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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惰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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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苏昃铎走上断袖龙阳这条路可以说是必然而非偶然的。

  归根结底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懒。

  事情要追溯到他十六岁的时候。

  他那个雄霸苏州半城的老爹苏半城认为也该是让儿子开开荤,见识一下男女之事,成长为真正男人的时候了。

  于是找了一个春暖花开的良夜,把他带到全苏州最大的妓院——怡情院,找了最红的头牌姑娘,让儿子好好地经历人生第一大体验。

  不情不愿被老爹从暖暖的被窝里揪出来,还得沐浴更衣,然后坐了近半个时辰的马车,还要自己走了好长好长——大约三十几尺——的一段路才进到那所谓头牌姑娘绯梦的闺房,苏昃铎的心情就已经够郁卒的了。

  懒得多费精神,调情那一套也全免了,被爹爹耳提面命一番后,苏昃铎打算进门就直奔主题,早早完事好让他可以继续懒洋洋地缩回他的懒人窝,不必再劳动自己一身的懒筋。

  谁知道,才刚刚“进入”主题,还没挺动几下,突来的困乏铺天盖地涌来。懒洋洋地赖在别人姑娘的身上不想动了。苏昃铎好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无辜的眼神看着别人姑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来。

  可人家绯梦姑娘好歹也是怡情院的头牌,清新雅致,一向只陪着文人墨客们吟诗做赋,平素以书画见长,鲜少陪客。今天是畏于苏州一霸苏半城的势力,不得不含羞忍耻自荐枕席就罢了,要让她学下等娼妓般跨坐在男人身上主动求欢,那几乎是想都没想过的事,第一次看到这般惫懒男子,不禁又羞又气,啐了一口掩面就走。

  剩下欲火焚烧又懒得动的苏公子好无奈地躺在床上两眼望天,唉,他实在不想动……

  恰好在此时,有一个喝得半醉的寻芳客跌跌撞撞地闯入了绯梦姑娘门扉半掩的香闺,姑娘没见着,倒是看到了一个光溜溜、香喷喷的弱冠少年。

  那本是花中老手的客人当下没鱼虾也好,更何况这少年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想必也是相公男宠那一流人才。毫不客气地和身扑上,主动地安抚苏公子被忽视的欲望。在别人的悉心服侍下终于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成长体验,苏公子虽然在最后一刻被大惊失色闯入的父亲保住了贞操,可是从此却对那种美好的感觉念念不忘。

  跟男人做真好,自己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就可以达成通体舒畅的发泄,比起又要哄又要抱的女人来说,实在太适合他这样的懒人了。

  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情愿找个男人上门!

  懒到了家的苏公子打着呵欠萌发了平生第一次对未来人生的规划。 


1楼2006-06-29 12:09回复
    第一章
     
     
      风摇树影,薄云蔽月。

      一条黑色的人影伏趴在青灰色的屋檐上,面罩上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揭开的瓦片下方,那一片觥筹交错的大堂。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刃身狭长的奇特宝剑,全身都紧紧地贴在瓦顶上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突袭的最佳时机,只有起伏不定的胸膛泄露了他满怀激愤的情绪。

      今天是苏半城为庆祝自己终于赶走了多年的夙敌,苏州的另一大势力——南宫世家的南宫一笑而大宴宾朋的日子。

      随着哭哭啼啼、恋恋不舍南宫家女人们护送气得奄奄一息的家长坐上马车别离自己的家园,这个富庶的城市里最赚钱的生意已完全掌控在苏家权势范围内,苏半城也告别了三十余年来只坐拥半城的局面,今后独享呼风唤雨的快意,人生得意如此,无酒怎成欢?

      雄踞中堂太师椅,面对着满座宾朋频频举杯,苏半城的大胡子一翘一翘的,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一想起半年前与这老冤家的最后一次争斗,他就忍不住庆幸自己拿得起、放得下的雄才大略。

      当时谁能想到那个小小的玉行竟然是两家命运转折的关键呢?

      玉行本来就是靠几分本事靠几分运气的赌徒行业,他在没把握下撤手得快,而南宫老头却老眼晕花认不出美玉与顽石的区别,几乎是倾家荡产的花了大价钱却买回了一批根本无佳质的粗坯废料,跟他争了半年后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不吐血才怪!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因为南宫家那个怪老头太爱跟他争了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作为在同一个城里相看两相厌的两大世家的传人,他们从小的时候就开始争桥头那个糖婆婆一天只卖十串的冰糖雪李,大一点争苏州城内最红的名妓,再大一点争老婆、争姨太太……争到现在,苏家与南宫家的人上街碰到就会互相吐口水,不兼容之情溢于言表。

      这也就是之所以,在南宫家急着要借款解决债务,变卖家产时,他会落井下石地着人死命压价,最后更一举吞并了南宫家的产业,将怨愤难平的南宫一笑逐出了已无容身之地的苏州。

      真是快乐啊!

      从今往后都不用对着南宫老头那张丑脸!

      南宫家举家搬离苏州不知所踪后,这半个多月来苏半城脸上的笑从来都没收敛过,甚至连梦里都会笑出声来。

      解决了夙敌的快意和按捺不下的喜悦在今天才借着自己为九姨太做寿的借口大摆酒席表现出来,当然明眼人都知道他真正想庆祝的是什么。

      酒已三巡,月正当空。

      做寿星的九姨太已经喝得腮若桃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朝座上的老爷眉目传情——她本是两年前苏州城艳冠群芳的歌妓,嫁过门后一心盼望自己的肚皮争气,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好巩固自己在苏家的地位。今天苏老爷竟然破例,在众多妻妾中独独为她举办了寿席,实在让她觉得自己大有面子。

      虽然老爷那个懒到了家的独子连面也没出来露一下,不过那有什么打紧呢?

      只要她也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就可以和大娘平起平坐了呢。

      抛过一个笑,春意盎然。

      夜已深,外客都已经走了,余下的都不过是苏家的亲朋,接收到九姨太心意的苏老爷心里痒痒的,大笑着搂起佳人起身离去。才迈出灯火通明的大厅即将进入暗影幢幢的花园,就在这时,檐上却突然平空刺来了一剑!

      剑很快,但剑势很稳,仿佛剑的主人已在暗中等候这个时机多时,所以一出手就挟带了强匹的劲气,干脆、果断。

      这一剑如果刺向石,石裂;如果刺向木,木折。

      可惜苏半城不是石头,也不是木头。

      那突遇奇险的老人竟然处变不惊,头一偏竟然咬住了那看起来势不可当的剑身,一招“穿云手”反将黑衣蒙面的刺客打得踉跄后退。

      “什么人?”

      这才被惊动的家丁拳师赶紧向这边赶来。

      眼见今夜自己是讨不了好去。

      而且,就算没有其它人助阵,自己武功根本不是这老人的对手,那中了一掌的蒙面人连剑也不要了,当机立断地纵身向屋顶掠去,转瞬间已消失在数重屋檐之后。
    


    2楼2006-06-29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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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6:0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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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那是什么人?”

        乱哄哄围过来的人看着被苏老爷抛到地上的剑,有几个大胆的问出声来。

        “直娘贼,搞不好是南宫老头送去南海派学艺的大儿子南宫剑。”

        那刺客遗下的宝剑剑身狭窄,长度却比一般的剑长了三寸,迥异于寻常剑器,正是南海派自成一派的辛辣剑术中最称手的兵器。

        “那……我们要不要报官?”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挟怨上门寻仇来了!

        倒抽了一口冷气的九姨太赶紧献策,生怕下次那不长眼睛的剑刺错了对象。

        “不用了,那小子也算是一片孝心。”

        有点悻悻地看着地下明晃晃映着烛光,有如一泓秋水的宝剑,苏半城想到儿子的事情心里就气恼。

        人家生儿子他也生儿子,人家的儿子他虽然没见过,不过听说是打从小就知书识礼、勤快能干的主儿。

        在十岁那年被送到南海去学剑,一别就是十年潜心练剑,刚刚那一式虽未能一击中的,但依他的眼光来看,那孩子已经掌握了剑法的精窍,年纪轻轻就已有小成,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哪象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老爹空有一身本领,让他学他都懒得学!

        他苏半城得意了半辈子,哪一样都没比南宫老头差,就是自己的儿子给别人比下去了。

        想起这个就心情烦郁,要不是他虽然娶了九个老婆但统共就大房得了这么一根独苗儿,他一早把这不争气的小兔崽子给处理掉!

        由别人家的勤快儿子想到自家儿子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懒散习性,苏老爷的眉头拧得快要挟死苍蝇。

        没好气地堆开继续依偎上来的九姨太,苏老爷在看着剑想别人儿子的同时,下了强制性改变儿子懒惰习性的决心。

        不能再这样宠那小子了!

        都十八岁了还一副离不开家人的孬种样,想来想去,就是因为几房妻妾皆无所出,所以众多的娘儿们把他宠得过分了一点儿,他稍一严加管制不是这个老婆劝就是那个夫人拦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的懒惰习性只会一日千里的发展下去而毫无任何有意义的改进。

        看起来,他得将这儿子独自一人丢到别院去让他自己过上一段时间,从做饭洗衣等生活小事开始训练他亲力亲为的能力,直到他改掉懒惰的习惯为止!再也不许那一群婆娘们偷偷派人帮着他!

        他决定了!

        一张“招募”榜文吸引了苏州城众多人的眼光。

        打败了夙敌南宫世家后一跃成为苏州第一大户,苏半城苏老爷家要招募下人,而且月饷丰厚,自然引得众多人争先恐后。

        应招的队伍马上就排起了长龙,谁也没留神在报名的队伍中,不知何时混入了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

        他漆黑的眉下是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睛,挺翘的鼻梁下,薄厚适中的唇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好象有着解不开的仇怨。破旧但却浆洗得异常干净的衣服整齐地穿在身上,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就连指甲都是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像是不能容忍任何肮脏与不整在他身上出现。

        他长得挺俊秀的,但面孔却是陌生的,应该是最近才从其它地方来到苏州的外籍人士。

        “来啦来啦,这次苏老爷只招非本地人氏,队里的乡亲们让一让。”

        苏府门前的老管家大声地吆喝着此次招募下人的第一个条件。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人群中一阵失望的抱怨声。

        这苏半城也真是!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他居然第一关的条件就是不让本人地参与谋夺这个肥缺的机会。

        其实这也是出自苏老爷周全的考虑。

        他在三天前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人丢到了苏家的乡下别苑“绿柳庄”去,并严令不许本宅的任何人——包括他的九个老婆和管家下人——过去探望。

        但知子莫若父的苏半城也在担心那小子宁愿饿死也懒得多动的习性,所以煞费苦心地打算招一个新人去照顾他,最好这个人是比较勤快一点的,好让那个不争气的小子有个学习的榜样。

        至于要坚持第一关先筛下本地人嘛,是因为他想到外地人根本不知道苏昃铎是自己的儿子——虽然那小子懒得出门,但之前多少也被他拉着在人前露过脸。这样就免去了有的人居心叵测地借由关照苏公子,讨好苏家小主人以谋求日后更大的回报——那就根本悖了他的打算纠正儿子懒惰习性的本意。
      


      3楼2006-06-29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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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片缤纷如宝石般洒在他身上的水珠中,他胸前的两点嫣红远胜一切闪耀的存在,就像雪山上的一抹枫红。

          南宫剑呆滞的目光下移,顺着到现在还被自己握在手中的足踝向上看。

          他疏淡的体毛随着水波飘动,像是摇曳间盛开了一朵珍奇的淡墨色菊花……

          轰——

          一道壮丽的血泉在夕阳下喷涌,瞬间染红了半个池面。

          “你没事吧?”

          苏昃铎担心地看着到现在鼻子里还塞着一团棉花的南宫剑。

          这人也真是,早说只是要他洗澡不就好了嘛!害他瞎担心了半天,想太多东西的结果就是饭还没到口就已经觉得好累了。

          “嗯。”

          闷闷地答着,刚刚丢脸地狂喷了一水池鼻血的南宫剑将最后一道青椒烩鸡珍端上桌子,外面早已是华灯初上。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人煮的东西好吃!

          苏昃铎眼前一亮,终于开始有兴趣打听一下别人的名讳。以便日后可以谋求长远的发展。

          “…………南宫剑。”

          虽然这个人身份敌友未明,可是不知为何,却会让人自然生出一种亲昵的感觉。

          南宫剑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骗他,报上自己的名号后补充道:“你可以叫我阿剑。”——反正爹跟师傅都这么叫他的。

          “呐呐,阿剑,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这个姓好象有点熟悉……

          苏昃铎搔了搔头,不过也懒得多想,倒是毫不客气马上就打蛇随棍上地叫起别人的呢称来,好象他们两人八百年前早就认识了似的,脸上更是笑得快要淌蜜。

          这人其实是个好人呢!

          因为他懒,平常生活小事能不做就不做,姨娘们虽然滇怪,却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阿剑就不同了,他竟然还帮他洗澡耶!

          而且洗得比他自己动手干净多了,他现在还觉得身上好清爽,头发也不会像一块沉重的石膏般粘粘的。

          更何况他煮的东西又好吃!

          把自己的肚子塞得满满的以后,苏昃铎两眼晶亮地看着一直不肯抬头,埋头苦吃的人。

          其实他已经吃饱了,但是看到他吃得这么杳,竟忍不住也向虚无的空气呕嘴,然后合着他下咽食物的动作吞口水,微红的舌尖粘着唇瓣,混然不觉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诱人。

          “你够了!”

          这人到底有没有身为美人的自觉啊?还是说他长期都被淹没在污垢中,所以连自己都被蒙蔽了?

          他这样子,会害他忍不住想向他…………动“粗”。

          “没吃饱那边还有饭,别看着我吃。”

          他又不是大餐!相形之下他更比较像引诱人食欲的甜点。

          “喔!”

          苏昃铎马上恢复成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宝宝——没办法,被老爹吼惯了的结果,就是任何人气势强硬地命令他做什么的时候就乖乖听话。

          “没事就回去睡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留下来帮他洗碗的,南宫剑闷闷地说着,仍在为自己下午的出糗而心神不安。

          “喔…………”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得到了他下一步指示的苏昃铎很乖很乖地站起来,很乖很乖地拉开椅子,很乖很乖地打算就地躺下来……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

          地板上能睡人吗?

          而看他这动作,这几天俨然都是在这拘促不安的小小空间里起居。

          看着一躺下去就酥软成一盘散沙的佣懒美人,南宫剑隐隐有些想通了为什么他身上会肮脏至此的原因。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养大的?

          竟然可以懒到这个地步,明明在不到五米远处就有两间装潢考究的卧室!

          他竟然因为一步也懒得走而情愿睡厨房。

          “你给我起来!走回房间去睡觉!”

          被他抓着衣襟扮起来的人佣懒的星眸半睁,没骨头般地软软地吊在他的手上。

          对他愤然的大吼仅仅是抬了抬下巴,伸出手示意“抱抱”。

          难不成他还打算让他把他抱回房里去睡觉?

          疑惑地才转过这个念头,南宫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起了他娇佣的身躯,目前正在听话地往卧房走。

          啐!他他他,他不是很讨厌连自己的清洁都不愿打理的懒人么?怎么可以因为目前这个懒虫长得比较好看就纵容他的懒惰?

          南宫剑看着安心地赖在自己怀里,很快就又恹恹欲眠的人儿,突然间很有一种想把自己敲晕的冲动。

          他的坚持,他的节操……

          他从来都没发现过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而,怀里那个把慵懒揉刻入骨髓里的懒人还是害他下午狂喷鼻血的罪魁祸首!

          碎碎念着把那个人丢到床上,南宫剑不敢再看他第二眼转身就走。

          初识在还微带着轻寒、熏风拂面的春夜里,花有清香,月有阴……


        8楼2006-06-2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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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苏昃铎幸福地发烧了!

            确切地说,是因为昨天下午被丢进水池里埋下的病根。

            春天还带着寒意的水对南宫剑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是没什么。可是从五岁开始跟着父亲练功,到现在都还是只会打坐(并且打坐到打瞌睡)的苏公子显然没有可以抵卸寒流的体魄。

            发烧,虽然带着头痛、肌肉僵硬、发抖、虚脱等等不适的症状,但——苏昃铎在咽下了嘴里的稀粥后再张开嘴等人喂下一口——他觉得发烧好幸福喔!

            由于害他发烧而有愧疚感,南宫剑今天一整天都体贴入微。

            发烧的苏昃铎嘴一张开就可以有好吃的东西塞进来,连手都不用他动;微一觉得身上被汗浸湿了,马上有人拧来松软的热毛巾帮他擦抹身子;甚至在他觉得闷的时候,南宫剑还吹笛子给他听。

            发烧是幸幅的天堂!

            好满足地打了个饱隔,顺便伸出指甲过长的手示意让别人帮忙修剪,苏民铎快乐得想唱歌…………事实上,他已经在唱了,发了烧的嘶哑嗓音再加上荒腔走板,要说多恐怖有多恐怖。

            “你,好象很高兴?”

            咔嚓咔嚓地修剪着伸到眼前来的指甲,再拿了把小挫子精心地挫磨得每一瓣都成完美的弧形,南宫剑有点不太肯定自己的看法。

            他是不是烧胡涂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欢天喜地地发烧。他记得他小时候因为发烧要喝很苦的药,厌恶得死去活来的。

            “阿剑,我想吃桃子。”

            苏昃铎答非所问,力图将自己发烧时能得到的福利发挥到极限。

            “现在的桃子没熟,不好吃。”

            那几棵毛桃也就才有否仁大的果实,这也能被他看中?摧残幼苗是很不人道的!

            南宫剑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那么,你昨天做的肉干!”

            苏昃铎倒是从善如流,但很快又有新的状况。

            “你还真麻烦!”

            照顾一个病人简直像照顾婴儿,那个懒人根本连手都不动,动动嘴皮就把他指使得东奔西跑的。

            因为他没好气的斥责,他的眼中迅速弥漫了一层水雾。

            “没关系,你可以不做的,我因为被你推到水里去着了凉生病也没什么,我不会怪你的。只是如果我病死了,麻烦你可以转告我的父母,原谅我没办法在他们面前尽孝了…………”

            我例!这边转眼就在上演亲情伦理生离死别的大悲剧,这也叫“我不会怪你的”?

            良心又被刺激到的南宫剑好无可奈何地遂了他的愿,去厨房取来昨天把剩余的肉用文火熏炙后做成的肉松。

            “啊——”

            他连伸手接都不屑了,直接张开嘴学嗷嗷待哺的雏鸟。

            “对了,你要先吃药再吃肉松!”

            忽地想起一件事,下午在他晕睡的时候他已经出去请了大夫,早早让他病好吧!他可不想照顾这样的病人太久。

            南宫剑细心地用纱布滤了药渣子,端到他面前。

            “我不要吃!”

            病好了,他幸幅的发烧生涯不就成了昨日黄花?

            苏昃铎宁愿自己病上十天半个月的,好好地过这样舒坦的日子。有可能的话,病上一辈子让他这样照顾也不错……

            “乖,生病就要喝药!”南宫剑捺下性子哄他。

            “不要!”坚决固守自己发烧这一块幸福乐园的苏昃铎杜绝一切病好的机会。

            “乖乖的,不然你吃药我就给你摘桃子。”

            “现在的桃子没熟,不好吃!”他倒举一反三得快!

            南宫剑左哄右哄下毫无建树,终于开始冒火!伸掌猛力一拍桌子,大喝道:“你到底喝不喝!”

            “咕咚咕咚咕咚——”

            被他的恶行恶状吓到,苏昃铎话都不敢说了,在药碗被送到自己嘴边的时候一口气喝了下去,眼里倒是迅速地噙上了泪。

            “乖乖的,药不苦,吃了病就好了!”南宫剑赶紧手忙脚乱地哄他。

            该死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眼眶含泪,一脸哀戚地盯着他的样子很诱人吗?

            “哇——我不要病好!”孰料,听到他这样的安慰后本来只是抽噎的人开始嚎陶大哭。
          


          9楼2006-06-29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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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姬娇笑着,迎合男子饱含了欲望的抚摸,银铃般的笑像是有震慑灵魂的诱惑力,引诱得男子无法自抑地一举挺进了她的柔软,可是这时,她却突然变了。

              饱满的雪峰在手掌的揉搓下变小,最后竟被抹平成了一片平坦的平原,完美的女性胴体从那消失的胸部开始渐渐蜕变,在男子惊骇莫名的注视下,“她”竟完全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修长的腿夹紧男子的腰身不许他退出,佣懒的笑荡漾开的竟是完全不输女子的风情。

              已经投身其中的男子无处可退,原本的惊恐亦已在“他”的笑容中平息。

              迷恋的眼神随着他一一爱抚自身的手贪婪地扫遍他全身后,男子比先前更为狂热地扑上去吻他多汁的樱唇,咬他白嫩的脖子,刁吭着他如雪山枫红般的果实不肯放开,而吃合的下力更早已一深、一浅地在他体内驰骋起来。

              “从今往后你只能爱我一个!要好好待我,宠我,我肚子饿的时候你要喂我吃饭,懒得走路的时候就抱着我走。不打我,不骂我,我开心就你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你就哄我开心,一辈子都陪着我。”

              那个绝代妖男佣懒地笑着,诱惑他做出一生的承诺。

              “从今往后我只会爱你一个,会好好待你,宠你,你肚子饿的时候我就喂你吃饭,懒得走路的时候就抱着你走。不打你,不骂你,你开心我就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就哄你开心,一辈子都陪着你。”

              而已经被迷醉得吸摄了心神的男子。只能傻傻地重复着他的语言,许下自己的誓言。

              达成了愿望的妖魅轻笑着,懒懒地躺到男于怀里。似乎很满意自己又一次用无边的魅力引诱了一个误入歧途的旅人。

              “如果你违背你自己的誓言,那么就会这样……”

              多疑的妖魅手一指,四周一切景物都在雾气中隐去,一只巨大的猪却以宝塔压顶的姿势向惊惶的男子倾压下来,张开还带着腥臭的大嘴,伸出舌头在有严重洁癖的男子身上乱粘,一口含住了他半个脑袋。

              “啊——! ”

              好重!胸口好重!

              他不要被猪吃掉!

              奋力张开眼睛的南宫剑额上冷汗洛搭,这才发现刚刚自己似乎是做了个古怪的梦。

              醒来后那种让他在梦中惊悸的重压感倒是没有减退,因为苏昃铎正流着口水趴在他胸前睡得正杳。

              “一定是这姓朱的小子压在他身上所以才会做了这种可怕的梦!”

              南宫剑愤愤地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可惜没有惊醒他好象吃什么吃得正香的好梦。

              念及自己竟然在梦中与一个男人如此热情的交媾,南宫剑俊脸酡红。

              虽然是个绮梦,但是梦境中那种火热的交缠,淋漓的官泄,挺入时温润的感触,倒是都非常其实。

              偷偷扫了一眼下身,果然裤档处已经被湿冷的精液弄得粘糊糊的。

             


            11楼2006-06-29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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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昃铎,我还帮你准备了鸳鸯饺……”

                不死心的奸夫还不肯退出,赵祈阳的目光恋眷地看着被塞了一嘴食物鼓着腮帮子说不出话来的苏昃铎,期盼他的挽留。

                他是在妓院门口碰见没带钱然后被人扔出来的苏昃铎的。当时就被他那种好象刚经过一场欢爱、佣懒中又饱合着抚媚的魅惑气息所吸引。

                殷勤地将既懒得走也走不动的苏昃铎抱上车,找借口把他送了回来。

                看到他的娇慵无力后,自告奋勇地打点一切。

                好不容易差下人去买回了食物正心花怒放地一口一口地喂着快要上勾的美人,结果却被人打断了。

                “鸳鸯饺啊!我喜欢吃!”

                苏昃铎的眼睛一亮,让赵祈阳的心脏也跟着蹦蹦跳跳。

                有希望!

                看起来那个后来闯进来的人搞不好也只处在用食物诱惑美人的地步,他还是有机会的!

                赵祈阳胸有成竹的笑容让心中念头百转千回的南宫剑心里一阵慌。

                情敌的眼光在空气中互砍,都恨不得能在对方身上刺出十七八个血窟洼。没有人注意到苏昃铎低垂的眼睁中一闪而过的狡狯。

                “不过我记得阿剑比我更喜欢吃呢,来来,阿剑吃辣这边的,我吃不辣的!”

                苏昃铎接下来的话几乎没气歪了赵祈阳的鼻子!

                人家情侣你侬我侬地吃鸳鸯饺,根本没有他插足的余地嘛!

                他苦心准备、象征喻意极其美好的东西不过是让人拿来借花献佛用的,不呕才怪。

                更呕的是连吃饭都根本不愿意自己动手的懒美人这次竟然挟起了白饺跟那小子互相喂食,这摆明了是做给他看的!

                南宫剑摆出一张绝对胜利的笑脸让失败者悻悻而归后,苏昃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刚刚那种几乎是刻意做出的亲密立刻荡然无存。

                “阿惰,你在生气?”

                刚刚欢天喜地咽下去的饺子立刻就变成了千斤巨石堵在他心里,南宫剑怯怯地问着那个背过身去连饭也不吃了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我不知道床上那个人是你……还有,我也不是……”

                语无伦次地想表达自己对昨晚的愧疚,可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响应。

                慌了神的南宫剑半趴到床上去,看到他的肩膀耸动着,似乎在无声饮泣。

                心中一阵绞痛传来,南宫剑不必别人开口,自动地给他提供出气泄愤的方式:“阿惰,你打我吧,我帮你去找个最粗的柴火来打得比较过瘾?要不然咬我也行,或者让我脱光衣服绕着院子跑三圈再浸到冷水里去?还不够出气的话……这么说吧,只要你不阉了我,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阿惰……”因为得不到他的谅解,内疚泛滥得一塌糊涂,他再不肯回头,南宫剑都开始想自杀谢罪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嘛?”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被他又哄又劝了半天,转回头来红着眼眶的苏昃铎嘴里说出的只是这样一句话,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那无形中透露着几多柔情的眸子像一记重锤,南宫大公子自认为很坚强的钢铁男儿心顿时唏哩哗啦碎成了满地片屑。


              19楼2006-06-29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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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嗯……咿——!”

                  在恋人温和的领导下,今晚完全没有经过任何触碰与爱抚的分身竟然也颤抖着喷射出了爱欲的证明,苏昃铎在达到了极乐后,不敢自信地羞红着身子,缩在情人怀里不敢抬头。

                  “唔——”

                  被他释放后催促般紧缩的甫道榨出了灼热的岩浆,南宫剑还舍不得将疲软的分身退出他的体内。

                  轻轻地琢吻着他蛇红得可爱透了的面颊,打定主意就这样赖在他温润的体内暂时不要出来的南宫剑安抚着怀中达到了高潮后持续颤抖的身躯,曚曚昽昽地想着他们发展至今的关系。

                  也许……他是想错了……

                  他以为与他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他很想亲近他而已。

                  可是,到了第二天,却总是发现自己比前一大更加的爱他。每天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历程,他,已然完全在这似水的柔情中沦陷。

                  凉夏初至的大清早,澄亮的阳光透过窗外树叶洒满小小的起居间。

                  南宫剑在床上盘膝运功完毕,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正斜斜地依在他膝上,也不吵他,香甜地吃着昨日乡邻送上门来的素斋糕。

                  看到他睁开眼睛,笑了一笑,掰了一块喂给他后就把米糕塞到他手里,然后张开嘴来待哺。

                  “懒鬼!”

                  就连这个称谓也越来越有宠溺的意味了。那小子倒很会做人,每次都先给他一点小甜头然后就要他付出更大的回报。

                  可是……他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甘之如饴。

                  先前一想到就视为畏途的、被这个懒人当成充分利用的冤大头生涯竟然是这样出乎意料的甜蜜——他爱死了他的懒。

                  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在喂他吃饭的时候不时地偷香;在帮他洗澡的时候顺便揩油;甚至就连在床上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悖过他的意志,随他高兴摆什么姿势都懒得换。

                  在喂了他一口米糕后将指头探进他嘴里坏心眼地调戏他的舌,弄得那个不依不饶的人儿嗔怪地咬了他一口。

                  自己也笑着撕了一小块米糕含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南宫剑突然想起自己的妹妹来。她以前也最爱吃这种甜而不腻的素斋糕了,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她才是五岁,现在也应该是个十五岁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呢。

                  因为沉浸在与爱人两情相悦的欢喜里,近来他很少想到仇恨——也许也是受了他的影响,那个懒惰的人最大的好处是绝不记仇。

                  想起自己和家人一样也不知去向的妹妹,南宫剑不禁有些黯然。

                  “怎么了?”

                  立刻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只用一个眼神就可以心意相通的苏昃铎轻轻地推他,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没事,我只是想起我妹妹,她小的时候最爱逛庙会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22楼2006-06-29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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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5:5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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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星连发,在同一个高度上相继引爆,红色的花蕊才方绽尽,中心立刻现出幽灵的蓝,发散后却突然又幻成了金蛇乱舞,最后在逐渐黯淡的紫芒中结束了这过分约丽的夜晚。

                    繁华的景象还在脑中滞留着绽放的美丽,可是随着淡紫色的烟雾也被风吹散后,平静的夜空空余一轮明月照孤江。

                    似乎被这太过短暂的美丽所完全震慑住,坡下的人群也静默了一晌,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开了,说着、笑着,加入到正式开场的庙会中去。

                    热腾腾的馄饨摊子,香喷喷的油鬼新炸出来,欢笑的人群,叫人目不暇接的耍杂猴戏敲锣开场,一切与他十年前所见无异。仿佛时光悠悠的,又倒回了那个安祥而快乐的童年。

                    明显能察觉出他已经深受下方欢腾气氛感染的苏昃铎推推他,向下方呶嘴,示意他可以去庙会里尽情地玩乐一番。

                    “你不去?”

                    看到自己的懒惰人坐下来就死活都不想动了,南宫剑笑了笑,楼着他悄悄道:“其实我宁可在这里陪你。走一天了,你的脚酸不酸?”

                    “还好。”

                    太久没走这么远的路,脚底下可能已经打泡了。苏昃铎吐了吐舌头,为看到自己的情人终于开心起来而展颜。

                    “谢谢你!”

                    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南宫剑飞快地从他唇上窃了一个吻做谢礼,唔,要不是这里人多,在这样心潮澎湃下还真想当场要了他。

                    “会有人看到!”

                    紧张地将他推远一点,苏昃铎这才看到在周围的树影下也有不少情侣相依相偎着,隅隅细语——敢情,这里大约就是庙会最有名的情人坡了!

                    “别人都在忙,没人会注意我们的……”南宫剑窃笑着,手指坏坏地钻进他的衣襟吃豆腐,“顶多只有月亮在看而已。”

                    “月亮……”,听到他这么一说,苏昃铎自然而然地抬起头来仰视那一轮明月,今日正值十五,皎皎一轮白玉盘。苏昃铎咂了咂嘴,向身后的南宫剑确认道:“你觉不觉得月亮好象大饼?”

                    “胡说!”

                    肚子饿也不能这么说月亮嘛!南宫剑义正词严地为顿感深受屈辱的月亮正名——

                    “那分明是像一口铜锣!”

                    “匡——”

                    终于有正义的游人不爽于这两个毫无审美观、将美好气氛破坏殆尽的家伙,愤然掷过一面货正价实的铜锣以示抗议。

                    吐了吐舌头抱在一起的两人笑着,不再去破坏这美好的夜晚。南宫剑终于还是用轻功到庙会买回食物喂自己情人吃。

                    急急忙忙地要了一些能填饱肚子的米糕、凉粉,南宫剑飞也似的冲回小坡上,却发现自己刚刚太匆忙,一下子竟然找不到他坐的位置,不由得大急。张大了眼睛四处搜索他的身影,虽然知道他就在咫尺之外,也许只要下一刻就可以看到他了,可是在没能将他拥入怀中之前,就是觉得不安心。

                    只不过才是那么短、那么短的别离而已,就已经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南宫剑焦急地在人影幢幢的小坡上重新找到他后,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拉住他,突然觉得心底涌上无法抑制的幸福感。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悄悄地低头在那个人耳边说着,他吃食物,他吃他的豆腐。

                    “才没有!”

                    苏昃铎好不哀怨地抬头,吃也被他吃干抹净了,说起来这个一板一眼的情人从来就没给他甜言蜜语过。

                    “那么……我对着月亮发誓:从今往后我只会爱你一个,会好好待你,宠你,一辈子都陪着你。如违此誓,叫我被仇人打死,坠入万劫永不超生!”

                    既然那个梦一点不差的灵验了,那么,他就顺应天意,将对他的爱之誓言亲口说出来吧。

                    南宫剑低低附在耳边说出的誓言让苏昃铎红透了脸,欢喜得心花怒放。

                    生怕他后面的毒咒让月亮听去,急忙用吻去堵他的嘴。

                    “……”

                    有情人的世界,再无需语二日。

                    较洁的明月依旧默默地将银辉遍撒人间,美丽得像不真实的梦。


                  24楼2006-06-29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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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因为喜欢简单所以向往纯粹。

                      因为懒得计较所以宽容大度。

                      情人的生活,是不是只要你爱我,我爱你,像这样的生活下去就可以圆满成十分的缘分?

                      南宫剑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不安糯动的人那哭泣般的脸,他真的爱死了他这种被他搞得要死要活,又完全不知掩饰的表情。

                      促狭地翻了个身子让他跨坐其上,南宫剑滞留在他体内的分身因为这样的改变却更深入了。

                      拍了拍他的臀示意他自己动作,南宫剑好笑地看着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哭出来的表情——平常他总是懒洋洋的听凭他的排解,偶尔也该让他有所回报了!

                      铁了心打算今天怎么说他也得忍到最后,让那个不堪挑弄的人自力更生地尝一回情欲的滋味。南宫剑微微地退出,却故意地迟迟不再挺入,引得那个终于开始焦躁起来的人慌忙地追了上来,非要将他再容纳入体内才能安心。

                      “就像这样,自己动……”

                      故意地让下体随着呼吸在他体内轻微地擦动,南宫剑低低地在他耳边呢喃着恶魔的叮咛。

                      “我不……不……”

                      这样很过分耶!苏昃铎含怨的控诉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是在那双熟悉的大手握住了自己前方的分身,然后催促般地上下拨弄着的时候,破碎的呻吟压抑不住地自口中流泄而出。

                      “好乖的……来……”

                      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做奖励,终于让他开始颤抖着自己在他身上耸动起来。

                      “你……坏……”

                      自己这样的摇动就已经够让他感到羞辱与刺激的了,南宫剑却时不时在他落下时也突然猛力向上一冲,在体重的压力与他的进攻双重刺激下,意识已欲渐渐飘离。

                      “哦……好深……”

                      突然闲坐岔了位置,楔入体内的分身离开它熟悉的用道冲撞向另一边肠壁,害怕得尖叫起来的苏昃铎紧紧地抓住南宫剑的肩膀,生怕自己使力不当下,那滚烫的内部就会因这种难堪的姿势而损伤。

                      “唔……”

                      同样也被刺激得一个机伶,南宫剑索性半坐起来好让他将双手搭在自己肩上借力,免得真的弄伤了他。

                      “呀!”

                      因为他坐起而使得两人的结合刚刚变浅,突然就被他拉泄着双腿向前猛冲,苏昃铎为这种突来的不适而惊喘不已。

                      “好漂亮……这里也会跟着变成玫瑰的红色……”

                      微微凸立的瑰红乳珠就在眼前,一张口就可以撷取的样子。

                      南宫剑因为找到了一个新鲜好玩的方式而乐此不疲,刚好有这样方便的位置可以狠狠地蹂躏他脆弱胸前双花,立刻全心投入到上面又是吸又是咬,只弄得苏昃铎哀叫连连,哭着求饶。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有异动。

                      “你们留在这里,我先进去看看就好了。”

                      苏半城在绿柳庄门口下了马,止住随同前来的众人,打算悄悄地给儿子来个突袭检查的惊喜。

                      从他将自己儿子丢到这里来佯装不闻不问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据说自己那个懒惰的儿子不但没饿死,还活得有声有色的,前几天甚至有人见到他出现在龙王庙的庙会上!从绿柳庄到城束耶!

                      近十里的路,光是用想的都不像是他那个儿子会做的事,可是的的确确有人看到苏公子是用两条腿走过了整条街,然后急匆匆向龙王庙方向走去的。

                      看起来他的妙计起了一定的作用,而且新来的小子人也很不错,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果然有了一定的效果!

                      苏半城看着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石阶,暗自得意于自己的明智安排。

                      “有没有人?”

                      苏半城很意思意思地叩了叩邢紧闭的大门,然后很干脆地留下一地家眷与奴仆们自己跳墙进去,以便更完美地实现他的突击效果。

                      嗯,还真不错,院子里样样都井井有条的,小池塘旁边的石阶更是光洁得可以照出人影。

                      背着手悠闲地逛着自家农庄,苏半城很有经验地像最严格的主妇检查卫生打扫的状况般,先从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厨房查起,看到厨房里的菜蔬等等都摆放齐整。而灶台看起来也有经常在使用的样子证明他们是自己开火——难道儿子在饥饿的本能下连做饭都学会了?
                    


                    25楼2006-06-29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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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水轮流转,在苏半城自己将自己重创之下,堂上最强的人就已经是休养数月功力恢复的南宫剑。

                        觑着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南宫剑抢了旁人的剑急攻而上,银光闪闪,直刺委顿在地的苏半城的要害。

                        “阿剑,他是我爹……”

                        苏昃铎也一样扑抢而上,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滚开!”

                        他是他的儿子!仇人的儿子!

                        在自己对他已经丝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惊爆出来的秘密像一把利剑,直刺他心底最脆弱柔软的部份。

                        那个他以为毫无心机、情投意合的人,竟然是个天才的骗子。

                        他被他的慵懒、被他的天真、被他的表像所欺骗,不但动了真情,还妄想这辈子都与他长相厮守!

                        被太过的惊人秘密震慑得急火攻心,南宫剑伤心之下再也不想看到那个虚伪情人。

                        剑光距离仇人已在咫尺,却在挡在仇人面前的苏昃铎咽喉处凝住……到底还是没有刺下去。

                        “阿剑……”

                        被同样也血红着眼的南宫剑吓住,苏昃铎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儒慑地开口,似乎想唤起他从前的柔情。

                        剑,在手中颤抖,吞吐着寒芒。

                        即使明明知道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但邢双眼睛却仍会让他心痛。

                        杀了他爹,就让他一辈子都恨自己如何?

                        南宫剑阴准的目光盯得苏昃铎瑟然发抖,眼看得自己小主人的命就在别人手上,满堂的人都慌了裨,却不敢冒然出手。

                        “阿剑!”

                        苏昃铎被森冷的剑气迫出了满头的冷汗,一瞬也不眨地看着南宫剑执剑的手,生怕他一剑就铸成两人无法挽回的错。

                        “你为什么骗我……”

                        虽然气愤,虽然伤心,却仍是被他那双充满着恳求的睁看得无法再刺下去,南宫剑心里一痛,伤心的,不知道是因为他骗了自己这个事实;还是明明知道事实之后,自己仍不是自主地对仇人的儿子有所宠溺。

                        手一抖,精钢长剑“匡当”落地,南宫剑异常疲倦地向着仍跪坐在地上,发着抖抱住自己的仇人——也是他的爹爹苏半城的那人淡淡说道:“我们从此算是两清了。以后不要叫我再看到你!”

                        他给了他一个人情,还了他们先前相许的浓情,绝了自己不自觉中一往而深的痴情。

                        还君明珠双泪垂!可惜他就连眼泪都没办法流出来,因为心中充满着的,也不知是未能手刃仇人的恨,还是因为爱情逝去的痛。

                        不愿再去听他的分辩,不想再看到那曾经牵动了自己满怀柔情、现在却深深刺痛心靡的面容。

                        南宫剑摇摇晃晃地走出他们曾经两情绝倦的小小农庄,也许是因为他的面色太过凄厉,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被吓果的苏昃铎枉了片刻之后,急忙放下已经开始在运功自行疗伤的老父,追了出去。

                        但,他只来得及看到南宫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抢了系在树上的一匹马绝尘而去的背影。

                        “阿剑,你回来……”

                        不甘心的苏昃铎追在马后拼命地跑着,一边叫着他的名字,想当面将这次的事情说个清楚、问个明白。

                        可是,他刚刚才被他贯穿后的余韵尤在股间微微地刺痛着,几次扑倒又爬起来继续追的狼狈引来路人的讪笑。

                        但那个人,却不再回头。

                        南宫剑离开后,苏昃铎当下被气急败坏的爹绑回家关了起来。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安心在家里待着,隔三岔五就想偷偷从家溜出去寻找不知道躲到哪去的那人。

                        “孽障、孽障,家门不幸!”

                        在门口又一次逮到了自己儿子的苏半城气得浑身发抖。

                        上次他太过震惊下一时疏忽,忘了谨防下人的口,那天的情形还是有一些闲言碎语传了出去。现在弄到苏家公子不仅是断袖龙阳并且被人上了的传言满城飞,大家都拿他们苏家当笑话看了。偏偏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还不懂得避嫌,那天从绿柳庄被带回来后只一心一意地想溜出门去找那个不知逃逸到哪去的南宫剑。

                        “把少爷看好,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许他出去!”

                        气呼呼地吩咐下人将叫闹不休的苏昃铎重新锁回房间去。

                        苏半城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儿子。

                        他就像原来那样懒洋洋的天天躺在床上过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虫生涯不就好了嘛?

                        对以前的他来说“出门”这么累的事,能不做就不做,现在却念兹在兹就是说要去找南宫剑解释什么误会! 

                        他花了一整个晚上告诉他那小子的身份。

                        南宫家不但跟他们苏家天生不对盘,小小也算是世仇关系,顺便还表明了他老爹更是对那小子的老爹南宫一笑恨之入骨。

                        可这些个前因后果那逆子统统不管,就是固执地要出门寻人做那个辩解机率小得可怜的误会。

                        他不要脸,自己这张老脸可还要顾呢!

                        那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还无处不在的南宫家也可恶,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毁坏他们苏家的名声。

                        看着自己像被鬼迷了魂的儿子,苏半城更是怒从心中起。

                        “爹,你就让我去见他一面……说清楚后他还不理我我再走……爹……”

                        苏昃铎凄然的叫声实在闹到人堵心。

                        挥手让家仆将儿子重新锁回房间,苏半城接过大老婆递过来的凉茶一咕噜灌下去后还消不掉心头火。

                        “都是你教养的宝贝儿子!娘的,再给他这样闹,老子一刀劈下去了断他还省心些,反正也是绝后,这样跟男人搞在一起还让南宫家老头笑话!”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

                        那个素行不良的老头果然将他的恶癖传给了儿子,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儿子给拉下水啊?

                        他那个虽然没什么用,原来也还算是可心的儿子!

                        苏半城把一肚子的火都发到老婆不争气的肚皮上。

                        “老爷,铎儿也不小了,想这些……咳,男女之事也是有的,早早挑个好姑娘给他成个家,了结这桩心事,他总会断掉这个念头,也就是了!”

                        被老公骂得大气也不敢出,苏昃铎唯一正牌的亲娘苏耿氏心中柔肠百结。

                        儿子怎么说也是心头上的一块肉,见他回来后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她也着实难受。

                        昃铎虽然懒惰,可一向是秉性温柔、会体贴人的好孩子,虽然性子执拗些。但这次看他爹是动了真火,他再不放弃原来那个笨念头,万一老爷在气头上真的将儿子怎么了——就算碰破块皮她也心疼。

                        “这样也好,这种事就交由你们娘儿们操心去!唉,传出这种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呢!”

                        丢下一句话,又被儿子的事情闹腾了半个晚上的苏老爷气呼呼地回房睡觉去了。


                      27楼2006-06-29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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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月圆月缺,时光总是易把人抛闪。

                          数月后,福州。

                          “师弟,我们就进去玩玩嘛!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十三天了,还没等到七师弟,我很无聊耶!”

                          福建满绣楼的门前,一个脸圆圆笑起来很可亲的男子正拼命地拉挽住另一个男子的脚步,行动比楼前拉客的龟公积极多了,可是被他拉住的男子,却正眼也不想瞧那偎红依翠的烟花场所一眼,仍是冷着脸打算直接忽视粘皮糖的请求。

                          “我命好苦啊!人家怎么说也算是两个月前在苏州小小‘救’过你一次,看你不开心就陪着你四处游荡,这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肯满足我……”

                          眼珠子一转,那圆脸男子变脸的速度让任何号称翻脸如翻书的女人羞愧。并且很小人地在话语中挟恩求报。

                          被他拖得迟疑地停下脚步的瘦长男子,南宫剑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会遇上自己这个生性顽皮的三师兄纯属偶然。

                          两个月前,他在苏州因故心碎神伤,呆呆地在野地里不眠不休了七天的结果,一向身体强健的他竟然一病如山倒。

                          幸得当时也正好在苏州游历的师兄循着同门的信号前来相助,不然他也许就要葬身在乱坟岗了。

                          他这三师兄秦俭虽然排行第三,可是武功却是众多师兄弟中最强的一个,一年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大师兄吵翻,没事就不愿意回南海,总在江湖上四处游荡,凭他那一张可亲可近的笑脸招摇撞骗,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这么碰巧地到了苏州,并找到了在水边奄奄一息的小师弟南宫剑。救了人的同时,当然也就顺便将他缠上了,反正他一个人玩得了横竖无聊,找个人陪他玩就最好了!

                          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着,秦俭唯一的好处就在节约,要他自己花钱去喝花酒、玩姑娘是死活都不肯的,可是……既然身边有个冤大头的师弟,多难得他又有恩于他,不让他将这“恩情”最大限度地回报回来,他怎么会觉得抵?

                          “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好不好……”

                          南宫剑为难地望着索性耍赖使泼的师兄,他下意识地想回避任何可能触发他记忆的东西。

                          “不要,一个人不好玩!呜……”

                          别人不喜欢做的事,他就越喜欢强迫别人做啦!

                          本来并不是太坚持的秦俭见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肯答应后,连装哭这种下三滥都使出来了,一个大男人当街撕衣打滚的样子实在有够难看的。

                          唯一能在三师兄使起性子来克制住他的大师兄又不在……

                          南宫剑无声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向张嘴吞噬他荷包的销金窟。

                          “救命!”

                          就在他在门口又犹豫起来将行未行,突然从里面冲出来的一个二八佳人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本是瑟然发抖的娇躯拼命地往他身后躲,但看见南宫剑一忙之下举手间就将跟着闯出来的两个人打倒,立刻就挺起了胸膛,看了他一眼后突然挽起南宫剑的手大声向里面的人说道:“今天买得我梳弄的是这位公子,他现在来找我了,你们还不让开?”

                          秦俭羡慕的眼光立刻望向莫名其妙就能得到佳人青睐的小师弟——别看这师弟总是很严肃的样子,泡起妞来比他这师兄强多了!

                          “这位姑娘……”

                          一头雾水的南宫剑力图在一片混乱中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请随我来。”

                          紧紧地拉着他,好象生怕他跑了的姑娘拖着他就想向里走。

                          “燕燕,人是你选的,可是起码也得先入娘的眼呀……”

                          一只玉指尖尖、指尖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斜刺里伸出来,鸨母保养得宜的脸堆着笑,但难保下一秒会不会就翻成锅底灰。

                          姐儿爱俏,老鸨自然得爱钞了!难得今大是她们满庭芳花魁破瓜之日。燕燕自十三岁入娼籍以来,这三年可谓是名声鹊起,在福州争出了天大的艳名,一曲红绡不知数,陪个酒席也得有十两的缠头。她这做娘的宠着爱着,一直舍不得像对付其她姑娘那样早早就让人将这嫩苞芽给摘了。

                          可是今天已经是她年满十六岁的生日了。十六岁,在娼籍若还是个清倌人可是会遭人耻笑的,念在这女儿一向聪明伶俐,乖巧可人,鸨母花解语放出话来说是今儿个上门的恩客可由燕燕姑娘自行挑选,先入了她的眼,才有可能买得她梳弄的初夜。
                        


                        31楼2006-06-2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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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公子左右无事,那么略坐一坐,让贱妾陪二位公子聊聊天可好?”

                            冰雪聪明的燕燕早已将他刚刚坐立不安的情形看在眼里,所以一坐下镇住了场面后便直接开口相邀,说话问目光闪动,似有所求。

                            “当然好!”

                            不等南宫剑开口,秦俭抢着回答——他本来就是闲得无聊才想逛窑子的,像他这种屁股尖到坐不住的人,在同一个城市里呆不到十天就会觉得腻烦,这次却因为等人足足在福州呆了一个月,再闲下去他全身骨头都发痒了。

                            说起来,他们那个细心过头的七师弟也太慢了!虽说是八月师父生日将近,按他们南海派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师傅生日时弟子不管在多远都会赶回南海去共贺师傅的寿辰,彼此问也叙叙同门之谊。非到必要不想回去的秦俭也就打算挑着正日子才回去给师傅献一份礼,尽一点孝心。

                            又刚好那么巧,他在四个月前见着了奉师命上京办事的七师弟,两人索性凑了份子打算直接让师弟在京城给抬带一份厚礼回来。约好了在福州等,算算曰子,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那个龟毛到极点的七师弟还没出现,实在是等到他满心不耐烦起来。

                            他一不耐烦就要生事,倒霉地被他拖住的南宫剑在这一点上也拿他无可奈何。

                            既然是自己这边的人都已经答允了别人姑娘的请求,南宫剑也就只好坐下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闲聊。

                            太过相似的场景,同是这样的对话,不同的只有他的心境。

                            南宫剑不自觉地向门口张望,好象那里随时会有可能蹦出个惫懒的人儿,因为一步也懒得走,张开手要他“抱抱”!

                            被自己一时眼花后冒出来的幻像吓了一跳,南宫剑的心情无端地郁卒起来。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平常总算可以将那人的事抛在脑后,但只要在有点相似——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的场景,那个人说话的神态、将有可能出现的动作就无比清晰地重现眼前。

                            但,现而今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南宫剑苦笑着,拿起面前的白玉杯一口将唬珀色的酒液灌下。

                            因为与他燕好的第一次在妓院,从那之后他几乎不敢进任何一家挂了红牌做送客运往生意的窑子。

                            今天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公子您贵姓啊?”

                            “我姓秦,我这师弟呢,姓南宫。”

                            “喔,那是哪方的人氏啊,燕燕可从没在福州这地头见到公子这般的人品,如果有见过,一定会记忆深刻的。”

                            “我们一起打从苏州来的。”

                            “那两位公子平常都做些什么经营呢?”

                            “我们啊……”

                            “公子,您不要紧吧?”

                            他们两人的对答愈来愈遥远起来,等到燕燕姑娘担心地询问时,南宫剑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心情不好下也不说话,只管闷头喝酒,不知不觉间竟已有些醉了。

                            揣摩着他神色的鸨母上来讨了杯喜酒,左右使了个眼色,当下便有粗使的力大丫头将他扶送到姑娘房里去了。

                            按着这妓馆的规矩,一个女儿从小时养她起来,到得梳弄过后,便谓是田产成熟,长出了日进斗金的黄金花、摇钱树。难得有个绝色的种,做妈妈的当然指望姑娘一炮打个开门红,上门的就是有钱有富贾人家。

                            今天见南宫剑他们二人都是从外地来的,虽然不知底细,但一出手就十分大方,且人品也俊俏风流,心下也是喜欢。

                            而那燕燕姑娘本姓杜,原是好人家的闺女,后因父亲犯了事,这才沦落入娼籍。

                            她为人聪明机灵,善察言观色,虽然落入满庭芳时才得一十三岁,却已经对自己的将来存了心计。像她这样的身份,想堂堂正正地嫁入夫家已成了奢望,唯求有个能知痛识热的男子能对她好,就算做小妾也无妨。

                            也正因为她嘴甜口滑会讨好鹄母,所以才得额外开恩一直让她挑到十六岁,今天眼看是逃不过了,不料却正好撞到了一个英伟不凡的男子,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大着胆子,忍住羞怯,强行将他请了进来。

                            虽然看样子他并不乐意,也没有如寻常男子般被自己的美色迷住,但是——她是这样想着——只要自己能委曲求全,将来也不怕这好心的人会太过亏待自己。
                          


                          33楼2006-06-2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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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怀着内疚之情南宫剑总算给她撑住了面子,在这里住了下来,渐渐也习惯了有个红颜知己相陪的日子。

                              白天杜燕燕出去应酬客人,晚上却一定是陪他在房里喝酒,一来是她还没找到能比他更合心意的客人,二来是对她好感渐深的南宫剑答应她如果实在没办法找到她的如意郎君,他则考虑帮她先赎身再做其它打算。

                              “为什么不是我最早遇到你呢?”

                              有时候,她也不是不无遗憾的,这样深情的男子若爱的是她,那该多好。不晓得现在开始用心还来不来得及?

                              “不知道……老天会有他的安排吧……”

                              遇到爱上自己仇人的儿子这种事,是幸还是不幸?南宫剑叩了一口杯中的酒,茫然的目光找不到一个答案。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

                              经历了他之后,再明丽的倩影却也变得模糊了。这情形就好比面前摆着的是美味珍馐,却总像是少放了一样最普通也最不可缺少的“盐”一样,让他食之索然无味。

                              寻一时之欢,谋一日之醉。

                              酒虽不能解忧,但如果忘不了别人,至少可以忘了自己。

                              在秦俭意想不到的惊讶中,南宫剑扎进温柔乡里一醉就是半个多月。

                              云龙山的崎岖山道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在一个小坎上被绊了一下,索性是用滚着下山的,一直滚到被树拦住了下坠之势后,那人还是牛天都爬不起来,干脆就躺在那里休息了。

                              这个满身充满了泥泞和恶臭的人就是离家两个多月的苏昃铎。

                              因为不谙世事,他才离开家乡不到三天就被船家讹掉了所有的钱财后半夜里将他丢下船。

                              气愤可是却也没办法,寻人心切的苏昃铎只好一路间着路,一路乞讨着向南海走去。

                              尽管知道自己回头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一力安宁的家园容纳自己,甚至他还可以安逸地叫一辆舒适的马车先送他回家再向父母讨还车资都可以,可是他几经犹豫还是选铎了前途茫茫的千里跋涉。

                              虽然没把握再见到了南宫剑后具体的情形会是怎样,但苏昃铎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相信他的温柔不会是骗人的;而,他说过“一辈子只爱你一个”的誓言,至今仍言犹在耳!

                              喘够了气后睁开眼睛看着山下渐渐出现了城镇的影子,如果他走的方向没错的话,下面就应该是最靠近南海的福州城了,这次足足在山里走了四天,吃树皮都吃到他怕了!

                              希望在城里能遇到好心人,施舍给他比较可口的饭食吧!

                              知道自己再躺下去恐怕天黑都进不了城了,苏昃铎懒洋洋爬了起来,咬着牙继续地向前走。

                              好不容易爬进城后,唯一支持他的意志也消逝了,苏昃铎很干脆就地坐下,然后解下了头上的帽子放在身前的地上,开始正式“摆摊”,看看今天能乞什么收获,听着肚子咕咕的叫声,苏昃铎咽了咽口水,他可真饿惨了!

                              说起来也真悲哀,这两三个月下来,他居然连这样的日子都习惯了,反正以前因为他懒,也算是饱一顿饿一顿地吃东西——只有南宫剑在身边的时候,心疼怕他不吃饿坏了,这才押着他喂着他每顿按时吃饭——现在的日子和最初的相比,区别只在吃的东西的好坏而已。

                              苏昃铎是这样淡然地想着,尚有余温的夕阳晒得他好想睡……

                              “呼呼……”

                              反正没有人会下贱到抢乞丐的钱的,苏昃铎一只手勾住了自己的破帽免得被风吹走,然后脸朝下地打算就地休息一阵再说,他实在累了。

                              “喂……小哥!”

                              “呼……”

                              “喂!”

                              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被人吵起来的苏昃铎慌忙地睁开眼睛,眼看得太阳还余有最后一丝红光在天际,算起来自己最多也不过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当下没好气的目光瞪向将自己吵醒的男子。

                              蹲在他对面,圆圆的脸上挂着相当可亲笑容的男子很和善地看着他,看起来已经盯了他很久了,而他手上的帽子里依旧半文无着,见到上门的不是财神,苏昃铎又倒了下去恢复成一盘死蛇烂鲜的“雄”姿。
                            


                            35楼2006-06-2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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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5: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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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一夜没办法合眼的南宫剑脾气自然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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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昃铎才想说话,可是看到打扮得光鲜亮丽也同样自门内出来的社燕燕,顿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肮脏自惭形秽。

                                “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伸出手挽过杜姑娘,南宫剑昨晚合计了一夜,还是决定请杜燕燕做幌子,将那个人赶走。

                                很殷勤地将她送到车上去,在秦俭扬声问他们去哪时,南宫剑淡淡地答了一句说是陪杜姑娘去观音庙上香。

                                秦俭是毫不客气地就窜上了车,伸手想招苏昃铎上来时,被南宫剑一瞪眼,吓得苏昃铎怯儒地站在车前不敢动了。

                                “走。”

                                很淡地吩咐座上的车夫催马发车,苏昃铎呆呆地跟在车后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车上那人的冷淡几乎没击毁了他的自信。

                                先前是因为没跟他解释清楚而不甘心,现在却又是因为见到了他更不甘心。

                                苏昃铎茫然地跟在车后跑,车子驶上大道他跟在大道上跑,拐入小巷他也往小巷里钻。

                                “喂,这样不理他好吗?”

                                秦俭担心地看着跌跌撞撞跟在后面的人,明显是已经跑到了极限的脸胀成了血红的颜色。

                                “驾——!”

                                被他一问心情更不好的南宫剑索性抢过车夫的马鞭,策马狂冲,直到那人怎么追也追不上,车后完全失去了他的身影后才觉得自己心头好受一点。

                                本以为这样的冷淡应该已经可以让他知难而返了,结果一整天都阴着脸的南宫剑在回到满庭芳,却又见到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蹲在门口,不知道已经等了他多久。

                                南宫剑扯住了,也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继续用这样的冷淡折磨他。

                                “哎呀,南宫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个叫花子怎么打发都不走,是您的朋友啊?”

                                一早就候着他们的鸨母也很不耐烦于门口的脏叫花子。赶他又不走,倒也还真怕他是贵客的朋友,到底不好交待。

                                “我不认识他。”

                                南宫剑回了一句,转身就想回阁楼,可是没多久就听到外面除了有叫骂外还有殴打的声音传来,心下一惊,知道因为自己那句话毫不客气的否认后,鸨母一定是叫了打手去强行将他赶走,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用去管他就好,可是门外越来越大的动静到底让他坐不住了。

                                冲出去刚好看到一条大汉把那钵大的拳头向地上已经不能动弹的人身上招呼——这些粗人平常就爱以打架为乐,得一声令下叫他打人,手下自然不会留情——南宫剑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行动,抢上前去以掌托住他的拳头,顺势一招天王托塔将他直推了出去,立刻就慑住了其它三个龟奴。

                                “把他洗干净,送到我房里来。”

                                听到这句话,地上那人高高肿起的面颊上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闪过乍然一现的惊喜,看得南宫剑不自觉地偏了头回避他的眼光。

                                “好痛!”

                                伤口被化血去淤的药酒一抹上去,热辣辣地刺痛着,苏昃铎扁着嘴畏缩地看着沉着脸给他抹药的南宫剑。

                                他终于肯认他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冷冰冰的样子呢?

                                “闭嘴!”

                                只不过才被打了一会儿而已,他身上怎么就布满了数十个淤青?

                                南宫剑仔细地看时,他有些伤却是旧伤,青紫的伤肿挨个排在他白晢的身体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

                                南宫剑看向因为露在衣服外而被晒成棕色的脸。

                                “摔跤……摔的。”

                                苏昃铎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的询问,不好意思地回答着。

                                “给你上好了药你就回去吧。”

                                南宫剑不置可否地将他翻了个身,扒开他的衣服继续处理他身上的伤痕。

                                “我不要回去。你还在生我的气?”

                                苏昃铎伸出手,小心地抓着他的衣摆,热切的看着睽违了数月的情人。

                                “我不生气。”

                                天大的气也被他用这样的辛苦磨平了,可是他的身份却依旧是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爱与恨,交缠着难辨识哪一个才能占上风。

                                “那么为什么我不可以留下来?”

                                他好不容易才又见着了他呀!

                                苏昃铎快哭出来了,“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别逼我亲手赶你走。”

                                心情烦躁的南宫剑把手上的药一扔,用力地捏紧他的下巴,扳起他的脸来,让他正面对着自己,眼中交杂着凶狠与无奈。

                                “你也打我好了!”

                                苏昃铎也被他惹毛了,倔强地把头一拧闭上眼睛示意他想打尽管来吧。

                                “你!”

                                南宫剑举起的巴掌软化在他几乎是不顾一切般扑上来咨媚般的亲吻中。

                                熟悉的味道,曾经是为自己所钟爱的味道,若情人间只有简单的爱与不爱那该多好?

                                狼狈地发现自己马上就对他有了反应,同时也发现看出状态后的苏昃焊像是更坚定了他“不走”的决心。

                                “你不会舍得的……不然你刚刚就不会出来救我了。”

                                苏昃铎一语中的地说明的事实正击中南宫剑最脆弱的部方,心事被人窥破的狼狈让他恼羞成怒。

                                “我救你,只是为了要让你心甘情愿的走!”

                                南宫剑冷笑着,把主动勾引他的人压下,顺手撕破了床单将他赤裸的身子绑在床柱上。

                                几乎是残暴地啃噬着他单薄的胸部,立刻在刚刚被殴打出来的胃紫旁散落了嗜血的红。

                                “轻一点……”

                                会痛!

                                苏昃铎的求饶得到的只是一个野兽般露着牙,毫无温情的笑。

                                被男人用犬齿咬住的乳头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可是那个人却不为所动,继续着这可以算是变相虐待的行为。

                                苏昃铎这才害怕起来,南宫剑说要主动赶他走是认真的,他的爱抚并没有一丝一点的爱意在内,不过是纯粹为了发泄怒火。

                                


                              38楼2006-06-29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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