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关于马陵之战真伪。有个别持郯城说者认为,马陵之战和桂陵之战可能是一回事,历史上本无马陵之战。理由是:据《孙膑兵法?擒庞涓》中说,庞涓在桂陵之战中已经作了俘虏,怎么能在马陵之战中重新出现?这一疑问看似有理,实则片面。古代作战,一般是不斩杀被俘的敌方大将的。直到民国时期,这种做法仍在沿习。直系军阀孙传芳挟愤处死了奉军大将施从滨,天下一时哗然。施从滨之女施剑翘卧薪尝胆10年,终于击毙孙传芳,报了杀父之仇,却被判无罪释放,这是从古至今不杀被俘敌方主将这一惯例的明证。庞涓为人凶暴,尚且只将孙膑致残,不取其性命;以孙膑的胸襟,更不会将被俘的庞涓杀死。庞涓获释后又参加了魏、韩和魏、齐之战,此事顺理成章。正是因为庞涓曾经被俘被释,马陵兵败后无颜再做俘虏,故而情急自刎,这完全符合他气量狭隘的性格。如果将庞涓被俘后重新出现在战场上作为否定马陵之战真实性的证据,无疑是太武断了。
3、关于“隘塞死地”。持郯城说者将《孙膑兵法》中的“隘塞死地”一语作为郯城马陵山是马陵之战发生地的力证,未免有些以偏盖全。按照他们的说法,只有像马陵山那样的地形才适于设伏,其他地方均无可能。这里提几点不同看法,以供商榷:第一,《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的“马陵”条下只字未提郯城;在“马陵山”下单独地说了郯城,却只字未提马陵之战,并说马陵山“亦作马岭山”。而史书中说到马陵之战时,地点只有“马陵”二字,绝口不提“山”,这说明古人将石质的“山”与土质的“陵”分得十分清楚,丝毫不容混淆。第二,据说马陵山的独龙涧有葫芦峪,状似大口袋,有进路无出路,庞涓即死于此。可是,庞涓在军事上虽然不如孙膑,但也是鬼谷子的门生,学过兵法,又有多年作战经验,总不至于蠢到大睁两眼带着十万大军往一个死胡同里钻吧。第三,《史记》中明明说“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而郯城马陵山的独龙涧两山之间的距离不下数百米,在冷兵器时代,靠弓箭是很难射杀沟中的敌人的。莘县马陵一带沟深坡陡,古时沟深在5米以上,沟宽只有几十米,与《史记》中所说的“马陵道狭”相符。在这种地方设伏,正可展弓箭之长。
4、关于郤氏铜戈。据持郯城说者披露,郯城一带曾出土一枚铜戈,上有阴铭“郤氏作”三字,他们断定此戈为马陵之战时魏军所遗。这种说法又难脱张冠李戴之嫌。众所周知,郤氏是春秋时期晋国世将,三家分晋后未再见有郤氏为将的记载。马陵之战距郤氏为将已过去250余年,如何能有郤氏铜戈遗留在马陵古战场。合乎情理的解释是:春秋时期,齐、晋两个大国之间战事频繁,晋军向东曾多次深达齐国腹地。如公元前589年晋军败齐军于鞍(今济南),公元前555年晋军败齐军于平阴,公元前485年晋军侵齐之祝阿(今济南西南)等等。晋军曾到过沂蒙山区,在那里遗下些铜戈、铜刀、铜箭头之类是完全可能的,岂可将晋国遗物随心所欲贴上二百余年后的魏国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