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灰尘,从外面扩散过来,他拽着我,在我恐惧的时候,我知道发生什么可是却呆着不能动——
他喊我名字。喊我成城。
在都是灰的天空里,冰冷的地面,持续地癫狂地摇晃里,我听着他喊我的名字。
我听着,耳朵涨得疼着。我听着,声音都裂了。
心,开始破裂。
他的手盖住我的面部,挡住那些掉下的碎粒。
他压负着我,好象这样沉重的负担才能保护到我。这,他的头脑里,到底怎样糊涂的一团!
才能够,每次都不听我说,不让我动,不允许我发出声音——
好象这样就是够的。
假如够的话,怎么可能,心里涌出这样的委屈,和激痛。
怎么可能在你叫着我的名字时,生出这许多的不舍。
这不舍,才是你,你这样人最可怕最可怕的地方。
他的手,盖住我的脸,把我狼狈的呜咽生生按下。
而只是,让我不要再怕,不要再怕了……
摇晃逐渐停止,尘埃满面。
在惊吓里,被他拉扯起来,狼狈地像外走。
跌撞里,失去方向,他的手,也是那样冰凉。
如果这时放开的话,可能就永远无法再跟上。要有强烈的活着的渴望才行。
我并不觉得,快乐。和一个人绑得太久,经年累月嵌进肉里,绳子再也解不下来。
你放手的吧,也许我会更好一点。
如果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我们可能都会好一点。
我停下步。
他没有,只是拽着我的手,我的胳膊,我的腰,要我往前——
不准停下来,他对我灌输着,必须和他一起。
不知道怎样走了出来,天空晴朗明媚,全无震后痕迹。
四周安静,人们还没在震痛最初的恐慌里。
他也没有。所以他仍然抓住我的手,抹干净我脸上灰尘,擦掉我睫毛上的土砾,安慰我,不要怕了。
说他已经可以保护好我了。
好象他终于可以证明了,他一直想要做的。
好象我一直不相信他可以保护好一样,埋在心里头的不信和不安,已经不期望他了解。
我看着他,终究无法再坚持,坚持可以对他置身事外。
「不要再害怕了……」
他缓缓地试图温柔点的,对待我,摸着我的眼睛,好象害怕我会哭出声音来。
在很久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哭了。再经历过一些很难忘记的疼痛后,再经历什么痛都好象无法达到让自己哭的强度了。
当我现在看着他,也只是,轻轻地,露出被灰遮盖的难看的笑来。
「不会再害怕了。」我这样对原非说着,我的希望。
希望时间可以让我们都勇敢起来。时间可以证明我们的勇气,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