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三)
微风徐徐吹过,不时传来阵阵鸟啼声,远处天水相接,朦胧在雾气之中,久而不散,若不是有丝丝缕缕炊烟升起,立着仿佛就如仙家圣地,可望而不可即。
“水……水……”一声低吟,却听的分外清楚,犹豫片刻,却终究给他倒了杯水。
此刻,白凤从床榻上做起,眉头紧锁,眼眸涣散,在那眼神深处,黯淡迷茫,口中低声呢喃:“易水寒……”
我沉默半刻走向湖边,风无声的摇曳着枝桠,竹声如涛,凝望着依旧平静的湖水,心中有种莫名的空虚,轻轻闭上眼睛。
“阡梦……”悠远的声音渐入耳际,冰冷的心仿佛颤了一下,那声音沧桑温柔,仿佛在尘埃中沾满了前尘旧事。
枝桠婆娑声更厉,仿佛此刻二人的心摇曳不定。
愣了几许,转过身去,不知何时白凤竟站在身后。
我凝望白凤,不知他这二字是何意思,他眼神幽深,眼底深处有着最后一丝光亮,黑暗却并不满足,吞噬着他的眸子,片刻后,那隐约的温柔也不复存在,被原本的冷漠取而代之,那声音飘渺,却字字清晰,深深刻在耳中:“我就知道,你不是她……”
不是她?那个她,是谁……
晚风婆娑,轻轻敲击着窗,天色如墨,月色如纱,轻轻笼罩着这间小竹屋,温柔的月光洒进屋中,与长明灯应喝着,烛光左右摇曳,明灭不定,虽微小,却照亮了整间竹屋,照亮了那黑暗的角落,更照亮了心房。
从下午到现在白凤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这倒让我奇怪,阡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不可一世的白凤也为之念念不忘,不由得多瞟了他几眼。
白凤似乎感觉到了目光,却微微颔首,看不见他被刘海遮住的双眼,看不透他略带阴影的表情。
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痛起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桀骜不驯的人有脆弱的一面?或许吧,乱世之中,有些事本就是不能自已的。
我慢慢走出房间,不想再打扰这沉浸在回忆里的可怜人,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清楚地听见一声轻叹,透过窗子望向白凤,黑暗已慢慢将他吞没,仿佛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找回自己。
我苦笑一声,或许吧,我们都是这乱世之中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