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回忆更长
000.
——“我有喜欢的人了哦。”
——“我喜欢的人，是宇智波佐助。”
001.
今天是休息日，亦是春野樱搬家的日子。
因为木叶分好了宿舍给她，早就想搬出去但是一直被母亲否决的念头也就有理由成立了。当然，换来这套房子的原因，是她将木叶医院的重要工作都交接后，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选择了完全不适合她的老师这个职业。
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彻底的整理过自己的房间了，这次打包东西的时候倒是得到不少意外收获。比如当下忍时用的第一个护额，原来被春野妈妈给塞到了衣柜的最底下，她将衣服全部清出来后才看见。颇有兴致的戴上后，才发现十二岁的护额已经不适合二十六的自己了，缎带短了好大一截。
当她将书柜上的书都拿下来，分门别类的装好之后，才看见书柜的最高层，一本布满灰尘边角还有些破损的日记本静静的躺在角落之中。
踮着脚将日记本拿下来，朝着表面的灰尘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粉尘呛进气管和眼睛里，一阵酸意蓦地涌了上来。
大概是八岁开始用的日记本，具体的时间也记不清了，很厚，一直用到十八岁都没有用完。当然，也不乏中间几年忙到没有时间去写或者没有东西要记下来这样那样的原因。
日记本的封面歪歪扭扭的竖着写着‘春野樱’三个字。然后是似乎为了掩饰什么一般，用稍稍浅色的笔在旁边并排写着‘宇智波佐助’。相比前面的三个字，这五个字也算不上好看，但是从笔迹上看很明显写得更认真一些。还涂鸦般的画上了一把伞，将两人的名字遮在伞下。
这样少女情怀到矫情恶俗的事情，是现在的春野樱绝不会做的。
但却是以前的春野樱最喜欢的。
用无数种可能将自己与他联系在一起，即使只是两个名字简简单单的并排在一起都会觉得很开心。这样傻得可爱的少女心。
翻开扉页之后，仍旧是她歪歪扭扭的笔迹。
——一辈子都是爱的人生。
她顿了顿手，然后翻至了第一页。
「今天在所有朋友面前说出了喜欢的人的名字，虽然有点害羞，可是觉得好高兴。但是他们告诉我，喜欢那个人的女生好多……」
手下意识的抓起日记本的边角，快速的将这页浏览之后便毫不留恋的翻至下一页。
与其说是春野樱的日记本，倒不如说是‘宇智波佐助观察日记及其观后感’之类的东西。日记本里的大半内容翻来覆去无疑是“佐助君今天的练习一次就通过了”“佐助君今天撑着下巴看窗外侧脸好帅”“佐助君又拒绝了一个女生的告白好高兴”……
无一例外都是以‘佐助君’为核心的句子，翻页的空隙她不免想到，这样……好像她过去的生活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直到看到日记本上写着「佐助君走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到，还那么任性的拜托鸣人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她按捺住想要把日记本扔开的冲动，翻到了下一页。
这一页，不，或许应该说是这个日记本被使用的最后一页，上面的一句话，已经被重重叠叠的笔迹划掉。而下面的一句话则是以重到连纸张都被划破的力度写下的。
她突然觉得眼鼻中又涌上一股更为强烈的酸意。然后被母亲的敲门声和“小樱，收拾好了吗？要走了哦。”的声音打散。
她将日记本毫不犹豫的扔进箱子中，用胶带将箱子封实。
被划掉的那句话，是她当初心血来潮从井野硬塞给她的杂志中抄下来的，是她不论怎么样都忘不掉的话。
——我用我十年的念念不忘，将记忆中最美好的你镌刻在心底。
002.
春野樱觉得自己一向不是个记忆好的人，或许应该说不是一个在生活方面记忆很好的人。大家都说她有个聪明的脑子，能记下很多知识，但是却经常被母亲抱怨着这样的记性要是能分给生活哪怕一点点就好。
比如她经常会在知道后一天会下雨的情况下忘记带伞，很多路走过不少次仍是觉得每条路都长得很像没区别，东西总是随手放在一边然后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到处找。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只有在学习的时候才是最乖的，其余的方面都调皮的够呛。比如有很多她想忘记的东西，每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或者记忆已经模糊了大半的时候，那些东西都会在不经意间出现，以一种比她预料之中更为清晰的姿态悄然出现，令她猝不及防。
由宇智波挑起的忍界大战持续了一年，结局无疑是‘正义’战胜了‘邪恶’，如果还要有什么来增加狗血程度的话，大概就是宇智波佐助最后反过来帮鸣人挡下了斑的攻击。
其实她一直是在场的，但是关于最后那场被人们夸的天花乱坠的战役，她只记住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场景。大抵是因为当时几人的距离隔得远了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久了些。
明明越是重大的事件就应该记得越清楚，这样的理论放在她身上果然是不合适的。
宇智波佐助顺着右眼淌下的暗黑色的血；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相互攻击时激起的火花；……宇智波佐助替漩涡鸣人挡下宇智波斑时，因为疼痛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听见她尖叫后，他侧过头看见她时的那片刻愣怔。
这些是她能想起的画面。
还有一些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事情，比如斑倒下后，鹰小队朝宇智波佐助跑去，骤然发生爆炸之后的事情。


003.
十六岁生日后春野樱遭遇的第一个不小的挫折：与新团队的首次任务以失败告终。
在家休息的几天里，井野找上门来，塞了一大堆封面五花缭乱的杂志给她转换心情，嘴里还说着‘家里堆满了这些东西没地方放’这样别扭的话。将书抱上房间的途中抑不住上翘的嘴角，心里还不免吐槽：既然这样随便丢掉就可以了，为什么还特意送过来呢。
随手翻了翻书的封面，大概内容都是恋爱啊青春啊这些闲到发慌才会关注的话题。发现房间里着实没有空余的地方囤放这些书，只得先将书扔在床上，转头攻克几日前从图书馆里借来的药典了。
将药典看完已是晚上了，家里没有人，所以不知不觉渡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她也不知道。窗户一直没关，夏天夜晚的风有着自身的独特，时而暖时而凉，还夹杂着夏虫的吟咏歌声。时间已经不算早了，除了几处巡逻灯亮着，整个木叶几乎都笼在墨黑的幕布中。枝叶还未繁茂的树被黑暗扭曲着像张牙舞爪的鬼魅一般，孑立于沉静的夜中。
她向后一倒仰躺在床上，舒展着身体的时候手不小心触到了一直被扔在一边的书。随意的翻了翻，果然都是写挺俗套的故事，真搞不懂井野怎么会喜欢看这些。翻页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掉出来一张书签。样式和杂志很相配，应该是赠品之类的东西。书签的上面，不大的字印着：
「我用我十年的念念不忘，将记忆中最美好的你镌刻在心底。」
很矫情的句子。这是她看见之后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则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念念不忘十年？
……答案很明显。
又将书扔在一边，她抬起手，以手背遮住眼睛，挡住有些刺眼的灯光。
这次任务失败了，但是她遇见了宇智波佐助。深色的发，墨色的瞳，比以前更加苍白的皮肤。站在高处逆着光，轮廓被强光揉碎了，与记忆中那个眉目清冷的少年重叠。
「樱。」
连称呼她的方式都与以前无异。就在她以为‘中间的三年不算什么，我们三个人凑到一起还是原来的七班’的时候，他的改变着实打碎了她三年来日日夜夜念念不忘的愿望。
曾经和井野聊天的时候毒舌的说道，如果喜欢的男生变得满脸青春逗一点也不帅了要怎么办。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佐助君才不会满脸青春痘呢，要是有的话，佐助君也还是佐助君，照样那么完美。
现在发生在宇智波佐助身上的，已经远远不是像长青春痘这样暂时的、无关紧要的改变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够接纳这样的宇智波佐助，可是她所处的木叶似乎无法接纳。
倘若两人真的要在战场上短兵相接那要怎么办？
她猛地坐起来，将刚才随手扔在一边的书签拿了起来。这话矫情是矫情了点，可是‘最美好的你’……
她将三年没用的日记本从抽屉中找出来，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还停留在他离开的时间。她翻开下一页，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虔诚将那句话抄了下来。
如果……真的会那样的话。她握紧了手中的笔。
她会……她会选择她站在认为正确的一方。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最好是永远不要走到那一步。
当然，故事的后续可以用‘事与愿违’‘天不遂人愿’等等你愿意使用的词语来形容。抄下那句话的春野樱，似乎直到最后都没发现，‘将最美的你镌刻在心底’之后，就是收拾好所有的感情，去直面残酷苍白跌宕起伏的现实。


004.
忍界大战结束后的一年，木叶，或者说整个忍界都忙着重建自己的家园。所以寻找在爆炸之中失踪的宇智波佐助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春野樱不想这样的，可是每天源源不断的病例伤员让她抽不出身来。等到忙碌过去后，面对那一片已经被重建完毕的爆炸发生地，她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被炸死了或者是因伤去世。这是大多数人的说法。可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尸首无法证实。所以她不相信。
宇智波佐助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甘心死于这样原因。她想。可是……既然这样，他又在哪里呢？
忍界大战后所有事情的真相被挑明，她才明白自己一直选错了立场。又或者，从一开始就定错了目标。这世上，又哪有完全‘正确’的立场。
她很想找到宇智波佐助，找到他之后说一句‘对不起’然后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用自己剩下的半辈子去陪他，直到他幸福为止。
听到她的话时，井野表情复杂却故作轻松的调侃她，“如果佐助最后选了其他人，比如我，你要怎么办？”
“那就祝福呗。圣母一下又不会死。”她说。
换来的是井野伴随着一句“傻瓜。”的拥抱。
宇智波佐助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所以她已经习惯了在感情中将自己的姿态放得与尘埃一般。
他的回来，倒真是以他们从未想过的原因。病入膏肓无人可医，被香磷用药迷晕了强行带回来的。
鹰小队的转述，大抵就是爆炸发生后他们朝宇智波佐助跑去，得到了他‘不要回木叶’的命令。然后趁乱带走了他。但是一路颠簸旧病新伤齐齐发，辗转数地都无人可医。这才想到了纲手。可是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愿回来，香磷才出此下策。
春野樱看着紧闭的急救室大门，两只手下意识的握紧衣服的边角。门将所有的声响都阻隔的一干二净，什么都听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她背后的衣料已经被汗水浸湿凉透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纲手与一干助手从里面走出来。
纲手看见她起先是一愣，然后安慰性质的拍了拍她的肩，“暂时没事。”
“暂时……？”她的目光仍锁定在打开的门后，嘴里下意识的重复着纲手话中的关键词语。
“恩。他的情况……”
宇智波佐助的病床被推了出来。她不顾身旁的师傅还未说完话，快步走了过去。推病床的护士因为她的动作只得停下来。
时隔一年，宇智波佐助的改变又令她诧异。
还是深色的发，只是现在被汗水浸湿，无精打采的贴在两颊；因为病痛消瘦的脸，颧骨格外凸显；眉头紧紧的拧着，闭着双眼看不见眸子，她努力的回想着他的眼睛应该是比夜晚的天空更加幽深的颜色；还有同脸色一样苍白的嘴唇……
这样的宇智波佐助，已经让人无法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了。
“小樱。”是纲手的声音。她松开抓住床沿的手，护士们动作迅速的将病人推走。
“他的病情暂时稳定住了。至于全面的治疗……还要等医疗队做出报告才能进行。”
“鸣人过几天就会回来。因为病情拖延太久……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005.
小时候的春野樱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哪怕用尽一辈子都不足够。
大抵是因为小时候太懦弱，不被其他的孩子欺负就已经是万幸，哪能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遇上井野之后，春野樱应该算是外向了不少，可是也还是会在井野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
也就是这样遇见了宇智波佐助。
就算过了很多年之后，她都可以清晰的记得当时的画面。少年不太健壮却意外可靠的背影，随着风轻扬的细碎发丝，被光模糊后愈加柔和的侧脸……就像从天而降的神祗一般。还有，她蓦地加速的心跳与脸颊上的燥热。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总喜欢用‘那个人’来称呼他。
她知道他总会在下午的时候一个人在一棵树下练习苦无；知道他虽然很少笑，可是对着一个大哥哥的时候，会露出很温暖的笑容；知道他回家要走过一条长长的小路，偶尔会有穿着印有和他相同族徽衣服的大叔大婶叫着‘sasuke，你回来了啊。’……
sasuke，应该是他的名字。当时的她果然还是太内向了，不知道要怎样向别人询问。遇上他的事情连对着井野都羞于启齿。
直到某天瞥见他放在一边的书本时才清楚的看见他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就在不经意间让早先撒下的种子悄悄生根，发芽，冲破泥土。随着年岁一起长成了苍天大树。
进入忍者学校后，与宇智波佐助同班的春野樱更加开朗了。只是想到每天可以看见他，偶尔运气好说不定还会和他的目光对上，就会觉得打心底的高兴。
当时的春野樱也不知道这样‘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想时时刻刻看见他’的心情叫喜欢，只是单纯的随着心选择，然后在父母和井野的疑惑好奇与些许不赞同中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忍者这条路。忍者这条路的确不适合她，但是每当训练苦不堪言的时候，她总是咬着牙撑下来了。她想更靠近一点，想离那个完美优秀的宇智波佐助更近一点。
直到撞见了某个女生对他告白的场景。她才顿悟，对于他是喜欢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哦。」
「我喜欢的人，是宇智波佐助。」
是小女生略带羞涩却含着莫名骄傲的话语，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向她的朋友大声说道。她喜欢的人是宇智波佐助，是那个完美优秀无人能及的宇智波佐助。这样说起来那点莫名的骄傲也就可以理解了。
那么……如果有一天，宇智波佐助不再完美不再优秀不再无人能及甚至落魄到朝不虑夕的时候，你还会喜欢他吗？
这是十八岁的春野樱面对的问题。


006.
春野樱端着保温盒，偶尔与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们点点头问好。
这是宇智波佐助进行急救手术之后的第三天，也不知道他醒过来没有。因为担心医院的饭菜会不合他的胃口，她坚持每日自己做饭带来。前几日的饭菜自然是浪费了。即使这样也灭不了她的一腔热情。要知道，春野樱学习厨艺就是因为一句‘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给宇智波佐助做饭无疑是她的梦想——姑且算是梦想——之一。
习惯性的敲敲门，里面仍是没有回应。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便当放在了一边，开始做常规性的检查。
宇智波佐助是她特别要求要照顾的。纲手有些头疼的为难得任性的徒弟调好工作时间，也就许了她的请求，和医疗队继续研究宇智波佐助的病情了。
这份工作，应该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检查完之后她拿起一边的湿毛巾替他擦了擦有不少冷汗的额角，然后又撑起下巴坐在一边发呆的看着他的脸。
其实她很少这样近距离的、仔细的看过他。即使是以前在七班的时候也是。偶尔的目光相接就足够她高兴大半天，当然，还得克制住那点儿高兴，不能被宇智波佐助瞧出来。
现在这双眼睛紧紧的闭着，眼睛的主人勉强算是呼吸平稳的睡在这里——因为半个小时前，他还因为病痛在睡梦中挣扎着。所以不论她看得多仔细，离得多近都不用担心会被人逮个正着了。
宇智波佐助的睡着了之后的样子……实话说，比平时要好看。少了透着凉意的目光，整张脸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如果……眉头不皱起来就更好了。
想着，她的手已经下意识的伸了出去，想要抚平拧起的眉头。刚碰到时，由指尖传来的比预期中还要凉的触感令她的手不禁缩了回来，然后又顿了顿有些迟疑的继续向前。
这就是宇智波佐助。和鸣人那种由内到外始终温暖的人不一样，他的轮廓是清冷的，目光总是透着凉意，说话起伏不多，性格冷漠到可以用冷酷来形容。现在，连身体都是凉的。那么心呢……？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的眉拧得更紧了一些，额角又出现一层薄汗，身体下意识的挣扎着，嘴中还不断的划出呓语。
“……对不起……”
她俯下身侧着头仔细听着，不大还有些模糊的声音却异常清晰的落入耳朵里。眼睛里就那么突然的被汹涌而来的酸意占据。
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是为了什么而说‘对不起’呢？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可是……明明不该是他的，那些沉重的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的仇恨，不该是他一个人承担的。
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手，侧过身子，嘴唇在他的眉间轻轻的落下。
“……你，在做什么？”是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发现说话的人正是被自己偷亲——唔，姑且把那个算作吻吧——的人，她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站直，目光正好与他相接。他的眼睛里似乎还有微薄的迷茫和讶异，以及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又很快被一贯的凉意所替代。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走廊里轻微的脚步声都可以清晰的传进来。她愣了愣，然后起身准备去按床头的铃，告知其他人他醒过来的消息。准备伸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又免不了一阵尴尬，佯装无异的转过身子，背着他按下铃，装作鼓捣那些仪器。
“这里，是木叶？”半晌，他开口说道。
“恩。”她答。顿了顿又有些迟疑的问道，“佐助君……回来这里，不好吗？”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就像自己只是漫不经心的提出这个问题一样。背对着他的好处就是她不用再费心思去让自己的表情也保持漫不经心。
“佐助——你醒了啊！”门被哗的一声推开，鹰小队三人组和纲手他们这些医生一起涌了进来。
鹰小队正准备靠近，被纲手拦了下来。然后几个医疗忍者拿着一堆仪器走过去。检查完毕之后，其他的人也就一一退下，房间里只剩下纲手，春野樱和鹰小队。毕竟，在木叶算的上和宇智波佐助有交情的人寥寥无几。漩涡鸣人和旗木卡卡西还在回村子的路上，脚程快得话也还得大半星期。
“还是暂时稳定。”纲手看了看方才医生递过来的检查结果，又睨了眼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宇智波佐助，“你这小子继续逞强下去就连小命都没有了。”
“治疗方法还在研究中，照顾宇智波的工作还是交给小樱来做。”
“换人。她……不行。”

007.
少了照顾宇智波佐助的工作，耐不住空闲的春野樱又向纲手要求交一些任务给她。因为春野樱之前的任务纲手都已经交代给了其他人，这么一来医院里就真的没什么给她做了。然后突然想起有个队长因为请了产假所以不能带学生，便大手一挥让一向没什么孩子缘的春野樱去当临时老师了。
至于宇智波佐助，主治医生换成了静音，护理人变成了……香磷。
当他说出“她不行。”又被纲手反问“那你要谁？”之后，他的手明明很像是随意一指，却恰巧对准了一边的香磷。当然，也有可能不是‘随意’而是‘有意’。
也对，能够罔顾宇智波佐助的意愿将他带回来，必然是要有不会被他惩罚的信心了。这样的香磷，也必然是有特殊之处……吧。
所以说……都已经变了吧。连带她原本以为还会有那么点特殊的关系，都变淡了。
明明大家都认为「这份工作，应该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了」。那个‘应该’……能够去掉就好了。
带学生的话，大概会有一段时间不用来医院了。她收拾好桌上要看的文件，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的时候，井野正走过来。
“诶？小樱，你要去哪里？佐助他——”
“井野，他的主治医生是静音姐，我现在呢，要去应付一群说不定比他更难对付的孩子了。”她打断了井野还没说完的话，然后用一种较为轻快，似乎心情不错的语调说道。
“可是……”看着已经抬脚准备离开的春野樱，井野连忙放下自己要整理的资料，抓着她的手臂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猪头井野，我还赶着去报到呢。才不要像卡卡西老师那样，给学生留下坏影响呢……”
“小樱你不知道吗？佐助他早上又进急救病房了。”
正巧回头看井野的她因为井野的话，心跳好像滞了半秒似地，然后听到井野补道，“现在没有事了，不过还在晕迷中。”蓦地握紧的手才缓缓松开。
“哦，这样啊。那……我先走了。”她又紧了紧抱着资料的手，不再看井野，准备离开。
“喂，宽额头，你不准备去看看么？”待她走了几步，安静了半晌的井野才用一种她很熟悉的挑衅的语气问道，“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去咯？佐助我还是喜欢的，才不要让给那个什么香磷呢。”
“那你去吧。”她扔下这句话之后，又抱紧了文件，稍稍垂着头，不管身后的井野逃似的离开了。
手下的三个学生，比她预期中例如XXXX或者XXXX的那种混世魔王的难缠对象要温顺许多。最难缠的……唔，应该是三人里唯一一个女生。
刚见面的时候缠着让她做自我介绍，她起先是一句‘我叫春野樱，你们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带班老师’，却被女生哇哇的吐槽着‘老师你太敷衍了，重来重来’。
不敷衍的自我介绍啊……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叫春野樱。年龄不太想告诉你们，就不说了。”
“喜欢的东西……有很多。”
“讨厌的东西，也有很多。”
然后又是女生‘老师你这样子更加敷衍了’的抱怨。
听着学生那些奇奇怪怪却颇有活力的回答，她不免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以前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都怪这破记性。她轻轻锤了锤脑袋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唔，其实她也有变吧。
带班的任务比起平时在医院那种三班倒的日子要轻松不少，周末还有休息日。明明其他人都是巴不得休息日到来，春野樱却有些烦躁起来。
两天的空闲时间，她有太多的机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了。尽管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他，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应该忙到不会想起他。可是事与愿违，奈何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来。这倒是她继少女期之后，再次领略到自己那无人能及的发散式思维。
将书随意的扔到一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几次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他的脸。几次试图屏蔽无果之后，有些挫败的坐起身来，抱着枕头倚着墙。视线正好就对着窗外，夜晚的天空浓稠的黑色……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喂喂，怎么又想到那里去了。
她松开了抱着枕头的手，支起下巴仰着头看着天。
听说……那天进急救室之后，醒过来就只能吃流食了。唔，那玩意儿肯定没有她做的东西好吃。所以，应该又会变瘦不少吧。她忍不住想到。
其实不是她不想去看，可是每当想起他那天那样毫不犹豫的说出‘她不行’时，那些‘想看见他’‘想确认他好不好’‘想照顾他’的勇气就全部被打散。然后又凝聚，再次被打散。这样周而复始。
这么纠结下去……真的是超级想发泄啊。她握紧拳头，翻开抽屉想找找有什么东西能够禁得住她蹂躏，就那么偶然的看见了一直静静躺在抽屉里的日记本。
「我叫春野樱。」
「喜欢的东西……与其说是喜欢的东西，倒不如说是喜欢的人……」
宇智波佐助。
这是记载着和卡卡西老师初遇的时候的那一页。
春野樱……你当初那些义无反顾的勇气呢？
阖上日记本后，又看看见日记本封面上，爱情伞之下的那两个名字，有些怅然的仰躺在床上。
就这么放手，……真的甘心么？


008.
第二天春野樱起了个大早，却硬是在家磨磨蹭蹭一直到中午才出门。
已经是入秋的天气了，木叶的树却还是苍翠的宛如盛夏一般。去医院的途中碰上班上的那三个小鬼。打过招呼之后，最鬼灵精的女生还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用一种与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揶揄的表情问着，“老师要去和喜欢的人见面么？脸上明明是那种想快点飞去的表情，还走的跟乌龟爬似地，难道是……害羞？”
然后在她一个控制好力度的爆栗之后，女生扁扁嘴便不再追问下去。
……真的有那么明显么？
之后剩下的半截路程里，她的脑袋就被这个问题纠缠着，倒也没注意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走进医院又不免一路打招呼，和算是比较熟的几个医生聊过几句之后，就径直向办公室走去。因为同是五代火影的弟子，又一个是医疗队队长，一个是副队长，所以她和静音的办公室其实是同一间。
敲了敲门，听到门内应允的声音，她推开门，静音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开着什么。
“小樱，回来了啊。”静音抬起头看见来人是她，颇为高兴的走了过来，“带学生的感觉怎么样？”
“虽然有个孩子挺难缠的……不过还蛮轻松的。”她答。目光扫到静音桌子上的文件，文件的左上角，宇智波佐助的照片以及名字安静的躺在那里。
“要看么？这是他的病情分析报告。”
“……不用了。”她摇摇头，将静音推过来的病例又推了回去。“静音姐你忙吧，我坐一会儿等下就走了。”
见她也不想多说话，静音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继续看文件去了。
无所事事的象征性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后，看着桌子上相框里那张七班的照片，又忍不住发起呆来。
昨天不是还想通了，干劲满满的拍着胸脯说着“一个香磷算什么。”这样的话么。今天走进医院怎么又退缩了？
因为静音是宇智波佐助的主治医生，所以他的病房里她所在的办公室不出十米。
十米远远比木叶与音忍村的距离要近，可是她却找不到以前那种可以不顾一切冲过去、把‘见到他’排在所有事之上的感情了。会害怕见到他又被赶出来，会害怕看见他和香磷相处，甚至会害怕以前最喜欢的目光相接——如果那双眼睛里的凉薄代表的是，你之于我没有任何特殊意义，那要怎么办？
所以说，她也有变吧。在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成熟的同时，挡在面前的顾忌也就越来越多。
成长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历经蜕变然后绽放光彩的过程，却只有在经历过之后才会发现，那些绽放光彩的光鲜外表之下，是一颗已经无法纯粹的、不顾后果的执著于一件事或一个人的，那样可敬到可怜的心。
而她当初的那一些「不顾一切」，也被荏苒的时光消磨殆尽，心中那些‘想见到他’的呐喊，则在一个个否定与怀疑之下逐渐微弱。
直到，什么都听不见。
办公室里的铃声突然响起令她一阵心悸。静音连忙放下笔，走到仪器旁边检查。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春野樱可以清晰的看见静音的脸色蓦地变苍白。然后是静音有些焦急的轻呼。
“小樱，帮我带上那边的药，我去拿仪器，宇智波佐助的心跳……刚才停了一秒。”
拿好仪器准备推门出去的静音看见还呆立在一边的春野樱，又催促了一声。她才将意识中那一边空白撇开，拿起药随着静音赶了过去。
刚才静音说出那句话之后，自己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她都不记得了。之后发呆的空隙又在想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能隐隐想起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中，那种钝钝的疼顺着每一根神经蔓延至全身。
她不在医院的这一个星期，也有从各种渠道听说过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的事情，虽然也担心，但是却远不如这一次这么清晰直接的听到那样的消息更加惶恐。
待她们一阵疾走来到宇智波佐助的病房，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香磷同样惨白的脸。而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去嫉妒他们的单独相处，动作迅速的将药放在一边，给开始检查的静音做起助手来。


房间里只有仪器平稳，有节奏，却毫无生气的反应心跳的单音，侧过身子将药递给静音的空隙，视野里毫无预料的出现了宇智波佐助的脸。
没有血色，比之前更加消瘦。现在甚至连原本怎么都抚不平的禁皱的眉头都松了下来，柔和归柔和，却毫无生气。
“暂时控制住了。”静音吁了口气，抬起手将额头的冷汗擦掉。虽说她是主治医生也只负责控制平时的小状况，其实宇智波佐助的病应该是直接交由纲手处理的。如今病情又恶化了，得马上报告纲手才可以。她将目光从春野樱移至站在一旁的香磷，道。
“香磷小姐，麻烦你去医院前台让护士通知纲手大人赶过来。”又顿了顿，“我回办公室拿药，小樱，这里你先看着。”
然后就不等她回答，径直离开了。香磷将也应声离开，带上门的手顿了一会儿，留下一句，“想想宇智波佐助的性格。”便将门关上。
「想想宇智波佐助的性格」……？
她愣了愣，一时想不明白香磷扔下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听到有人轻声说着“水……”，看见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点，连忙倒了水给他喝。
喝过水后他的意识已经逐渐清醒过来，看见一旁的看护是她而不是香磷又有些诧异飞快的从眼中闪过。
“香磷呢？”
她放杯子的手滞了滞，宇智波佐助醒来的第一句不是她预想中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香磷呢’。是不是现在在他心里，时时刻刻知道香磷在哪里都比反感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更重要。
“静音姐让她去前台了。”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又问，“佐助君……还是讨厌我吗？所以连看都不想看见我——还是说，因为香磷小姐是……”是你心中特别的存在。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也对，宇智波佐助一向不屑于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可是半响过后，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敲打着四壁，在房间中回荡。
“……恩。”
「恩」？是肯定她前半句的「你讨厌我吗」还是肯定后半句的「香磷小姐是特别的」？但是即使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足够将她心里最后那一点微弱的呐喊磨平。
“佐助君……我，我只是暂时在这里看一下，等下静音姐就来了。”然后，你就不必看见我了。
“哟，佐助……”刚回到木叶的旗木卡卡西推开门看见的是这样的一副画面。面对着他的春野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而她背后的宇智波佐助将头侧向窗外，看不见脸。
然后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春野樱已经低着头冲了出去，留下一句“既然卡卡西老师来了，我就先出去了。”在微凉的空气中化开。
找了个椅子坐在床边，宇智波佐助已经把头转了过来看着他。
“佐助你……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所以，别让小樱伤心了。”他用难得的正经的语气说道。
宇智波佐助又将头侧了过去，就在旗木卡卡西以为他不会理会自己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
“太难看了。”


009.
「太难看了。」
隔着一扇不厚的门，她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穿透木板，穿透自己的心。思绪像是被人蓦地打碎，四散飞舞之后又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图像。眼睛合上再睁开的瞬间就蓄满了泪，然后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怎么拧紧阀门也抑制不了。连同那些汹涌而来的感情一起，像潮汐一样迎面扑来。
「……所以就不想让她看见么？佐助你这小子，还真是任性的够可以啊。」是卡卡西老师的声音。
之后房间里安静的再无任何声音。
而她的脑海里，则不断的闪现着宇智波佐助的脸：最常见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修炼时隐隐有些不服输的脸，不顾其他人一意孤行时有些倔强的脸，说着‘我是宇智波，宇智波佐助’时带着些许骄傲的脸，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浅笑的温暖柔和的脸。
哪一个都是宇智波佐助。哪一个都是她喜欢的宇智波佐助。
她觉得自己即使死死咬住手背也抑制不住抽泣的声音，连忙抬脚准备离开，不想被里面的人发现。恰巧与迎面而来的香磷撞上，然后又在香磷诧异与疑惑的目光中逃开。
原来……香磷所说的，‘想想宇智波佐助的性格’是这个意思。
跑回家之后来不及和春野妈妈打招呼就一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压抑着啜泣让眼泪流了出来。
说什么‘太难看了’，宇智波佐助那个骄傲的混蛋……她握紧拳头。等哪一天宇智波佐助病好了，她一定要拽着他的衣领，用一百分的力气狠狠的给他一拳头，然后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宇智波佐助，管他是天才忍者还是木叶叛忍还是落魄病人，她喜欢的是他，只是他，只是宇智波佐助而已。
就为了这样的原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不回木叶，还将她连同她的关心一并拒之门外的宇智波佐助，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随手抹了抹淌至唇角的眼泪，昨晚看完顺手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本又映入眼帘。她翻开日记本，看到被使用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我用我十年的念念不忘，将记忆中最美好的你镌刻在心底。」，拿起笔层层叠叠的涂抹着划掉，然后在下面一笔一划的写道。
「我喜欢的人，是宇智波佐助。」
所以，明天一定会去找他，一定会呆在他房间里照顾他，任凭他怎么别扭怎么不愿意怎么用语言重伤她，都不会离开。
这样想着大哭过后的一阵倦意笼了上来，她便早早的进入了梦境之中。梦境里，又回到了八岁的时候，场景还是她熟悉的地方，而场景之中的人却从自己的朋友变为宇智波佐助。
然后她听到八岁的自己一字一顿、底气十足的说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哦。」
「我喜欢的人，是你。」


010.
第二天起了大早，发现眼睛有些浮肿也顾不得了，快速的洗漱完毕之后就朝着医院跑去。
昨天夜里似乎下了雨，大概是她睡得太熟了所以没有察觉。树上看似繁茂的叶子也都禁不住雨水的冲刷落了下来，堆积在地上。昨天那种恍如盛夏的景象，原来都是假象啊。那些苍翠的茂密的叶子，其实已经日益衰老脆弱的不堪一击。
赶到医院后径直走向了宇智波佐助的病房，推开门之后却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应该是去做检查了吧？想着，她走了进去，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被翻在一边。床褥上隐隐有一个凹下去的人形，她把手放上去还可以感觉到微薄的残余的暖意。
其实还是暖的嘛。额头和手在怎么冰凉……他还是有温度的。
所以，心也一样吧。心也一定是温暖的吧。她好心情的想道。
坐了有一会儿都没有见人回来，有些无聊的起身推开门，倚着病房外的墙张望着走廊两旁会不会有他的身影。
然后看见一个比较熟的护士匆匆跑过去，似乎也看见她了，又折了回来。
“樱小姐，宇智波他……现在正在急救当中。”
她正准备扬起的微笑夭折在对方有些急促的话语里。
跟着那个护士不顾医院的条例急跑向急救室，远远的看见急救室大门上方的警示灯熄灭。
手术结束了。
有些意外的看见坐在外面等候的鸣人和卡卡西老师，然后看见推门而出的纲手。
看见她纲手也有些意外。然后很快被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难过表情代替。她觉得自己透进自己眼里的光亮少了一大半，一定是这条走廊的灯坏了的原因。
“小樱，对不起。”
她听见纲手这么说。
然后是大家不同的有些混乱的安慰的声音，错杂的钻入耳中所以哪一句也没听清。
最后是病床被推了出来，她死死的攥着病床不让他被推走，也不知道攥了多久，并没有去掀盖在他脸上的布，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仿佛她的视线能够透过那块布清晰的看见他的脸一样。
常见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修炼时隐隐有些不服输的脸，不顾其他人一意孤行时有些倔强的脸，说着‘我是宇智波，宇智波佐助’时带着些许骄傲的脸，不经意间流露出浅笑的温暖柔和的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宇智波佐助的脸。
直到听到身边传来卡卡西的声音。
他说，“小樱，都过去了。”
她才蓦地松开手，一下子瘫软在地板上。
“宇智波佐助……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赶我走，怎么可以拒绝我的关心，……怎么可以还没有听到我的告白就这样离开了。
宇智波佐助你真是个混蛋，我讨厌你。
之后的葬礼她没有去参加。葬礼那天谁都不知道春野樱去哪里了。但是也只是消失了那么一天，之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工作。
起初大家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宇智波佐助’，只是有一次不知道谁说漏了嘴提起时，她也跟没事的人儿似地，一起参与讨论宇智波佐助的种种。倒是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
应该是不在乎了吧。大家几次试探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恩，应该是不在乎了。
011.
将所有的行李搬进新家之后，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把东西整理好。然后对着那一本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日记本犯难。她想了想，还是将日记本放在了书柜最高层的角落。然后继续去收拾其他的东西了。
春野樱，年龄二十六。职业，忍者。五代目火影千手纲手之徒，有‘纲手第二’之名。交往的对象，没有。并且似乎在感情方面也有向‘纲手第二’发展的趋势。
讨厌的东西……与其说是讨厌的东西，倒不如说是讨厌的人，宇智波佐助。
喜欢的人，……有。
喜欢他的时间。
比回忆还要长一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