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原文)
尧、舜:上古圣君。 桀、纣:上古暴君。 帅:引领。
恕:如己之心,推己以及人。 喻:明晓。
尧、舜是上古圣德明王,帅仁道以化天下万民。王者:贯通三才之谓。二帝仰观天文,俯察地理,中通人和,故又称他们为大智者、先觉者。以先觉启后觉,以大智化愚迷,称之为帅。
仁:在这里不是仁厚博爱的意思。而是指每个人的自我性德、良知良能。这个性德是没有尊卑、贵贱的,是人人平等的,只是存在知与不知、觉和迷的差异。圣王只是以这个仁道为治世之本,教每个民众都能认识到自我的良知性德,能真知者,必有真行,真行者必然是有高度自觉的人。而对于具有高度自觉的人来说,是无须用什么规章律法来制约的,规章律法只是对那些不自觉的人才有用处。所以,在尧、舜大治之世,是没有刑法的。而据史书所记载:周王朝八百余年,其中用刑法的时期,也不过只有区区四十余年。
反之,当一个国家的国民皆需要用法来制约各自的行为的话,也就说明这个国家的国民素质是糟糕的,这个国家是算不得文明和先进的。一个国家就譬如一个人,人有病才用药,病愈重而药自然就越繁越多。如果无病,当然用不着药的。诚然,乱世不可不用法,所谓乱世须用重典。但法度只能制其身,而不能约其心,治身只是治标,心治才是根本。所以,尧、舜大圣,以仁道感召万民,各明其德,各复其性而同归其根。使万民归心,心悦而诚服,无不从善如流者。孟子说:“天下溺,援之以道。”离开了这个至仁之道,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大治盛世,是绝无可能的。
要让他人认知和复明这个自我本有的良知性德,就必须首先自己能知,能明。如果自己尚不能明达仁道的真义,又怎能去让他人明白和知晓呢?所以真理是必须接受实践的检验,有一言就当有一行。说起来或许头头是道,却不能用之实践,那就是愚民、害民的伪理,是算不得真理的。圣人是真知者、是真语者、是真觉悟者。老子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以百姓之思虑为思虑,以百姓之忧乐为忧乐。故圣人是真爱民、真利民者。
君子耻躬之不逮,重于行而轻于言,言教不如身教。要取信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身体力行,以身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