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转身进了车子里。我也转身，迅速地跑进夜色里。
苏素坐在没有开灯的大厅里，我看出她化妆了。然后我走过去，我说，苏素，你回来了？
她看都没看我就说，嗯，早回来了，你又和谁去鬼混了？
我嬉笑，说，我今天告诉安晨了。
她这才回头，诧异地看着我。
我说，我告诉他我是JI女。
她说，他的反应呢？
我耸耸肩，说，他受不了了吧。
她过了几秒钟说，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女朋友是JI女吧。
我说，大概是。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说，苏素，明天我想上班了。
苏素说，那就上吧。


第二天拿了a晨给的钱，a晨说他晚上要和别人喝酒，我没说话就走了。
在家门口看见了苏素和一个男人。我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她特别开心地跟我对口型，那是在说：尚弦。
他就是尚弦。第一眼的感觉是，很帅，很有男人味。他向我微微一点头，我也礼如宾至地回应他一个微笑，然后对苏素说，刚回来？一起出去玩吧。
苏素看了一眼尚弦，尚弦笑了笑说，你去吧，我还有事。
苏素说，好。
笑容温淡。阳光也很温淡。我和苏素在ktv里买了烟和酒，在房间里大唱特唱。
苏素抽着烟对我说，涵，我今天真的超开心。
我说，你开心就好。


旭说，你来陪我吧。
我说，你付我多少钱？
他说，陪我还要钱？
我说，也对，自家人。
我去他家了，在他的床上和他做了爱。他一直都是狂放的，不羁的。
旭的体力很好，他在满足以后就能马上做起来，然后翻身下床，他站在床边看着我，然后把我横抱起来，说，你真瘦，这样抱着你赚几个圈都可以。
我挑眉，笑着看他。
他把我抱到浴室，放进浴池里。那是个蛮大的浴缸，我除了在酒店和他家之外似乎没有看到过有人的家里有浴缸，不过a晨家似乎也有。
一起洗了个鸳鸯浴。他帮我擦干身体，又把我抱到床上。
我说，旭，你这么JI情地对过几个女人。
他说，就你一个。
我笑着看他，我想告诉他其实他JI情地对待几个人我都无所谓，只是想让他温柔一次。我就是想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我们一起躺在床上，他搂过我，把我搂在怀里。
我说，旭，你猜我有过多少个男人？
他闷哼一声，也不作答。我不再自找没趣，也翻过身抱住他。他的身体很暖。
就这样沉沉睡了，但我后半夜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是a晨。我挂了他又打来，我再挂，他再打。
然后旭被吵醒了，他说，怎么了，谁的电话，烦不烦。
我说，烦，我关机。
他说，快接吧。
我说，我关机了。
然后我们又倒下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旭家的洗手间里给晨打电话。
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欣喜若狂，但却是满满的担心，他说，涵，我真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说，先不和你说，我有事。
他说，你在哪！
我说，我在别人家。
他说，又是什么人！
我说，你别管了。
最后挂电话之前听到他好像说“cao”。
打开洗手间的门看到旭站在外面，他对我笑着说，在男朋友家和别的男人打电话不大好吧。
我说，是女的。
他说，是吗？
我想说是，但是想了想，我故意用如花般的笑颜对他说，是我客人。
他伸手要来揪我头发，我躲过去。他说，你想死吗？
我说，不想。
他说，那你不准劈腿。
我心想：旭，你忘记你面前是个JI女了吗。
但我还是笑着说，好。
这场景像热恋中的人，我心怀着甜蜜，却不敢再想下去。


他抱着我说，涵，你别做这行了。
我说，你养我？
旭笑了笑。我说，准备把你和矫玥的故事讲给我听吗？
他说，不准备。
我说，为什么？
他说，她是我到目前为止最爱的人。
我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淡淡地说，那你回去她身边吧。
他看着我问，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就是个JI女。
他说，现在你是我女人。
我说，但我就是JI女。
他说，随你便，JI女也是我女人。
我笑了笑。终究不是你最爱的女人，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想让任何人干涉我的生活，所以，堕落也好作践自己也罢，我选的路，凭什么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这样放弃。
虽然，我是这么喜欢你。


旭开车送我，在楼下的时候我说，你上次买的苹果很好吃。
他说，谁给你买苹果了。
我说，上次我发烧不是你让a晨给我买苹果的吗？
他说，我没有啊。
我突然愣了一下。
回家的时候发现a晨竟然在我家里，苏素坐在他旁边，然后抬起头很无奈地对着门口的我笑了笑。
a晨看到我了，就站了起来。
我说，安晨，你真厉害。
他说，你更厉害，一天不回家。
苏素说，你们俩慢慢聊吧，涵，他在这待了一天。
然后苏素回房间了，我问他，上次我发烧，那苹果不是旭让你给我买的吧。
他点头。我说，你是脑子有病吗，是你买的为什么说是他买的？
我想a晨是不可能知道的，我当时知道旭让a晨给我买苹果的时候，心里有多开心。
他轻轻地说，我想关心你，但你那时候是旭的。
我说，我现在也是旭的。
他的眉心突然皱了起来，说，你刚从他家回来的？
我说，对。
他说，c。
我说，你c也没用。
他说，你别气我，ok？
我说，我不是气你，我现在是旭的女朋友。
他说，谁说的？我还没同意我们分手。
我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点了烟。他把我的烟从我手上拿走，夹在自己的手指间。


a晨好像被我气急了，他狠狠地把我推到沙发上，身体压了上来，低低的声音穿透耳畔。他说，你不是做这个吗，你要是愿意，我天天跟你做，行吗，你别去找旭了，他不是好人。  
我说，他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还和他那么好？  
他更用力地牵制住我，说，那是不一样的！我和他是兄弟，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说，男女朋友。  
他说，你根本不知道他和矫玥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不想管！矫玥和旭都分了。  
他的嘴唇贴了上来，疯狂的吻我。我是第一次发现，温柔的安晨，帅气的安晨，干净的安晨，如阳光般温淡美好的安晨也有这么粗暴的一面。  
我双肘挡在胸前抵着他的身体，却很无力。他开始吻我脖颈，吻得很用力，很痛，然后越来越往下。  
我力气都用完了，软软地说，安晨，我求求你行不行，你不要qiang奸你兄弟的老婆！  
他就这么停下来了。


我说，我不做JI女了。
他说，真的？
我说，我会和你兄弟好好在一起。
他说，你怎么样都随便。
我说，嗯。
他说，那我先走了，短信说。
a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衣裤，然后离开了。
我大惊未定，过了一会冲进苏素的卧室，抱着她开始发觉自己在害怕。我说，苏素，我以后不做JI女了，你去帮我跟陈明燕说。
苏素说，他刚才怎么弄你了？
我说，没事，我和他都睡过觉，我怕什么。
她说，那就好。你不做这个，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在想，我饿死我也不想再做JI女了，为了旭好好的。


我给旭发了短信，大致的内容我都忘了，基本上的意思是：我不做这行了，我会好好地跟你在一起，你也好好地做我的男人吧。但是我曾经做过，也和客人上过床，你就不介意吗。如果你介意，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我们会痛苦。
他回复：我连我那么爱的女人都可以不要，你还不能相信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因为他的回复而感到开心。那句“我那么爱的女人”很刺眼。我也并没有因为他离开她和我在一起而觉得开心，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他身边的女人绝非只有我一人。
于是接下来的生活就很闲了，陈明燕也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给我打电话，不过我听人说，她对别人这样说我：c，那个婊zi，现在还把自己当个chu女，不要脸。
我想狠狠打她一耳光，但我觉得没必要，也就没这样做，她说的也没错。
时间过得很平淡，旭挺忙的，他有的时候会去上海，有时去北京，回来的时候就会找到我，然后**。
有天苏素突然说，咦，那个安晨呢，他怎么没来找你了？
我突然想起，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果然我是比较容易被忘记的吧。我很贱地给他发了条短信：Hello，最近怎么样。
他回复说：挺好的，你呢？
就这一句“你呢”就让温暖把我包围了。其实谁敢相信呢，我很喜欢“你呢”这两个字，不管是出于敷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就是喜欢被关心，就是喜欢。


好吧，该说一说矫玥了。
有听过她的声音，是她给我打电话那时候。陌生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闪，我接起来以后，她先问，你好，是涵吗？
我说，对。
她说，我是矫玥，知道吧？
我说，知道。
她说，我想确认一下，你现在是在和旭谈恋爱吗。
我说，对。
她说，好，谢谢。
我说，再见。
放下电话发现自己特别坦然。我早就想到会接到她的电话，我以为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她会找一堆人到我家里砸烂我家的电器，或者是狠狠甩给我几个巴掌。但都没有，果然生活就是生活。
晚上的时候收到矫玥发的短信，内容无非就是想要我帮她照顾旭，和旭好好过。
我没回复，我觉得回复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我真的没想过还会和矫玥有联络，而她找到我的原因竟然是为了a晨。他喝醉了，而她希望我去一趟。
我在电话里说，我为什么要去？
可还是问了他们的所在地。
原来那又是一个聚会，看到的a晨还是好好的，只是脸有点红。他看着我还是会笑，如果不是在矫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听见他在旁边发疯的喊着话，我是不会相信这样沉静的男人会是一个喝醉了的酒鬼。
然后我过去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倾目看着这个和旭差不多高的男人，说，你笑个屁，傻不傻。


他嘟嘟哝哝地说了些话，我全都听不清楚，也没看清哪个是矫玥，拽着他就出了饭店。
在门口接了辆出租车，费力地把他塞进出租车里，这家伙还不配合。然后我告诉司机他家的位置，司机好心帮着我一起把他送上楼。我想请司机喝点水再走，但是这毕竟不是在我家，我不能随随便便的，所以只好道谢。
关上门以后我走到躺在沙发上的a晨面前，他现在醉态尽显，眼睛闭着，我才发现他睫毛还挺长的。然后我开始解他的领带，他的衬衫上都有酒气了。
我说，你是想在沙发睡还是想在床上睡？
他不说话。他也没法说话，早就睡着了。我也无法把他弄到床上去，就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掏出手机想给旭发个短信告诉他我在a晨的家里，但是终究觉得不合适，就没再发。
坐在那里很无聊，我就眯着眼睛睡了一会。


醒来的时候已入夜，他不在了，吓了我一跳，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是过了一会，他就从洗手间里出来，看着我笑了一下。我说，你神经啊，醒了也不说一声。
他说，我看你睡得像猪，不忍心打扰你的美梦。
我说，我做梦梦到你醉死在地下道里。
他说，k，你梦里都咒我。
我撇撇嘴说，行了，你都好了，那我先走吧。
他说，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走个头。
我说，我怕你qiang奸我。
刚说出口的话我突然后悔了。这句话在他听来应该很暧昧吧，他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我急忙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他突然笑起来，说，你以为我还是年少轻狂啊？
我说，希望你不是，你是阳痿才好。
他无语，只是笑。


我说，你和矫玥关系很好？你喝醉是她打电话给我的。
a晨说，还行，挺好的。
我说，哈哈，那你去追她呗，这就好玩了。
我在心里想：多好玩，我以前的男人和旭以前的女人在一起，我和旭在一起。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冷了下来，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没说话，发了条短信给苏素，告诉她我今天不回去了。苏素回复的是：亲爱的！我和尚弦在一起呢。
看了看表，半夜了，她和尚弦在一起，而且都没睡。
a晨说，涵，你困了吧，先睡吧。
我说，不，孤男寡女，我怎么可能睡。
他嗤笑说着，就算你不睡我要是想你也没办法。
我说，算是吧，还是醒着保险。
过了一会实在无聊，我的眼皮在打架，于是说，你知不知道旭和矫玥以前的事？
a晨点头，我知道他会点头，所以我接着说，给我讲讲吧，现在只有这件事能让我提神了。


他开始讲他们的事，讲到我不再想听。真的太长。
从她怎样追他开始讲，讲到他多次出轨她却原谅他，讲到她把第一次给了他，讲到他险些出事是她替他担了下来，讲到后来他爱上了她，讲到有人打了她她却对他保密，讲到他每次去外地都会带特别多的东西给她，讲到他背着她爬九层高的楼梯……
听到最后我泪流满面。
a晨把他的手借给我，我的眼泪却擦在他的手心里。他用纸巾轻轻拭去，然后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对我说，你哭什么，现在旭在你那里，以后这些事，你们都能经历。
我说，你懂什么，矫玥是chu女，我不是。
a晨说，你会在意这个吗？
我说，对，我在意。
他说，其实你没必要在意，快乐才最重要。
那天的后半夜，我躺在a晨的腿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