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躯缓缓转过来。面庞依旧是冷峻的线条,叫人如痴如醉,“这些日子,你还好吗?“依旧是冷若冰霜,生硬的语气,叫人听不出这是关心还是责问。
紫萱也冷冷回道,“我一时疏忽大意,忘了隐蔽女娲一族的气息,还是让你找到了这里。”话锋略带讥讽道,“不过也没想到,魔尊大人还真有兴致吧,为了我一个凡女追随至此。不劳牵挂,还是请回吧。”
他望着她倔强回视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跟我回去。”
紫萱心头一凉,果然,他仍旧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平静的面容下,内心波澜起伏,到底意难平,一时禁不住把心下所想都吐了出来,原本准备好的回绝之语一出口,竟变成了激愤之情,当下口不择言,“你害的我还不够!我苗疆本来风平浪静有如世外桃源,全是因为你!让它战火纷飞,黎民罹此大灾,你下令纵容魔界异族侵略苗疆,就是为了得到我,我说的可有错?好,也罢,”她冷笑道,“既是如此,现在我就死在你面前,叫你断了这个念想!”说毕便聚起全身功力,意欲一死了之,好让他后悔终生。
却不料被他挥来一道红光打散。他上前一步,半伸出的双手最终又停在空中,悻悻落了下去。良久方黯然开口道:“我知道,也许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是我还是要向你说明白,是那群败类不听号令私自侵略苗疆,我得知后便赶去,是为了亲自结果他们。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你。”
听他说完这一席话,紫萱低头抚着发辫,只是不语。
他又仰头傲然笑道:“紫萱,我知道你的长相思并不是为我而奏。”
话未说完,咬唇沉默的紫萱抬头打断他道:“没错,并不是为你。不过,你说的话,我信了。也好,今日误会澄清,从此我们天涯陌路,两不相欠。”言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对不起,纵然你无心伤害苗疆生灵,我却不能不顾及身份地位的差异,所以不得不狠心斩断情缘。也许这就是天意,我们,注定不能长相厮守。眼中不经意间滑过一丝泪滴,她抬手决然抹去,越走越远,直至伴随着漫漫驼铃声消失在茫茫大漠。
“你是我此生爱过的唯一女子。让我看到你平安喜乐,然后我会放心地离开你身边,从此埋藏关于你的所有回忆。”长叹一声,掩盖不住的是落寞之色。他懂得的,因为她是女娲后人,而他是魔界至尊,他们连开始都是个错误,更注定不会有结果,可是就在方才,他终于确信她爱他,牵着骆驼离开时,她并未掩藏那眼神中满溢出来的伤心,只是因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他。“若是有缘,定能再会!”
落情。
她不负前约,回了这里。青璃自是十分喜悦,碧缘阁的生意从此也蒸蒸日上。
在楼上隔了珠帘,她悠悠吹起寒月,青璃弹奏古琴,歌者石楠便如黄鹂般婉转歌唱。江南小曲,清脆动听。弹琵琶的便是玲珑,温婉可人的水乡女子。这几个女子,才色双绝,吸引了不少年轻的公子慕名前来。然而她们却从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只是让一些小丫鬟负责斟茶倒水,台前自有兰娘——一个待人和善的大娘——出面料理。
在与这些清澈如水的女子相处中,时光也如流水般缓缓逝去,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已是三载光阴。
那日光景清淡一些,玲珑和青璃结伴出去置办些用品,石楠便拉着紫萱听她练歌。石楠小紫萱两三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又和紫萱极好,紫萱一笑,便坐下来边品着一盏香茗便细细听着。
只听得石楠娇憨婉转开口道:“小妹子待情郎呀——恩情深,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摘自《甄嬛传》)”
乍听之下,紫萱不由一愣,细细回味着这词,旋即一阵脸红耳热。
“可是偏了你紫萱姊姊了,这可是你最为拿手的曲子,怎么不等我们回来再唱?”一曲终了,青璃和玲珑已是笑着走了进来,说话的便是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