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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all聂之卫聂】【搬文!清水过程虐,HE】彼黍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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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角角你不能自占沙发啊)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65楼2011-06-29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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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那层不算~~小按,好久不见了~~~


    66楼2011-06-29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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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68楼2011-06-30 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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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角角已经写的很好了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69楼2011-06-30 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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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小按`~~谢谢你!!!


          70楼2011-06-30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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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角,月隐来顶文啦! 抱抱!


            来自手机贴吧71楼2011-07-01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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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72楼2011-07-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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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奇怪的人
                盖聂清早从师父的房间出来,看见卫庄正在厨房里鼓捣。看着卫庄手忙脚乱的样子,盖聂心里有点不忍,上前一步:“小庄,我来吧。”
                卫庄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盖聂,嘲笑道:“师哥,你耐力也太差了。这么难喝的粥,只吃一天就受不了了。我可是吃了五天呢!”
                “五天?”
                卫庄淘好米,放进罐子里小火慢慢的熬,边冷笑:“你以为自己睡了几天?”
                盖聂半天没说话。
                五天……
                五天以来,卫庄为他做过些什么,盖聂怎么会不清楚?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起来之后也没觉得腹饥难忍。卫庄自己从来不洗衣服,却把他的那件衣服洗得雪一样白。卫庄从来不照顾人,可他的伤是怎么好的?他这五天以来的饭食,是谁喂给他的?
                “怎么不说话了?”卫庄抹了一把脸上被熏的灰,恰到好处的勾着唇角,戏谑着问。
                “小庄,熬粥的时候,要先武火将粥煮开,再文火慢慢熬熟。”盖聂的声音却依旧温凉似水,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向灶里添些柴,火立刻熊熊的烧起来了。
                “是啊,师哥什么都会。”卫庄抱着肩,立在一旁,话里话外怎么听怎么实在吃味。
                “小庄,”盖聂站了起来,他比卫庄还略矮一点,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君子远庖厨。”
                卫庄一声冷笑:“师哥连赶人都这么会赶。”说着迈步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敬一句:“那,君子我可走啦!”卫庄闲闲迈开步子,他腿本就长,又加练过武,每一分肌肉都流畅有力,一走起来潇洒得不得了。可实际上,卫庄简直就想一头扎在地里不出来。
                食不言寝不语。
                早膳过后,卫庄拎起自己的木剑就走,连看都不多看盖聂一眼。而盖聂伤还没完全好,不宜剧烈运动,平时多走几步都要歇歇,何况练剑了。
                所以,一上午卫庄都没再看见盖聂,而盖聂也不去找卫庄。
                闹别扭是闹别扭,午饭还是要吃的。
                卫庄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盖聂坐在屋前,正削着一把木剑。他削得很仔细,轻刀刮着,卷起一个木花,嗒的一声掉在地上。卫庄看着盖聂专注的样子,一时竟忘记说话。
                却没想到盖聂先开了口:“菜快凉了。”
                卫庄没接茬,一掀袍坐在盖聂身边:“师哥,我看你真是养伤时候,没事闲的。弄一块木头削来削去的,打发时间?”
                盖聂停下手里的活,偏头看看卫庄:“我的剑碎了,只好再削一个。”
                卫庄满脸夸张的诧异:“不会连个备用的都没有吧?”
                盖聂微笑着摇摇头。
                卫庄一愣。没有备用的。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木剑,瞪着盖聂:“这也是你削的?!”
                盖聂只是点头,微笑不语。卫庄再次一愣,然后僵着脸起身进屋。随后盖聂听见屋里筷子敲碗碟的声音很是响亮。
                卫庄来鬼谷的第二天,盖聂就将他的木剑斩断。可他竟从来没有注意到盖聂什么时候替他重新削的剑,就那么心安理得的用了。盖聂替他洗衣是什么时候?盖聂为他做饭是什么时候?盖聂洗碗是什么时候?盖聂扫地是什么时候?盖聂是什么时候,默默打理好一切……
                卫庄吃晚饭,起身要去洗碗,盖聂竟也没有阻拦,由他去了。他总是这样,默默给别人关怀,默默接受别人的好意。那么,他自己呢?又好到哪里去?不还是默默的每天替他将药上好,还喂一碗,洒半碗的喂给昏迷的人细米粥喝?
                真是奇怪!和奇怪的人呆在一起,自己就会变得奇怪!
                卫庄洗个碗还是可以胜任的,至少不会糟糕到将碗摔碎的地步。但毕竟不熟练,碗在
                手里打滑,卫庄只好小心又小心。但他却尽量不显露出来,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正在不远处看着,一直准备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他才不需要那个人的帮助。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73楼2011-07-06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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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在心里叫嚣着,手却一滑,一只陶碗掉在地上,一声脆响。
                  卫庄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涌到脸上。而远处的人并没有动。他不来帮我么?没来由的
                  一阵失望,卫庄将碎片收拾好,却一分神,再次察觉了一下周围。不知何时,那人已经不在他身边了。手下却被碎片割到了,口子不深,血色却是殷红。
                  专门看我笑话,看完就走?!
                  卫庄气的肺要炸开似的,一甩手抛开这些碗碟,走出门想要找到盖聂说什么道理,刚迈出半步,却又顿住。不该被嘲笑么?本就是自己手笨。想到这里,卫庄心理莫名一静,又转过身,挽起袖子准备接着洗。
                  身边却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什么也没有说,牵过他的手,细细的为他擦洗伤口,然
                  后上药,包扎。
                  不知是因为有点痒,还是因为什么,卫庄突然笑了,而且,越笑声音越大。盖聂已经将他的手包好,在接替他洗碗,听见他笑,有点吃惊,回头看着他,却没有开口问。
                  卫庄笑得喘不过气来,扶着盖聂,笑得抽气,道:“师哥……呵呵呵,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你呢?”盖聂含笑反问。
                  卫庄一愣,又笑开了,声音被故意放的夸张的大。“呵呵,哈哈哈哈……”
                  我?我们本就是一样的人。
                  ————————我是废话分隔线————————
                  本想准备考试的,却没有心思。想好好更文,写了半天却只写了这些东西……真是……无药可救……
                  第十七章 是非爱恨
                  盖聂最后将剑柄处雕上螺纹,以防脱手,然后拿起剑闲闲转了一下手腕,还蛮称手的。卫庄刚练过剑,坐到盖聂身边来,此时天色已经暗了。
                  “小庄,你在练纵剑术么?”
                  终于有这个机会,卫庄坐在盖聂身边,可以让盖聂先开口。这个问题,盖聂在昏迷中
                  也没有忘记。
                  卫庄表情却轻松:“是啊,师哥,是要指点一下么?”说着,卫庄欺过来,与盖聂离
                  得稍进了些,鼻息相闻。盖聂的脸不自觉地有点红,但他的双眸依旧清明,神色也是平静无波。只是,脸有点红。
                  “小庄,纵横剑术本就相克,你潜心练习横剑术,也一样可以打败我。”
                  卫庄突然挪开,方才脸上的那份戏谑的笑意也不见了。盖聂只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骤降了几分,脸上温度没有那么高,似乎,也不红了吧。
                  “我的老师曾经告诉我,想要打败对手,首先要了解对手。”
                  “你就因为这个才偷学纵剑术?”盖聂不知为什么有点恼。“那你了解你的老师了吗?!”盖聂抿着唇,看着卫庄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暗,补了一句:“你打败了他,但你真的了解他吗?!”
                  “了解他?我为什么要了解他?!”卫庄霍得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盖聂,盖聂的脸色苍白,还透着几分病色。而卫庄却因为气愤而涨红了脸:“他与秦人内外勾结,搞得我国破家亡,我为什么要了解他?!”
                  盖聂也站了起来,与他对视。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带着他含蓄深沉的贵族式的从容与骄傲,道:“小庄,那一剑,他在让你。”
                  卫庄双眼一眯,冷哼了一声:“那又怎样?”说着,卫庄竟然冷冷的笑了。“他让我,是他的事情。我杀他,是我的事情!”
                  盖聂愣了一下,有些失望,甚至是有些绝望,木木的答:“小庄,你不该这样。”卫庄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冰蓝的眸子本就冷冽,现在更是冰冷刺骨。盖聂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以前那份平静,却还是找不到他的从容和淡定。“小庄,从他一见到你,他就开始紧张。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你的性命。那一剑,你用了十二分功力,而他却只用了四分……”说到这里,盖聂有些说不下去。“他本就不想让你死……”
                  卫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上前半步,盖聂却倔强的没有退后,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卫庄揪住盖聂的衣领,吼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内疚吗?!想让我对这个叛国者感到内疚?!”
                  


                  74楼2011-07-06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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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聂极轻极慢的摇了一下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恨他。”
                    “不恨他……”卫庄微微松了手,“你明白什么叫恨吗?!”说着,再一次揪紧了盖聂的衣领:“你说不恨,就可以不恨吗?!”顿了一下,卫庄喘口气,声音又提高了一些:“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说我不恨我就不恨了?!你凭什么管我!!”
                    卫庄说到这里,突然用力向下一扯,将盖聂狠狠摔到地上。盖聂内伤还没好,被这一摔几乎把内脏吐出来,但他却倔强的想要再站起来。可卫庄不给他这个机会,已经走远了,只是顺风飘来一句话:“你也一样!三年后,让我,是你的事情,杀你,是我的事情!”
                    但卫庄却真的后悔。不知为什么,知道老师让他的一瞬间,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坍塌了。卫庄走进房中,从衣箱底部翻出了鲨齿。老师的剑。多少年,多少春夏。老师手把手的教他,识字,念书,练剑。鲨齿向来不离他的人,如他的人一般,妖异,霸道,不留余地。可老师对他偏偏例外。虽然他苛刻,虽然他严酷,虽然他时常板着脸,虽然……但卫庄知道,老师是宠他的。
                    卫庄拭着那把妖剑,妖剑有灵,心灵相通就会认主。现下妖剑泛着冷光,微微颤抖,似乎已经认了卫庄为主。而卫庄,已经拿定心思。今后学成,他要背着老师的剑。不为他的死,不为他的错。只为,他是他的老师。
                    这世上,最难分的就是是非。
                    爱他对不对,恨他错不错,谁也说不好。可是盖聂这个家伙,却偏偏对是非如此执著。只做对的,不做错的,这本就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个傻子在做什么?卫庄放下手里的绢子,收好鲨齿,出了门,走到鬼谷子房前。他果然在收拾师父的屋子。卫庄站在屋外,定定地看着屋内的人。屋里点了灯,盖聂颀长的身子在灯影下显得更加消瘦了。也不知道刚刚摔那一下,要不要紧。卫庄就这么放任自己,不由自主地去关心屋内忙碌的人。
                    突然,屋内人捂住嘴,重重的咳了几声,把卫庄唤醒。我在干什么?为什么关心他?他是我的对手,一生的对手。
                    卫庄赶快回身,逃走似的离开,却忍不住想:三年后,杀了他,是对,还是不对?想到这里,卫庄顿住脚,回头看了一眼被灯照亮的窗布上,那人的身影。他轻轻抹了一下嘴角。
                    刚刚摔那一下,还是要紧的吧。
                    ————————我是废话分隔线————————
                    打完这一章,自己把自己虐的不行。其实,有的时候虐身不算什么,虐心才狠……


                    75楼2011-07-06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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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76楼2011-07-06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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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狂士荆轲(一)
                        夜晚过得很慢。卫庄盯着面前空着的坐垫,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却不知丢了些什么。难以名状的感受。明明他通了自己的心一刀,却在心底怪不得他。所以,想让他愤怒,愤怒的却是自己,想让他痛苦,痛苦的却是自己。卫庄一夜没有练习内功,只是发呆。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卫庄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到厨房里,他知道盖聂在那里。可是,当卫庄看见盖聂在灶边忙碌的那一瞬间,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还是盖聂先开的口:“还没好,你要等等。”
                        卫庄却邪邪的一笑:“师哥还真是在乎小庄的感受。”
                        盖聂回头,赤色的眸子晶晶的,映着天光,却比天光还亮:“我当然在乎。”盖聂说的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很动情。卫庄十分确定,盖聂说那句时,是动了真感情的。
                        卫庄于是很配合的邻桌坐下,嘴角噙着那完美的微笑:“那,师弟在此谢过了。”
                        盖聂于是神色敛了回来,包括刚刚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点情。他还像往常一样,用布垫了手,拿起锅,倒满一碗粥,端给卫庄,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刚刚的小插曲,包括昨晚的那激烈的争吵,就像没发生过。
                        盖聂永远是这个样子。就像一湖水,扔进去再大的石头,激起再大的风波,最终也会平静,不留一丝痕迹。
                        卫庄突然想给他留些什么。他想把这湖水填满填干,让他再也不能如此不起波澜的将一切吞咽下去,不留痕迹。
                        正想间,盖聂突然说话了:“小庄,我要下山,可能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卫庄怔了一下,却马上恢复那冷冽的笑意盈盈:“呵呵,师哥,在山上苦修寂寞了?”
                        盖聂似乎早就知道卫庄要说这句话了,依旧那万年不变的面瘫着:“不是。我去找人。鬼谷的机关坏了,我要找一位墨家的朋友帮帮忙。”
                        卫庄不知为什么,听见“朋友”一词心里一凉,却又在表面上嘲笑得热情:“呵呵,师哥,你真是朋友遍天下。墨家有朋友,诸子百家是不是都有?”
                        盖聂却淡淡地摇了一摇头:“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唯一的朋友。
                        那当是怎样的珍重啊。
                        卫庄闷头喝了一口粥。盖聂熬出来的粥就是好喝,没有放过糖,却清雅的甜。喝了一口,突然抬起头来:“你一个人去?”
                        盖聂正吃了一大口东西,嘴里鼓鼓的,霎时可爱。开不了口,他只能用力点头。看得卫庄真想用筷子戳戳他鼓鼓的腮帮子。却猛地一愣。不行,他的伤……一个人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将粥一口喝完,卫庄满意的呷着嘴,懒洋洋的道:“不行。”
                        盖聂差点噎道,却因为嘴里东西太多,一下子咽不下,只能抬眼,用眼神问他:什么不行?
                        本以为他的面瘫脸永远是不变的表情,不管在想什么都是一个样。却没想到盖聂的眼神,卫庄一下子就能懂。
                        于是他补了一句:“你确定,让我一个人留在谷里?”
                        盖聂咀嚼的动作一顿,然后又继续,慢吞吞的把最后一口食物咽入腹中,盖聂才开口:“出去的话,你……别太任性。”
                        任性?!原来我卫庄在你心里就是任性这么两个字的评价?!
                        卫庄差点就掀桌子。可他的忍耐力自己都佩服。不怒反笑,他勾着唇角,声音似乎在荡漾,贴在盖聂的耳边说:“如果我偏要任性呢?”
                        盖聂动作一滞,脸却不由自主地通红起来。
                        卫庄看他尴尬,恶劣的笑着,又近了一点,几乎将唇贴了过去:“嗯?师哥,回答我。”
                        盖聂屏着气,偏了头,躲开卫庄的唇。而卫庄也没有步步紧逼,只是保持那个姿势,等盖聂回答。
                        半晌,盖聂才轻轻一叹,像个老头似的,道:“罢了。”
                        于是两个人便上路了。
                        盖聂打点好行装,几件细软衣物,加上些银两,本就不多。盖聂一人背着小包袱,卫庄一身轻松,在山路上跳来跳去。盖聂却在一边时常提醒:“别动那个,机关变了。”
                        


                        IP属地:江苏77楼2011-07-29 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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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卫庄觉得不耐烦了。你不教我动,我就不动了?!心里想着,手上一用力,就折断了一支木棒。
                          只能听见“嗖——”的一声,卫庄根本不知哪支冷箭从何而来,却紧接着听见“铛”的一响,冷箭已经落地了。
                          盖聂拾起地上的木剑,道:“小庄,我说过,不要太任性。”
                          不用问也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冷箭射过来的时候,盖聂掷出了木剑,将那只冷箭打落在地。卫庄一脸不爽:“多管闲事!”
                          盖聂只是不说话,将剑还入鞘中,自顾自的走路。卫庄虽然不爽,却也只能跟着,却后悔得五脏皆损:和这么一个家伙走一路……非气死我不可!!!
                          鬼谷地处楚国腹地,两人要到赵国去。卫庄两三步赶上盖聂,问:“师哥,你怎么知道那人在哪里?”
                          盖聂脚下走着,眼睛连偏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卫庄,答道:“荆卿这个人,你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卫庄突然觉得心里堵着一块石头。怎么回事。在意么?我就这么在意他了解别人?卫庄一边想,脸色渐渐暗了起来。我为什么在意?他和他的朋友默契,与我何干?
                          “小庄,你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盖聂的眼神落到了卫庄身上。
                          卫庄邪魅的一笑,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纠结:“那,我呢,师哥?你看我几眼,才知道我在想什么?”
                          盖聂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双目也定定的望着前方。“我就算看你无数眼,也看不穿你在想什么。”
                          卫庄却不知为什么,失望了。他自己清楚,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不想让盖聂知道他,不想让盖聂了解他,可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失望了。
                          原来,你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的么?
                          “小庄?”
                          大概是把失望都写到了脸上,盖聂停了下来,看着卫庄,一脸困惑。
                          “荆卿?呵呵,叫得真亲热。”卫庄却是讥讽的笑了,故意笑得很大声。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堪。
                          其实,我也是不懂你的。
                          第十九章 狂士荆轲(二)
                          “那你说,他具体在那里?”卫庄跟在盖聂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乘着盖聂雇来的马,一路飞奔。而卫庄马术很好,跑得这样快,竟然能分心说话。
                          “一定是在赵国。他喜欢在一个卖狗肉的人那里讨酒喝。”盖聂也不弱,在马上稳稳的,定若磐石。而马蹄飞溅,一路烟尘。两人就这样一路北上。
                          去赵国,怎么能不经过韩国。可是,可是韩国……
                          一出了楚国北境,卫庄便勒了马。“师哥,我们已经入了秦国的地盘。”说着,卫庄竟然笑了。“师哥。反正必然要走过,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卫庄催马扬鞭,一阵烟尘,扬长而去。
                          盖聂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那阵痛如此真实强烈,盖聂瞬间煞白了脸。可是,他还是跟了上去。催马,催马。小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我会在你身边,陪你。
                          卫庄直奔的地方,是韩都——郑城。
                          盖聂快马跟上,两人现在改成了卫庄前,盖聂后。骑马奔了一路,还是没能赶到。太阳已经落下,两人策马最近的驿馆。卫庄下马,走到驿馆前,一抬头,驿馆的房檐下挂着一面期,上面用秦国字端端正正写了一个“驿”字。盖聂走来的时候,卫庄正对着这个字吃吃的笑。“呵呵呵,师哥,你来看。这个字,写得真是糟糕透了。这哪是秦国字嘛!这分明是,分明是……变了笔画的韩国字呀……呵呵呵……”卫庄扶着盖聂,笑弯了腰,也笑出了泪水。“师哥,你是秦国人,你来看看,这个字,写的对不对?嗯?对不对……呵呵,哈哈哈……”
                          盖聂看着卫庄笑出来的泪滴,那种心痛又一次出现。他下意识的按住心口,却缓解不了那种钻心的痛。痛得他,身体开始抖起来。卫庄一直扶着盖聂傻笑,此时发现手下的肩在抖,猛地停了下来。转头,盖聂的脸已经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鬓角一直滚到脖子上。
                          “师哥!”
                          盖聂回头看了卫庄一眼,动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只看那嘴的动作是在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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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么心急,要拉着你走这么快?我并不指望你能与我共同分担这痛苦的。或者说,我不应当指望。你明明是秦国人啊。怎么会与我分担这样的痛苦。你不懂的,我又为什么硬要让你懂。
                            “小庄……”
                            盖聂醒了过来,一眼看见卫庄,灯光昏黄,卫庄的影子异常巨大,在对面的墙上摇曳。可卫庄却坐得很近。明明暗暗的灯光,给他平时冷冽的冰蓝色眼眸罩上了难得的温暖。
                            “呵呵,师哥,你该好好学学骑马了。就骑了这么一天,都会累睡着过去。”卫庄的话却一直暖不起来。其实他怎么能不懂,盖聂的伤还没好透,如此跋涉一天,会让他体力透支,力脱气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盖聂骑术并不在自己之下,从他娴熟的调度马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是骑马的好手。
                            盖聂于是不再理他,阂上了眼睛。看样子这一晚就打算赖在床上了。
                            卫庄见他疲惫,放轻了声音,道:“那个地方,算了。有机会再带你去吧。”
                            盖聂闻言睁开了眼睛,声音还很虚弱,但却清晰而又清冽:“小庄,这么长时间不回去,还是回去看看吧。”
                            卫庄一凛:“你怎么知道是什么地方?!”
                            盖聂再次阂上眼睛,没有回答。
                            我怎么知道?你在韩国的故土上这么急急火火的奔走,要去哪里不言自明。你这小孩子心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第二天,盖聂和卫庄再次跨上马,却起的没有那么快。卫庄控制着速度,一直压着不肯催马,两人就这么小跑着,一路骑在官道上。官道本应繁华,现在却只是偶尔有人打马而过,甚至走好几里都不见人烟。卫庄看着这本应熙熙攘攘的官道,只是蹙眉。
                            “师哥。还是讲讲那个荆卿吧。”
                            “他叫荆轲。第一次见他,他报了自家姓名,还附加了一句。”荆是荆轲的荆,轲是荆轲的轲。想起如此自大而又无赖的话,盖聂微微笑了。
                            天朗气清,晨风里,盖聂的柔发轻轻飘动。这个时候,盖聂想起了这一句,微微一笑的那一瞬间,看得卫庄心悸。心悸的原因,是这一幕太美,却是因为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疯子。”卫庄低低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盖聂偏头看着卫庄,太阳刚刚亮起来,还不太猛烈,这时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那个荆轲,疯子。”卫庄懒懒重复了一遍。
                            盖聂笑了,笑出了声。“是啊!我也这么说过他。他却很喜欢这个称呼。他还说,疯子和天才,没什么区别。”说到这里,盖聂一顿,望着前路,道:“他也的确是天才。”
                            卫庄发现,只要提起荆轲,盖聂就会很放松。而只要两人谈其他的,即使是谈论美好的晨光,盖聂都会紧张。至少,不是心情不是这么松弛。在鬼谷,他从来没有这样笑过。那样放松的笑,没有后顾之忧。
                            为什么?
                            荆轲。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给他如此舒心的一刻?卫庄蹙起眉,看着前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朋友。唯一的朋友。
                            盖聂。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个人成为你的梦魇。我会让你一想起他,就会紧张,就会痛苦。我卫庄,说到做到。
                            第二十章 彼黍离离
                            ——————我是废话分隔线——————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应该起名字叫“狂士荆轲(三)”的,至少,这篇不起狂士荆轲,下篇也不应该叫“狂士荆轲(三)”啊……我知道错了,但是,这篇是卫聂二人的戏份,我真不想挂一个荆轲的名字来干扰这两个人~~~我知道错了……大家表见怪,就当没这回事……
                            ————————我是正文分隔线————————
                            两人只是由着马儿信步,没有催马,马儿闲闲的走着,走到日暮时分,终于走到了韩国王宫旧址。
                            郑城本是郑国都城,一百余年前,韩灭郑,迁都郑城。郑城四季分明,在这里过了一年冬夏,颇有时光飞逝的感觉。卫庄猛地一夹马腹,策马走上台阶,进入王宫正殿。临近冬月的郑城早已没了生发之气,马蹄下一片黑黝黝的焦土,覆上了干燥的落叶,踩上去沙沙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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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将最后的余辉洒在了没被烧倒的石柱上。不论几个月前这大殿有多纸醉金迷,歌舞升平,它现在只剩几个不倒的石柱了。
                              护城河内生出了几丛芦荻,晚秋时节开了荻花白蒙蒙一片,在晚风里起伏摇曳。卫庄拍着马鞍,轻轻唱了出来。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盖聂在不远处,遥望着立马于旧都之上的卫庄。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拔。余辉是金红色的,涂在柱子上,和卫庄鬓边的白发上。晚风凉凉的,吹过,盖聂突然发现卫庄的头发又白了一缕。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卫庄的声音越来越大,摇摇晃晃的,好像真的是醉了一般。他的双眸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璀璨如宝石。却亮的异常。盖聂清楚,那是饱含泪水的双目,但盖聂又知道卫庄好强,怎么可能任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流泪?于是,他不能上前去劝,只好在不远处站着,遥遥的看着他。
                              风越来越大了,摇摆着树枝,树上红红黄黄的树叶就抛撒下来,打在人的脸上衣摆上。盖聂闭闭眼,满耳听得那熟悉的歌词。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余辉褪了下去。石柱又恢复了冷冰冰的青灰色,就好像褪了色的衣服。卫庄继续叩击着马鞍,没有唱够。昔日有多繁华,有多绚烂,有多奢靡。
                              我知你心忧,我也不知你何求。
                              小庄,我究竟是知你,还是不知你?
                              不论如何,我想帮你,我只是想帮你。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小庄,要怎样,你才能放下亡国之恨,你才能不这样折磨自己。要怎样,你才能不对着故国流泪,才能做回那个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你。要怎样,都可以。
                              天边放出粉红色的晚霞。东方天上的云,像被火燃起来一样,红红的亮亮的。头顶上已经有星辰开始闪烁。完了,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盖聂想着就悲哀。这以前可是王宫啊!现在却荒郊野岭似的,沦落到了连乌鸦都懒得栖息。
                              盖聂又看看卫庄,在马上英姿挺拔的帅气少年。他身上的余辉早已褪尽,只剩下纯黑色短打,在渐渐深沉的夜幕中,幽幽的似鬼魅。
                              如果全天下再也没有这么多国,只有一个国,是不是就不再会有亡国之恨?如果天下只有一个王,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你争我夺?如果天下得以统一,如果没有了分封的诸侯,如果、如果……如果秦,真的可以完成大一统。小庄会不会,就没有这么痛苦……
                              “小庄。”盖聂唤道。
                              “怎么?”卫庄牵马,来到盖聂面前。盖聂正在拴马。
                              “这里离驿馆很远。”盖聂道,一边帮卫庄也拴好马,“我们恐怕要露宿在这里了。”
                              “呵呵呵呵。”卫庄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天幕就像一块透明的蓝水晶。“师哥,你可真会说笑。这可是我家,到了家,去什么驿馆?”
                              盖聂怔了怔,而卫庄,却笑着抓起他的手臂:“来,师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用笑来掩饰痛?他还是个孩子,他没必要,没必要对我来掩饰啊……可盖聂转念。他最有必要掩饰的人就是我了。我是他的对手,一生的对手。
                              为什么,偏偏我是他的对手?
                              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作亲人……
                              “呐,到了。怎么样?王宫很大很气派吧?”卫庄抓着盖聂的手臂一直没有松开,就这么抓着。盖聂看了看他们到的地方。这哪里还是什么房间啊……除了被烧得黑乎乎的青石地面什么也没有了。“我的榻在这里,”卫庄一指,好像的确是个屋角处。“今晚我们就在我的房间里过。”卫庄仍紧紧抓着盖聂的手臂。“我是主人,听我的。”
                              盖聂没有挣开,任由卫庄抓着他的手臂。盖聂清楚,这不是因为他害怕。卫庄是不会害怕的。他不过是想抓住什么东西。抓住什么东西,永远不会失去。
                              盖聂突然想笑。
                              小庄,你忘了?你注定会失去我。因为我是你的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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