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
十二岁是一个很好的分界线，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对成人的世界一知半解。
小孩子常常不知畏惧为何物，如果是大人就不同了。但是越前只有十二岁，这很微妙。
暑假裏他常常背著网球包，在车站裏闲逛。
荫凉的地铁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切都在忙碌，只有他悠闲自得。
然后他看见和他一样有空闲的人，不二和迹部。
清楚地看到对方在干什麼，他没有大惊小怪地喊出声，只是网球掉得十分尴尬，使他唯一能作的，只是压一压帽子，点一点头，再冲著青学的天才撇一撇嘴：“不二前辈，你踩到我的网球了。”
迹部没好气地瞪著他，一脸你打扰本大爷好事的不爽。
不二转头抱歉地微笑，堂而皇之地踩著网球继续如火如荼。
於是龙马只好蹲身，抓住网球使劲往外拉。
不二的脚出乎意料的无力，歪歪斜斜差点倒在龙马身上——如果不是迹部拉住他的话。
“！！！！！！！”龙马如触到毒蝎子一样蹦开，后退三尺开外。
然而不二根本没有说话，只是牵著迹部的手离开。
他没有回头，龙马感觉受到伤害。
他一向被众人所重视，也被青学的天才不二所重视著，这是头一次被忽视。
说白了理由很简单，他们之间的联系——只有青学和网球。
第二次在车站见到不二，不二是一个人，专注地站在天台上远眺。
他背上没有背网球包，却穿著正规昂贵的网球服，一本正经地研究对面云彩的走向。
午后的车站很安静，硕大的空间人数寥寥。
龙马蹑手蹑脚想要走开，对方却抢先出声，一脸阳光对著他招手。
“越前，越前，你总算来了！”
不多的行人有几个回头看的，龙马开始感觉额头上微微出汗。
不二跑近龙马笑得心花怒放，好像他已经等了几个钟头一样。
“我一直在等你呀！”
龙马希望自己不要栽倒在铁轨上，整整五分钟他都在保持平衡。
等他确定自己安全后才绷著脸开口。
“不二前辈，这个笑话不好笑。”
“不是笑话，我是在消磨暑假，正愁没伴儿，来陪我吧。”
“不要。”
“我请你吃雪糕。”
“免了。”
龙马想走开，他可没有兴趣跟一个自己不理解的人浪费时间。
即使在车站闲逛也算浪费时间，也比在这裏跟不二进行拉锯战好。
不二别有意味地笑了。
“越前是不敢跟我在一起吧？”
小孩子都容易受激，十二岁这个年龄也不例外。
“！！！！！！！”
说完了以后立刻就后悔了，龙马口干舌燥。
他看到不二蓝色的眼睛开始发亮，比他大两岁的男孩牵著他的手笑得令人发晕。
“太好了，越前真是好人。”
手和手接触的地方感觉很热，龙马记得那天，不二也是这样牵著迹部的手的。
意识到这一点，却不想甩开，既舒服又恶心。
就这麼一路被不二牵到路边的长凳上，手裏被塞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冰淇淋。
不二舔著另外一个在他身边坐下来，摇晃著膝盖天真无邪。
大家都是小孩子，十四岁比十二岁好不了多少。
冰淇淋很快吃完了，不二仰头看天，发出满足的叹息。
“越前，暑假真好啊。”
龙马有点疑惑，不二太自得其乐，莫名其妙。
这个学长是天才，网球一流，学习出色，性格温和。
但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龙马甚至怀疑不二是不是过於思维跳跃，抑或过於迟钝。
“前辈看起来……很悠闲。”
“因为没有事情可干。”
“前辈不去做网球训练吗？”
“要去，但不是现在。”
龙马有点局促，转头看著不二的侧脸。
清淡而柔和，不二暖蓝色的眼睛半睁不闭。
“呐，呐，越前，刚才如果我不那麼说，你还会跟我走吗？”
龙马木然。“不知道。”
不二笑了。“越前真是小孩子。”
“不二前辈还不是一样。”
青春真是完美而奢侈，可以不知所谓地闲聊。可以沈默，大段地沈默。
暮色四合，没有网球也没有青学的世界，将会是怎麼样的呢？
现在他们已经改喝葡萄味的PONTA了，不二眯著眼睛聊起了古文科目，聊起了弟弟裕太，甚至聊起了芥末寿司和黑椒牛排的做法。
龙马默默地听著，想起了家裏老头子的色情杂志，想起了母亲和菜菜子表姐做的日式早餐，还有网球。
打网球是愉快的，和不二打网球尤其刺激。
“呐，呐，越前，你敢吻我吗？”
什麼？
龙马转头瞪著不二。天色已经黑到看不清不二的表情了，何况不二模糊地看著远方。
这都是什麼跟什麼？他有点接不上气。
“不二前辈……这个玩笑不好笑……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你在强迫我喜欢你！”
不二暧昧地笑了一下，站起来。
“不可以吗？还是越前你不敢？”
我敢的。
龙马在心裏说。但是我不要。
“不二前辈和迹部关系不简单，我才不要做候补。”
“嘻嘻。”不二和蔼地笑著，像关怀小弟弟那样用手指抚摸龙马的额头。
那裏有细密的汗珠，在最后的光亮中闪闪发光。
然后他凑近龙马的脸，龙马像躲毒蛇一样让开。
“那麼，越前，明天见！”
这一天就此完结。
喜欢不喜欢，可以不可以，敢不敢。
真是不坦率的人呐。
一切不是问题。
来日方长。
END
十二岁是一个很好的分界线，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对成人的世界一知半解。
小孩子常常不知畏惧为何物，如果是大人就不同了。但是越前只有十二岁，这很微妙。
暑假裏他常常背著网球包，在车站裏闲逛。
荫凉的地铁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切都在忙碌，只有他悠闲自得。
然后他看见和他一样有空闲的人，不二和迹部。
清楚地看到对方在干什麼，他没有大惊小怪地喊出声，只是网球掉得十分尴尬，使他唯一能作的，只是压一压帽子，点一点头，再冲著青学的天才撇一撇嘴：“不二前辈，你踩到我的网球了。”
迹部没好气地瞪著他，一脸你打扰本大爷好事的不爽。
不二转头抱歉地微笑，堂而皇之地踩著网球继续如火如荼。
於是龙马只好蹲身，抓住网球使劲往外拉。
不二的脚出乎意料的无力，歪歪斜斜差点倒在龙马身上——如果不是迹部拉住他的话。
“！！！！！！！”龙马如触到毒蝎子一样蹦开，后退三尺开外。
然而不二根本没有说话，只是牵著迹部的手离开。
他没有回头，龙马感觉受到伤害。
他一向被众人所重视，也被青学的天才不二所重视著，这是头一次被忽视。
说白了理由很简单，他们之间的联系——只有青学和网球。
第二次在车站见到不二，不二是一个人，专注地站在天台上远眺。
他背上没有背网球包，却穿著正规昂贵的网球服，一本正经地研究对面云彩的走向。
午后的车站很安静，硕大的空间人数寥寥。
龙马蹑手蹑脚想要走开，对方却抢先出声，一脸阳光对著他招手。
“越前，越前，你总算来了！”
不多的行人有几个回头看的，龙马开始感觉额头上微微出汗。
不二跑近龙马笑得心花怒放，好像他已经等了几个钟头一样。
“我一直在等你呀！”
龙马希望自己不要栽倒在铁轨上，整整五分钟他都在保持平衡。
等他确定自己安全后才绷著脸开口。
“不二前辈，这个笑话不好笑。”
“不是笑话，我是在消磨暑假，正愁没伴儿，来陪我吧。”
“不要。”
“我请你吃雪糕。”
“免了。”
龙马想走开，他可没有兴趣跟一个自己不理解的人浪费时间。
即使在车站闲逛也算浪费时间，也比在这裏跟不二进行拉锯战好。
不二别有意味地笑了。
“越前是不敢跟我在一起吧？”
小孩子都容易受激，十二岁这个年龄也不例外。
“！！！！！！！”
说完了以后立刻就后悔了，龙马口干舌燥。
他看到不二蓝色的眼睛开始发亮，比他大两岁的男孩牵著他的手笑得令人发晕。
“太好了，越前真是好人。”
手和手接触的地方感觉很热，龙马记得那天，不二也是这样牵著迹部的手的。
意识到这一点，却不想甩开，既舒服又恶心。
就这麼一路被不二牵到路边的长凳上，手裏被塞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冰淇淋。
不二舔著另外一个在他身边坐下来，摇晃著膝盖天真无邪。
大家都是小孩子，十四岁比十二岁好不了多少。
冰淇淋很快吃完了，不二仰头看天，发出满足的叹息。
“越前，暑假真好啊。”
龙马有点疑惑，不二太自得其乐，莫名其妙。
这个学长是天才，网球一流，学习出色，性格温和。
但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龙马甚至怀疑不二是不是过於思维跳跃，抑或过於迟钝。
“前辈看起来……很悠闲。”
“因为没有事情可干。”
“前辈不去做网球训练吗？”
“要去，但不是现在。”
龙马有点局促，转头看著不二的侧脸。
清淡而柔和，不二暖蓝色的眼睛半睁不闭。
“呐，呐，越前，刚才如果我不那麼说，你还会跟我走吗？”
龙马木然。“不知道。”
不二笑了。“越前真是小孩子。”
“不二前辈还不是一样。”
青春真是完美而奢侈，可以不知所谓地闲聊。可以沈默，大段地沈默。
暮色四合，没有网球也没有青学的世界，将会是怎麼样的呢？
现在他们已经改喝葡萄味的PONTA了，不二眯著眼睛聊起了古文科目，聊起了弟弟裕太，甚至聊起了芥末寿司和黑椒牛排的做法。
龙马默默地听著，想起了家裏老头子的色情杂志，想起了母亲和菜菜子表姐做的日式早餐，还有网球。
打网球是愉快的，和不二打网球尤其刺激。
“呐，呐，越前，你敢吻我吗？”
什麼？
龙马转头瞪著不二。天色已经黑到看不清不二的表情了，何况不二模糊地看著远方。
这都是什麼跟什麼？他有点接不上气。
“不二前辈……这个玩笑不好笑……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你在强迫我喜欢你！”
不二暧昧地笑了一下，站起来。
“不可以吗？还是越前你不敢？”
我敢的。
龙马在心裏说。但是我不要。
“不二前辈和迹部关系不简单，我才不要做候补。”
“嘻嘻。”不二和蔼地笑著，像关怀小弟弟那样用手指抚摸龙马的额头。
那裏有细密的汗珠，在最后的光亮中闪闪发光。
然后他凑近龙马的脸，龙马像躲毒蛇一样让开。
“那麼，越前，明天见！”
这一天就此完结。
喜欢不喜欢，可以不可以，敢不敢。
真是不坦率的人呐。
一切不是问题。
来日方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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