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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ω●Taecwoo●ω●【110508★长篇】很久以后(TW伪父子/辅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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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孩子的一边胳膊转过身去,玉泽演狠狠地把手里的雨伞挥下去,临到孩子身上之前却终于还是收了力道,然而紧接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两下并不算太重的惩戒落在张佑荣的身上之后,孩子虽然一声没吭,却忽然像是受了什么重创一样瘫软下去,若不是胳膊还被他拽着,怕是整个人就要倒掉。
继而手里握着的胳膊上起了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玉泽演才注意到眼前瘦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有些不知所措,霎时间怒气便消了一半——一大半。
他慌忙地蹲下身子上前查看张佑荣的状况,跪坐在地上的孩子随着胳膊被放开蜷起了整个身子,对于他的接近孩子本能一样地躲避,却不敢真的起身逃跑,更不敢伸手推开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细碎的呜咽之余却也没有一滴眼泪,只是颤巍巍地用自己的手臂在两具身体中间隔出一道脆弱的屏障。
即便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情况,也没有阅读过相关书籍,透过迅速地总结从跟张佑荣接触以来的种种,玉泽演还是很快判断出也许自己是触碰了孩子过去的痛苦回忆,而且十之八丵九是与暴力有关,极致的堂皇和悔过之意陡生,瞬间吞噬干净了他那仅剩的一丝仍然压抑的愤怒。
他尽量把面前的孩子往怀抱里揽,过程中他清楚地感觉到孩子的抗拒,然而最终却还是顺从地被抱住,仍然是当初那微小的抵抗和最终的逆来顺受,让他隐忍不住锥心的后悔。
这一段双方皆是彷徨不安的抚慰几乎持续了整个黄昏,玉泽演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一时冲动等等等等,整个屋子慢慢随着夕阳逐渐仅剩的余晖而沉入昏暗,怀里一直安安静静的孩子总算闷闷地开口叫了他一声,“玉泽演。”
张佑荣平时尽量不去称呼他什么,不叫叔叔,也不叫哥哥,更不会喊他爸爸,说话时基本都是直接切入主题,实在有必要叫他的时候,便从来都是这样直呼他姓名。
这一记轻微的呼喊让玉泽演如逢甘霖,他连忙低下头兴奋地喊,“什么?什么?怎么了你说!”
“……我饿了。”
玉泽演那天晚上已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晚饭,然后为了查看孩子身上有没有被自己那两下打出伤痕,他几乎是强制性地掀起了孩子的上衣,也才终于第一次看到了那道虽没有多长却终究有些狰狞的疤。
忽然之间他才回忆起这一年多来种种琐碎的画面里孩子真的从来不曾在他面前让那道疤痕暴露过,是怎样的执念让朝夕相处的他都不曾得以直面这样的狰狞,玉泽演想或许真的是时候让孩子从过去解脱了,尽管将这块伤疤揭起会是暂时性的一片鲜血淋漓,也总好过让它表面愈合却终究烂在孩子的心里。
两个人早早地躺上了床,在玉泽演的循循善诱之下,张佑荣终于答应把那段藏起来的故事讲出了大概的轮廓给他听。
结果是同时出乎两个人的意料——这其实并没有那么血肉模糊。
岁月如梭,许多事在不知不觉间便成了另一番模样。
这是时光的残忍,也是时光的慈悲。
『——很久以后啊,我还是很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叫过你一声爸,不然感觉该多奇怪。』
=========暂封==========
看来被审核就是因为字数太多。。=-=。。
看来以后上万的文字得注意选择单发。。=-=。。
也谢谢Ts_J亲故,筒子们看文愉快。


26楼2011-05-3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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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趣地说了句,“哥你饿不?到饭点了。”
    其后,星期五下午两点,玉泽演如约出现在了张佑荣的学校。
    ···········
    张佑荣的初中生活从这下半学期开始呈现出一派明朗化的趋势。
    李俊昊一如既往的友好,再加上黄灿成非同常人的热情,同时还有张佑荣自身明显已经在渐渐敞开的心扉都在发挥着多方协同作用。很快地他在课堂上有了举手发言的现象,下了课也不再只有李俊昊会和他聊天,本班乃至外班男生们课余时间的体育运动也终于都会带上他,最开始他的体力和技术都很差劲,往往最多就是做个替补,身高的限制让他在篮球场上是发挥不了太大的功用了,不过慢慢地他对足球的兴趣和一点点天分开始有些显山露水,纵然是在场子上摸爬滚打地浑身大小伤口不断,他也是总算在足球这方面收获了不少的乐趣。
    甚至渐渐地,围绕着他也有了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在金峻秀当初提议的竞选中顺利拿下数学课代表的当天,隔壁桌的女生甚至主动向张佑荣发出了邀请说放学要不要一起做作业,并且还表达了对他数学成绩高企的羡慕之情。
    这个时候的张佑荣对于异性之间那些朦胧暧昧的情愫还都仅仅停留在一张白纸的阶段,倒是不久后李俊昊悄悄跟他说,“我看金泰妍一定是喜欢你,跟你说话的时候叫她都听不见!”他这才意识到好像这个坐隔壁桌的女生确实跟自己接触的频繁了些。
    金泰妍是班上的文艺委员,长得清秀漂亮,笑起来总是很可爱,而且还唱得一口好歌,小小的年纪钢琴也是已经弹得行云流水,学校组织的庆元旦文艺汇演上给班里争了不少光,不少学校里的男生从那以后都在私底下心神荡漾,可女孩本身并不是多么活泼大方的个性,平日里其实也不怎么出班级的门,有男生来追的时候身边也总有一票班里的姐妹拦着护着,说是班花,倒不如说像给供着的圣女了。
    上半学期里张佑荣对金泰妍的印象也就仅只来自于文艺汇演上那首好听的歌,即使调整座位之后便坐了邻桌,隔着一条走道两个孩子也从来没说上什么话,女孩子在这个年纪优先于男孩子发育出的对于异性丵交往的矜持和张佑荣默然的自我保护都显然是比那一条过道更为彻底的隔阂。
    为了保证学生的视力健康,班级隔一段时间总会集体移动座位,每两三个月总会轮到张佑荣坐在墙边一段日子,对他来说,除了看黑板时视线方向的不同之外,坐在仅隔一条过道的金泰妍旁边和坐在墙边,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至于这学期开始金泰妍的主动接触是不是李俊昊所说的“喜欢”,他就更加不得而知了,对于这样的接触他当然是欣喜且欢迎的,只是在他眼里金泰妍和李俊昊黄灿成以及一切其他同学都没有任何两样,聊天、打闹、一起做功课都不过是普通的人际交往,不过两人也的确是越走越近,到了五月份的艺术节时,作为文艺委员的金泰妍还特地请他加入了班级的表演团队。跟原先就在跳街舞的李俊昊学着练习了几个舞步之后,他那之前一直没有觉醒的舞蹈天赋和逐渐燃烧起来的兴致让他对这次的表演充满了热情,最终的结果当然也是赢得了满堂喝彩,他们班也理所当然拿下了艺术界的第一名,并从此留了个文艺强悍的好名声。
    金泰妍代表班级上台接受锦旗之后明显冲着张佑荣笑的骄傲而又略带一点羞涩,随之而来,不论是平时与金泰妍交往甚密的那些姐妹,或者班上那几个对班花有所倾心的男孩,甚至相关不相关的大部分同学都渐渐开始传播这两个“交往过密”的男女生存在着实质上类似男女朋友的关系。
    于是张佑荣平凡的长相引起了班花追随者们的不满,而实际上他在逐渐增值的自身条件也的确在吸引着越来越多异性瞩目的同时点燃着不少同性之间的小小妒忌,不过这个单纯年纪的男生之间毕竟不会存在什么过分阴暗复杂的勾心斗角乃至故意伤害,包括李俊昊和黄灿成在内的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还是更多地让他感受到存活于一个有人关心有人爱的世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30楼2011-05-30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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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欣喜于自己在学校不论人际交往还是体育运动抑或学习表现的小小进步时,张佑荣回了家对着玉泽演就是一通眉飞色舞的描绘,当然少不了一些添油加醋的炫耀,渐渐地玉泽演发现孩子已经不再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孩子有任何不同。
      隐约竟有些悻悻然。
      原本是只有自己才能劝他多说几句话的,现在却好像不同了。
      分明可喜可贺。
      却好像是有种……被抛弃了的心情?
      好像孩子插上了翅膀能够恣意在天空翱翔了,自己却只能站在地面仰望,手中连一根牵他的线都没有。
      或许为人父母的都多少会有些如此的怅然若失吧,毕竟本是自己手心里的宝,忽然好像要握不住了。
      何况这是个本来就与自己没有一丝牵连的孩子。
      频繁出现在他口中的几个名字玉泽演也都印象清晰,特别是李俊昊,不仅是因为张佑荣提他提的最多,更因为当初他去给张佑荣开家长会的时候,李俊昊看到他的当下就跟张佑荣感叹了一句,“哇,你爸好帅!”而张佑荣特别迅速地反驳说,“他不是我爸。”
      那一瞬间他其实有点失落,孩子那句话毕竟代表着他们之间依然存在着模糊的距离感和孩子对于自己担任父亲这个角色不予认证的拒绝,而孩子那略带鄙弃的语气和黯淡了一层的表情令这件事一度成为他暗自郁郁寡欢的主因之一。
      张佑荣虽然对他说了很多事,却对自己从前的父母只字未提,玉泽演考虑到孩子的心性,也就没有强加追问,因此他那时并不知道在张佑荣心里“爸爸”这个词其实只代表着背上那道伤疤,那些鄙弃和黯然实际上都只是针对于那个实施暴力的男人,孩子的心目中根本不希望这个带着肮脏的词汇玷污了他的玉泽演。
      等玉泽演对这一切有所了解,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
      张佑荣的逐渐优秀起来的各种进步始终还伴随着一点美中不足——英语的严重偏科。
      不论从各种大小测验,到平日的作业,孩子明显对英语兴趣缺缺,并且总像是有种抗拒的心理在作祟一般,期末的考丵试中英语也是他唯一一科仅仅挂在及格线上的科目,这不免让玉泽演有些忧心。
      他见过孩子的英语老师,是个口语流畅且发音标准的泰国籍海归,有一张估计谁看了都会承认好看的脸,并且面善,一番接触也觉得确实心善,据了解在学校师生之中也一直深受欢迎,几乎就是个完人,玉泽演想不明白这个老师究竟让张佑荣讨厌在哪里,可孩子就是总会在谈起这个名字分外别扭的外籍老师时就蹙眉憋气,问他原因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永远一张笑眯眯的脸,假死了!”这算是孩子口中说出来的第一个包含具体实质的一句嫌人家老师讨厌的原因了。
      硬要说人家常带微笑是虚伪,比起以往那些“就是讨厌!”“反正讨厌!”“看了就讨厌!”这类无理取闹的说法,至少也总算是个成熟点的理由。
      “明知道我英语不好,还总叫我回答问题!我又没举手!”
      第二个。
      “整天拿一副可怜人的眼光看人,他以为他是谁!女孩子们叫两声天使老师他还就真把自己当天使了啊!”
      第三个。也可以是第三四个。
      ……
      进入初二以后,一个接着一个、渐渐地张佑荣讨厌他的英语老师的理由越来越多,也总算让玉泽演越来越看得出端倪——大概也就是男人之间对于优秀的高高在上的强者最终无法转化成为崇拜的那份嫉妒吧,毕竟张佑荣从最初就是个倔强的孩子;也或许是他片面地认为这个好看的英语老师一切来自师生之间的推崇都不过只是那张好看的脸所带来的附加价值,总之归根结底是孩子的小小幼稚而已。
      经济上持续并不轻松的负担让工作的压力越来越巨大,加上临近年底的考核,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负荷已经越来越多到让他无暇分心分析张佑荣的心理问题,平时肩负着给张佑荣补习英语的任务已经算是他对张佑荣学业最大的负责。
      从艺术节之后金峻秀在和他交流关于张佑荣的其他方面素质教育问题的时候便提到过孩子似乎在舞蹈这方面有些才能,不如试着让他在业余时间去学学街舞,也算是针对孩子的兴趣爱好来培养个一技之长。与此同时张佑荣也提过李俊昊曾几度劝他去自己学街舞的舞室一起正式地学习一下,不然可惜了他这么好的天赋。
      


      31楼2011-05-30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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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泽演问过孩子是不是很想学,张佑荣却只是支支吾吾地表示也不是很有兴趣,被业务压得迟钝的大脑让他在几天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孩子看着自己疲于奔波地赚钱养家而生出的对自己的理解和疼惜,总算意识到孩子已经不知不觉真正成熟懂事到了如此地步的他更觉得心里愧疚。
        他在写给朴宰范的邮件中表示了决心一定要进入公司编制内,以便拿到更好的待遇——“至少给孩子一个能像你一样跳舞的机会。”
        抱着这样的信念,为了攻克即将来临的入编考核,他在工作和业务学习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更加翻倍,也就没有什么可能发现张佑荣对他的英语老师长久以来的不满已经逐渐累积成了越来越深的矛盾,而这样的矛盾不加以疏解,终有一天要成为一颗炸雷。
        玉泽演这天早上起来就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吃早餐的时候发觉左下颚有些肿痛,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大毛病,心想大概是要长智齿了。
        张佑荣早上看玉泽演对着镜子大张着嘴还笑了好半天。
        玉泽演哼了一声说,“我这是要长智齿、长心眼了!看我以后怎么算计你!”
        张佑荣冲他扁了扁嘴表示漠视,又问智齿是什么。
        玉泽演也解释不出什么专业的词儿来,就说总之是长牙。
        结果张佑荣嗤地一笑说,“这么大人了牙还没长齐啊!”
        “小兔崽子又欠收拾了你!”
        祥和的早晨就在一小一大两个男孩的追逐打闹之间落下帷幕,出了门沿着相反的方向一个去上学一个去上班,谁也没有想过跟在一个如此平常的早上之后而来的,会是那么不平常的一天。
        班上的同学几乎都知道张佑荣莫名其妙地讨厌人人喜欢的Nichkhun老师,李俊昊更是一清二楚——每每一到英语课上,张佑荣在底下几乎是无所不为,看漫画书、画简笔画,乃至今天干脆有转笔刀不用,非要借了他的美工刀开始削铅笔。
        “f、a、c、e,face.”在领着学生们拼读单词的Nichkhun一步步往这边走来,李俊昊知道一定是张佑荣的小动作又被捕捉了,于是戳了戳他的胳膊提醒,张佑荣却依旧集中注意力在他的铅笔尖,还小声埋怨他说,“别碰我,削坏了!”
        “face,意思是脸。”
        话音刚落Nichkhun的手就捏上了张佑荣的脸,弯下身子来看着他说,“张佑荣同学,英语课时间,是不是可以停止你的美工课了?”
        那一下捏的不轻不重,却让张佑荣分外地上火,往后撤走身子的同时,他想也没想、抬手就顺着Nichkhun捏在他脸上的手挥了过去。
        谁晓得Nichkhun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孔就在一瞬间被张佑荣手上握着的美工刀划破了一道口子,丝丝血珠开始外渗,短暂的一阵子寂静之后,前座的女生立刻开始尖叫。
        那一刀其实比起他捏在张佑荣脸上的手劲还要来的轻巧,Nichkhun虽然愣了小半天,却不是因为有多痛。
        只是既然渗出了血来,注定了女孩子们的尖叫声就要渐次炸锅,何况Nichkhun本来就是众多小女孩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课堂有了骚丵乱的迹象,Nichkhun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丝,换上他那一副天使的微笑,朗声安抚议论纷纷的学生,“大家别乱,老师没事。”跟着看回已经傻在那里的张佑荣,笑着说,“佑荣不是故意的,没关系的。”
        张佑荣是真的傻了。旁边的李俊昊都快跟着傻了。
        他没想过居然会划到Nichkhun的,更别提是划到脸上。
        更不要说见了血。
        明明只是一时间大脑空白而已。
        ——冲动而已。
        Nichkhun拍了拍他的肩膀,仍旧微笑着,“没事没事,刀子危险,赶快收起来吧,好好听课。”
        张佑荣依然傻着,没有道歉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李俊昊一个激灵赶紧从他手上夺下了美工刀,收好了刀刃扔进桌洞里。
        Nichkhun担忧的眼神看了他一阵子,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平静地讲课。
        张佑荣最讨厌的就是Nichkhun那副担忧的眼神。
        幸好最后这一眼他没有看到。
        整堂课张佑荣没听进去半个字,李俊昊也基本一样。
        


        32楼2011-05-30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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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借Nichkhun的人气,不消一个上午张佑荣的动刀事丵件就被一传十十传百地迅速报告到了训导处。
          尽管Nichkhun自己都说了不用,金峻秀还是迫于校方的压力,一通电话叫了玉泽演有空务必来学校一趟。
          玉泽演是在吃午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脸随着一上午的牙痛彻底肿了起来的,被这牙周的发炎带起的发热和头痛让他一上午几乎无法工作,牙龈也已经肿到没办法咀嚼食物的他只好捧着碗米粥坐在李昶旻旁边悻悻地喝,浑身乱七八糟的难受让无关的李昶旻都被他深刻影响到整顿饭吃得无精打采,终于午休的结束后不久后者就表示了忍无可忍——“别在这儿哼唧着死挨了赶紧给我滚医院去!”
          还不等他哭丧着脸以快考核了要好好表现不能再随便请假旷工为由拒绝李昶旻的驱赶,金峻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从金峻秀说张佑荣顶撞老师,玉泽演就猜到一定是顶撞了他那个英语老师,只是他真没想到居然还是用刀划了人家的脸。
          虽说一看就不是什么大伤,他还是给人赔礼道歉了半天。
          Nichkhun除了一个劲儿地表示不要紧、没关系,什么其他的都没说,
          玉泽演和两位老师聊了很久关于孩子的情况,直到下午的课都结束以后,张佑荣也被叫来了办公室。
          其实从上午的英语课之后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听进去课,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打发掉所有前来打听的人,包括特地从隔壁班跑来的黄灿成。
          李俊昊倒是在旁边什么也没说,直到黄灿成临走的时候他才起身跟出去,把美工刀递了过去要他帮忙保管。
          黄灿成仍旧满是担心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我听说都割出血了,Khun老师不会就毁容了吧?”
          李俊昊巴了一下黄灿成的头说,“毁容个屁!真能瞎传!什么事都没有,老师还好好地上完了课呢。这事最好少提,张佑荣又不是故意的,现在传的他好像多可怕似的。”
          “不可怕你干嘛把刀子送出来。”
          李俊昊猛地一顿,从黄灿成手上把刀子抢回来,恶狠狠地说,“你要是这么想就趁早滚蛋,敢到处去乱说看我不剁了你!”
          张佑荣有多感谢李俊昊什么都没问没说,此刻就有多讨厌去面对这三双对他满是忧患的眼神。
          于是他又一如当初那样坚决不肯开口,直到最后才在玉泽演略带殷勤的严厉要求下不冷不热地对Nichkhun说了一声“对不起”,并且对Nichkhun善意的反馈置之不理。
          面对张佑荣再度拒不开口的冷漠,玉泽演只觉得自己的头痛更加严重,带着孩子回家的过程他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过的这一路,而张佑荣自顾自地沉默,被他拽着手走在一旁,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异常。
          回到家里张佑荣依然固执地不肯给他任何解释,玉泽演单方面的质问终于问的他自己越来越上火,原本就被近在眼前的考核和巨大无比的工作压力压到喘不过气,生病到了两眼昏花头重脚轻的地步也连个假都不敢请,最后就只是为了给这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去学校请罪而冒上影响平日测评成绩的危险离开工作岗位,而之所以这样将自己逼到极限,究其根本也不过就是为了照顾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子”。
          然而现在他却还要面对这个“儿子”毫不领情的一脸漠然和顽固。
          成长的过程中和孩子之间免不了有各种各样芝麻蒜皮的细小问题需要磨合,玉泽演从来不怕孩子跟他顶嘴甚至撒泼,或者偶尔也会像这样有些无言的抵抗,可是今天这孩子缄口不言的同时,那份空洞的眼神让他实在免不了心焦气燥,这种一如最初的冷淡明明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他们中间,可今天是怎么了?
          无法不联想起当初跳梁小丑般唱着独角戏的自己那无比的挫败感,从接管了张佑荣到现在从来不曾在孩子面前爆发过的那些对于自己充满无助的现状的不满伴随着病痛折磨所带来的莫名委屈忽然一并涌上了心头,这一瞬间他的怒火终于忍无可忍,左右环视了一下屋里,他最后操起了门边立着的长条雨伞,指着面前的孩子低吼道,“你不说是吧?”
          


          33楼2011-05-30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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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佑荣发现他短暂的停顿之后声音的异样,抬起低垂的头看过来,一见他手里的雨伞,似乎是知道了这是什么举止的前兆,眼底泛起了一丝恐惧,紧闭的嘴总算微张,却终究只是给了他一个怨恨的眼神,之后紧皱着眉依然倔强地别过了头。
            抓住孩子的一边胳膊转过身去,玉泽演狠狠地把手里的雨伞挥下去,临到孩子身上之前却终于还是收了力道,然而紧接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两下并不算太重的惩戒落在张佑荣的身上之后,孩子虽然一声没吭,却忽然像是受了什么重创一样瘫软下去,若不是胳膊还被他拽着,怕是整个人就要倒掉。
            继而手里握着的胳膊上起了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玉泽演才注意到眼前瘦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有些不知所措,霎时间怒气便消了一半——一大半。
            他慌忙地蹲下身子上前查看张佑荣的状况,跪坐在地上的孩子随着胳膊被放开蜷起了整个身子,对于他的接近孩子本能一样地躲避,却不敢真的起身逃跑,更不敢伸手推开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细碎的呜咽之余却也没有一滴眼泪,只是颤巍巍地用自己的手臂在两具身体中间隔出一道脆弱的屏障。
            即便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情况,也没有阅读过相关书籍,透过迅速地总结从跟张佑荣接触以来的种种,玉泽演还是很快判断出也许自己是触碰了孩子过去的痛苦回忆,而且十之八丵九是与暴力有关,极致的堂皇和悔过之意陡生,瞬间吞噬干净了他那仅剩的一丝仍然压抑的愤怒。
            他尽量把面前的孩子往怀抱里揽,过程中他清楚地感觉到孩子的抗拒,然而最终却还是顺从地被抱住,仍然是当初那微小的抵抗和最终的逆来顺受,让他隐忍不住锥心的后悔。
            这一段双方皆是彷徨不安的抚慰几乎持续了整个黄昏,玉泽演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一时冲动等等等等,整个屋子慢慢随着夕阳逐渐仅剩的余晖而沉入昏暗,怀里一直安安静静的孩子总算闷闷地开口叫了他一声,“玉泽演。”
            张佑荣平时尽量不去称呼他什么,不叫叔叔,也不叫哥哥,更不会喊他爸爸,说话时基本都是直接切入主题,实在有必要叫他的时候,便从来都是这样直呼他姓名。
            这一记轻微的呼喊让玉泽演如逢甘霖,他连忙低下头兴奋地喊,“什么?什么?怎么了你说!”
            “……我饿了。”
            玉泽演那天晚上已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晚饭,然后为了查看孩子身上有没有被自己那两下打出伤痕,他几乎是强制性地掀起了孩子的上衣,也才终于第一次看到了那道虽没有多长却终究有些狰狞的疤。
            忽然之间他才回忆起这一年多来种种琐碎的画面里孩子真的从来不曾在他面前让那道疤痕暴露过,是怎样的执念让朝夕相处的他都不曾得以直面这样的狰狞,玉泽演想或许真的是时候让孩子从过去解脱了,尽管将这块伤疤揭起会是暂时性的一片鲜血淋漓,也总好过让它表面愈合却终究烂在孩子的心里。
            两个人早早地躺上了床,在玉泽演的循循善诱之下,张佑荣终于答应把那段藏起来的故事讲出了大概的轮廓给他听。
            结果是同时出乎两个人的意料——这其实并没有那么血肉模糊。
            岁月如梭,许多事在不知不觉间便成了另一番模样。
            这是时光的残忍,也是时光的慈悲。
            『——很久以后啊,我还是很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叫过你一声爸,不然感觉该多奇怪。』
            


            34楼2011-05-30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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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真的写的太好。
              我在复习刑法之余一口气看完了。
              原来我一直不看未完结文,怕摔。后来慢慢发现未完结文也没有让我摔的多厉害,所以也就慢慢开始看了,且不强求其作者会更。
              而看了这篇文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习惯一直没有变,只是之前没有遇到好的作者和好的文,所以慢慢也麻木的不做他求了。
              楼亲这文当真是写的我一口气看完并辗转反则荡气回肠(你敢不敢再乱用成语一点!并欲求更多TAT
              可惜的是我一遇到好文就话唠不成——根本没得炫口才的啊。
              只能默默求更多TAT
              再狼吼句楼大你已经让我有了求单行本的冲动了><这种冲动这些年来真的太少了,今天它终于回来了所以我好兴奋><
              顶礼膜拜ing~楼大加油码字儿~
              我一边回味一边复习苦逼刑法去。


              35楼2011-05-30 15:39
              回复
                谢谢楼上。过誉了过誉。
                +++++++++++++++++++++++++
                此外先发一下有关最新这一章的更新或许有必要的解释——【十四五六的男孩子,就和十一二三的女孩子一样——有初潮的。】
                以上。无他。


                36楼2011-06-08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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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佑荣从来没试过等玉泽演回家直到睡着。
                  虽然玉泽演本来就对他说了不用等我你睡觉就好,可他好像总觉得没有玉泽演根本就睡不着。
                  也或许是有种直觉告诉他今晚玉泽演回来一定需要人照顾,所以他也就一直强撑着,最终却还是在深夜电视的陪伴下窝在沙发上迷糊了过去。由于睡眠不实,玉泽演凭着仅剩的意识摸回家来、站在门口捅了半天钥匙孔的声音便唤醒了沙发上的孩子。
                  半夜里有人在自家门外捅着钥匙孔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儿,张佑荣最初被这个情况吓得不轻,随后才想到应该是玉泽演终于回家来了,这一认识让他心里的欣喜大于了恐惧,趴到猫眼上借着楼道里的灯光看清楚摇摇晃晃的人影是玉泽演没错之后,他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开门的瞬间便是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还在低着头拿钥匙做文章的高大身体好像迟迟还没有意识到门已经为他打开,张佑荣开口叫了玉泽演一声,接着想要伸手把他拉进来,却又忍不住有些忌惮他这副十足陌生的颓态。
                  玉泽演抬起头来看了眼前的孩子一眼,打量了半晌居然问出一句,“谁?”
                  张佑荣知道玉泽演是真喝大了,嘟囔了一句“不是说自己酒量很好的吗~”然后便上前搀住他胳膊,扶着他踱进了门,屋里顿时被酒气填满。
                  玉泽演的脚步虚浮瘫软,张佑荣搀得分外费力,于是干脆把他的胳膊拉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从他背后绕过去架住,体格的差异使得体力的支出越来越巨大,张佑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里嘀咕着这得是喝了多少。
                  往卧室走的路上,张佑荣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关心周围的碰撞,于是玉泽演的腿绊到了沙发扶手,终于向前倾倒下去,顺势也就带倒了张佑荣。
                  张佑荣拼尽了力气才没让自己整个人趴到地上去,胳膊撑着上半身跪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抱怨摔痛的膝盖和手臂,便听见旁边瘫倒着的玉泽演口中模糊不清的质问——“为什么……”
                  语气带着醉酒之人特有的任性和无赖,却也隐约透着浓浓的悲哀。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补偿……”
                  张佑荣看着自顾自不断呢喃中的玉泽演,心里不免有些惘然。
                  他断是听不出什么端倪来的,只是知道玉泽演一定是不开心,才会喝成了这副样子。
                  他试着去扯地上的人起来,扯了两下发现这似乎很难成功,于是转而打算叫醒玉泽演,至少得让他躺到床上去啊,难道还能就睡在这里么。
                  玉泽演在张佑荣的呼唤和拍打之下重新睁开眼睛,眼前似乎有好多个身影晃来晃去,朴宰范、张佑荣、任瑟雍和今晚的新娘、甚至多年不曾见的父母、姐姐、小珍云……统统纠缠不清。
                  电视机传出的人声在他耳中也重回了酒席的嘈杂,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那些辨不清晰的身影逐渐纠结成团,慢慢集中在眼前灯下这个昏暗的身子上,轮廓模糊。
                  最后的定格好像是今晚自己彻底醉倒之前,朴宰范从不远处望过来的样子。
                  他在混沌的意识中挣扎,只想要确认地脱口而出,“Jay……?”
                  “啊?”张佑荣没听清楚玉泽演有些枯哑的嗓子咕哝了一句什么,于是又向前凑了凑身子,“你说什么?”
                  接近的身影和放大的脸庞让酒醉后的神经弦渐次绷紧,张佑荣吐字时带出的呼吸拂过玉泽演的脸和脖颈,燃起了不可预知的火花。
                  “……别走……”玉泽演愈发的口齿不清,张佑荣只听到他用持续干涸的嗓音小声哼咽着。
                  “我给你倒点水喝吧,看你这嗓子——”
                  一句话没说完,想要起身的张佑荣便被猛地拉倒,整个左侧身子结实地摔到地面,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伴着疼痛让他有些晕眩,回过神来只听见玉泽演沾染了怒气的低吼,“我让你别走!”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应接不能,任何情绪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忽然被扳正了身子,玉泽演在酒精与愤怒的双重作用下涨红的脸正居高临下地凌驾在他上方、近在咫尺。
                  弦…断了。
                  “别走……”玉泽演失神地自语着,紧接着一个酒气浓厚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身下的人唇上,并不深入,但已足以令他彻底僵硬。张佑荣瞪圆了一双不大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玉泽演,许久没有动作,直到对方再次压下身子来,即将再次咬上他的嘴唇时,才终于回魂一样地开始挣扎。玉泽演的身体只有上半身压在他身上,张佑荣伸手去推开了一定的距离,然后趁着缝隙便要逃走,却被撑在两侧的强壮手臂拦住了去路,玉泽演腾出一只手来将他抓回原地死死按住,话语中是更加严厉的质问,“为什么你就非要离开!”
                  “放开我!我不是——”张佑荣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丝主动的话语尽数被强硬地吞没,所有抵抗也都被强大的力气化为虚无,脖颈周围紧接着也遭到了断续的亲吻乃至舔舐,陌生的酥丵痒感令他本能地拒绝和排斥,却只换来更加强力的制压以及更加愤怒的咬噬。
                  “不要…不要……”一直未曾停止的呼喊在玉泽演的手撩起他的背心在他胸前流连时终于软化为哀求,因顽固的挣扎而急促起来的呼吸也随之变质为带有一丝难耐的喘息,此刻眼前人疯狂般的模样让张佑荣觉得万分恐惧,更免不了满脑子都是疑问——玉泽演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会亲他?还亲的那么用力,简直像是要吃了他一样。还有接踵而来的这些舔舐和抚摸……这种事……不是男女之间才会做的吗?不是那些野动里才有的桥段吗?
                  而且,现在自己体内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是什么?下身好热,好像有什么、有什么……出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过后,张佑荣的身体忽然绵软了下来,不再有任何挣动,紧接着仿佛连喘息都变得无力,玉泽演的动作也便随之延缓,空茫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
                  张佑荣艰难地侧转过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玉泽演撑在地上的手渐渐被泪水沾湿,这一点点冰凉的刺激拉回了他的一部分意识,骤然间映入眼帘那张稚嫩的脸几乎让他忍不住一记战栗。
                  他还没有清醒到瞬间理解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只是脑海中似乎忽然只剩了一个颤抖的声音在提醒着他——不对,这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
                  玉泽演愣了数秒,最终微颤着离开了张佑荣的身子。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几分钟。
                  这一次终令他们走入困窘的酒醉,就像一场镂刻,直到很久以后,也无法磨灭。
                  『——很久以后啊,我再也没有看到你喝醉,再也没有。』
                  


                  42楼2011-06-08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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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封++++++++++++++++++


                    43楼2011-06-08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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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5176动心♀▂キ⊥⊕☆离哩哩


                      44楼2011-06-16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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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珍云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已经几乎忍不住要暴走了。
                        让外公外婆妈妈舅舅外加一个目前还是陌生人的小“表哥”一伙子人守着一桌子饭菜等他这一个家里的老幺实在是件挺不像话的事,郑珍云自己似乎也知道,所以在进门的时候十分小心翼翼地装乖,结果却在看见玉泽演的瞬间破功,笑着喊着就冲他扑了过来,一双不大的笑眼越发不见了踪影。
                        要不是这一双笑眼,玉泽演还真的险些要认不出来这个小外甥了,几年不见,当初距离他的腰际都还有一段高度的小鬼一跃已经逼近了他的肩头,眉眼间的稚气也已经被少年人的英气替代了三分,俊俏的脸庞初具棱角,隐隐更透出一种与他年龄并不太相符的成熟气质。
                        饭桌上郑珍云的嘴一刻也没有清闲,一忽儿讲自己方才跟人在乐器行跟客人讨价还价的过程,一忽儿又扯到他们那一刻不得闲的补习班,间或还不忘催着张佑荣使劲多吃,“你看你又瘦又小的哪里像是比我大两岁!是不是舅舅平时虐待你?”整个午饭的气氛因他的情绪高昂而显得格外轻松,大人们也就没有对他在饭桌上进行“宣讲大会”这一行为加以阻拦,玉泽演看看因此放松了不少的张佑荣,实在很庆幸家里有郑珍云这么个自来熟的开心果。
                        想来珍云现在的年纪不过也就和刚刚接手那时的张佑荣一般大小,如果把当初的张佑荣拿来跟他做对比,二者单从待人接物上就已经明显是天差地别,这个曾经总喜欢缠在自己身边的小外甥早已经从当初唯唯诺诺的“小乖乖”成长为落落大方的少年,玉泽演在欣慰的同时,隐隐也还有些心疼。
                        之前听郑珍云说到乐器行的事时他就有些感慨,他没想到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已经知道打工,当然由于未成年,这份课余时间的兼职也根本不能算是什么正当的工作,只是珍云自己喜欢玩乐器,所以跑去磨着人家老板就算是用所谓的工酬抵了跟他学乐器的费用。
                        玉泽演听着就觉得不忍,不光是为孩子这份操劳,更觉得这么稚嫩的年纪就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浮沉实在有些为时过早,而且用这种以工代学的形式,恐怕在同学朋友之间也难免会遭到奚落或取笑,他忍不住就开口说,“别让自己这么累了,学习落下怎么办?你想学什么乐器就直接报名学吧,舅舅给你付学费。”
                        可郑珍云却是立刻否决了他这一提议,带着一脸精明的笑说,“舅舅你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子是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比单纯报一个什么乐器班去学划算得多也自由得多,而且还不用自己花钱买乐器回家练,多实惠!”过后又像是看出了玉泽演在担心的是什么一样补充道,“我们老板的儿子和我是同学,是他知道我喜欢玩乐器、也还蛮懂的才叫我过去,人家要不是觉得我有点能耐也不会留我的,我又不是死乞百赖地非要做。”说完得意洋洋地扒了两口饭,又把话题转向了他眼中枯燥无味的补习班,一个劲儿地跟他妈妈絮叨着上这些补习班没意义,还不如省下钱来给他买把好吉他什么的。
                        玉泽演想郑珍云这份早熟的干练自然是跟并不那么优渥的家庭环境不无关系,自己不管不顾地离开之后,整个家里也就只剩下了老弱妇孺,日子虽然不至于说过的艰苦,但是在这样一个缺少成年男人来做主心骨的家庭里,小小的少年也就只能逼迫自己迅速向着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的方向成长,所幸郑珍云的思想意识十分积极健康,在众多无形的压力之下也没有失足跌进那些自暴自弃的人群中去,如今出落得大方得体,无论如何也是好事一件,只是玉泽演在心里更加深深地觉得,自己真的愧对了这个孩子。
                        而张佑荣在一旁听着看着,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渺小。一直以来因为玉泽演逐步提高的工资待遇养活他们两个人的简单生活早已不成问题,他也就从未考虑过自己也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现在看着比自己还小上两岁的郑珍云侃侃而谈着这么多自己不曾接触过的新鲜经历,他忽然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太不懂事,总是把一切生活的压力都推给玉泽演,明明身为男人早就该有所担当,却好像迟迟都没有这份意识,还一心只顾着烦恼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不过眼下这两人各自的负面情绪显然都没什么机会展现,午饭结束两人就被郑珍云拖进客厅开始了纸牌、游戏机等等的连番轰炸,一整个下午三个人玩得都很尽兴。其后一直到春节假期结束为止的几天里,在这里的时间张佑荣都觉得过得飞快,每天每天郑珍云都能安排出各种花样,让他这个从来没有四处跟着同学们去疯玩的井底之蛙开了不少眼界,几个大人处处无微不至的关怀也让他倍感温暖,以至于最后一天临走的时候他真的是十万分的不舍。在站台上看着玉泽演与刚刚都拥抱过自己的四位亲人一一拥抱,分离的感伤忽然就渲染了他的全部感官,鼻子一酸居然险些就要掉泪,最终还是咬紧牙吸了一下鼻子,说了句“我先进去找找位子”便拖着自己的行李钻进了车厢。
                        玉泽演知道张佑荣很讨厌被别人看见他流泪,也就没有拦他,站在车门处回身对父母笑了笑,又低头看看郑珍云,小脸虽然一样写满了不舍,眼眶倒还真没有泛红的迹象,他伸出手去捏了一下那张分明一样稚嫩的脸,用故作嗔怒的腔调说,“臭小子,我们要走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喏,给你一拳。”郑珍云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拳,而后撒腿跑开老远,回头对玉泽演做着鬼脸说,“有本事下来打我啊~车要开咯~”
                        火车适时地开始有了轻微的晃动,玉泽演抓住车门边的扶手,手指着远处的小鬼头,笑着吼道,“小样,看我下次回来怎么收拾你!”
                        郑珍云听后站直了身子,终于抿了抿嘴唇说,“你说的啊,一定还要回来哦。”
                        张佑荣在车上落座后隔着车窗看到了这一幕,虽然并不完整。看着窗外郑珍云奋力挥手的样子,这几天和玉泽演家人相处的一幅幅画面重新在脑海中放映,禁不住已经开始怀念那被亲情环抱的温暖。
                        一声气响之后火车的门被关上,玉泽演提着行李找了过来,张佑荣仰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忽然间好像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在“嫉妒”什么——
                        玉泽演的温柔,从来不是只对自己啊……
                        ···········


                        49楼2011-09-17 00:51
                        回复
                          最后这句很久以后...让我觉得好虐啊!玉泽演到底是什么样心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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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楼2011-09-22 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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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啊更新~


                            52楼2011-10-17 00:27
                            回复
                              居然在这里找到了楼主的文,楼主不更了。。。。。博客里也没更。。。。。楼主你先好好休息,歇好了情绪来喽就更哈!不然把自由落体先更了也行啊TT


                              IP属地:广东53楼2011-10-30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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