说句情深不寿什么的我才不信。
想起曾经斯佩多扯着他去彭格列古旧的城堡，一路斯佩多嬉皮笑脸，六道骸骂骂咧咧，两个混蛋就这样扯皮着到了目的地。平时两个人都不怎么愿意去彭格列总部，六道骸是因为讨厌黑手党，隐退的元老（？）斯佩多原因不清楚，反正也不招人待见。不过那时正好休假，又是傍晚，两个人溜达溜达到了城堡塔尖，站住。
几百年了也没什么变化的风景。雾霭沉沉薄暮冥冥，勾着建筑浑厚的边缘硬着清冷的光。远处的夕阳燃烧在林间，光到这里仍是冷的。
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
斯佩多突然变得很安静，用指尖抚着雕花栏杆，覆过上面无数人的指纹，寻找着。六道骸知道他对这个地方有感情，他所有的年少轻狂潇洒飒爽和一败涂地耻辱不堪沉淀着，时光流逝后，他卸下了一切。
雕栏玉砌应犹在。代代相似的人和代代相同的风景。又有什么不同。
这些风景他一个人看了几百年。
看在眼里烂在心里，苦涩自己笑笑又自己吞下去。沧桑流转无比熟稔。但他还是看着。做梦也梦到。
斯佩多突然笑了出来，然后大笑，进而抚着雕栏笑到浑身颤抖不可自己。这种年少时很常见的疯狂现在又算什么。歇斯底里无可救药，然而清醒无比。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今天想起来，倒是有些明白了。
斯佩多曾经有跟六道骸说过他想死。很想很想。敛起平时放荡的眼神和嘴角，手搭在面前的酒杯上。
虽然六道骸说那你去死吧，但斯佩多还是好好地活着并且为害人间。
或许并不是好好地活着。原因六道骸没有问。大概和轮回一样。一场痴一场空，推不掉逃不走，经历多少繁华，最后仍是一个人，未来一目了然得令人悲哀。太寂寞，才学会用浮夸的笑压下。
一个梦接一个梦地做，却是不醒，都是关于他前世的。轮回中他记得太多，却都记不清楚。右眼强迫他一遍一遍回忆，醒来之后却依旧什么都不记得。
睡了。然后醒。醒了又睡。
生，死，死复生，生复死，生生死死。
大致如此。
他从阎王面前过的次数太多，连记忆都懒得拿走，像同一部电影拍了续集续续集以续为循环节集，剧情一目了然，他的未来也一目了然，一目了然的令人绝望。他不承认。可连去赌一注的激情都没有。
只是这一次。
不是我赌不起，而是我输不起。
肆。
指针缓缓地划过了十一点。六道骸倒了一小杯Cherry Blossom，盯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安静地看，映着他右眼微微闪动的光。冷静不知装给谁看，冷漠浮夸的面具泛着低温度的虚伪的光最终还是落荒而逃。光反射下来映的四壁一片斑驳的肮脏的白色。不想让云雀知道他在等他却也不想去睡觉，便仰躺在沙发上，音响开得很大，震得身下隆隆的抖。嘶哑清冷的女声，欲望或与喧嚣，还是太乱。六道骸闭了闭干涩的眼，一阵苦味不知道怎么就从喉咙中涌了上来。
斯佩多蹭到骸他家来骚扰他。一番扯皮和吐槽后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这方面云云，斯佩多歪在沙发上，挺漂亮的脸蛋配上一脸贱笑，俨然以一种长辈忧心忡忡的语气教育六道骸你小子也半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爷爷我也着急孙大不中留，哎。六道骸甩他一个白眼，说您先搞定您自己的破事。
斯佩多也不说话，只是笑。
六道骸觉得他是讨厌这个人的，从见到第一眼开始。总的来说斯佩多身上有一切他厌恶的美德（？）和所有他喜欢的缺点。不过他到不怎么介意他们互揭伤疤，吐槽式的，关于他那些漫长的不愿提及的轮回，峥嵘岁月往事不堪回首。斯佩多貌似也不怎么介意。这点上来说他们是相似的。
斯佩多很仔细的盯着六道骸的脸，像在评估他的皮相值多少钱。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哦怪不得斯佩多你……
斯佩多又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说，那都是碰到阿诺德以前的事了。
六道骸把头向后倚在沙发上冲老人家翻了翻白眼以示不屑。
斯佩多耸耸肩。
——情深不寿。
——靠你今天跟我扯古文啊。
六道骸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其实还想讽刺他两句阿诺德呢阿诺德在哪呢。觉得斯佩多突然变沉默了，睁眼看他。斯佩多冲他笑了笑，笑得很难看。他的话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闷闷地压在心里，摇了摇头说句情深不寿什么的我才不信。
想起曾经斯佩多扯着他去彭格列古旧的城堡，一路斯佩多嬉皮笑脸，六道骸骂骂咧咧，两个混蛋就这样扯皮着到了目的地。平时两个人都不怎么愿意去彭格列总部，六道骸是因为讨厌黑手党，隐退的元老（？）斯佩多原因不清楚，反正也不招人待见。不过那时正好休假，又是傍晚，两个人溜达溜达到了城堡塔尖，站住。
几百年了也没什么变化的风景。雾霭沉沉薄暮冥冥，勾着建筑浑厚的边缘硬着清冷的光。远处的夕阳燃烧在林间，光到这里仍是冷的。
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
斯佩多突然变得很安静，用指尖抚着雕花栏杆，覆过上面无数人的指纹，寻找着。六道骸知道他对这个地方有感情，他所有的年少轻狂潇洒飒爽和一败涂地耻辱不堪沉淀着，时光流逝后，他卸下了一切。
雕栏玉砌应犹在。代代相似的人和代代相同的风景。又有什么不同。
这些风景他一个人看了几百年。
看在眼里烂在心里，苦涩自己笑笑又自己吞下去。沧桑流转无比熟稔。但他还是看着。做梦也梦到。
斯佩多突然笑了出来，然后大笑，进而抚着雕栏笑到浑身颤抖不可自己。这种年少时很常见的疯狂现在又算什么。歇斯底里无可救药，然而清醒无比。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今天想起来，倒是有些明白了。
斯佩多曾经有跟六道骸说过他想死。很想很想。敛起平时放荡的眼神和嘴角，手搭在面前的酒杯上。
虽然六道骸说那你去死吧，但斯佩多还是好好地活着并且为害人间。
或许并不是好好地活着。原因六道骸没有问。大概和轮回一样。一场痴一场空，推不掉逃不走，经历多少繁华，最后仍是一个人，未来一目了然得令人悲哀。太寂寞，才学会用浮夸的笑压下。
一个梦接一个梦地做，却是不醒，都是关于他前世的。轮回中他记得太多，却都记不清楚。右眼强迫他一遍一遍回忆，醒来之后却依旧什么都不记得。
睡了。然后醒。醒了又睡。
生，死，死复生，生复死，生生死死。
大致如此。
他从阎王面前过的次数太多，连记忆都懒得拿走，像同一部电影拍了续集续续集以续为循环节集，剧情一目了然，他的未来也一目了然，一目了然的令人绝望。他不承认。可连去赌一注的激情都没有。
只是这一次。
不是我赌不起，而是我输不起。
肆。
指针缓缓地划过了十一点。六道骸倒了一小杯Cherry Blossom，盯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安静地看，映着他右眼微微闪动的光。冷静不知装给谁看，冷漠浮夸的面具泛着低温度的虚伪的光最终还是落荒而逃。光反射下来映的四壁一片斑驳的肮脏的白色。不想让云雀知道他在等他却也不想去睡觉，便仰躺在沙发上，音响开得很大，震得身下隆隆的抖。嘶哑清冷的女声，欲望或与喧嚣，还是太乱。六道骸闭了闭干涩的眼，一阵苦味不知道怎么就从喉咙中涌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