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妞儿十七岁生日快乐! > < 龟梨坐在游乐场冰冷的椅子上,裹紧了自己的Burberry风衣,缓慢地抽着手中的烟。 手好冷。 龟梨将烟竖起来,然后用手去靠近燃烧着的点点红光,还是无法温暖起来。龟梨不禁扬起了嘴角,即使已经走进大人的世界,他还是留恋着那份幼稚的童真,时不时会做点毫无意义的傻事。 远处的摩天轮,身旁的旋转木马…… 全部,都是承载着童真的器皿。 像自己这样的人,果然跟这里格格不入。即便如此,只要一有空,龟梨还是会坐在同一个位置上,抽烟等着夜幕的降临。 那个穿着比卡丘连帽衫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在派着优惠券。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八岁的小朋友,都很喜欢他。龟梨想,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很喜欢笑。而且在他笑的时候,如果一直看着他的双眼,就会不知不觉地陷进一个名为“迷恋”的漩涡中。 说他是童话故事里的骑士,他没有那种英姿飒爽,倒多了一份温醇可爱;说他是爱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他又没有那种“万人迷”的光环,倒多了一份平易近人。 只是,每次当他经过龟梨身旁,龟梨都会本能地用双手将自己的脸覆盖起来。 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 但这一次,即使他这样做,那个男人还是走过来了。龟梨透过自己的指缝看到他蹲了下来,好奇地盯着自己的手。 “每次你都是这样,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的。 虽然这样在心里说着,龟梨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双手移开。 男人温暖的手指触碰到龟梨的皮肤,他试着将龟梨的双手扳下来。龟梨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任由他像是剥开自己的硬壳般将自己打开。 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几秒,龟梨尴尬地将脸别到一边。男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是坐在了龟梨身旁,摆弄着手中的优惠券。 一会儿后。 “呐,给你的。”男人将用优惠券折出来的乌龟放在他手上,龟梨疑惑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又看看那个男人。“每次你都像乌龟一样,不只是动作,就连表情都是。”男人这样说着,却没有发现龟梨难堪的目光。 “我是怎样的人,与你无关吧?” “这个游乐场之于你,就像是龟壳之于乌龟。想要逃避现实,于是就躲在自己的壳里不出来,是不行的哦。” 被说中了心事的龟梨,恼怒成羞地将乌龟甩到男人身上,就想站起来走人。结果被对方扯住了衣袖,一个站不稳,整个人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傍晚的游乐场没有太多人,他们也在角落的椅子里,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男人就将他紧紧地禁锢在怀里。龟梨挣扎着抬起头来,鼻尖堪堪碰到对方的,惊得马上扭头。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依然留在他的皮肤上。 “放开我。”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把脸藏起来我就放开你。” 这是什么奇怪的条件?龟梨挣扎无果,只好点点头。 意外地看到男人开怀的笑容,龟梨眉头紧皱地看着他,却被对方用手指戳着脑门教训道:“游乐场是为人带来欢乐的,你这样皱着眉头,把我的客人都赶走了!” 龟梨被男人孩子气的宣言逗笑了,却又碍于刚才的事情,硬是将笑容收起来,勉强地绷紧着脸。 之后,他知道那个男人叫做“赤西仁”。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每每让龟梨花尽力气才能叫出来。因为一旦他开口,赤西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看着他,就一直看着他不做声,等待他说话。 就像鱼儿一样习惯了在水里生活,没有了水就不能生存。如果说赤西的眼神是水,而自己就是里面赖以生存的鱼儿,龟梨对此感到既害怕,又期待。 ——You're like an Indian summer in the middle of winter, like a hard candy with a surprise center.
——你像是寒冬中忽如其来的温暖,又像是在硬糖里面柔软而有惊喜的内在。 晚上,龟梨回到店里。 “这个星期龟梨的指名是最多的。” “哇,好厉害啊!” 同事拍着他的肩,他只是勉强地勾起嘴角,走到更衣室里将衣服换掉。 看着衣服下覆盖着的欢爱的痕迹,他缓缓地将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身体。 要是让仁看到这样的自己,一定会被讨厌吧。一定会的。 好不容易忍着想要哭出来的酸楚,将细腻的蜜粉扑上自己因为抽烟过多日益变差的皮肤上,顺便遮盖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的黑眼圈。 因为赤西想要他面对现实,所以他由最初的自暴自弃,到现在的努力生存。即便如此,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赤西这辈子也不要知道自己的职业。 在店里陪完喝酒,客人表明要买下他的一晚。每次他都很想拒绝,特别在认识赤西之后,每次做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只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就没法生存下去,就像仁要在游乐场打工来维持生计一样,两人的目的都是取悦他人,途径却截然相反。 被粗鲁地进入的时候,龟梨眼前浮现的是赤西的笑容,赤西的眼神,身体里的感官还是停留在那个被赤西紧抱着的时刻,从来没有离开过。 客人能感觉到龟梨在分神,于是用力地甩了他一耳光,力度之大让龟梨的撞向了床头柜的尖角上。嘴里有血的腥味,额头上是火辣辣的痛楚。即便是这样,龟梨亦要继续扭动着腰。他将头埋在枕头里,咬着自己的手指忍受着身后的撞击,最后还是不可抑止地哭出来了。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他想,如果这样对待自己的是仁,他一定毫无怨言。但前提是,他知道仁一定不会这样对待他。那个笑得天真的男人,总会用温暖的手来揉着他的头发,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来逗他笑,偶尔为他带来一颗水果口味的硬糖,或者是纸折的兔子或乌龟。就因为他尝试过被人宠溺着的感觉,所以才会在受到这种对待时难过得像小孩子一样哭出来。 他们之间不存在朋友以外的任何关系。但是,龟梨还是很想知道,如果赤西是那个占有着他的人,赤西会很温柔对待他吗?抑或是同样会让他哭出来? 龟梨觉得,其实这些都不需要。只要能让他一直沉溺在赤西的视线当中,就一直这样让他看着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Comparisons are easily done once you've had a taste of perfection. What you would do if you were the one who was spending the night? I wish that I was looking into your eyes. ——当你尝过了名为“完美”的滋味,就会习惯去做比较。 如果你是那个跟我共度良宵的人,你会怎么做呢? 我多希望我可以一直凝视着你的双眼。 昏沉地睡了一晚,在早上醒来之后,龟梨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异常的体温让他明白到自己在发烧,正当他不知道该怎样移动酸痛的身体到楼下的药店买药时,手机响起来了。他忽然想起,他答应过赤西今天到游乐场去看他的表演。 “和也,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可以想象出赤西四处张望着的可爱样子,龟梨猛烈地咳嗽了几下,努力掩饰着自己嘶哑的嗓音,“对不起,我病了,不能来……” “很严重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不……”龟梨觉得喉咙干涩,他坐起来想要去拿起床头的玻璃杯,一阵目眩让他失去平衡,玻璃杯摔在地上应声而裂,龟梨无奈地扶着额头,嘴上却说着:“其实没有很严重……” “还说不严重!我都听到了!”赤西严肃地吼道,“给我你家的地址。” 龟梨苦笑道,“又不是小孩,不用这么小题大做……” “你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