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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4】绝代双骄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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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缺早已心乱如麻,失声道:“你是说……我大师父……”小鱼儿冷笑道:“除了那老妖婆,谁还有这个本事?这样一想,就更明白她为什么不肯让江鹰叫师父了。若江鹰真是你的儿子,老妖婆就是他的师祖,叫错了辈分岂不吃亏?” 

小鱼儿回到家中,天已经大亮。他本是那种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睡得着的人,但现在却竭尽全力也无法入睡,因为正有惊天动地的争吵声从卧室窗外传来。
只听江涞跳着脚大声道:“我早说过南宫峻这个小白脸不是好东西,你怎么能让疏影跟他出去?!你们家是少了她吃还是少了她喝?!”江霖毫不动怒,心平气和地道:“南宫峻的人品我信得过。疏影和他是朋友……”江涞立刻打断他道:“你信得过,我信不过!那小子一双眼睛贼兮兮的,肯定没安好心!他早就打疏影的坏主意了!” 
江霖身边跟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圆脸、大眼睛,十分娇憨可爱。此时却见她瞪大眼睛道:“南宫大哥论人品、论相貌、论风度都比某个人强了百倍,疏影姐就是喜欢他,你吃醋了?!”江涞两眼冒火,“唐小露!我们姓江的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唐小露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有些事轮不到外人插嘴。无缺叔叔都没拦着疏影姐,你又算她哪门子的长辈?!”江涞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住口!你算老几?!别以为江霖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江霖把唐小露挡在身后,皱眉道:“都别闹了。疏影也是大姑娘了,该怎么做她自己心里有数,我们不必担心太多。你一个大男人还和小露争长斗短,像什么话?”江涞拱起了眉毛,指着江霖的鼻尖道:“江老二,你只知道护着这丫头,还像个男人么?!不如跟她回蜀中,当倒插门女婿算了……”话没说完,唐小露已经挣脱江霖的手,抢上前道:“就你像男人!看以后谁肯嫁给你……”话音未落,忽听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小鱼儿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臭小子,你老爹为了救你通宵没睡,现在我好容易想睡个回笼觉,你还在这里嚎什么?!” 
三个人立刻齐齐住嘴,错愕地看着小鱼儿。小鱼儿打了个哈欠,又道:“你看江霖多懂得心疼他爹,要吵架都离家远远的,生怕吵着你大伯。再看看你……”话没说完,江霖已经满面尴尬,“二叔,我们……不是有意的……”唐小露也连忙躲到江霖身后,红着脸一声不敢吭。小鱼儿又打了个哈欠,这才施施然转身进屋去了。 
江涞抓了抓后脑勺,转眼看见唐小露正悄悄朝他吐舌头,不觉又瞪起眼睛。这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胡梦萝从院门外飞扑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声道:“小涞,我……找到我亲爹了!”江涞一怔,“这么快?!老丁的卦什么时候这么神了?”胡梦萝满面喜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才在后街上,忽然有位老伯伯叫住我。他竟然知道我娘的名字,还说我和我娘长得很像。而且,他一直是在顾家庄作园丁的,几天前才搬出来。他说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原来,我娘嫁给我爹之前,真的和他在一起过,他……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胡梦萝话音未落,小鱼儿的房门猛地再次打开,“什么?!你终于见到江玉郎了?” 
胡梦萝吃了一惊,“江叔叔……你怎么知道……”小鱼儿早已清醒了大半,“你们家的事情,知道得比我更清楚的人,恐怕不多了。你是铁萍姑的女儿,是么?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已经猜到了。”江涞惊讶得合不拢嘴,“爹既然早知道了,为何不说出来?”小鱼儿冷笑道:“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有些人,认识了倒不如不认识。我是怕你一旦得知真相会加倍失望,所以宁愿你找不到他。” 
胡梦萝变了脸色,半晌才道:“可是……他真的是个很和气的人,对我也很好。这些年虽然吃了不少苦,身体越来越差,可是对我娘一直念念不忘……”小鱼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个江玉郎,一向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他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相信。”胡梦萝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你一定是误会了。他真的是个好人,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欢喜得直流泪呢。还一再问起我娘,又把一件衣服拿给我看,是二十年前我娘留下的,他一直珍藏在身边……”小鱼儿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叹,“你……竟然如此好骗,简直愧为江玉郎的女儿!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去问问你娘,愿不愿和他‘破镜重圆’吧。”说罢又打个哈欠,板着脸径直走回了房中。 



24楼2006-06-21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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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梦萝却一直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道:“鹰弟待人又和气又体贴,这女孩子真有福气。”说着想到江涞,眼圈又红了。江霖无奈地一笑,道:“江涞这个人我最清楚,从小就是这副脾气,总和自己过不去。越是喜欢,越要装作满不在乎。他现在一定已经后悔了,说不定正到处找你呢,赶快回去吧。”胡梦萝将信将疑,咬了咬嘴唇,摇头道:“我……还是在这里陪我爹住几天好了……”说着抬头望向不远处,树丛中半掩着一座简陋的小小房舍,房门半开,一个弓腰驼背的老者边咳嗽边缓缓走出来。 
    胡梦萝忙上前搀住江玉郎,“爹,咳嗽还不好么?”江玉郎又咳了几声,抬起头来打量着江霖,脸色却渐渐变了。江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得施了一礼,“老伯好。”胡梦萝笑道:“这位是江公子。”江玉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猛地推开胡梦萝,嘶声道:“不!不行!你们两个人绝不能在一起!”
    斜阳的余辉洒在水波粼粼的湖面上,如碎银子般闪闪发光。江霖弓着身子坐在水边,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湖水一波一波地荡着,湿了他的鞋,他却似乎毫无察觉。忽然,一滴水从脸颊落下,在湖中激起几圈小小的涟漪。 
    眼前一黑,一双温暖的小手蒙上了他的双眼,清脆的声音笑道:“猜猜我是谁?”江霖却仍是既不动也不笑,失了魂一般地枯坐着。唐小露纳闷地放下双手,竟发现掌心湿湿的,不由得吃惊道:“霖哥哥,你……怎么哭了?” 
    江霖缓缓回过头来,朝她艰难地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唐小露吓了一跳,“霖哥哥,出什么事了?你快说话呀!”江霖面色惨白如死,梦呓般喃喃道:“小露,我该怎么办呢……如果……如果我根本不是我爹亲生的儿子,他还会要我么?”声音竟已沙哑得不成语调。 
    唐小露吓了一跳,用力摇晃着他的手臂,“霖哥哥,快醒醒,你在胡说什么呀?这绝不可能的!无缺叔叔和心兰婶婶感情那么好……”江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无奈地苦笑道:“傻丫头,想到哪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眼看唐小露已经急得快哭出来,江霖长叹了一声,道:“也许,我爹和我娘原本有亲生的儿子,可是……被仇家偷去了,换成别人的孩子……” 
    唐小露瞪圆了眼睛,半晌才“啊”的一声惊呼。江霖缓缓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沿湖岸往远处走去。走出十几步,听得身后唐小露哽咽道:“霖哥哥,不要扔下我!”江霖的身子微微一顿,茫然地回过头来,叹口气道:“小露,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唐小露揉了揉眼睛,斩钉截铁地道:“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霖哥哥做媳妇。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霖哥哥都千万不要扔下我,好么?”江霖怔怔地看了她良久,似乎轻轻点了点头,展开一个无声的微笑,在金色的夕阳下,显得那么温暖,却又转瞬即逝。 
    江霖孤独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融进夕阳的光辉里,唐小露强忍的满眶泪水终于滂沱而下。 
    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片绿草如茵的山坡上。这里,曾是小时候最喜欢来玩的地方,父母宠爱的笑语,似乎仍回响在耳畔。江霖无力地跌坐在地,怪不得江涞常说他的长相“不若乃父多矣”,怪不得会和胡梦萝有几分相像,怪不得看到江鹰会觉得似曾相识……答案竟是如此简单,却也是如此残酷。“如果知道我是仇人的儿子,只是个报仇的工具,他们还会要我么?”江霖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之间,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夕阳渐渐落到山的后面,暮色四合,群鸟归飞。江霖仍然坐着一动不动,夕阳把一条长长的人影投在他身旁,他却全然未觉。忽然,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放在了他肩上,只听熟悉而温和的语声道:“霖儿,为何还不回家去?你娘等你吃晚饭呢。” 

    朝日初升,一条人影在孤山脚下徘徊。江无缺家的大门就在几步之外,江鹰却犹豫再三,一直没有抬手敲门。 
    小院中忽然传来一阵笑语,紧接着院门打开,一个白衣如雪的清丽少女出现在眼前。那少女一看到江鹰,竟不觉现出惊奇之色,随即抿着嘴笑起来。江鹰正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又见一个乌发堆云的丽人姗姗而出,轻轻搂住那少女,柔声道:“影儿,怎么堵在门口?” 
    


    26楼2006-06-21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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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只听邀月冷冷道:“无缺,江小鱼,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江鹰仍是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与江涞根本无冤无仇。如果江小鱼当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孩儿自会去找他本人替爹报仇,但绝不能因此伤害无辜。”江涞闻言不由得松一口气,嘴巴又咧了开来,不料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听江玉郎冷笑道:“好吧,你既然执意不肯,有些丑话也不得不讲了。你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么?”火光下,江鹰的影子果然轻轻一震,江涞心中立刻大叫不好。江玉郎接着道:“只要你杀了这小子,替我报了仇,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江鹰微微垂着头,似在思考什么,半晌,忽然淡淡道:“好,爹不要食言。”说着已经缓缓抬起头来,目中光华隐隐,停在江涞的身上。虽然身形仍凝立不动,却已有淡淡的杀气散发了出来。江涞连忙把胡梦萝推到一旁,失声道:“他的话如何能信?!你……真的说打就打么?!”话音未落,江鹰已提掌朝他胸口拍到。掌心深陷,蕴力不吐,来势既不快也不重。江涞却知道这一掌后面还跟着无数极厉害的变化,当下丝毫不敢大意,矮身退步让过掌风,一足无声无息地飞起,踢向江鹰腰间。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过了五十几招。
      江鹰用的全是移花宫的武功,江涞从小和江霖对招,对大部分招式早已熟悉,几乎不假思索地随手破解。但过到百招开外,却已感到有些吃力。江鹰的招式虽与江霖完全相同,但出手之际总是快了半分,江涞渐渐地应接不暇。转眼斗到两百余招,江鹰含着一丝微笑,似乎胸有成竹,挥掌踢足之间仍极是优雅洒脱。江涞的气息已无法调匀,只能勉力支撑。四面八方仿佛都是江鹰连绵的掌影,划出一道道优美而危险的弧线,将江涞层层锁紧,他渐渐开始喘不过气来。 
      胡梦萝蜷缩在角落里,看着江涞险象环生,早已泪流满面。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已经咬得出血,血流进口中,又腥又甜。突然,胡梦萝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不要打了!听我说!你们本是……”话未说完,邀月已倏忽上前,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冷冷道:“你要说什么?!”胡梦萝只觉一股可怕的寒意从脉门传了过来,听得邀月冷冷道:“从你七岁的时候,就喜欢跟我捣蛋,无论我喜欢什么,你都要和我争一争,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要想法子破坏!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今天,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破坏它,你也不能……”邀月每说一个字,胡梦萝身上的寒意就加重一份。她拼命挣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江涞早已自顾不暇,眼角的余光瞥见胡梦萝受制,不由得失声呼道:“快住手!你姐姐要死了!快去救人……”眼见江鹰的掌势又斜斜劈下,江涞心急如焚,竟生了鱼死网破之意。突然大喝一声,挥拳迎上,拼着全身空门大露,也要硬接江鹰一掌。不料,江鹰似乎也因胡梦萝的险情而有些分心,疾转的身形竟不由自主地顿了一顿,江涞立刻挥拳直进,只听“嘭”的一声,凝聚全身功力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捣在了江鹰胸腹要害。 
      江涞的拳头刚刚碰到江鹰,便觉他丹田之内空若无物,自己整条手臂注满的真力竟顿时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江涞大骇之下,尚未及撤掌自保,却听江鹰闷哼一声,身子如断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身子还没有落地,已喷出一口鲜血。 
      江涞头脑里一片空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江鹰面色惨白如纸,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道:“爹……我要不行了……告诉我……”说着只见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活不成了。江玉郎带着满脸慈爱的笑容,居高临下看着江鹰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柔声道:“好孩子,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在你的灵前上柱香,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江鹰猛地又吐了一口血,一滴泪水缓缓滑下脸颊,终于不甘地阖上了双眼,再也无力睁开。 
      邀月不知何时已放开胡梦萝,梦游般笔直地朝江鹰走过去,把他的尸体抱了起来。江鹰早已生息全无,手足也渐渐开始变冷。邀月喃喃道:“无缺,你真的死了么?终于被江小鱼亲手杀死了!”话音未落,突然放声狂笑起来,“我等了二十年,就是在等今天,等你们兄弟自相残杀而死!我实在痛快极了!玉郎,你若早知有今日,一定后悔当年背叛了我吧!”笑了一阵,邀月的笑声渐低,只剩下江玉郎一个人还在得意地大笑。山洞中回音袅袅,听起来更加疯狂刺耳。 
      


      29楼2006-06-21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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