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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爱』简宇——《浮游溺影》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华丽丽地给亲爱的度受~


1楼2011-05-02 21:09回复
    那么多字,你不嫌累啊,晨曦


    5楼2011-05-03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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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老大来了。(为啥我就没有个回复?)


      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1-05-03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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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曦!!小曦小曦小曦我爱死你了小曦!!天啊,你知道这半个月我看不到文章有多难熬吗!!看不到《蜉蝣逆影》的孩子伤不起哇!!!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我想死你了老大!!新短篇啊新短篇!!你真心给力哇~~嘿嘿,呜呜,小nuosi想你哇…


        来自掌上百度7楼2011-05-03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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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啊,怎么不多……


          8楼2011-05-0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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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起《浮游溺影》的孩子你伤不起啊……真理啊!!
            PS:我希望各位在我没有发完文之前先别留言。
            下面正文开始了。


            9楼2011-05-06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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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有意思了?”他说,“你到时又不会喜欢他们。”
                    我立即闭上了嘴。
                    过几分钟,他才低声骂句没劲,告诉我老四是奶奶最年幼的那个弟弟的儿子,排行第四。至于胜龙、胜豹则是老四的儿子。去年我不在时,他们就来过。
                    “那他们来干吗?”
                    “借钱啊,奶奶又没多少钱,最后还不是借我爸的?”
                    “但你不觉得,他们的名字好像武侠小说里头的。”
                    他皱起眉头,“《欢乐英雄》你快点儿看,要不又要加租金了。”
                    “噢。”
                    他总是这样,当觉得一个话题没有意义时,便失去了耐心,连场面的敷衍也不愿意去做。
                    说到这儿,屋外突然一阵土炮的巨响,紧跟着是我堂妹一声受惊的尖叫。我马上扔下书跑了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遥控器掉火里了!”
                    “我就讲不要给她耍,你们偏偏讲没关系。”我恼火地数落,到处找火钳抢救,“看她赔得起。”
                    我妈在后边扯我一把,“不要吵了,胜豹他们已经来了。”
                    “关我屁事。”我正在脾气上,没好奇地说道。
                    我哥依然懒散地躺在原处,眯着眼睛看书。我跟他说遥控器烂掉了,见他兴趣乏乏,又说:“谭胜豹他们来了,你不起来啊?”
                    “不去。”我哥很果断地回绝我。
                    “那算了。”心底的好奇让我面对他的冷淡很是尴尬,当即觉得要是说想去瞅瞅会被他瞧不起,所以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走到门口,迎面看见谭胜龙,他和我伯父寒暄了几句,转身朝那个安静的男孩喊道:“胜豹,我们先进去吧。”
                    “等我放完这个。”他嘴边歪着叼根烟,长满冻疮的手又伸到衣服侧袋里,掏出那种足有三根手指粗的土炮点燃。他眯眼看着引线烧到尽头,才毫不在意地扔向半空,瞬间又是一声暴虐的巨响。
                    我伯父说:“胜豹,快不要这样放,太危险了。”
                    男孩腼腆地解释,眼神里却有股廉价的自信,“没关系,炸不到的。”
                    这就是我第一眼注意到的谭胜豹,皮肤黝黑,满口龅牙,个头相较谭胜龙稍稍小些,长得也更丑些。他身上那件白衬衫尽是油渍、泥浆,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清洗过,早看不出最初的颜色了。
                  胜龙自以为是地嘿嘿笑了,露出一口劣质烟熏黄的烂牙,“好,都shi wei了,不放了,不放了。”
                  谭胜豹跟在他后边,进门前将抽到一半的烟在墙上捻灭,又揣回兜里,然后咳嗽一声,往地上吐了几口浓痰。我背上像是被冷冷抽了一棍子,打个哆嗦,连忙退后好几步,闪到一边,给他让出路来。
              


              19楼2011-05-07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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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空气还弥漫着塑料燃烧后的恶臭。胜龙将麻袋卸下,随意地拣张凳子坐住,“这是今年新打的粑粑,那个袋子是腊肉和新收的米。”他在谭胜豹扛着的袋子上又拍了拍,示意他也放下。
                     我奶奶喜庆地招呼,“快坐快坐,我去倒茶。”
                     “不用了,我们不渴,有热水能洗个脸就好。”
                     “那我给你们找毛巾,洗完脸刚好吃午饭了。”
                     我跟在奶奶旁边,看她忙乱地又是催我妈烧开水,又是翻箱倒柜地毛巾。我问奶奶他们要住多久,奶奶不耐烦地说不知道,“你别站这儿挡我做事。”说完轰我走人。她将被褥从柜子里扯出来扔在空床上,仍然打定主意留他们多住几天。我闪到一边,心想我哥既然也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好意思多停留。
                     我爸坐在那儿,说来拜个年,本来不要破费拿东西的,说着又问他们上几年级了。胜龙说他早就不读书了,家里几十亩田人手不够。“那胜豹呢?”
                     “还在上初二,等初中读完,就上广东打工去。”
                     我伯父劝道:“现在多读点儿书好。”说着拿我那几个大学毕业的表哥当例子。
                     谭胜豹摇摇头,“功课太难,读不来,而且以后开销更大,家里也供不起。”
                     “胜豹,我记得你是跟赵淇一样大,今年应该也十四了吧?”我伯父说。
                     “嗯,农历四月的。”
                     “那比赵淇还大几个月。读书的事,姑奶奶这边可以帮忙的,只要你肯好好读。”
                     我伯父说这话时,谭胜豹已明显地不在焉了,别过头为难地朝门口看着,我奶奶的出现及时解救了他。他迎着我奶奶站起,接过毛巾就赶紧离开了。
                     我慌慌张张地跑回卧室去,“赵淇,他们洗个脸,把水都给洗黑了。”
                     “你还去看他们了?”我哥斜视我一眼,仿佛我在大惊小怪。
                     “我没有!”我义正词严地争辩道,假装毫不在意地将自己抛在床上,“我是去喊他们不准放那打炮仗。”
                     “你刚刚倒还讲他们名字有意思。”
                     “那是因为我还没见过他们。”我知道他是故意奚落我,“反正那脸盘我再也不会用了。”
                     到吃饭时,家里人忙着跟他俩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我妈火上浇油地跟我说他们带来的那些农家粑粑口味好,晚上做给我吃。我恼极了,推开碗大声地说:“我不吃了。”我站起来,“赵淇,他们把菜都搞臭了,你还坐这儿?”
                     我哥责难地看了我一眼。
                     “走啊!”我把声音又提高了不少,催促道,“你自己都讲他们邋遢死了。”
                     他将桌上的人又扫视了一遍,才站起来,“我吃完了。”
                     “赵恒,你在干吗?”我妈浑然不觉,迟钝地问道。
                     “你们等着得病吧。”我很冷静地补了一句。
                     爸气得一摔筷子,“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他作势要打我,我伯母赶紧拉住了他,“小孩子不懂事。这大过年的,算了算了。”
                     “这么大的人,还敢说不懂事!”
                     “胜豹你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伯母说着赶我们走。
                     谭胜豹沉默地瞪着我,嘴巴难看地嗫嚅着,像是要反驳。我满不在乎地将下巴一扬,跨着步子走开了。
                     我哥一跟他们隔开,就说:“你何必呢?到时你爸说不定还打你一顿。”
                


                20楼2011-05-07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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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也讨厌他们吗?”
                       “但刚刚那么多人在,你就是自讨没趣啊。”他说完见我不开心,便不说了。窗外大块大块的融雪从树枝上塌落,像盆热水泼在地上。他劝我,“别生气了,等下午出去玩去,我们可以买些花炮晚上放。”我劲头不是太大,不过答应了他。
                       当我们从客厅出去时,谭胜豹的眼神一直不动神色地紧跟着我。我带着那种优越感,毫无畏惧地回瞪了他两眼,眼神中的意思在很明白地赶他走人。
                       县里的商店到初四就开业了,破烂的马路上到处是被泥水渍散的炮仗的尸体,透出年后热闹纷散的萧索和寂寞。那么短一条街上找不到好玩的取出,我于是跟我哥去游戏厅。他帮我往街霸那台街机里投了块游戏币,可我不会玩,不到一分钟就被K死了,旁边那个没钱买币的小子大声嘲笑我水平垃圾,要我回家好好练练去。我是想跟他打一架,不过那小子比我个头高太多,我害怕打不赢,加之又担心我哥不会帮我,所以硬生生忍下了。
                       记得不久前我在路上跟别人起冲突,打了起来,结果我哥不帮忙,害我被狠狠地踹了好几脚。那时我从地上爬起时的第一个念头,是想跟他大吵一架。
                       我不是催我哥,吵得他没心思再玩,总算答应跟我走了。后来我们到县百货商店买了那种一块钱一瓶的香槟汽水,他喝完后随手将瓶子往人家屋顶上丢过去。我说你砸得不准,看我的,跟着也扔了进去,这回立刻听到窗户玻璃哐啷的破碎声和嚷嚷的叫骂声。我们撒腿就跑,在巷子里绕了几个弯,从另一个出口逃到外边。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有种犯事后的心满意足,心情也好了许多。
                       回到家时,我爸在院子门口截下我,要我保证到胜龙走之前不再惹事。他许诺如果我做到了,开学后就给我买辆新单车。我权衡之后答应了他。
                       我爸见我答应得还算利落,告诉了我些旧事,说当年**战争时期,我奶奶在逃亡江西的路上和家人走散了,亏得她弟弟——胜龙的爷爷把她找回来。到了一九八三年,修老家这房子缺笔钱,也是他毫不犹豫豫地拿出身上所有的五百块钱来。我爸说:“你知道一九八三年的五百块钱到现在值多少吗?要不是他,你现在也不可能在这儿过上年。所以他们家现在条件不好,你奶奶多帮点儿,也是应该的。”
                       “谁稀罕。”我哥说。我心里也跟着重复了一句。
                       我爸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21楼2011-05-07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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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你强大了。。。
                    膜拜一下。。。
                    好吧、、本来买书之前我说我打的,我忏悔。
                    既然你打了我就不打了。。。好辛苦的说(老大写文更辛苦!!)
                    (等你发完文再留言会憋死我的,大不了最后再删了。。。)


                    22楼2011-05-07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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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小盆友咱来帮你了……本来想把剩下的都干掉,结果真的好多……
                      我说老大,你知道字多为啥不直接把文档给咱T T


                      IP属地:浙江23楼2011-07-06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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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小时候也犯过很多蠢事,像是摔烂风扇,将灯泡当成练习弹弓的八字,或者莫名其妙地打我堂妹一巴掌……挨打的次数多得数不清。有次暑假回去,我刚好看到我伯母操着火钳,咬牙切齿地满院子追他,原因是他一时无聊,拿起剪刀就把床单刷刷剪得稀烂。等他上了高中,家人像是统一口径,即便他做错事,也不再数落,转而说他又考了多少人,拿了什么奖。
                        我狐假虎威地跟在我堂哥的身边走进屋去,大大落落地在胜豹正对面坐下,看也不多看他几眼,然后心里暗暗得在大圆桌上画出一道界线。不过他每次伸筷子,我还是忍不住皱眉头,特别是在他筷子跨过大半张桌子递到我眼前时,我几乎要忍不住拨开他,叫他滚蛋。
                        我妈不是问他好吃吗,她说好吃。回答时连这两个字都咬不清楚。不过,我妈平时最喜欢别人称赞她的手艺,即使现在这个口音不准而且略显敷衍的赞赏也不例外,随即眉开眼笑地叫谭胜豹不要客气。
                        谭胜豹后来慢慢看出端倪,故意跟我作对,筷子往这边伸得越来越勤。我妈还不时配合着将才换到他那头去。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领地被一点点蚕食,然后溃散。好在我哥此时叫我,问我吃好了没。我立即说不吃了。
                        我跟我哥在院子里烧了堆火,然后围在火旁不停的骂谭胜豹。我问他看没看到饭桌上谭胜豹那张小人得势的脸。我哥说当然看到了,他应和我,“所以那哈哈上个初中都觉得难。”
                        我一下子乐了,“中午你听到他们的话啦?”我抓把木炭扔到火里,“谭胜豹还讲他初中毕业要去广东打工,他那样子会有人要?”
                        雪后的夜晚比平时冷些,瓦顶上的残雪化了一天,这时又冻结了。谭胜豹吃晚饭从厅里出来,伸个满足的懒腰,给自己点根烟,用他们那儿的方言根他哥说明天要天晴。
                        我连忙将塑料袋拉过来,在里边翻找。我哥问我干什么,我说我想到个好主意。我哥看到我抓出一把“小蜜蜂”后立即明白了,“小心点儿,别真的炸到人。”
                        “我知道。”
                        我将满手的花炮点燃后撒了过去。他们像是要呼应我报复的心情,很配合地招呼在谭胜豹附近,咝咝地转溜起来。他吓了一大跳,狼狈地连退好几部,然后滑进水沟,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跟我哥立即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活该。”我一字一句地说。
                        背景昏暗的灯色因为电压不稳还闪烁了几下,让我没看到谭胜豹怒气爆发的面孔。他不急不慌地重新站稳,借着微弱的光色将自己身后沾的垃圾拍掉,然后一声不吭地朝我走近来。我以为他要打我,赶忙往我哥身后躲,可他只是到口袋里摸了摸,又像中午那样将土炮仗点燃后抓在手里。等我反应时,他已经将它扔了过来。
                        我应该是有躲闪了的,却没有躲开。有几秒钟,我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周围的声响就淹死在这高频的噪音之中。
                        我以为自己聋了,发狂地在耳郭上按压,想找回更多听觉,可完全没用。我隐隐听见自己开始破口大骂。
                        我被那炮仗引燃了,炸开了,脑子一片空白,追在谭胜豹身后,抓住任何能够得着的东西就砸她。
                        眼看就要追上谭胜豹,我爸却一把拖住了我,“怎么了!”他责问我。
                        我一边死命挣扎一边指着谭胜豹,“他炸窝,他用炮仗炸我!”可不管我说什么,我爸都不相信。他从小就灌输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狗屁道理,遇事时总是先认定我错,所以我这样的歇斯底里惹他反感。
                        我奶奶发脾气了,催我爸,“你先带他上楼,客人在这儿看着想什么话?”
                        我气得浑身哆嗦,死命抓住门把,任由我爸使劲往后拽我。“你们又不是没听到声音,你们去问赵淇,你们去问!就是他把炮仗扔过来了!”
                        我向来如此,一生气,新仇旧怨全涌上来,恨不得立即跟谭胜豹拼命,仿佛这一刻不打死他,我也会死一样。
                        我喊着骂着,想逼他也大声骂回来,***有招都使出来啊!叫这屋里的人都好好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可他完全不接招,完全不回应,在我妈助纣为虐的维护下委屈地低头装孙子,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样。别人没注意,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睛不时往我这儿瞟,嘴角压着那点儿报复后的最得意的笑容,这笑容简直要和愤怒一样将我烧成灰了。
                        


                        IP属地:浙江24楼2011-07-0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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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放开我!我x你妈,谭胜豹!”我发狂地抻着脖子,撕开两排牙齿,死命地要从我爸胳膊里逃出来,谁知我爸突然撒手,怒叱道:“你要打,那你去!你去啊!看你打得过人家吗?!”
                          我一下子失去平衡,猛地往前栽出去,跪在地上,一时不会动弹了。我的愤怒像个充气过满的皮球,一戳破,就再也弹不起来了。
                          我哥还在门口帮忙解释,连我妹也用她那清脆幼稚的声音叫道:“我早晨也被吓到了。”可这种时候,没有人在意最初的对错了,所有的事情因为发生在过年这个时候,因为对方是曾帮助我奶奶的客人,而成了我一个人的错误。
                          我爸拎我上楼,斩钉截铁地说明天回家我妈打圆场,“不是后天吗?”
                          “明天!”我爸毋庸质疑地挥了下他的手臂。
                          我妈低头想要看我耳朵,我想到她刚刚维护谭胜豹的样子,立马气恼的挥开她的手。我爸指着我鼻子,“你再闹试试看!”
                          我吓住了,稍稍安静了点儿。
                          我妈还在左右为难,我爸又说:“不用看,他要真有事,还会吵这么凶?”我爸自始至终没有关心过我耳朵,他将一切视为对我所有“罪行”的理所当然的宣判和惩罚,“我本来还想拿新单车哄住他没用!”
                          我整夜都在嗡鸣声中醒着,脑袋里就像北京三环的马路,声音全涌塞在路上无法前行。我难受得要命,又怕吵醒我爸后可能会挨打,只敢在黑暗中隔着墙低低地叫了我妈一声。
                          我用手指在床单上用力地抠着,差不多要将它抠烂了,也不见我妈过来。我突然想,我要是真的聋了,就死了算了。反正我爸也不会难过。想到这儿,我一下子就不再恐惧了,爬起床去敲他们卧室的门。空气很冷,寒风从窗缝里死命地算了进来。
                          我当时很是绝望,一心想要我妈现在就带我回去。结果动静将我哥惊醒了,他问我在干什么。
                          我说:“我想去医院看看。”
                          “现在去?”他说,“你不是听得见了吗?”
                          我说:“不是这个耳朵,是这边这个,听不见你说的什么。”
                          “这么厉害啊?”
                          “嗯。”
                          他长叹了口气,“你嗓子好像也喊哑了,早跟你说不要去闹,你偏偏不听。”
                          “噢。”说着我就莫名其妙地哭了。
                          我真是没出息。以前跟别人玩捉迷藏,从三楼的栏杆掉下去后摔断几根骨头,站都站不起来,我还能毫不在乎地干脆不动弹了,装得我好想只是一时高兴,所以随地一躺而已。
                          回到家的第三天,我哥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谭胜豹刚走,临走时到他爸那里又借了笔钱,“我跟我爸说了不要借,可他只听奶奶的,没办法。”说完,他问我耳朵怎么样了,我告诉他,我妈带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没大事。我爸还说本来就不会有大事,要检查什么。那意思仿佛我要是真出事才好。
                          我们聊了二十多分钟,接过话题始终可悲地停留在谭胜豹身上。到最后,我哥又说:“对了,我爸还给他压岁钱了,比给你和我的还多。”
                          “x啊!”
                          我眼前又浮现出谭胜豹和他哥洗脸的样子,将毛巾在热水中淘湿、拧干,然后对着镜子仔细地一点儿一点儿地擦洗,从耳朵到鼻子、到嘴巴。他们努力地想要将自己洗干净,洗掉贫穷的生活和旅途留下的痕迹,可灰尘早已寄生在他们身体之中。
                          我本想再骂几句,却没有骂出口,反而什么都不想说了。
                          有时候我会想,以貌取人的界限到底在哪儿,还是说心理承受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那些出生时丑陋长大后依旧难看的人,比如谭胜豹,我在接触前就已经心生抵触,更妄谈相处,为什么像我伯父和我爸,却很容易就接受了?
                          来年,知道我伯父和我爸妈回去,他们也没出现。我刚想他们识趣不再来了,我奶奶却接到电话,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他们打来的,直到我奶奶问起胜豹,这名字才终于像压轴大戏一般,所有人唱罢,缓缓地登了台。
                          他们也不知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后来我奶奶说:“现在生意也不好做了,十个有九个亏,你们又是老实人,难做得起来。刚好你舅舅店里缺个人手,要是愿意,就过来帮忙吧,工资肯定不短你的,到店里可以先学学,以后再谈自己开店,你说呢?”我我奶奶擅自做了主张。
                          我哥恰巧在一旁,立即说:“奶奶,你怎么又找人来?年前还辞了两个。”
                          我奶奶捂住话筒,像是害怕这些话叫那头的人听见了,“这事,我跟你爸早说好了的。”
                          “什么时候?”
                          “这亲戚不帮亲戚,还帮谁去?”
                          “要帮也不是这么个帮法。”
                          “那你讲怎么办?”我奶奶不急不躁地,徐徐地仿佛在跟我哥说道理,“我本来是想叫赵恒他爸看着厂里有没有闲职,可以叫胜豹学门工。”
                          “我爸那儿没有。”我立即说。
                          “我知道——赵淇你先听我说……”
                          “我懒得跟你讲,难道我爸以前还绑得少了,借出去的钱什么时候找他们要过?这不算帮,那还要怎么帮?我们这人情也太不值钱了,他爷爷帮你一次,我们家就要还他们一辈子?你怎么不干脆要我爸以后养着他们好了,还出来干什么活儿?”
                          说完,我哥甩下尴尬的局面旁若无人地走开了。我内心叫了句好,差点儿为他这滴水不漏的退场鼓掌。
                          等上了楼,我哥跟我帮元,“之前那个谢虹,就因为是奶奶找来的,我爸便一直留着,为这事跟我妈不知道吵了多少回。”
                          “那人真是讨厌啊!”我附和道。
                          “而且,谭胜豹当初还用炮仗炸你耳朵,你忘记啦?”
                          “是啊,死都不帮他!”
                          我其实并没有太多感同身受的烦恼,除了单纯憎恶他们。我认了,我就是个小鬼升上了城隍,难道他们就称得上韩信忍胯下之辱?我后悔刚刚没勇气跟我哥一样嘲讽几句,最好叫他们听清楚了,趁机落井下石,也给自己捞个痛快。
                          


                          IP属地:浙江25楼2011-07-0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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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等我不去补物理的时候我就来加入你们。。。


                            26楼2011-07-06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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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鼠!!!!!!!!!!!!你打的那段我也有打,只是一直都没发上来!!!!!!!!!!!!!!!


                              27楼2011-07-14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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