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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天涯何处是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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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古道下,一朴黄土尽掩风流,三杯两盏淡酒,伤心人独走天涯
原来怎样风华绝代的人,最终也不过是这一掊土几杯酒而已。
死去的人永远消逝了,而活着的人呢?
如果可以,希望能为着喜爱自己的人活着,也许最深的眷恋不是为了拥有他,而是为了陪他,不让他孤单,不让他伤心,不让他为自己掉一滴泪!
这也许是白玉堂闭上眼最后的思绪了吧,然而,他最不想要的那滴泪,今日就落在他的坟前,那是他所深爱的人,他所深爱的眼中落下的泪,那么轻微的一滴,就被风儿吻去了。谁也没看见,希望白玉堂在天之灵也看不见吧?又或者,那风,就是他。
该怎么形容这种痛,这种生生剐在心口的痛?一呼一吸,都是那般的重,“如果,如果当初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那个总在身边跳动的精灵般的人,再也,不见了。
风,吹得衣角剥剥做响,刀削的肩头,寂寥的背影,是谁,从他魂前走过?

只是少了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同。
巡视完毕,缓缓而行,那长而深远的走廊。是今年的秋来得近了么?那样透骨的风,本不是这个季节的。
关门,又是习惯性的要去开窗,那个人,他总爱在清晨坐在窗边啊!欲拂窗台的袖子滞了一滞,原来,少了一个人,就是彩色与黑白的分别啊!
那就开着吧,或许今夜,他的魂魄可以入梦来。
辗转反侧

第一章

再过半个时辰开封城的城门就要关了,在城外的小道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匆匆赶路。
“噫!”老道忽然停了下来,略带惊疑地看向左上方,低下头来掐指一算更是吃惊,一沉吟,将背上行囊打开,取出一个小巧的黑色方匣,托于左手掌心,口中念念有词。也不见动作,那匣盖自动打开,只见那老道单手一招,便觉一阵阴风掠过,匣盖自动合起。
看看天色不早,老道忙收起方匣,入城去了。
“梆梆梆。”夜已三更,梆声阵阵,开封城沉沉睡去。
城东悦来客栈,西厢房内的油灯点起,灯影摇动下,原来是今日那开封城外的老道人。只见他从行囊中取出方匣放置于桌上,口念咒语,中指轻弹,从那匣中缓缓升起一道白烟,飘至空中竟是一道幽魂。
那幽魂可见面目丰俊,玉树临风,白衣飘飘,竟是死于冲宵楼内的锦毛鼠白玉堂!
道人一看白玉堂神情茫然双目无光,心下了然,便取出一道符纸点燃,只见那灰烬渺渺飘往东南方向,便又做起法来。
原本活人死后的灵应尽归地府,但亡魂若是执念太深,躲开牛头马面滞留人间,大多是恨意怨念不散,就成了恶鬼;也有留恋人世徘徊不肯离去,或是托梦或是显灵,就成了游魂。那游魂七七四十九日之内若没有转世投胎,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老道算得白玉堂虽因执念不肯入地府,但不知为何三魂少了一魂,魂体变得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就做法要招那消散的一魂回来,好送他入地府转世投胎。
窗棂摇动,想是那符纸将离散的一魂招回了,老道收势起身,静待白玉堂清醒。
白玉堂只觉思绪纷乱,一时是风清月明策马仗剑恣意行走;一时是莺歌燕舞脂粉丛中一派风流;一时是与陷空岛上四位哥哥嬉笑怒骂;一时是快意江湖与江湖朋友杯盏交错。还有一双眼,温润如玉,清澈如水,带着坚忍与信任,带着满足与纵容,有时带着隐隐的忧伤,有时带着微微的快乐,还有还有,带着巨大的痛苦带着无边的绝望-----看着我?是在看着我吗?那么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的脸,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他的名字?
老道人只看他脸上一时喜一时悲,最后却仍是无尽的茫然,便出声道:“你是哪里的游魂?”“游魂?”白玉堂回神,什么游魂?双手合拢,仍看见手背后灯光影影绰绰。“原来我已经死了啊!”原来那个任意妄为的锦毛鼠白玉堂已经死了啊!可是我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我都不记得了。
“我是,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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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秋风料峭,晨露未晞,清晨带着丝丝寒意,做小本生意的人要早早起来奔波,谋求这一日的生计。



1楼2006-06-25 23:32回复

    是谁让我莫失莫忘?

    失魂落魄步履凌乱,到冷雨打来才打了个寒战,茫然四顾:这是哪里?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我怎地跑进人家院里了呢?要离去了又回头,前方的房舍青青怎么这般眼熟,足下习惯地放轻,见那窗开着,心中居然有种尝了千万遍的窃喜,那里面的人是谁?是我莫失莫忘的人吗?还未上前细看,听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淡淡的身影进来,复将房门关上。

    白玉堂见他要点灯,心中扑腾扑腾的跳,他有预感,这是那开门的锁!随着火捻子燃起,灯色渐渐晕荡开来,那人终于抬头:那眉那眼,不就是展昭!

    回忆终于从心房挣开一条缝来,妖娆摇摆,瞬间漫了整墙整地:冲宵楼,万箭阵,铜丝网,城外客栈,无上道人,还有那双眼---------本如世上最好的宝玉一般温纯,却给痛剪得支离破碎,荧荧闪闪眼里的泪,那是自己最后看到的眼!这眼,是他的,是展昭的,是展昭的。

    万籁俱寂,心被缓缓撕开。

    格格格……..是什么声音?原来是自己全身发冷牙齿打颤的声音,夹杂在雨中听不分明,见里面的人似有所感,将那眼往这边探来,不由屏息噤声,竟然怯弱地缩了一缩,不敢让他看见。


    那人终于不再起疑,换了衣服要入睡了,还在窗边踌躇,似乎是为关还是不关犹豫,终于还是关上了那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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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良久,白玉堂觉得眼前发黑,才知道是自己屏息过久,几乎窒息了,只能无声地张大口喘气。不敢出声,使得绝顶轻功从这片竹林掠出,似一道幽灵,滑过无声。

    胸口有一团火,烧得他不能自己对那天空嘶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白玉堂不敢回想自己那一掌让那个人的心里有多苦,偏偏又把那双眼里的不信和伤痛记得清清楚楚,无限的悔恨啃食着心“啊~~~~~~~~~~~~~~~” ‘形同陌路?!!他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说这句话的?’不敢想不能想不愿想,只怕一想自己就要给自己一掌,剩下的这四十几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再离开他了。

    猫儿~~~~~

    清晨

    展昭转醒,照例先将那窗打开,这已经是延续了许久的习惯,改,只怕是不能了。

    才一开窗吓了一跳,窗外竟是一道白影,细看,是白玉堂!

    白玉堂听他开了窗,把头缓缓抬起,那个人还留着那习惯,每晨早起先把窗开了,是因为自己必定在这个时辰跳窗而入,他,瘦了呢,脸色更白,晶莹得不象这尘世的人,瘦削的肩散披的发,初醒的眼还带着不信惊喜与---------恐惧。怕什么呢?怕我又来打你一掌吗?只觉心如刀绞,扑上前去。

    展昭给他吓了一跳,待要推开,发觉投入怀里的身躯冰冷无比:难道,他在窗外站了一夜?伸手一摸,果然满头满身的水。要试他额温,却一时挣他不开,只能温和道“玉…..白兄,先放开展某如何?”白玉堂不响,展昭又叫了一声,他霍然抬头“死猫儿,叫我玉堂!”接着眼神一散,软了下来。

    展昭将他扶到榻上,触手之处滚烫,果然是发了烧。

    忙出门唤公孙先生来,两人回转竟看见白玉堂跌坐在地上,脸已烧得通红,双目紧闭,口中只是念叨“猫儿猫儿,你不要走!猫儿猫儿,你不要生我的气!”

    那公孙策昨日为展昭查看伤势知是白玉堂所为,本对这返生却失去记忆的人多有怨言,耳中听得这些话,也不由叹了口气,同展昭将他扶上榻去,细细诊看,口中“噫”的一声,又掐指算来,心下大惊:这白玉堂分明不是死而复生,只是借物还魂,只过了这七七四十九日,只怕还是要赴那黄泉约!到时候展护卫要如何是好啊!想起冲宵楼一役白玉堂一死,自己同包大人是第一次看这个温和内敛的青年那形于外却又无法言出的自责与痛悔,若是有泪,只怕那滴滴都是血!

    展昭听他口气只道是病重,心里大急,“公孙先生,白兄可是病重?”公孙策这才回神“啊,白大侠无妨,只是脉象奇特,这只怕要等白大侠醒来方能知晓。”立起身来“展护卫,你在此稍侯,待我煎药过来。”
    


    5楼2006-06-25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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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6: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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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早就没听他讲话了,只巴巴地望着,口中说道“沐浴更衣?闻了这酒香,这腿脚怎能走得开!!!”

      展昭将酒、杯端放于方桌前,就要出去,被白玉堂一把抓住“你去哪里?”

      “去讨点下酒的小菜。”

      “拿什么小菜?就是凤爪龙筋在这酒前也是寻常什物,快快斟来!!”

      展昭无法,只能倾瓶,将酒倒入杯中,初出瓶时但见酒色橙黄,清亮透明,入了杯中给琉璃碧色一映竟是那半杯瑟瑟半杯红,莫怪道展昭说只这杯子配得,换其他杯子是见不到这景致的,再闻其香无他杂味,还是那酱香,满屋子的更浓了几分。

      白玉堂将杯举起,置于鼻下,头略低,轻嗅,而后轻轻摇杯再闻,再而以手煽风深深吸气,如此三下,这杯却并不喝下,轻放一旁才张口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何曾几回闻。”

      “白兄果然不愧为嗜酒之人,这一嗅二摇三扇,非酒徒不能为之。”话间举杯“白兄请了。”

      “猫儿,你能知道这三步,也不是牛饮之人,今日倒真是酒逢知己了!”

      将酒抿入,只觉豉香纯正,清而不淡,浓而不酽,入喉后便有奇香返涌,似欲喷薄而出,舌抵前颔,将酒气自鼻息间细细排出,此时的香却是优雅细腻,悠长绵绵,与方才的又有不同,一时间,醺醺然不能分天上人间。

      展昭看白玉堂一脸的如痴如醉,心里万分高兴,自己只能说这酒好却吃不出更说不出哪里好,眼见着让白玉堂爱成这般模样,也不枉方才去取酒时被包大人取笑的尴尬了,便再给他斟上一杯“千里马终须伯乐,依展某看,这烟水两忘,也须白兄这样懂酒之人方能品出个中滋味!”


      不知不觉,竟然就近了晚,日光换成浓浓赫黄的夕照,门外的竹林墨似的剪影悄悄爬进,倒衬了一地的金黄,酒酣人醉,白玉堂已然颓倒,展昭手中仍是方才那一杯,兜转间,早散了那香。

      “白兄?白兄?”

      “玉堂?”

      见白玉堂将那俯低的身子挣了挣,仍不见抬头。

      看是真醉了呢,方才就告诉他这酒后劲大,结果他还是把一瓶都喝了,现下倒不知做的什么好梦?

      搬扶到榻上,取被要盖,白玉堂却霍然睁眼,竟无一丝醉意,见他在,才又将醉色漫上双眼,嘟囔几句翻身睡去。

      展昭放轻了手脚,替他掩了门,再转到内堂,张、赵两人已在里面侯命,见展昭出来,皆上前一步“展大人!”

      展昭颔首“那些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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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一干人等出了府,檐角上却翻下个人,嗤笑“还想拉下我?”衣衿飘飘,剑穗摇荡,已循着跟了上去。

      才跟了几步,觉得背后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有人比自己走得更慢,白玉堂也不回头,轻笑间重重顿足,把后面的人吓得一缩,却见白玉堂伸了懒腰,打个呵欠“真是好酒呢,再去睡它三百回合!!!”说罢转身要回屋子,手中却把画影攥了紧,经过时剑走如快矢离弦,须臾就抵上那人的喉头“哪里来的毛贼,想暗算你白爷!!”

      这下才看清,原来只是一个老乞儿,破衣烂衫,污秽满身,给剑一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那泪珠儿在浑浊的眼睑里翻滚,却哭都哭不出来。

      白玉堂倒觉得无趣,居然误以为是夜行人,便收了剑“宵禁了就莫要四处乱跑,仔细跟人剁了都不知道!”看那乞儿抖得不成样子,鼻涕眼泪一齐下,又是怜悯又是厌恶,便取块碎银“拿去!”那乞儿只是抖却不敢接手,便塞入他手中,似被针刺了一下细微的痛,白玉堂只当那人是见了银子激动,也不理他,转身就往展昭去的方向追。

      却没看见,那乞儿见他走了,本是晦暗的眼中精光四射,冷冷一笑,将手里的碎银掷地,那银子,已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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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待白玉堂追近了,才发现只剩展昭一人,张、赵二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心里不由嘀咕:肯定又给那猫儿打发走了。不过想想也好,那几只菜鸟要真来了,照顾他们还要分一半的心神|||

      正思想间,忽觉得肺腑之间有如针刺,竟不能吸气,身形滞了一滞,那刺痛只一下便停了,眼见展昭身形已远,略喘口气又赶了上去,追了几丈,发觉自肺腑间开始,有股凉意渐渐漫下腰腹,白玉堂跟着心里一凉:怕是中了毒了!怎么这么不着意!!!必定是方才那老乞儿做的怪,咬牙,只能急急从怀里掏出那日离开陷空岛时大嫂给的冷香凝紫,吞了一丸方觉得好些了,丹田内仍是激痛,解是未解但大约还能压制片刻,便咬咬牙又跟上。
      


      11楼2006-06-2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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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虽知道以白玉堂的身手,应对那几人是不在话下,却心有余悸,急切里反拿这厢不下,听得画影破空的声音忙乱回头,一看之下,心神俱裂,那剑如同毒蛇的獠牙一闪而过,白玉堂却不避不闪,眼看着就要扎进白玉堂的背,展昭仿佛再现冲宵楼下的一幕,当日里那白衣上开出的血花就象自己心里喊不出来的声音!

        “玉堂~~~~”也不管那对手二人,展昭将本欲闪开的身子生生从空中拧转,左方空门大开,只那一个缝隙,就中了黑衣人十成十的一掌,展昭忍着翻腾的气血顺势掠去,在那恶毒的牙堪堪咬下前截下,只能荡开刺向白玉堂的那一剑,却无力避开它的乘势而来,“呲”极细的一声,再接着是“当”的一声,巨阙落地,人伏在白玉堂身上,温热的血象自己不能道出的心事渐渐漫开,瞬间就给白衣染上颜色,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蜷缩,象要抓住什么,而后又是一松。

        “猫儿~~~~~~~~~~”白玉堂转身抱住已然软下的身躯,回头,两眼被那血烧得发红,如地狱的修罗,那黑衣人一惊,取性命的手已然探到,瞬间还世界一片清净,两个黑衣人双目瞠视,就着奇怪的姿势倒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缠绵手!”。


        “猫儿,猫儿”

        “你告诉我啊,告诉我你没事啊~~~~”白玉堂想摇醒展昭又不敢用力“你分明是九命怪猫,你不会……”死字在口中打滚却不敢道出。

        手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嘴角不能停止的血丝蜿蜒出生命最后的痕迹,白玉堂颤手探探鼻息,如遭电击“啊~~~~~~~~~~~~~~”

        是雨,绵绵密密无声无息,冲刷这世上的一切,白玉堂抱着渐渐冰冷的身躯动也不动‘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我终于可以独占你了!再没有天下百姓再没有开封府来抢你!你终于只有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扎着我的心肺、绞着我的内腑的那把刀,是什么?恍惚抬头,这雨打在身上----------真疼啊!

        “为什么???”
        “你要收的不是我吗??”
        “为什么连着这猫儿也收???”
        “我 恨!”

        那苍天
        冷漠无言
        俯视人间
        神爱世人?似博爱还似无情!

        “啊~~~~~~~~~~~~~~~~~~~~~~~~~~~~”
        什么声音?利刃般划破雨幕直上九天,撼动天人也为之动容。

        手下收紧再收紧,突然“咳咳~~”怀里的人竟然咳嗽起来,“猫儿,猫儿”再一探,虽然气息微弱昏迷不醒,却已有了呼吸,惊喜之下,抱起人跌跌撞撞望前冲去。

        远远见到灯光微弱,待到近来,竟然就是那日的悦来客栈,门内站的人可不就是无上道人,白玉堂如抓了救命稻草,边小心翼翼放置展昭边急切道“道长道长,你快救救他!”无上道人慈悲地看着他,摇头“痴儿啊痴儿!”

        白玉堂不解,转头竟然看见展昭正立在他身旁“猫儿,你没事了?”扑上前去却是个空,只打散了那一层蓝蓝的雾,回头看榻上,蓝色的身影仍静静躺在哪儿。

        “难道?”白玉堂不敢相信,再回头,蓝雾成形,分明是榻上人的模样。不会的不会的,刚才你分明还……白玉堂踉跄后退

        展昭默然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又闪过一丝欣慰:这遭,我总算是来得及救你!
        谁能知道,那日的悔恨折磨我心多久,如凌迟般,啃噬着,时时念着的,夜里惊醒的,日里见着的,终归是因为心中所想的,今日里,算我还了自己的一桩憾事了!
        包大人,我竟食言了,不能再护您周全;师父;我竟食言了,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谅我的私心,若再来一遭,只怕展昭也命不久矣,倒不如还了欠的,黄泉路上也求个心安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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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无上道人含笑摇头“非也!展昭,你尚有四十年阳寿未尽,现只因伤势过重,一魂飞离本元而已,贫道之所以没有帮你归体,是因为白玉堂他七七四十九游魂时日已满,所谓人鬼殊途,今日一别,天上人间,不复相见,故留此让你们话别耳。”

        展昭只道自己必死无疑,心底安详宁静,心头种种仿佛都过往云烟,跳出伤痛躯体是说不出的舒缓放松,谁知却生出这样的一个变故,一时间还不知如何反应,就见白玉堂身子一软也往榻边倒下,抢上一步想扶,却见那身体已化为光光灿灿一朵白莲,一道白影从花蕊渺渺升起成形,竟然是白玉堂。
        


        13楼2006-06-2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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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变故是展昭万万想不到的,怔怔地看着白玉堂飘到他面前,是那样深深的一个拥抱,仿佛要把他压到骨子里去,却什么也没办法感觉,蓝色白色的雾打散开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良久,展昭仿佛这才清醒过来,看向无上道人“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无上道人帮白玉堂招回魂魄之后,白玉堂虽然记忆有失,心中执念却是深重,无论如何也要回世间走上一遭,那道人便用道家法宝白莲幻化人形,维持其形体七七四十九日不变,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了,是以无上道人才会在此地等候。

          展昭闻言如五雷轰顶,怔怔然看向白玉堂:你?那日在开封府,想说的可是这则?如此说来,公孙先生也知情?你们单只瞒着我一人?这般锥心的痛,这等得而复失的痛让我如何承受?

          白玉堂不敢看他:终于,还是让你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让我如何,告诉你?------

          无上道人见两人牵扯竟如此深厚,心下戚然:如何说这不是孽债??!!

          展昭压下心潮翻滚,也不看那白玉堂,抢上一步跪在无上道人面前“道长,您道法高深,必定有其他法子可想的不是?”

          无上道人看着展昭,再看看白玉堂,闭目,心中万千思绪缠绕一团,两人见他面色阴晴不定,心下绝望又生忐忑希翼: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也不愿不能不可放手。

          道人再睁眼“罢了,罢了。”看到两人眉间皆是一松不由宽怀:也许这决定并不是错!

          上前一步扶起展昭,正色道“展护卫请起,两位的义薄云天可动上苍,贫道又如何不动容!这逆天行事本是万万不可,贫道与两位皆有渊源,又不能坐视不理!”轻喟一声“这办法贫道只是耳闻,未曾用过,成或不成还是个变数。”
          “还请道长赐教!”昭白二人不由一喜,同声问道。
          “若执意要求白大侠生还,只得一个法子”无上道人缓缓道来“便是:借寿。”

          白玉堂疑惑“白某只听过借尸还魂,只这区区一朵白莲如何化成肉体凡胎?还有这借寿,又是怎么个说法?若是不成,猫儿不会有事吧?”

          无上道人点点头“白大侠所言确是常理,只是太小睽这朵莲花,它生于王母座下莲池,因缘会际,得了上仙一滴精血,是以可化为肉身,只是草木便是草木,又那里来的魂魄!因此不得位列仙班。先师上天为王母拜寿时,王母特赐予我天师道,待贫道接掌本门,先师就将此宝传给贫道,得有此宝也可说是白大侠之大幸!”
          “所谓借寿,便是将他人阳寿换为己用,展护卫自然会减了阳寿!贫道缘何说此法凶险?且不说这但凡逆天行事总有代受者,或是减寿或是折福?再者此法事成几率甚小,稍与差池,便断送了两条性命!正因如此,用者极少,愿以身试法者更是寥寥无几。两位现已知晓此法凶险,不知意下如何?”

          展昭心下了然,微微一笑,长身而立,双眼沉澄是尘埃落定“这有何妨?就请道长做法罢!”

          白玉堂待要说话,展昭对着他只是一笑,眼中毅然不可逆改“若能换得白兄回转人间,展某自是万死不辞,又何吝这区区几年阳寿?若是不成,也是展某命该如此!”总好过剩我独自一人。
          白玉堂似是懂了,又似不信,只把头略微垂下,不敢碰触他的眼。

          无上道人见道,微笑“既然如此,两位且随我来。”

          入得内室,无上道长剪下展昭一缕头发,又将那莲座掰下一片花瓣“两位还请先回复原体。”见两人回定,从行囊里找出一袋细粉,将之均匀撒在床榻周围,渐渐延至门口,又贴上数道符咒,将内室门关起,有声传来“两位,待贫道做法,无论有何声响异象皆不得回应,不得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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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冷风阵阵吹来,轻轻掀起符咒,无上道人肃立,轻吟那不明的咒语。
          铁练声从远方传来,绕着屋子久久不停。

          “白玉堂,白玉堂,还不快速速现身!”空气中飘荡着诡谲的呼喊。

          展昭同白玉堂睁眼,见到符咒外围有影子,张望,赫然瞧见拿着阴间手铐脚镣的牛头马面徘徊四周不得入。
          


          14楼2006-06-2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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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白玉堂,你命该绝,快快现身,莫要躲藏起来。”

            “何人做法?快撤掉符咒,再不撤,误了时辰,就上阎王那里告你一状。”

            门外听不道任何声音,只有那铁链声声,在房门口徘徊不去,听得极轻的“铛”声,须臾后,铁链声渐行渐远,终于不复闻。

            良久,无上道人出声“两位可以出来了。”

            方才心悬一线,丝毫没有注意,听道人这样说,白玉堂这才发现自己已不是那白莲,又恢复肉胎凡身,心下大喜,又看展昭面色红润,气息绵长,原先所受伤痛竟似不在,展昭方才只是不敢出声,看白玉堂终于无恙心下也是欢喜,经这生生死死一劫两人只觉对方在自己心中更重上了一份,不多言,携了手一同出门。

            待得门外,见无上道人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俨然有血丝不断,两人大惊,忙冲上前去,道人睁开眼,摆手微笑“莫急,贫道本就是大限将至,能用此残命行善也算功德一件。”艰难地咳声“两位请将此物贴身携带,方可镇住魂魄。”伸手掏出两块玉石递上,那玉石形状朴拙,仍然可以看出是一双鸳鸯,展昭不由脸一红,并不接手。

            道人微笑“展护卫莫气,想这借寿之事,非生死相许者不能为之。是以法器随人心做成这般模样,两位皆是英雄儿女,想必不会计较这些细节吧。” 复将那玉塞入展昭手中,又正色道“如此一来,两位的命数便是同年同日死,切记一生不可有妻室一生不可有子嗣,如抗天命,只徒然害了无辜女子!万万不可任意妄为啊!”又是一阵急咳,两人忙扶他坐定,想运功为他疗伤,一把却是无救的脉象,不由黯然!白玉堂退后一步,长身下跪“道长屡次救我,今日又为了白某…..”声下哽咽,只得砰砰砰磕上三个响头“白某无以回报!来世结草衔环必报此恩!”展昭也一并跪下“道长请受展某一拜!”

            无上道人勉力挣起扶住两人“使不得!白大侠不必如此挂怀,你我确是有缘,且那展护卫与贫道有恩,恩人有托理当从命”见展昭一脸不解,笑道“展护卫可还记得戈城的刘老儿?”展昭“啊”的一声:那是他被封为御猫的头年春天,这镇子上来了帮劫匪,也是他们命中该绝,适逢展昭办案时经过该地,被他抓了魁首,余人一轰而散不敢再来。其时有个刘姓老人哭诉还有一个女儿被那劫匪抓走,展昭带那头领轻轻巧就将老人的女儿带了回来。那已经是陈年旧事,想不到今日会被提起。展昭细细打量:那老人与无上道人是有几分相似,但却并不是本人。无上道人急喘几下“那小老儿是贫道的兄长,那孩儿正是贫道的骨肉!”想起往事只是慨然“孽债啊!!”

            昭白二人想不到无上道人竟然有子女,虽面面相觑但也不敢有异言。白玉堂略一沉吟“道长可有未了之事,白某可以代劳?”无上道人眼神已涣散,恍惚里,面露慈爱之色“只是一件,请两位往戈城代贫道看看我那孩儿,自她牙牙学语,贫道就再不曾回去见她,不知-----可好?”展昭肃颜“我等定不负道长所托!”那无上道人听这话心下放松,觉得身轻如燕,可上九天揽日月,眼前闪过一面素颜,不由大喜“莫莫,我来了。”一笑未歇,已魂飞天外。

            开封城郊外

            又添一坟新土。

            白玉堂叩头完毕,转向展昭“猫儿,你此番借寿给我,短你性命,绝你子嗣,你可会后悔?”展昭微笑“我累你身故,碍你转生,让你孤苦一生,你可会怨我?”

            两人相视而笑,白玉堂道“也罢也罢,你我本就纠缠不清,孤苦一生倒也不怕!”又复活泼的性子挤挤眼“反正白某向来最怕小孩吵闹女人罗嗦,这下可解脱了,不必再躲大嫂的红线了!”展昭翻身上马“如此说来展某也不必再躲包家嫂娘了”顿了一下,对白玉堂只是狭促一笑“只是玉堂啊,翠花楼的莺莺燕燕们总是不免伤心的!”说罢一声长笑,拍马走了。

            白玉堂发了会呆,方才醒悟“展小猫你敢取笑我!别跑~~~~~~”

            (这下是同生共死了吧!!!!!HAPPYENDING哦~~~哈哈)


            《天涯何处是归路》番外一、二



            番外一《流年》
            


            15楼2006-06-2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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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幸福好幸福哦~!!


              18楼2006-06-29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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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2.88.103.*
                写的超好!!加油啊~~~~


                19楼2008-08-17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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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6: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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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0-05-26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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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


                    21楼2012-03-24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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