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完泳便是聚餐,仍旧在花园,西餐自助形式。晓菲只吃一点三文鱼,然后便吃草莓和芒果,见千姿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手中还端着一盘沙律,便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心太胖了,连美腿小姐都做不成呢!”千姿想说,我泡在鸡汤里也不会胖!但觉得说话这么冲不礼貌,只好笑笑什么也不说,心里面别扭得不得了。她想向晓菲宣布自己早已不做美腿小姐了,不等她开口,晓菲已经转身离开了。后来千姿发现,晓菲并不是只跟她一个人过不去,她落下毛病了,就是喜欢刺人
甚至对泓菲阿姨和乔木叔叔,她也是阴阳怪气的。泓菲阿姨不但不生气、不教育她,反而对母亲感叹道,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要以孩子为荣了。
饭后才正式回到客厅里唱卡拉OK,中午来的时候,千姿看到客厅的一面墙完全是玻璃缸,里面游满了热带鱼,还有两条雪白闪亮的龙吐珠,另外的三面墙均嵌着意大利柏木装饰板,上面有些海浪般的花纹,地板是德国云石的,未见特殊。想不到晚上一亮灯,客厅里的灯光讲究极了,上下左右一打,竟让室内生出水天浩淼,灯涛雾浪般的感觉,脚下也有了波光粼粼的幻影,连晓菲也禁不住哇的一声叫出来,“潦潦阿姨,这是什么时候装修的?”
季潦潦女士今天穿一件藏青色的露臂裙,领口开得很低,可以隐隐地见到点乳沟。她一点也没有发胖,脖子和手臂上皮肤依旧白皙,上面各配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更令她珠圆玉润,一看便知她从末为生活付出什么艰辛。这么多年有教养的生活,使她的气质凝重了不少,加上她的丈夫一直把她奉为神明,所以她早不是团里那个没心没肺、唱歌含混的合唱队员了。
她对晓菲说,“这不是刚装修完吗,就请你们来了。”千姿道“像到了水晶宫一样。”潦潦阿姨笑笑,对泓菲和方佩说,“我命里缺水,算命先生说我是焦土命,滴水不存,幸亏老公是水命人,大水,不然就更麻烦。”她微皱着眉峰,用纤细的手指揉揉太阳穴。后来泓菲悄悄对方佩说潦潦是因为养不出孩子才变得这么八卦的。
大伙在厅里坐下来,潦潦叫女佣打开卡拉OK的碟机,然后让晓菲和千姿唱歌给大家听。
晓菲跳起来先上去唱了一曲《爱了再说》,她的头发还没有干,湿湿黑黑的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飞舞抖动,加上她烈焰般的红唇,灵活扭动的腰肢,在这个水族馆一样的大厅里,活像一条美人鱼。潦潦阿姨叫千姿也唱一个,千姿望着母亲,方佩道,“你随便唱一个吧,反正是好玩。”千姿就走上去,规规矩矩地拿起麦克风,她只唱了两句:
“原来原谅是那么难,
原来分手是那么简单……“”
一下子大厅里就静下来,大概是因为千姿从一个相对简单和纯粹的地方走来,或许真的是从天鹅湖畔走来吧,所以她很自然地把音乐本质上的纯净唱了出来,井发挥到极致。她既有母亲中音的音域,又有属于她自己的清亮,加上她对歌曲的理解,唱出来的歌显得楚楚动人。
她没有什么刻意的动作,只是身体随着旋律轻轻地晃着,她的头发也没干,披着,偶尔滴下一两滴水珠,倒是像出水芙蓉一般靓丽。
一曲终了,潦潦阿姨带头鼓起掌来,对方佩道:“你这副星妈的样子还不是摆出来的呢,我就知道方佩的女儿不会是等闲之辈。”方佩笑道,“带她到南方来不过是碰碰运气?”潦潦道,“她的实力还用碰运气?我看谁碰上她倒是有运气呢,这样吧,我认千姿做干女儿,你叫她每晚在我的夜总会唱,价码你随便开就是了。”方佩道,“她现在还在星海音乐学院上课,虽然不是童子功,也希望她把基本的东西练得扎实一点。”潦潦急道,“这么认真干什么?!出名、发财都要趁早,你和泓菲唱歌哪点不扎实,后来倒不让你们唱了……”
方佩笑了笑没说什么,泓菲也不接话。因为以前晓菲多次找潦潦阿姨,想去贵族夜总会唱歌,晓菲倒不是为钱,关键想在里面认识真正的大款,但潦潦总是推说晓菲的演唱风格不合贵族夜总会的品位,没有答应。想不到见了千姿一面就巴结起方佩来了,泓菲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又埋怨自己多事,心急火撩地联络季潦潦,若不让她和方佩这么快见面,事情也不会搞成这样。晓菲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