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已经蒸干，天气预报说，这个春天，没有雨。珊珊年华，不过几许。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沉默”小也的专属铃声——接通。
       “萋萋，出来玩吗？”
       “好。”
       “老地方，不见不散哦！”
        嘟······她挂了电话，耳边又是熟悉的嘟声。她还记得，还记得我们的老地方，还记得我们的不见不散。或许，没有那么糟，她还是她，没有忘记我，更没有把我当成不重要的人。她也是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需要时间才能重新看见身边的一切。
        素轩，我们常去的小茶屋，环境清雅，茗香四溢。
        素轩的门前一如既往地摆着小小的茶叶摊子，我的苏小也一如既往地站在马路的对面冲我挥手，只是脸上的笑更甜了。她现在是真的很幸福吧，我突然觉得是不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萋萋，我这几天好无聊啊！”她低着脑袋，一边玩自己的手指，一边向我抱怨。
       “他，没有陪你吗？”我怀疑，小也她，也不是那么快乐。
       “沫羽吗？他出差好几天了，估计后天才会回来。……”她说了很多，念念叨叨地讲了一个下午，都是关于他。自始至终，没有我的位置，没有我可以存在的空间。
         苏小也，你都不在意我的感受吗？我们之间没有可以聊上一个下午的话题吗？你一点位置都不肯留给我吗？关于我们的回忆……呵，原来我们就只剩回忆了！我一口一口喝着她给我倒的茶，就像是喝着烈性的毒药，那么痛苦，却还要慢慢地饮，慢慢地品。整个下午，我忍着我的难过，听着她的甜蜜，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表情。
         几近黄昏，我带着她去我们看过落日的海边，希望在那里她能分我一段时间。
         沙子好细好软，我问她：“小也，你记得这海滩吗？”
         她望着远方，长发在空中飘起：“嗯，我们在这里看过日出。那是最美的日出了！”
         呵，原来她记得的只是日出，没有我们曾经幻想的未来。我懂了，她口中的“我们”，早就没有了我，而我，只不过是删除在外的替代品，只来填补她剩下的空虚。“小也，以后，无聊的时候别再找我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听你讲故事，我也有自己的事。”我确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感觉了，因为心早就去寻以前的苏小也了。
        “可是，以前你总是听我讲我的故事啊？”
        “是啊，一直都是我，都是我在听你的自说自话，你有问过我要不要听吗？现在，我不想再听下去，因为我厌烦了，我不想勉强自己了，因为你已经不是苏小也了！”我不怕伤害她，因为她绝不会比我受的伤害更多。
        “萋萋，你生气了？对不起嘛，我知道这几天都没有找你，所以我今天来赔罪了。”她拖着我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这次，我不会心软，不会收回任何说过的话。
         “苏小也，原来你无聊的时候才会想到我啊，那我还真的很荣幸，很感谢呢！林沫羽出差这么多天，你才舍得牺牲时间来找我，这是你的赔罪，我不得不说，这是最诚恳的赔罪了！”我甩开她的手，继续说，“本以为，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可是，当我发现对你来说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的时候，其实还是可以每一天都很开心！”
          我转身走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没有珍重，没有祝你幸福，什么都没有。
          我曾深深喜欢的小也，请一定要带着我的幸福，忘记所有悲伤的曾经。既然我什么都无法给你，就请你认真地忘记。
          阳光穿过地平线，夜幕就模糊了双眼。
          马路上，人潮涌动，欢喜匆忙。下午和陌生的她见面时，素轩的屋顶还有一捧小小的雪没有融化。不是春初，只是冬末。
          单翅鸟为什么要飞呢？我为什么喝下自己的影子，连和影成双的机会都不留下。
          只是那时，天黑了，人散了，季末了，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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