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6 ]
周围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是纸上的,你问过那味道吗?淡淡的,说不上好闻,但也不是很呛。各种各样的图书都堆积在这里,虽然一排排一列列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却给我种压抑感。图书馆里硕大的安静二字,也总有人会用硕大的眼睛自动筛漏。我厌恶看一些内涵极其丰富的书籍,可在学校的图书馆想找到一本低俗趣味的书也是难上加难。
浏览着群书的样式,正琢磨看哪本书的封皮好看一些,却停在了 莎士比亚悲剧 这儿。这么高深的书,我自然是不会看,只是想起那时候初中的一小四眼儿,他那天特别郑重其事的问我“钱浅同学。你说悲剧和喜剧究竟啥别在哪?”说着,他又伸手推了推眼镜框,我清楚的看见他皱着的眉头,可我就不明白了,我是哪长的像是知道这种问题的人。“一字之差”这四个字,是我冥思苦想出来的答案,面对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男同学,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会既显得我有内涵,又不失去亲切。结果这男生后来再也没和我说过废话。
初中的日子,是最傻的,那时候的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了,男生女生在一起勾肩搭背都觉得没什么了。可上了高中这段日子。我才发现当年是多愚昧。有些事也只有在高中才真有体会。我对着“莎士比亚”傻笑着。
“喂,那个谁,看什么笑这么开心?” 说着安洋就侧着头朝我的目光看去,这慵懒而又舒服的声音让我想起十年前的一首歌,短发女生谈着钢琴唱着生涩的天黑黑,他们真的很像。“我叫钱浅,不叫那个谁”我讨厌这个称号,就像是老板叫着扫厕所的,喂,那个谁去把那扫干净!
“我知道啊,莎士比亚悲剧?你爱看这个?”边说边递给我一瓶温热的矿泉水,“这个倒是个名著” 天呢,我还是知道这是名著的,抿了抿嘴,便随便抽了本书走向座位,他理所应当,顺其自然的坐在了我旁边,咕嘟咕嘟喝起了可乐,我清晰的看见他突起的喉咙,上下有节奏的跳动,很快,可乐见底了,他丢在了我刚才丢掉自己成绩单的垃圾桶里,这是我高中的第一份成绩单,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说不定考了倒数第一名我还会把那张单薄的纸留下。
他貌似很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问我怎么不和,“我也想喝可乐”事实上我并不想。只是可乐贵,水便宜。他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女孩子嘛,喝水好,温乎的”我扬起头,故意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还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似乎要看看自己是否也有喉结。我被自己的举动逗笑了。也快,矿泉水也见了底,它和可乐躺在一起。
天黑得很早,也是越来越早。我在等宿犹,听她说是去找她男人,宿犹很少和我讲他,却每次提起都是神采飞扬,好像是钱欣怡喷了名贵香水一样兴奋。时间就这么的向着黑暗投怀送抱,而一去不复返。安洋在我旁边看着他拿来的《初恋》 我知道这是19世纪俄国有世界声誉的现实主义艺术大师屠格涅夫的代表作。我也只知道这些了,可我一直都觉得这本书名特别的俗气。倒有嫌弃色彩的看了看安洋。
他是好学生。学习好,家境好,长的不是惊天地泣鬼神,但也是十分想让人多看几眼。而我不是,留着钱欣怡的血就注定不是个好学生。他看得入迷,也是忘了时间,我不知道宿犹为什么还不来,心里有点窝火。我摸索着宿犹说的,问安洋“你认识张外星吗?”他笑了,牙齿不是很齐,有一颗突出来的虎牙,他思考了很久才说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么搞笑的名字。
是啊,我也觉得怎么会有叫张外星的,宿犹原来喜欢外星人。已经是十点,图书馆里人也都在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十一点宿舍就会门禁,我可再也耐不住我的小脾气,把书甩在安洋怀里,“你还”。说完就往宿舍楼里走,外面有路灯照耀,枯黄的树叶我看得一清二楚。
嘴里骂着这个不讲信用的女人。生气起来就连上楼不感觉到累了。“你可回来了”莫佳宁一把拉过我来,我看着司楠,莫佳宁还有许薇都蹲在屋外,许薇哼唧了一句“被甩了,找我们撒什么气” 看来她们在门口呆了很久,莫佳宁又说“不知道怎么了。宿犹一回来就生了很大气,不让我们进去,你快去看看吧”听这话,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让我白等了两个多小时。刚刚伸出拳头准备砸门,门就猝不及防的开了。她拉我进去,又把门狠狠地关上,我能听见许薇的声音,不是什么好词。她哭红的眼睛让我一下子卸了气,她抱着我,柔软的身子微微涨红,我没问怎么了,我心里也明白个多少。是那个外星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钱欣怡没教过我安慰人。
她兴许是累了,松开我,又趴在了床上,一开始还哼哼唧唧的哭,后来干脆没了声,我就那么的一直干站着,说实在的看着一像男生的女生我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估计她是睡着了,直到我听见拧钥匙和管理员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在门外的她们,三个人进来后什么都没说,这倒使我尴尬了不少,这一夜我做的梦都是外星人入侵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