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废话很多。和以前比更懒了。姐说我是活在过去的人。没错我就是活在过去的人。
     可是呢，过去的我没有再奢望可以回来。
     没有永远。和以前一样看着这些词最恶心了。
     依旧自恋无比。但是写东西就差了一大截了。望天果然是岁月无情，当年的小七如今已经出嫁了。
     很好很强大。有一个比她更强大的夫君呐。
     时而觉得很无奈，可是说不出为什么。渐行渐远以后，没有小牛说的那种傲性了。也没有更多的耐心了。
     相思牵绊。回首时，君无言。


那年烟花三月下，回眸一笑，肆意随风走。
                                            ——题记
     有的人，有的事，一生，便是一辈子。
     她是谁没人知道。时而在夕阳黄昏下江边独坐，时而在山水曲回中吟诗作词，时而在亭台楼阁上眺望四方，时而在金戈荒漠丵里流连不归。
     淡淡风声四起，有她身影的地方，必定引出江湖各路人士追随捧场。她身姿卓越，几分清澈的目光一见倾心。只是姣好的外形下那小巧如玉的脸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传闻中她是七里峰最后的传人，而那七里峰险峻巍峨，层峦叠嶂，里面皆是怪才辈出，外人进不去，只有从里走出的人。
     而据说这名女子，便是从七里峰走出来的最后一人。


    残阳陨落时分，斜阳铺照水面，如血染红了的江面上停着一艘客船。船舱里错落有致，似是刻意派人打理过的样子。一幅《将进酒》稳稳挂于壁上，竹兰立于一旁，雅致而脱俗的客舱，坐着两个人。
     眼前的男子面容温和，细眉俊颜，几分淡漠的神色高挂于眼底，让人无法直视。他的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只是细细看去，似乎带了一丝讥讽。
     男子白衣袭身，优雅的抬手拿起匾楠木桌上的青花酒壶，轻轻倒上一小杯，独自斟酌，目光如水，时不时的瞄向对面静默的女子，隐约的笑意更深。
     坐他对面的女子望着船舱外，微波粼粼的江面平静无光，她的眼，不知望向了谁，而心底，也不知在想着谁。
     白纱蒙面，蓝衣红颜。可不就是那传说中比神仙还神的七里峰传人？
     此刻她与面前的男子相对无言，已是几个时辰，天色渐暗，终于有人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七小姐不知要去何处？”男子温润的声音在船舱内悠悠响起，略顿，带着笑继续道：“七小姐不是那种闲人吧。”
     闻言的柒姒淡淡移回视线，静静的望着他，面纱下的容颜模糊而迷离，只余一双瞳孔仿佛洞悉了一切。
     “我去月魄山庄。”说完，眉头轻蹙，却也不再多说什么，目光自然的飘向了外面，不再看眼前男子有些怪异的表情。
     他是肆十七，江湖三公子之一。这江湖三公子皆是旷世奇才，能文能武不说，而且风流倜傥，逍遥江湖。另人钦佩。
     这肆十七也不过十七八九，年纪轻轻却已在江湖中不可小视。
     只是眼下不知这七里峰最后的传人柒姒与江湖三公子之一的肆十七，究竟有何往来...


    夜半时分，云雾山上大雾迷蒙，覆盖了行人的踪迹和山间的道路。苍松直立，密不可分。小道上稀疏走着两个人。
     风声摇曳，女子如鬼魅般的身影飘荡在幽静无人的石阶上，空阶滴水，沾湿了坎坷不平的坑洼，紫衣飘忽不定。雨，细而缠绵。山下，一辆马车旁坐着一个人，优雅从容的拿出伞，动作轻稳。却是那肆十七。他懒洋洋的靠在马车门边，眼眸似乎看着天际，又似望着不远处，悠悠的山道之中。
     半山腰上，黑砖白瓦的房屋坐落在石台中，大门森严，有几分庄重之色。门前几棵翠竹，高耸入天，小桥流水，石台与山道隔着木桥，溪水潺潺，只见去向不见来影。
     紫衣女子，也就是柒姒。久久伫立在山道旁，不前进也不后退，仿佛在等着什么。
     约莫片刻，月光冲破层层大雾，笼罩住了整个石台。柒姒抬头望着半空中，孤月凄清，透着几分苍凉。面无表情的移回视线，目光冷冷的盯着门牌上四个大字。
     月魄山庄！
     肆十七眯着眼假寐，足足两个时辰。耳力极好的捕捉到了山道上的声响，挑眉睁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从大雾里走出的柒姒，移开目光瞥了眼天空，方才笑道：“你这一去，可真费了不少时间。”
     看不见柒姒的神情，只见她微微颔首，“麻烦你等我了，我们走吧。”
     肆十七轻哼了一声，示意她上车。柒姒点点头，走到马车旁，余光看见一旁的伞，转头道：“刚才下雨了，你..没事吧？”肆十七双手环胸，眯了眯眼，“你觉得呢？”
     柒姒看了他一会儿，也不多说什么，上了马车。
     肆十七勾唇笑了笑，“坐好了，就走了。”
     白昼散去了黑夜，地平线格外清晰。马车缓缓驶出了被大雾笼罩的山间。


    忘怀谷。
     依旧是黑木马车，肆十七颇为无聊的叼着两片青叶，有事没事的吹吹。马车驶进了树林，树干枝叶交错，只有零星的缝隙里透进来几点斑驳的日光。
     近日以来，江湖上黑白两道都不安定，时而闯出一干人烧杀抢掠，正派人士出马救援，遇到敌对分外眼红，杀的不亦乐乎。
     这一切，似乎都和眼前的两人没有关系。
     只是，真的没有关系吗？
     天下第一毒谷，便是这忘怀谷，柒姒和肆十七所在的地方。传闻此谷处处皆是毒物，外界只有一条路是通往谷内安全地方的，只是谷外树林道路错综复杂，来的人十有八九都因没有找到正确的路不幸身亡。
     而此刻两人悠然自得的坐着马车安稳的走在谷中。显然是来过。
     日上三竿，马车驶出了树林，入目是一片空旷之地，瀑布汇成一汪小潭，小潭边上有一座小木屋，屋上挂着两个药葫芦。柒姒下了马车，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那座木屋，肆十七懒散的靠在车边，笑意浅薄。
     他确实没想到柒姒和这位毒老有结交，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好惊讶的事。深意的目光落在柒姒的背上，笑中有着不为人知几分冰冷。
     忘怀谷一片死寂，没有鸟声，没有虫鸣。连那瀑布的水，也只有热气腾腾的毒烟。那烟雾无形无色，柒姒蹙了蹙眉头，转身看了肆十七一眼，道：“你在这里等我。”她朝木屋走去，“也别靠近这里。”
     肆十七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是随意地瞥了瞥那毒泉。回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绿叶，微微一笑。


    第五榷垂下眉睫，只觉呼吸猛滞。面前的女子白纱蒙面，只是她夺人的双眼里的杀气，不是假的。想到此处第五榷心里有些什么沉了下去。柒姒面纱微动，看着他眼神涣散，不由松手甩开他。
     她背对着他，气氛越来越僵硬。第五榷咳了好几声挣扎着站起来，声音蓦地带了几分沙哑：“没想到七小姐也会有如此动怒的一天，这真是...""你解还是不解。”冷冷地打断他，柒姒不想再废话下去。第五榷敛了神色笑道：“我解了毒，你帮我做件事。”做一件事？柒姒侧了身道：“什么事。”第五榷眼里含着几分幽怨，：“杀了公子楚。”
     沉默半晌，他听得柒姒淡淡的应答声：“好。”柒姒的目光落在了第五榷手中的紫花上，她知道毒就是从那儿放出的。这朵花是第五榷的独门宝贝，可以用来散放各种毒。毒气柔肠婉转，可怕的是竟能盘旋在方圆五百里之内，让人中毒于无形，据她所知每种毒药花绽放的颜色与形态都不同。
     暗叹自己在进屋时就应该注意，注意了以后竟忘了外面的人也会受到波及。果然是她疏忽防范了？还是...
     她真的已经不行了。
     凝了神抬眸道：“解毒吧。人我会替你杀了。”
     第五榷微怔，她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不是爽快，只是因为要救人吧。心里不知作何感受，忽然对外面的那个男子感了兴趣，却立刻压下了这个念头。听见她的要求，微张了口想说些什么，转瞬觉得无意义，她说了会杀，便一定会做到。自己根本就无须担心。
     摇了摇头，从袖中拿了一颗褐色药丸捏碎了放入手上的紫花里。柒姒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动作，见解药已经散开，轻扫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第五榷一双明眸轻颤，她的姿态永远都是那么冷漠淡定。可是他从来没办法了解她。
     柒姒慢慢走到了马车旁，看了肆十七一眼，“你久等了。”也不多说什么，径直上了马车。肆十七挑了眉头笑的肆意理了理马毛。“坐好了就走了。”肆十七执了马鞭驾着马车按着原路驶出了忘怀谷。似笑非笑眼角余光扫了眼后方，片刻后移回目光自个儿低笑。
     第五榷走出了木屋，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叹息似的摇头。那男子内力深厚，适才他用解药便发现他分明就没有中毒。如此实力的人，在柒姒身边，会是谁呢。
     罢了 ，反正他一个不出世的闲人，也没必要去调查那些。
     天渐渐沉了下去，如破墨渲染。


    夜凄凉无垠，柒姒静静靠着树干闭目沉思，两三片树叶飘落，枯叶缠上她的发丝。肆十七坐在火堆旁烤着什么，灵动的双眸中跳动着火焰，温柔尽泄。
     柒姒一睁眼，入目便是肆十七一脸温和的笑意。无声无色地走到他身旁：“你在做什么？”他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对着她挑眉，笑的很浅。往一旁移了一块空位，要她坐下。
     身子微顿，柒姒挽了袖坐下，刚坐好，便见肆十七伸了手向她脸侧，眨眼间抬手握了他的，也没考虑男女有别什么的，目光里是疑问。肆十七对上她略带疑惑的神色，不由笑出了声，抽出手径直拂上她的发，拾了两片干枯的树叶，拿到她的眼前，“这个。”眼里含笑，随意一扔将枯叶扔入火堆中。
     柒姒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无言。坐了半晌闻到了烤肉的香味，不知怎么忽的没了胃口。敛了眉隐去眼底的深意，她起身朝马车走去。肆十七也跟着她起身，微笑了出声。
“小七。”
     温柔似落寞的声音毫无预兆的挑动了她的心弦。在这荒芜的夜中。
     她转身，正要回声，身子一紧眼前一晃下一秒便被重重压在平坦的土地上。定了神柒姒心中一诧，眼中写满了错愕，来不及顾虑悲伤的生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虽隔着面纱，却依旧能清晰感到他的呼吸吐气，那么沉稳…魅惑。
     没错，是魅惑。柒姒眉头微动，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姿势，会被他以这种姿势毫无防备的压倒…
     再看肆十七，轻挑的目光似乎打量着什么，笑眯眯的伸了手隔着那层薄纱扣住她的下颚，慢慢凑近，双眼对视，夜很黑。可是彼此的双眸却清如明镜。手指轻盈的滑向面纱下的面庞。
     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触怒了她，她的眼里波澜不惊，没有了最初的那抹诧异。声音微微泛冷：“你确定？”
     这样做什么？揭她面纱？想看她真面目？
     这…不像他会做的事。柒姒面无表情，心底却忍不住想着。


    听到他轻笑了两声，柒姒不由正视他打探似的目光，静默在黑夜蔓延，没意识的挑动了眉头，肆十七戏谑一笑，看着身下人一脸淡然模样，披散了的发有些许凌乱，柔柔的面纱，手指下光洁的触感，在这月华冷冷的寂夜竟是独特风姿。
     转瞬，他已起身，顺着手，拉了她，一道。
     若有似无的笑意，肆十七随意拍了拍白衣上的灰尘，走到马车旁撩起车帘，知道她不会吃东西也不多问，对着她偏了头：“不早了，睡吧。”
     柒姒头疼似的揉了揉眉，想说什么终没说出口，肆十七扯了唇角也不出声。看着她侧身上了马车，笑的自然，语调微低却字字有力。
     “我会是第一个看你真面目的人。”
     眼里的自信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也是最后一个。”
     柒姒闻言一顿，扶着车辕的手不由一紧，半晌，不带感情的出声：“你倒是有自信。”肆十七勾唇不语，交叉了双手倚车门边看着上了车的人。
     “真是不坦率的女人。”
     月渐上升，火光映照的小小地盘，却有几分温暖。
     祁城。
     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集市人声鼎沸有几分繁荣景象。柒姒和肆十七漫步在大街上，并没有怎么欣赏周围风景，只是缓慢的走着。雕镂如花，有着不真实的美。
     小河细流，两人的身影与这嘈杂之地，竟有些格格不入。


    白日里的风光，总不比黑夜，纵使繁花似锦，也不比月的凄清似幻。模糊了视线是否就看不见真相。一切是雾里看花，亦或水中望月。
     肆十七一手执扇，不时对着身边路过的女子温柔一笑，风采动人。柒姒走在他身侧，看着被他迷得神魂飘散的女人们面无表情。肆十七收了扇敲着手心，嘴角依旧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一点一点泛开。
     “小七这是拉着我转悠了半天又转回这地儿了。”减慢了脚下的步伐，斜了眼看见面瘫女依旧没表情，不由嘴角微抽。
     柒姒不紧不慢的走在熙攘的小街上，也不理会身后男子的不知是询问还是嘲笑？心里无奈叹息，总之，不是她让他跟着的。
     祁城里有一条古河，历史深远。微波粼粼的河面上是一座宏伟壮观的石桥。这座桥曰无名。据说是一位不知姓名的人用了三百天时间建成。站在桥中心，能观望到整个祁城的四周景色，远处的山川风光也一览无余。可谓一道奇景。
     只是柒姒二人断然不是去欣赏风景什么的。
     走上桥中时，她的脚步也只不过微微一顿，便不再作停留。继续往前行走。肆十七则跟着她的步伐慢悠悠的扫着周围的树木花草水波流动。扬了唇也未出声。
     下了桥，入目便是一条窄巷子，房屋鳞次栉比坐落有致，每一户皆是大红灯笼高挂，彩气十足。
     肆十七细眉一挑笑出了声，“哎七大小姐原来是带我逛窑子来了？”柒姒侧了身瞥着他，面纱随着轻风微微浮动，眼里闪过一丝暗芒，转瞬恢复了方才的坦然神色。
     只是这些，又怎么逃得过肆十七的双眼？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不过回到祁城做的这件事，必定和第五榷有关。
     肆十七无声笑意，眼里的戏谑神色更是加重了几分。
     找了一家酒楼包了雅间入座，二人相对无言，只是似乎是一种无形的默契，这样安静的环境才是适合他们的。
     倒了酒，对饮。
     等待夜的到来。


    灯火通明的喧嚣，划破黑夜的沉寂，清灵而空远的声音似虚空传来，窗外断续下着小雨，细碎的雨丝仿佛撕裂了天空，又好像断了弦却想要连接起什么。
     烟花纵横旖旎荡漾，无名桥旁月夜明樽，美人嫣然一笑博得千金一买。如此缱绻泥潭之地，荡涤污浊，只余那一抹清歌，清澄如碧空。
     那么洁净。
     那么脱俗而空灵。
     回眸笑。
     主台上公子楚一袭红衣妖娆，生的妩媚动人，风华依旧。他的歌声，含着太多世人不解的幽怨。
     台上一人独立生姿，台下万众沸腾不已。
     已是黄昏独自愁，月下西楼夜问眸。
     柒姒默不作声的望着台上的人，一旁的肆十七则饶有兴致的喝着酒等着台上人儿唱小曲，两人依旧坐在窗边，雨无声息悄然而下，烟雾朦胧的红尘世界别具一格。
     公子楚依照惯例先对着众人行了一礼，用他毫无缺陷的嗓音道了一句“有劳各位了。”引起无数赞叹声，满是柔情的面容，视线在触及到一抹冰冷容颜时不由微僵。
     暮色低沉，柒姒的眼，无情无光。就那样直直的对上了公子楚措不及防的面庞。
     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了。
    
     肆十七也不作声，玩世不恭的笑意夹杂三分温柔三分讽刺三分戏谑一分好奇。
     好奇柒姒接下来会做什么。
     正想着，台上忽的走上了一黑衣男子，打量了几眼，便听柒姒低声说道，叶无妄。
     这个人，是回眸笑的老板。肆十七是知道的。他还知道，这个人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普通的老板。眼里的好奇加重了一分。
     有着深邃的眼眸，你不敢盯着他的双眼，多看一秒。那就像无形的引力和黑洞，让人望而生畏。他一上台，台下立刻安静了。
     叶无妄对众人鞠了一躬，勾了笑道：“各位客官抱歉，楚今日身子欠佳，暂时不唱曲了。”说罢也不多啰嗦什么，径直让人带了公子楚下去。台下顿时有人高呼不行，叶无妄看着公子出去了后台，回过身看着叫唤的人，笑不外露。
     “这位客官，确定不行？”没有疑问，只是沉稳而威严，他的眼眸，随着灯光晃着，就像迷人心魂的毒蛊。
     叫嚣的人顿时没了声。
     叶无妄含着歉意的笑遣散了各路客人，这才挥了袖抬眼，看向了窗边静默的二人。
     女子身形瘦弱，面容被薄纱覆住，素颜无色，似雪般无暇。一双明眸天高云淡，找不到一丝杂质。
     男子笑意温和，只是似笑非笑不羁独立的狂傲神色尽数倾泻，从他隐隐透着几分诡异的丹凤双眸中，黑亮的眼里，笑的疏狂。
     叶无妄心中有数，也不再多费口舌。
     “传闻中的七里峰传人，两次光临回眸笑。”一声轻笑，从容不迫的走到二人身前，微微颔首，“叶某真是不胜荣幸。”
     柒姒不语，倒是肆十七修眉微挑，浅笑了拱手回礼：“叶店主客气了。”顿了一顿继续道：“只是不知谁是七里峰传人？”
     说着望了望四周，“叶店主也给我们..兄妹引见引见？”
     看着叶无妄沉寂的眼眸，肆十七扬了唇，但笑不语。


    叶无妄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两个与众不同的人。眸子深处却是一闪精光。
    
     “两位深夜造访，恐怕不只是为了听楚的歌声吧。”说着，目光锁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柒姒。
    
     雨渐渐大了。夜已沉睡意。
    
     淡淡扫了他一眼，柒姒冷声说道：“叶店主何须假意相待。”自倒一杯酒，杯影交错，拂了袖继续说：“公子楚已经跑了罢。”玉手轻轻执杯，抬了另一只手掀了一角面纱，拿着酒杯移至唇边微抿，浓香醇意的酒气缠绕舌尖，“如此也好。”松手，青花绿斗的酒杯落地而碎，四分五裂。残留了几分液体，在这混浊的空气中汨汨而流。
     起了身对上叶无妄无比深邃的双眼，云淡风轻似的吐气。
    
     “那便同叶店主一起看看，他能逃多远。”
    
     叶无妄目光凛冽，并未看向一旁地上的碎片，静默的眸底一闪而过的愠怒，面对毫无表情的柒姒，又看了看一旁自饮闲酒似看好戏的男子，未露什么神色。只是随意笑笑拱了手：“二位，慢用。”
叶无妄吩咐了下人将地上碎片收拾干净便悠悠离去，柒姒静立于窗边，面纱轻轻，肆十七执着酒杯，眼含三分笑意望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女子。
     窗间夜雨淅淅沥沥，她侧身仰视苍穹，眼眸淡淡，一片虚无。    
    
     肆十七黑亮的眼眸在烛火跳动中略显诡异，只是依旧被他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带过，扬眉不语。
    


    大雨倾盆，瞬间而至。马车驶向郊外。
     肆拾七与柒姒同坐在马车内，避雨。清新的泥土气息缠绕鼻尖，雨丝嫣然落下，不时从窗外飘进，天空与大地，连成一线。
     他侧身瞌目，神态自若，带了几分神采优雅小憩。柒姒的容颜在面纱下安静而温雅，她的眼，一直停在对面的白衣男子身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安然的坐在那儿，便出尘而高洁。
     只是这样的目光终是令肆拾七不自在的睁了眼，黄昏新雨后，湿润的空气令人身心舒畅，有些好笑的对上了女子空灵有神的双眼，斜了眉头打呵欠开口：“你这么看着，我可真难为情。”打量了她两眼，嘴角浮起一抹戏谑：“有外人在的话，指不定都以为你喜欢我呢。”
     柒姒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片刻便移开了双目望向别处，暮雨霏霏，似花似剑，肆拾七看着她的动作不由摇摇头，正要说什么便听柒姒淡而虚无的声音轻轻响起，荡在这小小的马车空间内。
     “我是来杀公子楚的。”没有看他，柒姒望着天空，淡漠无神。
    
     “我知道。”肆拾七侧着躺了身，挟了三分浅笑低声道。
     柒姒没有再说话。两人似乎达成了默契，相对无言，没有丝毫尴尬，仿佛多年来的共识，只是在这儿静默的黑夜里，缱绻旖旎的呼吸暧昧缠绕，低语诉说，一同坐在孤寂的雨幕里，等待天明。
     他看着她，眼里极微的一丝异样，下一秒便波澜无惊。而她，目光流连了几番风雨，终是无言，背靠了车壁浅眠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