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hing More(GL)
翻译者：小黑
原作者： DQBunny
本翻译文首发于魔剑之家影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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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冰冷的手，冰冷的脚，冰冷的心
他们凝视着潮湿的帐篷，和同样潮湿的铺盖，祈祷距离最近的城镇不要超过两天的路程。尽管他们喜欢旅途生活，但这……这实在是……
“地狱啊！！！！！”莉娜高举着手，重重地从烂泥中踏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活生生的噩梦！这是地狱！”
“没那么糟吧，莉娜。”高里回答着，一边拂去沾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他用手挡着眼，试着看穿倾盆的大雨，但能分辨出的只有莉娜的双眼。周围一片漆黑，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甚至连火都生不起来，”莉娜抱怨着，“没有大石头可以躲，没有山洞可以藏，我们怎么会被困在这种该死的地方？”
高里无视莉娜的牢骚，因为他知道莉娜等一会就会泄气的。还是先考虑重要的事情吧。他必须想出某种保护措施，不需要多华丽，只要能使他们免受大雨侵袭。他目测了下头顶的树枝，接着拔出斩妖剑。几道剑光快速一闪，便有足够的树枝掉下来供他们造一个像样的遮蔽处。
莉娜转身看到高里忙忙碌碌。“你在干嘛？”
“我需要你帮忙，”高里在地上支起几根大树枝，“还要借一下你的斗篷用。”
“我的斗篷？”
“嗯，撑到树枝上。”
“你疯啦？我才不会给你呢!”
“别装得像个两岁小孩了，”高里厉声说。“你究竟想不想被雨浇？”
莉娜皱起眉。通常不管她的情绪有多糟，高里总是快快乐乐的。这场雨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莉娜想着，叹了口气，脱下斗篷递给他。高里把斗篷系在树枝上，做成一个尖顶帐篷。接着他把余下的树枝盖在斗篷上，遮住大部分的雨，只剩下一点水滴渗透下来。
高里直起身，给莉娜一个淡淡的笑容。“因巴斯小姐，你的新宫殿。”他的手夸张地一挥。
莉娜扑哧一声笑了。高里站在倾盆大雨里，对一个树枝搭成的遮蔽处做出“请进”姿势的样子好傻。他的举动和周围的环境真是强烈反差啊。或许我也该帮帮忙，莉娜想着，将铺盖拖进遮蔽，退出来颂唱着火焰球的咒文。她伸出手，却不释放咒文。火焰球的热量很快烤干了被褥和地面。
接着她靠近斗篷将它烘干后让咒文消失。
“这斗篷是防水的，只要它是干的，我们就应该也是。”莉娜钻进去，舒心地倒在床上。“啊，太舒服了。谢谢你，高里。”
高里给莉娜一个微笑，跟着钻了进去。放松了一会后，莉娜坐起身，又释放了一个火焰球。咒文的温度不太高，但热量足够将他们烘干。莉娜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床铺上。
“要是能在这里生个火就好了。”她低声说。
“它会熄灭的，比你炸强盗窝的火焰球消散的速度还要快。”高里转身侧躺着，用手撑起头，这样就能看到莉娜。
大雨倾盆而下，几滴雨水从斗篷和树枝相系的缝隙间流下，但至少他们的身上还能保持干燥。莉娜打了个寒颤，闭眼以婴儿的姿势蜷缩起来。身上虽然干了，可她一点也不感到暖和，还是觉得又冷又累。她最讨厌寒冷了。当他们在菲利雅的大陆上前往古代龙神殿时，她就悲惨到了极点。她揉搓着手臂。大多数时候她喜欢穿短袖，但现在她宁可换上一件毛衣或一条毯子。
莉娜感到有温暖的东西靠近她，很快只有她的后背是冷的。她睁开眼看到高里的鼻子离她的不足几英寸远。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跳起身，头砰地撞到了遮蔽所的顶上。莉娜揉着头紧张地看着它，直到它晃了几下后又恢复了平静。
接着她把注意力转向高里。“你那是做什么？”
高里看上去有些受伤。“你很冷。躺回去吧，莉娜，至少我们可以分享彼此的体温。”
莉娜的脸禁不住红了，她很快地转移开视线。“体……体温？”
“对啊，比如躺在一起？”


莉娜猛地转过头，用手指着高里。“这就跟电视剧里典型的毯子情节一样对吗？！”
高里困惑地眨着眼。“我们没有毯子啊，莉娜。”
“哦。”莉娜回身躺下，面对着高里。好吧。他并没想那些奇怪的“分享”体温一类的事……他只是想使她暖和起来。他大概是把这当作身为保护者的职责了，一定是这样。
莉娜躺下时高里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莉娜把头枕在枕头上，看着高里。在黑暗中，她只能看清他的头发和脸颊的轮廓。一周前他们在塞伦和加梅利亚、梅菲尔一起庆祝了莉娜的20岁生日。她与高里一起旅行已经有5年了。莉娜微笑起来，感觉到高里的身体挡住了不少风，暖和多了。有他在身边感觉好舒服。现在她无法想象一个人露营，没有高里在身边的感觉。
莉娜第二次哆嗦时已经快睡着了。就连手套都不能让我的手变暖。她摘下手套，向手心呼气。
突然，她的小手被高里的大手包裹住。她瞪大了眼，在高里的凝视下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没睡着？
“你的手很冷。”高里评论道。莉娜憋住想笑的欲望。咄！
不过这种感觉很好，而且她的手也暖和了。莉娜向高里靠近了一点，再一次闭上眼睛。如果他能对我的脚也做点什么……等等，莉娜，千万别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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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17岁生日前一周，冥王菲布里佐发现她最大的弱点来自于一个高大、有着优格脑浆，但同时也是莉娜所遇到除了她姐姐之外最善于接近战的技术高超的的金发剑士。这个剑士曾经告诉她他会一辈子保护她。菲布里佐将他抓走的时候，莉娜告诉她自己，如果她能活着将他救出来，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也会在他身边。
简单说来，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知己，她的保护人。在高里之前，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像他这样的人。莉娜的童年玩伴从来不能理解她学习魔法的动力。接下来是白蛇娜卡，她最擅长的事是把莉娜气得跳墙，而莉娜最喜欢的是假装她根本不存在。她们在一起配合的很好，但是……
然后是加梅利亚和杰路刚帝士。杰路的智力与莉娜相当，大多数时间他们相处得都很好。他是饭后讨论哲学和魔法的好对象，这是莉娜与高里在一起时做不到的。与杰路讨论这些事，就如和她自己讨论一样有效。不是她不在意，但有时她渴望与杰路争论这些问题。
加梅利亚更像是莉娜的妹妹，这也是莉娜经常到塞伦拜访她的原因。在遇到公主之前，莉娜通常会不惜一切避开塞伦。是加梅利亚把那里变成了一个欢迎他们的地方，现在那里就像是第二个家。
但是，她的水母有种奇怪的力量……从像对待小孩一样揉她的头发，到对食物无休止的争夺。只有他能让她因自己做的事感到羞愧。当他为她而骄傲时，她觉得飘飘欲仙。
从菲布里佐将他抓走，她边追边呼喊他名字的一刻起，她知道自己是全身心地爱他。如果她的生命中没有他，也会变得不值得。
就算是一条养了三天的狗也会产生感情吧……
莉娜眨着沉重的眼皮，发现只有自己一人。现在比昨晚暖和了许多，她看到阳光从树之间的缝隙倾泻而下。暴风雨已经停了。她从遮蔽所里爬出来，站起身伸着懒腰，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熏肉的香味顺着空气飘过，她贪婪地吸着鼻子。
她四下察看，发现高里生起一堆火，开始做早餐。她知道接下来的惯例。他做早餐，她钓鱼。他们两个都不是水平高超的高级饭店主厨，不过至少他们能一起凑合出些可吃的东西。“我不记得我们有食物在暴风雨中幸免，”莉娜说。
“我的背包在你的包下面，所以大部分都是干的。”
莉娜转转眼。真好……“我去钓鱼。”
“好。等你回来，这些东西差不多该好了。”高里说着，没有抬头。
莉娜向小溪走去，侧过头给他最后一瞥。他沐浴在晨光中，快乐地哼着小调，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样的景象使她的心怦怦乱跳。
我是多爱他呀……
莉娜吞了口口水，继续她的任务。她爱他，但是……如果他知道了，他们任其发展，她很可能会失去最好的朋友。她不想那样。如果缄默不语能使他们的关系维持原状——她渐渐依赖上的随和、轻松的关系——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感情。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第二章 什么？我的悬赏通缉令？
“我听说下一个镇子里的米勒尼玫瑰酒馆是个吃饭的好地方。”一想到能用除了熏肉和鱼以外的东西填饱她的胃——火腿,、肉卷、沙拉、水果、马铃薯……等无限的可能，莉娜的口水就禁不住要流下来。
高里听着她对前方城镇美食的夸夸其谈，感觉到自己的胃欢快地咆哮着作为回应。他们在大雨中露营的时候食物已经不足了，他一直都在担心是否足够撑到下一个镇子。莉娜用翔封界带着他飞了不短的距离，直到他祈求莉娜发发慈悲，他们才继续步行。
早上他们又钓了一次鱼，并吃掉了最后一片熏肉。高里找来一些浆果供他们在路上做零食。浆果的味道不错，但他早就向往着一顿不需要自己做的、源源不断的真正的大餐，以及能睡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安全、暖和、干爽地醒来。
等等。他们要睡在两张床上。两张分开的床，可能还是两个不同的房间。别往那儿想，高里告诫自己。千万别往那儿想。
已经太晚了。他头脑中的某一部分告诉他。你已经一头跳进了泥沼，陷进去了。
噫……多谢……
高里斜眼看着莉娜。她正忙着讲话，没有注意到他，高里为此十分感激。这让他可以注视着她。他不由得为她着迷。她的活力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从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他看到她和龙之牙盗贼团的大战时就开始了。
作为一个不轻易表露内心深处情感的人，她总是生气勃勃的。她说话时喜欢打手势，总是精神满满，不管是面对盗贼还是像沙布拉……为什么总是记不住这家伙的名字……和黑暗星之类的敌人。她在攻击一切时总是充满热情，和她读书或者是学习魔法时一样。
他陷于泥沼的那部分想知道她在床上是否也这样热情。
他理智的部分告诉他别再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否则会把他自己置于悲惨的境地。莉娜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从来没有像她这样的朋友。她从不质问他的过去或他的家庭。除了他需要被逼的时候，她从不逼迫他。 她无情地嘲笑他的健忘，而他在必要时对她的缺乏方向感回以类似的攻击。她欣赏他的剑术实力，尽管他自称是她的保护者，他们事实上是同伴。她知道他能处理好自己的战斗，而在魔法方面她比他强得多。
他们在一起感觉很轻松，甚至可以不说一句话地走着，而不会感觉到一般的伴侣因无话产生的奇怪的紧张感。他们享受彼此的存在。尽管她暴力、鲁莽、有点易于激动，高里还是无法想象没有她在身边的感觉。除了有几分钟，他以为他失去了她，将她交给了金色魔王（她是那么称呼她变成的金色东西的），她一直在他的身边。
但他同时爱着她，尽管无法记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记忆通常不能保持很久，尽管高里记得他们一起的战斗，他还是无法给出具体细节——除非它十分重要。
高里还记得他们与特洛鲁的战斗。在他们本该逃离杰路刚帝士的时候，他发现莉娜躺在山上打盹。他以为莉娜是在偷懒，但当他伸手拉她站起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莉娜在流血，只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不说。那时他才发现他有多么敬重、钦佩她。他还记得她为打败雷藏/沙布拉什么的家伙使出重破斩，从那时起，他开始全身心地信赖她能摆脱任何危险。当复制人雷藏准备攻击梅菲尔，她挡住那一击时，他发现自己深深在意她。
当他们在塞伦上空的飞地与坎杰鲁作战时，莉娜从一侧掉了下去，他感到自己的心也随着她一起掉了下去。
高里知道他们没办法杀掉坎杰鲁，也知道他会死，但他会继续为她战斗。当莉娜突然出现，杀掉坎杰鲁时，高里感到他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样。又是放心又是失望，他要求莉娜下次再做出这种鲁莽举动时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然后她道歉了。
尽管一句“对不起”不能改变受伤、遭受背叛和恐惧的感觉，他意识到这并不是莉娜常挂嘴边的几个字——正是那时，他发现莉娜同样在意他，并暗暗发誓只要她愿意，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当莉娜在他的手中化为虚无时，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爱她，愿意做任何事换来她在自己身边。他想不起太多细节，只记得当他醒来时，莉娜在他的怀中，世界的一切恢复正常。
他不敢相信，他们在一起已经有5年了。他十分感激加梅利亚提醒他莉娜的生日快到了。他们回到塞伦，加梅利亚用她余下的手环联络了杰路刚帝士，使他也能送上生日祝福。梅菲尔也加入了，为莉娜举办了个生日宴会。
那时高里才发现莉娜身上发生的变化。她终于长大了，变得更像是个女人，而不是个小姑娘。她的性格沉稳了许多，也变得很有趣。她评价过塞伦对她有多像家，而他的确想象过和她一起安家的图景。唉，应该不会维持很久。莉娜感到挫败时很可能会用龙破斩把房子炸飞。不过有这样的图景也是好的。
他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沿这个方向再想下去。莉娜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因为自己对莉娜的非分之想失去生命中最稳定长久的东西。他爱她，他也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她或许知道。现在，能与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高里！”
高里差点撞上她。“抱歉，莉娜。我刚才分心了。”
“我看得出来，水母。快点，餐馆就在前面了。”
高里四下察看，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城了。他皱起眉，对自己不如平时那样留心而不快。他自动开始观察城镇，留心守卫的人数，可供逃跑的路线，等等。他必须集中注意，否则万一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突然发起袭击，他们就会陷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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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找点事做，”在他们穿过城镇时莉娜说道，并不清楚她究竟是在说服自己还是想知道高里是否赞同。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觉得无聊。绝对的，完全的，彻底的无聊。
当然开头几年相当有趣。和娜卡一起接受的一个又一个疯狂委托，遇见高里，接着立刻被卷入雷藏和沙布拉尼古德的麻烦，前往塞拉格，与复制雷藏的战斗，搜寻克雷亚圣经，高里被掳走以及随之而来的与冥王的战斗，前往外界，遇到菲利雅，与黑暗星作战，为高里寻找新剑，接着与霸王和沙布拉尼古德的另一块碎片作战。
有时莉娜也会想自己究竟是20岁还是200岁。或许她比她实际年龄要老的流言其实是真的呢。
不管怎么样，这五年来她和高里所做的事足够一般人过一生了。她至少还有60-70年的预期寿命——那还是不算上她的魔法的情况。以目前的速度，在50岁之前她就会与赤眼魔王的7个碎片都打过一仗了。莉娜拼命与呻吟的冲动作斗争。
“那，你觉得呢？”她瞄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也许我们可以在这找个工作，或者这里有什么宝物……高里？你在听我说话吗？高里！”
她转身面对高里，后者差点把她撞倒在地。她看到他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叹了口气。这个眼神告诉她，他又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她。
他的眼神变得清晰，对她露齿而笑。“抱歉，莉娜。我刚才分心了。”
“我看得出来，水母。快点，餐馆就在前面了。”莉娜指着小路上的一幢建筑物，她的胃咕咕地回应着。好吧，重要的事情先来。目前食物是她的最高优先，接下去才是找点事情做。
高里仔细地审视着走进的房间。这比他们前几个吃饭的地方要高档些，不过不管什么地方都比他们之前在户外遭受的悲惨天气要好。房间被分成两半，一边有个柜台作为酒吧，安置着长条桌和长条椅；另一边的小桌子雅致地摆放着。
莉娜立即向长条桌走去。那里有更多的空间放食物，也是她打探消息和寻找工作的地方。他们点了餐，立刻给了女服务生不小的惊吓。服务生快速地跑开，莉娜则愉快地哼哼着。
“你有折磨女服务生的变态嗜好，”高里评价道。“你为什么总这么做？”
莉娜咧嘴而笑，冲他摇摇手指。“啧啧，那是个秘密。”她眨了下眼，回答道。
他咽了口口水。“莉娜，你听起来很像杰洛士的口吻。”


她盯着地面，觉得应该告诉他自己恐慌的原因。“听我说，刚才很抱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她叹了口气。“对不起。”
“没关系。”高里对莉娜衷心一笑。“这样的事经常发生。”
莉娜猛地抬起头，惊异于他欢欣的表情。如果情况反过来，她可不会这么和气。
“但我还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认为你是红的。我是说，你的眼睛确实是红色，但你的称号不是粉红莉娜吗？为什么魔导士公会说你是红色？”
荒谬的言论使莉娜大笑起来，这么做感觉真好。“再说一遍，是暴戾的，不是红色！别理解错了，水母！”她的笑容黯淡了。“意思是我由于某种理由被公会通缉了。”莉娜一跃而起，开始踱步。
“并不是公会对我有多大用处，除了图书馆里提供的学习咒文的知识。公会所教的都是非致命性的咒文。举个例子，他们不会到处教人怎么用龙破斩，那是自学的。这也是梅菲尔使用炎之矢都有很大困难的原因。她必须自学这类魔法，而且需要有学习的动机。”
就像是她学习龙破斩一样。莉娜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高里依然不知道梅菲尔会用那个魔法。梅菲尔从没主动提供过这一信息，莉娜也跟着她保持沉默。
“所以那一点也不重要咯？”高里靠在树干上问道。
莉娜转身面对他。“事实上很重要。它意味着由于某种原因我冒犯了公会的荣誉，这是他们完全无法忍受的。这意味着他们会不惜一切追捕我。大多数魔导士都很讨厌被称作暴戾的，我对此并不生气，但是这意味着我们又会像几年前在塞拉格一样被人穷追不舍。”
莉娜皱起眉。“我已经四年没和公会搅在一起了！为什么现在会来追逐我？”
高里用手托着下巴。“或许他们想阻止你做某件事？”
“多愚蠢的想法……也许不是。”莉娜露出并非衷心的笑容。“或许你说中了一点，高里。”
她在他面前蹲下身。“魔导士公会有的主要是政治上的影响力，通过阿特拉斯公会理事长选举把每个人都卷入混乱就可以看出。公会是大多数人开始学习魔法的地方，但公会并没有任何实际的魔法力量，那些在几百年前都被封印起来，防止出现太过强大的魔法师。如果你想要精通魔法，必须要自己钻研。”
莉娜抬高视线，不出意外地看到高里在打瞌睡。她伸手拉住高里的上衣。“水母，为什么不听我……啊，”由于用力过猛，高里向她身上倒下。
高里至少比她重70磅，还穿着盔甲，而且似乎睡得很熟。莉娜用力推着他，开始在他身下扭动，咒骂着自己没有平常的力气。“该死，高里，放开我！”
她试着移开他几寸，这时他的手臂突然包裹住她，将她紧紧抱住。她认得这个拥抱——当她飞行时高里尽力让自己不要变得太难看的拥抱。她推着他，考虑要不要用咒文把他炸开，但反冲力也会波及到自己。她向后靠，打算用力给他最后一推，这时他突然把头靠到她的脖颈上，用鼻子轻轻地拱着。
莉娜的注意力完全被打散。当他的鼻子和嘴唇轻擦过她的脉搏时，她忘了自己正打算做什么。她花了一点时间让痒痒的感觉散去。这种感觉不错，她想。一阵烦躁感在她下腹升起。在这躺一会，享受下这种感觉也不错……
快点摆脱这种想法，莉娜！她猛地抽回注意力，再次推他。“停下来，高里！你发疯了吗？没时间做这个了！”
轻拱变成了轻吻。她抽了口气。
“高里！醒醒！”她用手裹住他，尽全力弓起身，他盔甲锐利的边缘刺入她的衣服，她痛得皱起了眉。这次有效了。她成功地让高里坐直。她拉开足够的距离把手举到他面前，放出一个光明球。
强光暂时使他失去视力，他大叫着，本能地将莉娜推开。她撞到树上，他们的位置从几分钟前彻底颠倒了。高里坐起身迷茫地凝视着周围，这时莉娜大口喘着气。
“嗯？发生什么事了莉娜？”高里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回到她身上。
“你不记得了？”她不敢相信地问道。接着她想起和她说话的是高里。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很不舒服，接着你谈起魔导士公会，我猜我是睡着了。”他不好意思地举起手，局促地一笑。“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做错什么了吗？”
他真的不记得了？放松和烦恼的感觉同时在她心中交织。她把头埋到手里。“我们晚点再讨论这个。现在我们试着在附近找个没有那份该死的通告的城镇吧。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用的是我公会的称号而不是莉娜•因巴斯这个名字，但人们花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我们走吧。”


第三章 莉娜的意外惊喜
莉娜在下个村庄也发现了通告，不过和第一个一样没有给出她的真名。作为预防措施，她在走进旅馆前脱下了斗篷和头带，把它们塞在高里的背包里。她也考虑过在裁缝店稍作停留，看看能不能买些现成的衣服。采取这样的措施让她很烦恼，不过几年前令人不快的被通缉的记忆教会了她伪装和在急切时如何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但她觉得自己很幸运。高里并没有被通缉，也没有通知说她是和同伴一起旅行。于是当他们到旅馆订房间时，莉娜修改了下通常的要求。
“请给我一间房，”她对旅馆老板说。“不过要有两张床。”当听到身后高里的吸气声时，她踩上他的脚。通常只有在没有其他房间的情况下，他们才会住一间房，但她不想冒险被那些觊觎着赏金的、狂热过头的战士们攻击。
他们被送到房间后，莉娜砰一声坐在窗边的床上，无声地宣称自己的所有权。她本能地向窗户施展了封键术，然后才松懈下来。她模糊听到高里解下剑的声音，然后是他的盔甲。她打了个哈欠，用舒服的姿势躺好。先打个小吨，再吃晚饭吧……
她在地平线上露出的第一道曙光中醒来，发现身上盖着毛毯。她环视着房间，看见高里在他的床上沉睡着，轻轻打着鼾。她伸了个懒腰，蹑手蹑脚走出门。
她先去了次洗手间，接着悄悄走出旅馆，看看是否有餐馆开门提供早餐。由于餐馆都关着门，她又走回旅店。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她一把把公告栏上的魔导士公会通告扯下来，愉快地把它烧成了灰。然后她走回房间，准备再躺几个小时。
莉娜溜到屏风后换上睡衣，这样她至少能有几个小时不必穿着平时的衣服。这次她钻到被子底下，盯着天花板。他们是大约在天黑一个小时前到达的村庄，那她大概已经睡了10到12个小时。考虑到他们的露营和她过度使用翔封界咒文，她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然而她一直盯着天花板。上次她把别人逼疯到要通缉她的地步是爱丽丝引诱她到塞拉格面对复制雷藏，此前杰路刚帝士想为真正的雷藏夺取藏有贤者之石的雕像——然后防止他使用。从那时起她开始享有令人避而远之的声望。
在阿特拉斯城的保镖工作是莉娜最后一次插手魔导士公会的问题。除了偶尔用用图书馆，她一直避免与公会打交道。图书馆是公会的吸引力所在。她一直有种受骗的感觉，因为公会一直迎合上流社会和贵族，为他们提供在她看来是小戏法和最基础的咒文课程。任何高级咒文，包括那些最高深的魔法，都需要自学。
莉娜是榭非利亚魔导士公会最年轻的毕业生。一般学员不到14、5岁不能毕业，而当她12岁时，她的水平就已经远远超出公会所能教她的了。由于她的年龄，公会理事长决定她的颜色应该是粉红。她的同学都嘲笑她，说她会成为最好的夜总会舞娘。于是莉娜决定是时候听从露娜的建议看看这个世界，并在正式典礼开始前逃走了。
所以技术上说她并不是魔导士公会的正式成员，她沉思着。她参加了所有的必修课，只错过了毕业典礼。有些人依然知道她的称号，她也想知道高里是如何得到这一消息的。她觉得是她喝醉后不小心吐露的。只有这种可能。至少高里没有反复触及她的痛处。
她吐了口气，转身面对他。他还在睡觉。她注视着他，想着树林里发生的奇怪事件。她从没见过高里在飞行后不舒服，但前一天他们确实在空中花了太多时间。他总是讨厌飞行。她第一次带他飞时，他紧抓着她的腰，像小孩子一样哀叫着，连着陆后也是如此。从那之后她一直沉默地忍受着这一艰巨任务——否则他会把她抱怨到神经失常。
但是拱她的脖子？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脖颈上他嘴唇扫过的地方。那完全不像……不像是高里。
他们也有一定程度的身体接触。他总是像对待小孩一样揉她的头发。她会拍他的后背，拽他的胳膊。他有时会用手围住她。他们偶尔会拥抱。莉娜甚至确定他们在什么时候接吻过，但不能确定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她的身体被噩梦魔王占据时做的梦。相信那是个梦要安全得多，否则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很奇怪。


“小莉娜。”
莉娜本能地在转身之前一把将高里推开。“爸爸，这是高里，”她指着身后倒在地上的剑士说，“是我的保护人。”
“是的，我认识他。”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们认识？你曾经见过他？”
他的父亲抚摸着下巴。“他是光之剑的所有者，对吗？我发誓，他当时表现得就像个三流剑士，想把那个宝贝扔进海里……”
莉娜转过身，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你差点把光之剑扔到海里？”
看着莉娜和她父亲讨论着他不再拥有的传家宝，高里完全被搞糊涂了。他站起来。“可我们不再拥有光之剑了，莉娜。”
“你没有光之剑了！”莉娜的父亲愤怒地大叫着。
莉娜转过身。“爸爸，这事说来话长”，她匆匆说着，把注意力转回高里。“我当然知道，水母！我是说之前，你遇到我父亲的时候！”
高里抓着脑袋。“我什么时候遇到过你父亲？”
“高里！”
“小莉娜，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么值钱的东西弄丢的？”
“爸爸！”
他们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走回旅馆并喝了半瓶酒，才把整个故事讲完。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高里的记忆似乎点火发动了，并大概叙述了他在佣兵时期不知该怎么处理光之剑时与一个钓鱼人相遇的故事。莉娜拼凑起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对高里和他父亲两人合力打倒魔族赞叹不已。
但当莉娜问起为什么他要把光之剑扔到海里时，高里闭口不谈。莉娜没有继续逼问，偷偷瞄了一眼父亲，确定他也觉得这一话题应该由高里决定什么时候该告诉莉娜。莉娜想高里很可能会忘记，她应该找个时候提醒他。
他们点了午餐，接着继续讲述他们是如何失去光之剑的，莉娜做了大部分的叙述。她权衡着要说的话，基本只解释了高里是如何被冥王菲布里佐抓去，她使用重破斩想打碎关着高里的容器，结果光之剑在战斗中被重破斩吸收。她觉得描述噩梦魔王占据她的身体是不明智的。高里对此依然闭口不谈，不过莉娜在谈话间隙猛踩他的几脚也起了作用。她也说了杰洛士如何帮他们取回了剑，但在对黑暗星一战结束后，高里决定让它回归其他光之武器。
他的父亲彻底崩溃了，莉娜不能责怪他。他们出自商人家庭，光之间又是那么的值钱。于是她继续讲他们是如何得到斩妖剑的，这个故事似乎使他安慰不少。这次莉娜和高里都毫不拘束地讲述他们的冒险，包括莉娜与娜卡早期的旅行，还有最近和加梅利亚、杰路刚帝士、菲利雅和杰洛士、路克和米莉娜。当他们讲到故事的结尾，天已经黑了好久，他们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边吃边谈。
对于莉娜来说，这一天相当愉快。
事实上，这几乎使她忘记了当前所处的困境——直到她父亲从他的大衣口袋掏出一张十分眼熟的羊皮纸。
当他将纸放到桌上推向莉娜时，一种不安的感觉从莉娜腹部升起。她快速扫视着文字，认出这是高里前一天见到的。他的父亲注意到她眼里闪过的苦恼，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吧，小莉娜？”
“知道。昨天我和高里看到了。”她拿过羊皮纸下意识地拨弄着。
“这其实是一张很早的通告，但工会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你不在谢菲利亚，并把它散布到其他国家的。我来告诉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莉娜的父亲又倒了一杯咖啡。他指着作为甜点的一盘饼干示意他们自便。高里抓了一块，但莉娜的双手依然交叠在她胸前，感觉心神不安。
“大约一年前，蓝色约瑟夫来拜访我们。你还记得他对吧？”
“谢菲利亚魔导士工会理事长。像渣泽一样老。就是他给我那个……称号的。”想起这个莉娜颤抖了一下。“那家伙是个恋童癖。”
“他正是为了称号的事来拜访的。他说因为你没有参加毕业典礼，所以你不是魔导士工会的正式成员。”
莉娜从椅子上站起半个身子，伸手指着他。“你和妈妈告诉我那由我自己决定，我可从来都不想被人叫成粉红莉娜！”


“确实是这样。我不怪你，小莉娜。”他耸耸肩。“那是一种苍白的粉色，我从没想过它会这么困扰你，而且你母亲也同意，尤其是自从她生下露娜，不在工会活动以后。”
莉娜重新坐下，而高里吃完了饼干。“因巴斯先生，魔导士工会如何称呼莉娜有那么重要吗？”
“叫我拉尔夫吧，年轻人。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他回答，狡黠地一眨眼。
“当你从魔导士工会毕业时，就会得到一个颜色称号表示你的地位。”莉娜向他解释。“记得前几年我们和加梅利亚、杰路在阿特拉斯城做保镖吗？雇用我们的就是紫色塔利姆和蓝色戴米亚。你知道他们有一定地位，有某种成就，如此这般。”
“为什么你也有呢？”高里问。
“小莉娜是有史以来最年轻就得到工会的完全承认的，”拉尔夫自豪地夸耀。“他们认为她是工会里最可爱的小女孩。要知道，她从很小就开始学习魔法了。”
高里用大拇指指着莉娜。“有一小部分你说对了，可你不觉得他们的意思不是最可爱的，而是最可怕的么？”
莉娜不太清楚邻桌的花瓶是怎么砸到高里脑袋上的，但她觉得他脸上的水仙花和他迷茫的表情相配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他们抓我只是因为我没有参加毕业典礼，接受那条傻袍子吗？”她从手上拂去泥土和玻璃碎片，问道。
“他们是这么声称的。他们说由于你后来与赤眼魔王沙布拉尼古德和冥王菲布里佐的战斗，你已经失去控制，他们不希望能够像你这么强大的人与工会有瓜葛。”
莉娜用手指轻叩桌子。“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我两次使用重破斩他们害怕了吗？他们应该跪在地上感谢我，而不是追杀我！”她的手攥成拳敲在桌子上。“简直太愚蠢了！还有，你说通告一年前就发出了？”
她在脑子里快速进行着计算。那应该是她和高里寻找斩妖剑的时候，在与黑暗星一战结束后从菲利雅的大陆回来不久。
“我和你母亲，你姐姐也这么想，”拉尔夫证实道，轻嘬一口已经冷了的咖啡。“正如你知道的，你姐姐和高层有点关系，她可以确定魔导士工会通缉你的布告来自于永恒的女王本人。”
莉娜的脸上立即褪了色。“女王陛下，那个老蝙蝠……呃永恒的女王(eternal queen)？”
“正是。”
“永恒的干净(eternal clean)？”高里晕晕乎乎地问道，与花瓶的亲密接触依然使他迷茫不清。
“永恒的女王，水母，”莉娜解释道，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施展治愈术，让他能尽最大能力集中注意。“谢菲利亚是母权制，也就是由女性君主统治的。她的称号是永恒的女王。目前的君主是戴娜莎三世，约娜四世的女儿。她已经统治了25年，现在已经快50岁了。它有三个孩子，分别是戴娜莎四世，约娜和莫克尔。她的丈夫十年前去世了，有传闻说是她杀掉的。”
“谢菲利亚的女王就像是蜂后，”拉尔夫评价道。“当她们与配偶生下后代，他们就会摆脱这个配偶。”（小黑：这不是母螳螂和黑寡妇的恶趣味么……>_<）
“所以换句话说，她差不多就是先利用一个男人，然后把他丢到一边？”高里一边思考着，一遍用手指敲着下巴。
“再说一句有关我的俏皮话，你的头就会穿过这个天花板。”莉娜咆哮道。
“不会的，你不是一直都让我呆在你身边吗？”他冲莉娜咧嘴笑着，她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这么做。“但这是不是意味着，女王随便从大街上找个男人就让他做国王？”
“根据历代国王‘嫁’入皇家的经历，想找到一个人很困难。但她们通常能想办法找到一个。”拉尔夫回答。
莉娜深思着。“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在她的敌对面。自从我十岁那年在一年一度的赤龙神庆典上不小心用冰之矢攻击了她以后，我没对她作过任何事。”（小黑：………………）
他的父亲和高里直勾勾地盯着她。
“什么？”她道歉似的举起手。“我当时太无聊了！我并不是把她当作目标，我发誓！我看见有东西在她身后闪来闪去，我瞄准的是那个。只撕掉了她一小块裙子。只是一小片！我敢肯定她根本没觉察到！我的意思是，她从来没想到是我做的，对吧？”
“我还想到底是谁做的呢，”拉尔夫咕哝着。高里只是摇摇头。
莉娜叹了口气，希望坐在她对面的不是她爸爸而是杰路刚帝士。这样她只需用火焰球炸飞他们两个。


第五章 复杂的情感
他们讲完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他们决定再住一晚。拉尔夫歇息后，莉娜才意识到她应该让她父亲和高里一起，她一个人住。庆幸的是，他的父亲早知道他和高里偶尔会同住一间房，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就算他知道他们睡在分开的床也一样。
莉娜和高里默不作声地准备上床。他吹熄了灯，而她只是盯着天花板。
拉尔夫告诉他们露娜派出的第一个信使在六个月后毫无消息地回来，于是又过了两个月，他们决定让拉尔夫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寻找莉娜的线索，从塞伦城开始。事实上，他几乎是在莉娜和高里在庆祝完莉娜生日后离开皇宫时与他们擦肩而过。当他发现他们时，他正准备返回榭菲利亚。
莉娜把双手交叠在脑后。戴娜莎三世，现任的榭菲利亚永恒女王。除了那次微不足道的冰之矢事件外，莉娜只在很远的距离看过她。事实上女王从来不知道那是她做的——她不会想到一个10岁的小孩可以使用那么强大的咒语。不，戴娜莎不可能想到。但是露娜想到了，并且已经及时惩罚过她了。
她感觉到床边的重量，她的视线对上高里的，他现在就坐在她的床脚。莉娜坐起身。“怎么了？”
“没什么。你看起来有些担心。”
莉娜对他咧嘴而笑，冲他挥挥手。“我没事，我没事。”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
莉娜恼怒地吐了口气。“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被通缉过。但我确实在想，戴娜莎为什么想把我从公众视野中抹除。”她皱起眉，沉思着。“我7年没回过榭菲尔城了。不知什么原因，我成了她的威胁，她希望魔导士工会把我解决掉。”
还不只是这些，莉娜想。魔导士工会现在只有政治影响，不掌握实权。这个诡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魔导士都能看出。但她必须去确认一下。她不想冒险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虽然露娜不只能照看好任何发生的事。即使是永恒的女王伤害了赤龙神骑士的父母也会受到惩罚。
不过在莉娜离家的几年里，她终于摆脱了姐姐的阴影，独立了。把她当作目标，戴娜莎是不会犹豫的。
高里看着莉娜脸上的情绪由担心变为专注，又变回担心，接着是微微生气。他觉得目前她做不了太多。
“别担心。我敢肯定一切都会好的。”他安慰着她，弯腰在她前额轻轻一吻。
她抬头凝视着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啪嚓一响。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由于知道了榭菲利亚女王与她为敌，与想搞清楚之前在森林里到底和高里发生了什么的压力造成的。也许这是因为她已经20岁了，身体里的某个部分正在觉醒。或者是她已经厌倦了前一分钟被当成可能的爱人，后一分钟又被当作小女孩。在高里来得及抽身之前，她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一把把他拉近，吻上了他。
她感觉到，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快速抽了一口气。瞬间之后，他的手臂缠上她，支配了这个吻。这是件好事，莉娜想，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有关他们之前曾这样做过的模糊记忆，或者是个梦，浮现在她心头。但她希望在这一刻，他知道应该做什么，并欣慰地感到他确实知道。
她享受着吻带给她的感觉。她的下腹有什么东西刺痛着，很像她颂唱咒文时的感觉。她能闻到他的气味——他用来擦剑的丁香油，洗澡用的肥皂，和他显著的男性气息。她觉得既温暖又安全，知道在某处出于某种原因，她曾这样做过。
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的嘴唇，试着钻进她的嘴里，她本能地后退，迷惑着。
高里只是对她微笑着。“张开嘴，莉娜。”
莉娜张开嘴，主要是想问他为什么，但他利用这一刻，加深了吻。两种本能彼此搏斗着——一种是把他踢到房间的另一头，另一种是回吻他。她身体里不断增加的强烈晕眩感占了上风，她回应了他，犹豫地探索着。
她一发现舌吻没有这一概念本身听起来恶心，结果也使她感觉飘飘欲仙，就立刻热情地参与其中。她蠕动着靠近他，结果跨骑在他身上。


当他们沿路向榭菲利亚边境出发时，高里稍稍落在莉娜和拉尔夫后面。其实他们已经离榭菲利亚不远了——他们依然在塞伦北部，但一周来他们行进（感谢老天是用脚）的速度很快，穿过塞伦城时甚至没有停下拜访加梅利亚。莉娜为此感到抱歉，但这至少要加上一天的旅程，尤其是在他们需要尽快前进的时候。他们以后会弥补加梅利亚的。
当旅行的队伍超过高里和莉娜两人时，高里通常喜欢走在后面。这样他能训练他的感官适应有阴影的地方，提防任何来自身后和两侧的埋伏。经验告诉他大部分突然袭击都来自那里，而不是正前方。现在他有两个人要保护，他把这个看得尤其重要。
他感觉有点不习惯。他喜欢莉娜的父亲，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开始了。他承认，如果没有他，他很可能一开始就不会遇到莉娜。
清晰的记忆回到他脑中，有关他们两个在库希达村的记忆。莉娜的父亲谈论起他的家人和吵闹的房子，也发现他如何通过旅行消磨时间，只是因为他的家人暂时并不等待他回去。接着他开始评论高里看上去如何困扰。
“当你爱上某个女孩的时候，千万别在她面前把你的烦恼表现出来。”拉尔夫向他建议。
这一训诫在他的脑子深处徘徊多年，但高里已经忘了它来自何处。他觉得这使她祖母曾经告诉他的，并将它归功于祖母。但他把这一忠告铭记在心，并尽力不再莉娜面前展现他的烦恼。即使在他最担心莉娜的时候，他都尽力对她露出笑容。这甚至引起了加梅利亚的注意。
“高里桑，我真的很钦佩你微笑的能力。”在阻止黑暗星的大门打开的努力中，他们与莉娜分散时，加梅利亚对他说。“不管事情变得多糟，不管莉娜有多担心，你都对她微笑，在她身边，让她很安心。”
一直都是兴高采烈的加梅利亚居然也作出这样的评价，他觉得相当讽刺，但他很高兴自己把这句话铭记在心了。高里现在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这就是为什么前一天晚上他看见莉娜对着天花板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无法入睡，去询问她的原因。
接着她做出最奇怪的举动，吻了他。他也不由自主地回吻了她。他一直顺从地满足于做她的保护者，保证她的安全。他满足于他与莉娜同伴间的友谊，即使现在这种友谊说起来有点勉强。莉娜在恶梦后拒绝了他的建议也证明了这点。
除此之外，他还确信莉娜呻吟着喊出她名字的方式听起来不像是害怕，而像是被激起了欲望。
通常莉娜会很明确地表达她想要什么。如果她想要宝藏，她会宣称要去洗劫盗贼窝。如果她想要食物，他们会寻找最近的餐馆。如果有魔族需要打倒，她通常会对他提起些什么。
可现在高里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甚至他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事情更进一步？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把事情搞砸，在过程中失去了友谊呢？
拉尔夫曾提过许多年前他是一个人，接着有了家庭，结果家里吵吵闹闹。即使他不时出去旅行，在他的内心深处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高里第一次遇到拉尔夫时是独自一人。现在他有莉娜，她就是他的家人，还有加梅利亚和杰路。他无法想像他有能力再次应付孤独。
但是，内心深处的一个小声音提醒他，如果你不采取行动，她可能会爱上别人，你同样会失去她。
他停下脚步。
如果他们的关系更进一层，他们会有失去目前的友谊的危险。
如果没有，她就处在可以结交别人的立场，尤其是他们正在向她儿时的家前进。如果她被别人追求走了，他们间的关系也完了。
或者……第三个选择是试试看。
也许这样会有效。这总比什么都不做，冒险失去她强。
高里闭上眼，重温她主动吻他时，接着由他主导的狂喜。他还记得莉娜有多主动，多热情，多温柔。纵使他嘲笑她，她对他来说确实像个女人。没有那条黄色的束胸带，他可以确定地说她有乳沟。那样的话可以很容易地……
“高里！你在干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莉娜和拉尔夫站在远处100码以外。莉娜叉着腰，脚轻敲着地面，看上去很不高兴。


她看着窗外。他们目前在米兰塔城内，离榭菲尔城的入口有半天的路程。虽然他们可以加快速度在天黑前到达首都，莉娜还是坚持要停下。米兰塔号称有全国第二大的图书馆，而且是少数不隶属魔导士工会的。榭菲尔城也有个非工会的图书馆，但是没有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书。她想同时接触到历史与魔法的著作。
她解释了自己想在进城前用图书馆做些调查的意图。“我打赌就算我有伪装，一进城我就会被抓住。在那之前我想给自己装备些信息。”
“你打算让他们抓住你？”高里不敢相信地问。
她对他点点头。
“绝对不行！你没有疯狂到那个地步吧！”
“这是知道女王通缉我的原因最简单的办法，水母！”莉娜拍着他的后背。“而且我有足够的自信你会救我出来的。你是我的保护人不是吗？”
他阴沉地看着她。“有时我也会怀疑，做出这个决定究竟理不理智。”
“你有绝对把握吗，小莉娜？”拉尔夫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城里有地方把你隐藏起来。”
“不行，”莉娜坚定地答道，凝视着她的酒杯。“我绝不会把你，妈妈和露娜置于危险之中的。”
“我们能管好自己。”
不可能，如果我关于戴娜莎通缉我原因的猜测是正确的。“请相信我好吗？我会订好计划，毫发无伤地逃出来的。”她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拉尔夫叹了口气。“我有一次还跟你妈吹嘘过我对有你们两个主意正的孩子有多自豪呢。我要进城办点事，你要保证在我回来之前不离开这。”
她点点头。“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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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菲利亚国家图书馆米兰塔分馆是在魔导士工会抱怨馆内旅行者的数量影响到了工会成员后专为旅行者建造的。莉娜私下认为，工会的高级成员只是不想和他们所称的‘普通人’搅在一起而已。如果是个有钱的恩主，大使或皇族，他们要进入工会图书馆似乎没有困难。
因为这个，米兰塔图书馆得到了工会政治避风港的名声。这里甚至有工会图书馆没有的魔法著作，莉娜知道这使他们相当不满。她显得惊人地快活，拖着高里进了图书馆。
魔法和魔法史的书在最高层，还有一些练习室提供给想尝试咒语的人。对于赞助人来说，由于一个失控的咒文把屋顶炸出一个洞，要比让一整层楼的书倒下来安全得多，虽然图书馆不赞成人们在馆内设施里练习魔法。莉娜呼吸着旧书的味道，感觉到小腹兴奋地疼痛着。她可以轻松在这里花上好几天发现新的咒文，想出不同的方法使用它。正是一次这样的旅行使她发现了重破斩。
她找来一支笔和一张纸，潦草地写下书名。“拿着这个到二楼去，让管理员帮你找这本书，”她告诉高里。“别想自己试着找。那要花上几个小时。然后把它带上来。”
“这是什么？”他接过纸，瞥了一眼纤细的字体。
“榭菲利亚皇族的通史。你找这本，我去找找别的。去吧。”她推着高里走向楼梯。他一消失，她就从书架中跑向她最熟悉的部分。


第七章 领会暗示
他们在旅馆里莉娜的房间吃了晚餐。她意识到他父亲可能今晚不会回来了，既然每个房间都有两张床，她建议杰路今晚和他们待在一起。他同意了，尤其是房间已经付过钱了。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回忆之前的旅行，谈论着加梅利亚和他们的其他朋友。杰路刚帝士的旅行回到了南方大陆，菲利雅照顾小瓦尔加布的地方。莉娜和高里向杰路讲述他们之后的冒险。这一切都和一周前他们告诉拉尔夫的一样，他们决定简单带过。
将近午夜，莉娜向他们两个道了晚安，在他们离开房间后背向门口转过身。她伸了个懒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脱下了长袍。她把长袍挂在椅背上，解开上衣的扣子。
好吧，计划有变。她不能让自己被抓，否则高里会抓狂，倒时她还需要处理他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穿上能融入黑夜的衣服，趁夜色溜进城。这个方法的问题是，山脚第一圈的大门晚上通常是关着的。飞越过大门，尤其是带着高里，将会是一个噩梦。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她是不是能说服杰路刚帝士跟他们一起进城——至少帮着把高里拽上城门。
她解开最后一个扣子，脱下罩衫，黄色的束胸带保留在她衣服的外面，裹着她的胸部。高里是她要解决的另一个问题，希望是在和戴娜莎搞清楚之后。但按照事情发展的进度，在最后的旅行之前他们就需要谈谈。莉娜叹口气，凝视着窗外。如果她的理论正确，戴娜莎体内确实有赤眼魔王的碎片想要苏醒，除了重破斩之外有什么办法能再次打倒它？斩妖剑和重破斩一起会有效吗？
她拉上窗帘，把胸带退到头部。早上她要和杰路刚帝士一起讨论这个问题。也许他有进城的办法。也许斩妖剑能和崩灵烈结合。那样就能派得上用场。她脱下胸带，听到房间的另一头响起熟悉的金属铿锵声。
她冻结，胸带挂在头上。熟悉的金属铿锵声？
她警惕地转过头，正好看见高里脱下护胸和护腿挂在木头衣架上。他向上一瞥，她突然意识到他不仅仅在不应该的时候待在房间里，还有她的上半身是赤裸的。
他的目光立刻聚焦到她胸前，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哇……你明明是有胸部的嘛！”
莉娜攥起拳头，勉强控制住怒气，开始颂唱咒文。“比黄昏还要昏暗的东西，比血流还要鲜红的东西……”
“等等，等等，莉娜！”高里从房间另一头冲过来，猛地用手捂住她的嘴。“我可以解释的！”
她咬了他一口，他抽回手倒抽一口冷气。于是他抓住她的手臂。他匆匆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焦点该放在哪里——她的胸部（现在他能看得更清楚），还是她眼里闪耀的愤怒。他知道如果她光用眼神就能使出龙破斩，他和半个城市就要被炸飞了。
更安全的做法，高里觉得，是盯着她的脸。于是他强迫自己不要看她脸以下的地方。“我能解释的，真的！我能解释！”
“解释。赶快。因为你一松手，我就要把你肢解成一片一片。”莉娜咆哮着。
“很简单，真的……我打算今晚和你一起睡。”
愤怒从莉娜胸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她呆呆地看着他。“你打算什么？”
“你知道，和你一起睡。”高里皱眉抓着脑袋。“我现在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会安心些。”
“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睡，我在一张床，你在另一张？”
“是啊。”一开始他有些糊涂，接着眼里闪过邪恶的光。“怎么，你想让我和你‘一起睡’？”
是！不是！也许是！我不知道！莉娜摇着头把奇怪的念头从脑子里赶走，注意到高里握着她的手放松了。她抓住时机狠狠踩他一脚，给了他一记右勾拳，把他打到他说要睡的床上。她转身抓过睡衣，飞快地套到身上，一把夺过睡裤走到屏风后换上。
“你现在至少该说些什么了吧。”莉娜咕哝着。
“我刚才没注意。”她听到他在屏风另一侧换衣服的沙沙声。“我以为你应该注意到了，但你看起来在思考，我不想打断你。”
于是，他仔细地看着……莉娜低头瞥了一眼胸部，注意到它看起来确实比束住时大了点。他看上去相当吃惊——尽管他也说过就连盘子都比她的胸高。她吐了口气，从屏风后溜出来躺到床上。
她朝天躺着，紧盯天花板。“你认为那些坏人会来抓我吗？”
高里躺在他的床上，双手叠在脑后。“嗯……有什么告诉我我今晚应该和你呆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我有这种感觉，接下来的12小时里通常会有东西来袭击你。”
噢，太好了。莉娜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期待。她早就渴望大干一架了，这也是她想让自己被抓的原因之一。（小黑：真是忠实于自己欲望的生物啊……）她控制自己的脾气比她预想的要久，大部分是因为她的父亲。如果她能为所欲为，如果她当时有魔力，榭菲利亚边界上那些愚蠢的护卫早就被她炸到卡达特山脉了。
“明天一早我们要和杰路讨论一下计划。”她说。“我希望他能帮我们。”
“他会的。”
她瞥了一眼高里。“你怎么知道？”
“你去洗手间时我问过他了。他说他会帮我们。”
她坐起身，眼里闪着火焰。“你到底以为你在干嘛？”
他也坐起身，眼神很严肃。“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入陷阱的。有杰路跟我们在一起可以提高成功的几率。”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在说你做的这些事！”莉娜跪在床上指着他。“今天你中了什么邪，高里！躲在一边，占有欲那么强，在我背后做这些事？”
“你之前也瞒着我做过很多事！”
“那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
他们大喊着，但这一刻没有一个人在意。莉娜起身大步迈到他床前，手攥成了拳头。使她吃惊的是，高里眼中也闪着怒火。除了在战场上他一直很慵懒。他到底中了什么邪？
她在他面前转过身，双手叠在胸前。“听我说，我做那些事是不想让别人受到伤害。”
“我做这些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她咬着嘴唇，考虑着如何回复。“我们遇到过更严重的冲突，都安然无恙地解决了。你不相信这次我能解决吗？”


高里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攥着被子，于是放开手微笑着。“我当然相信你。经过这么多年，我确信上山面对女王不是难事。”
感觉平静了，莉娜走回他床边坐在床脚上。她模糊想起一两周前他们曾处于相反的位置。她看着自己的大腿，想着要如何应对这种情景。她的手指交叠。“嘿，你有什么困扰吗？我的意思是……你会告诉我的对吗？如果真有什么事？”
他不确定该怎么回答。他的一部分一直相当在意她，但是没有到现在这种紧张的程度。似乎他做得还不够，他必须保护她免受外界一切伤害。他们曾经陷入过许多绝望的境地。高里现实地意识到，总有一天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不能从中脱身。但他不会阻止这种事发生——因为这就意味着要逼迫莉娜改变自己，这对她和他来说都不公平。也许他该让她想想清楚了。
莉娜突然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绕住她，使她向后倒去。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坐到了高里的大腿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绷紧身体，不习惯这么亲密的接触，试着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吧，她想，由于某种原因他很不安。他看上去很忧虑。她会发现他问题的根源，然后因为他的越轨行为狠揍他一顿。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抱着她。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她渐渐在他怀里放松。在她变安逸的同时他也松弛下来。安逸地享受平静感觉真好。她的耳朵能听见他坚定的心跳，回想起当他把她推开保护她的时候，它们怎样使她在战斗中镇定下来，他呼唤她名字的时候，她几乎睡着了。
“呃……怎么，高里？”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我们结婚吧？”
莉娜啪的一下睁开眼睛，足足有一分钟说不出话来。她挣脱他的怀抱，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她甚至没想到要隐藏红得和她眼睛一样的脸。“你……你说什么？”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一阵子了，”他回答道，视线越过她落在墙上，看起来更像是在跟他自己说话。“我是说……我觉得是时候了。”
她摇着头。“高里，你说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事实上，莉娜想，目前的整个情况都毫无意义。几周以来，自从他们分享了那个小小的遮蔽所的时候，都完全没有意义。伟大的神啊，这部作品已经变成浪漫小说了。她讨厌浪漫小说……
一种奇怪的紧张感和恐惧混合着在她心中盘旋。噢，太烦人了！如果这是随便什么男人，答案会很简单。不要利用少女纯真的心灵，等等，等等，火焰球。但这不是随便什么男人。这是高里。他所说的正是她一直期望他说出来的。
她严肃地凝视着他。“你说这些，不是出过度保护的妈妈熊心理吧？”
“哎？”高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莉娜想知道他是不是彻底疯了。“所以，冷不丁的，当我们准备回到我家乡，面对想要我漂亮的脑袋的我国女王时，你突然决定我们该结婚了？”
“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高里对她咧嘴笑着。
她轻轻摇晃着他。“你真是疯了！彻彻底底疯了！我也怀疑我自己的理智，因为我居然想答应你！”
他的眼睛一下子发亮，她发誓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刚得到礼物的小孩。“你同意了？”
她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脸。“你真是个水母。我当然会嫁你了。为什么你以为我……啊！”她的话被打断了，因为他突然把她拉向身边，紧紧抱着她，她甚至听到自己的后背传来轻微的破裂声。
“喘不过……气了……高里！”莉娜困难地喘息着。
他没有听，反而抱得更紧。
于是她把他丢到了房间的另一头。她缓缓滑到地上，在墙上留下一个高里形状的印记，莉娜伸展四肢躺在床上，贪婪地吸着空气。
过了一小会，门外传来敲门声。“稍微控制一下你们怪癖的性游戏好吗？我正试着睡觉呢！”
莉娜跳起身，手里形成一个火焰球。“杰路，我要把你炸成石片！”
高里遥遥晃晃站起来。“怪癖的小游戏？我想玩挑圆片。”接着就晕了过去。
莉娜叹了口气让咒文消失。她可以明早再向杰路刚帝士报复。她转而治疗高里，并把他拖到一张床上。


第八章 公主和魔族
杰路刚帝士在床上舒展着四肢，凝视着天花板。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噪音时皱了皱眉，直到高里又一次惹恼莉娜了。他祈祷结果不要是剑士从墙的对面飞过来。那将意味着完全的混乱，他们会被旅店老板扫地出门，也许还会被暴怒的镇民追赶。
这就是与莉娜一起旅行的代价之一。
吵闹声平静下来，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目前的状况太复杂，连杰路刚帝士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一到榭菲利亚就听到悬赏的事，也和莉娜一样觉得十分愚蠢。坦白说，要通缉莉娜，有许多合理的原因——最突出的一个就是她用龙破斩炸沉了整支前往南方大陆的远征船队。
他坐起身，凝视着自己放在房间另一头桌子上的背包。他起身走过去，从里面掏出一个粉红色，饰有球形珠宝的手环。加梅利亚的手环。他把玩着它，走回床边坐下。在与黑暗星一战结束，他出发寻找治愈自己身体的方法时，她给了他这个——作为提醒不要忘记她。从那时起，她就定期与他联系，但他还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万事都有开头么……杰路刚帝士开始颂唱隔幻话咒文。
加梅利亚•威尔•提斯拉•塞伦在她房间外阳台的长椅上伸着懒腰。这是个舒适的夜晚，她也没有睡意。在屋外读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故事通常能使她困倦下来。菲利雅也告诉她一杯好茶的价值，于是一壶热茶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