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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崔始源觉得对他来了兴致，站起身来，走到他的床边，看清了上面的编号，
203号病房，患者姓名：曺圭贤，症状：精神高度失常······
重新蹲回他身边，戳戳他，“喂，记住，你叫曺圭贤”
那个叫圭贤的小孩儿只是咕嘟咕嘟喝着水，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有，
始源无奈的笑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发有些长，柔顺的趴着，毛茸茸的，软软的触感，
那孩子不适应的摇了摇头，企图甩开那只陌生的手，
看懂他的动作，崔始源悻悻的收回手，他便又安静下来。
“你有多久没有去过外面了？头发长了，刘海都遮到眼睛了”
说着，他又想帮他把刘海拨开，可是想了想那孩子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还是忍住了动作。
没多久，孩子喝完了一杯水，轻轻把它放下，又专注的开始看着外面，
崔始源拾起地上空了的水杯，抬头，无意间看见他的嘴唇，
刚刚被水滋润过，稍微有些红润，水嫩的唇瓣，紧紧地闭着，抿出一条有些伤感的弧线，
崔始源突然觉得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身体定格，无法动弹，
只是忽然很想靠近，靠近那个沉默的孩子，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一寸一寸慢慢的向男孩儿挪过去，近到，长长的睫毛都快扫到他病态白皙的脸蛋上，
原以为男孩会抗拒，可是他没有动，尽管崔始源已经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
但他还是看得出神，他的瞳孔好像不会转动，永远都是直视。
始源闻到，虽然他一直呆在医院里，可还保留着自己独特的体香，
很清爽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似乎曾经也有过一个男孩儿，身上有这种独特的气息呢，可惜，他消失不见了。
始源闭上眼睛，轻轻抱住男孩儿单薄的身体，慢慢嗅着那种好闻的味道，
记忆里，那个人，头发没有这么长，摸上去有些骄傲的竖着，而不是安分地贴在头上，
他话很多，笑得很美，不是这样的沉默，他还很调皮，常常会躲在一边，捉弄着自己，
然后傻傻的乐上一天······
这个孩子，和他不像，对，一点也不像。
始源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却不舍的睁开眼睛，只是静静的搂着他，还有那把碍事的伞，
黑色的，他倒是很喜欢黑色啊，只有这一点，他们碰巧相同罢。
他果然是颗敬业的香菇，尽管被人猛地抱住，很不舒服，但他还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他终于有了动静，但不是推开崔始源，
只是轻轻挣开一只手，摸索到地面上的杯子，然后熟络的开始对着地面敲打，
“砰 砰 砰”一声一声，让崔始源回过神来，松开拥着他的手臂，
站起来，扯了扯微乱的衣服，然后看着那个孩子，
没有一会儿工夫，就有个护士进来了，手里拿着另一个杯子，里面又是满满的水，
重复的动作，搁在他的手边，然后自己摸索着拿起来开始喝，
连这动作都似曾相识呢，好像，以前，自己也经常这么给一个人喝水呢，
他总是懒得动弹，窝在一个地方一整天，什么都要去送到手边。
用力的甩甩头，拍了拍自己的脸，始源觉得，他不能再在这个空间里呆下去了，
越是走近他，越是觉得，心里靠某个地方，空荡荡的，冰凉。
然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走出房门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躲在伞下，受伤的小动物，还在喝着水，
可是，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他的肩膀，正在微微的颤抖，
是因为，你冷吗？
低下头，崔始源悄悄地走远，好像没有来过这间屋子一样，
无声无息的，屋子里，还是空荡荡，
只是那个小香菇，好像，终于学会有了一点点反应，
他的眼神里，忽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忧伤，
虽然，还是那样，难以觉察。
崔始源觉得对他来了兴致，站起身来，走到他的床边，看清了上面的编号，
203号病房，患者姓名：曺圭贤，症状：精神高度失常······
重新蹲回他身边，戳戳他，“喂，记住，你叫曺圭贤”
那个叫圭贤的小孩儿只是咕嘟咕嘟喝着水，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有，
始源无奈的笑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发有些长，柔顺的趴着，毛茸茸的，软软的触感，
那孩子不适应的摇了摇头，企图甩开那只陌生的手，
看懂他的动作，崔始源悻悻的收回手，他便又安静下来。
“你有多久没有去过外面了？头发长了，刘海都遮到眼睛了”
说着，他又想帮他把刘海拨开，可是想了想那孩子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还是忍住了动作。
没多久，孩子喝完了一杯水，轻轻把它放下，又专注的开始看着外面，
崔始源拾起地上空了的水杯，抬头，无意间看见他的嘴唇，
刚刚被水滋润过，稍微有些红润，水嫩的唇瓣，紧紧地闭着，抿出一条有些伤感的弧线，
崔始源突然觉得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身体定格，无法动弹，
只是忽然很想靠近，靠近那个沉默的孩子，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一寸一寸慢慢的向男孩儿挪过去，近到，长长的睫毛都快扫到他病态白皙的脸蛋上，
原以为男孩会抗拒，可是他没有动，尽管崔始源已经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
但他还是看得出神，他的瞳孔好像不会转动，永远都是直视。
始源闻到，虽然他一直呆在医院里，可还保留着自己独特的体香，
很清爽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似乎曾经也有过一个男孩儿，身上有这种独特的气息呢，可惜，他消失不见了。
始源闭上眼睛，轻轻抱住男孩儿单薄的身体，慢慢嗅着那种好闻的味道，
记忆里，那个人，头发没有这么长，摸上去有些骄傲的竖着，而不是安分地贴在头上，
他话很多，笑得很美，不是这样的沉默，他还很调皮，常常会躲在一边，捉弄着自己，
然后傻傻的乐上一天······
这个孩子，和他不像，对，一点也不像。
始源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却不舍的睁开眼睛，只是静静的搂着他，还有那把碍事的伞，
黑色的，他倒是很喜欢黑色啊，只有这一点，他们碰巧相同罢。
他果然是颗敬业的香菇，尽管被人猛地抱住，很不舒服，但他还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他终于有了动静，但不是推开崔始源，
只是轻轻挣开一只手，摸索到地面上的杯子，然后熟络的开始对着地面敲打，
“砰 砰 砰”一声一声，让崔始源回过神来，松开拥着他的手臂，
站起来，扯了扯微乱的衣服，然后看着那个孩子，
没有一会儿工夫，就有个护士进来了，手里拿着另一个杯子，里面又是满满的水，
重复的动作，搁在他的手边，然后自己摸索着拿起来开始喝，
连这动作都似曾相识呢，好像，以前，自己也经常这么给一个人喝水呢，
他总是懒得动弹，窝在一个地方一整天，什么都要去送到手边。
用力的甩甩头，拍了拍自己的脸，始源觉得，他不能再在这个空间里呆下去了，
越是走近他，越是觉得，心里靠某个地方，空荡荡的，冰凉。
然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走出房门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躲在伞下，受伤的小动物，还在喝着水，
可是，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他的肩膀，正在微微的颤抖，
是因为，你冷吗？
低下头，崔始源悄悄地走远，好像没有来过这间屋子一样，
无声无息的，屋子里，还是空荡荡，
只是那个小香菇，好像，终于学会有了一点点反应，
他的眼神里，忽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忧伤，
虽然，还是那样，难以觉察。
第三章
两天了，崔始源没有再走进过那个房间，
他是个实习的医生，他也有自己需要照看的病人，当然，那不是曺圭贤。
“叩叩叩”犹豫了很久，但还是敲响了院长室的门，
“进来” 得到允许，崔始源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坐”院长正在埋首整理着一些资料，不知道来者是谁，
始源很有礼貌的抽开座椅，面对着院长坐下，一系列动作几乎没有声响，
“······院长”始源声音也很低，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下决心开口，
“嗯？······是你，什么事？”听到熟悉的声线，院长抬起头，
看见了崔始源，放下手中没做完的工作，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问道。
“这个······我想请您，为我换个病人”说的一字一顿，自己心里都没底，究竟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哦？为什么？”院长十指交扣搁在桌上，微微挑眉问着，
“······您分配给我的病人不过只是有点抑郁症，我学的是心理专科，我想，我更适合去治疗
一些有严重自闭的患者，我也很想试着去接触一下他们······这样也为我写实习论文提供些资料
和素材······”始源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自己有感觉理由很牵强，可他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院长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他和蔼地笑着，“你来跟我说，肯定也是想好了想要接触哪一个病患，说说看？”
“呃，是203号病房的”始源话音刚落，院长就开始在电脑里搜寻，
“哦，那个孩子啊，年纪轻轻的挺可惜，他已经有主治医师了，还是我们医院最年轻最有成就的医师，
本来他是要出国去学习的，临走前一天这个孩子被送来我们医院，他看了资料就自动请缨要做他的主治医师，白白放弃了深造的机会呐”似乎，比起那个病人，院长更加可惜了这个年轻的医生，
“要么，我把你分去做他的助手，正好跟着学习学习”边说，便开始为始源写调职报告，
“他的主治医生是谁？”始源有些好奇的问着，
“韩医师，比你大不了两三岁，算起来，还是你的学长呢”简单了写完几句话，盖了个章，把单子递给始源，
接过来，心里有些满足，不知道那个韩医师会不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呢？
想着想着，始源已近走到了门边，刚要推门离开时，院长突然又说话了，
“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不用喊我院长的”
始源一愣，回头看了一眼，他又继续在整理资料，
低下头，默默回应了一句“知道了······爸爸”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先去了那个医师的办公室，但是人不在，护士告诉始源，
通常这个时间，韩医师都会在病房里，
始源不确定韩医生负责几位病人，就问了一下，
护士回答说，韩医生只有这一位病患。
心里突然有点闷，苦笑了一下，简单道句谢就匆匆走去病房。
果然，在门口见看见了，那颗又在喝水小香菇，
旁边，站了一个人，看背影挺高挑的，
好像更加显得那个孩子很渺小。
“叩叩”出于礼貌，始源敲响大开的房门，
那个人回过身来，逆着光，不太能看清模样，可始源总觉得，
这表情，有一种落寞的悲伤。
“有什么事么？”他的声音挺好听，不算细腻但很温和，
“哦，这个”始源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单子，微微晃了晃，
在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始源走过去，把单子递给他。
趁他专心地看着，始源瞄了一眼的名牌，
韩庚，精神科专家医师。
快速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好像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应该是不认识的。
“好了，既然是院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从今天起，你就分来我这里实习吧”
韩庚适时的打断了始源的思绪，把调职书收进外衣口袋，缓缓说道，
始源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总感觉韩庚看着他的眼神里，多着一分敌意和无奈。
“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始源看着地上那颗“香菇”，心不在焉的问着，
韩庚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了地上的孩子，重新背过身去，
望着窗外，“不是来实习的么，想要治疗病人的第一步就是了解病人情况，我办公室里有他较为详细的
资料。”
“······我明白了”听懂了韩庚话里的意思，始源有些失望的应道，
然后乖乖的离开了病房，回到办公室里，开始认真的翻看曺圭贤的病历和入院报告。
他走出去没多久，韩庚低下头来看着圭贤，发现，他手中的杯子早就空了，
可他仍捧在手心，嘴唇还没有离开杯壁，
眼睛也不像刚才那么专注的望向外面，而是微垂眼睑，
一下，一下的缓慢的眨动。
凭着多年对他的了解，韩庚知道，那是他在想心事时特有的状态，
以前就是这样呢，很容易放空自己，出了神。
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觉得自己是颗香菇吗？
香菇也有心事？
从前你的心里话从不愿对我诉说，那现在呢？
香菇的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韩庚暗暗的在心中默想，俯下身来，轻轻夺过那个杯子，
孩子受了惊一样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心疼的抚了抚他的头，不同于对始源，他没有抵触和挣扎，
“乖，没有水了，我再去给你换一杯”温柔地笑着，说完就起身向外去了，
小香菇继续握着伞，恢复了呆滞，安静的把视线投向窗外。
两天了，崔始源没有再走进过那个房间，
他是个实习的医生，他也有自己需要照看的病人，当然，那不是曺圭贤。
“叩叩叩”犹豫了很久，但还是敲响了院长室的门，
“进来” 得到允许，崔始源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坐”院长正在埋首整理着一些资料，不知道来者是谁，
始源很有礼貌的抽开座椅，面对着院长坐下，一系列动作几乎没有声响，
“······院长”始源声音也很低，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下决心开口，
“嗯？······是你，什么事？”听到熟悉的声线，院长抬起头，
看见了崔始源，放下手中没做完的工作，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问道。
“这个······我想请您，为我换个病人”说的一字一顿，自己心里都没底，究竟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哦？为什么？”院长十指交扣搁在桌上，微微挑眉问着，
“······您分配给我的病人不过只是有点抑郁症，我学的是心理专科，我想，我更适合去治疗
一些有严重自闭的患者，我也很想试着去接触一下他们······这样也为我写实习论文提供些资料
和素材······”始源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自己有感觉理由很牵强，可他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院长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他和蔼地笑着，“你来跟我说，肯定也是想好了想要接触哪一个病患，说说看？”
“呃，是203号病房的”始源话音刚落，院长就开始在电脑里搜寻，
“哦，那个孩子啊，年纪轻轻的挺可惜，他已经有主治医师了，还是我们医院最年轻最有成就的医师，
本来他是要出国去学习的，临走前一天这个孩子被送来我们医院，他看了资料就自动请缨要做他的主治医师，白白放弃了深造的机会呐”似乎，比起那个病人，院长更加可惜了这个年轻的医生，
“要么，我把你分去做他的助手，正好跟着学习学习”边说，便开始为始源写调职报告，
“他的主治医生是谁？”始源有些好奇的问着，
“韩医师，比你大不了两三岁，算起来，还是你的学长呢”简单了写完几句话，盖了个章，把单子递给始源，
接过来，心里有些满足，不知道那个韩医师会不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呢？
想着想着，始源已近走到了门边，刚要推门离开时，院长突然又说话了，
“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不用喊我院长的”
始源一愣，回头看了一眼，他又继续在整理资料，
低下头，默默回应了一句“知道了······爸爸”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先去了那个医师的办公室，但是人不在，护士告诉始源，
通常这个时间，韩医师都会在病房里，
始源不确定韩医生负责几位病人，就问了一下，
护士回答说，韩医生只有这一位病患。
心里突然有点闷，苦笑了一下，简单道句谢就匆匆走去病房。
果然，在门口见看见了，那颗又在喝水小香菇，
旁边，站了一个人，看背影挺高挑的，
好像更加显得那个孩子很渺小。
“叩叩”出于礼貌，始源敲响大开的房门，
那个人回过身来，逆着光，不太能看清模样，可始源总觉得，
这表情，有一种落寞的悲伤。
“有什么事么？”他的声音挺好听，不算细腻但很温和，
“哦，这个”始源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单子，微微晃了晃，
在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始源走过去，把单子递给他。
趁他专心地看着，始源瞄了一眼的名牌，
韩庚，精神科专家医师。
快速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好像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应该是不认识的。
“好了，既然是院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从今天起，你就分来我这里实习吧”
韩庚适时的打断了始源的思绪，把调职书收进外衣口袋，缓缓说道，
始源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总感觉韩庚看着他的眼神里，多着一分敌意和无奈。
“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始源看着地上那颗“香菇”，心不在焉的问着，
韩庚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了地上的孩子，重新背过身去，
望着窗外，“不是来实习的么，想要治疗病人的第一步就是了解病人情况，我办公室里有他较为详细的
资料。”
“······我明白了”听懂了韩庚话里的意思，始源有些失望的应道，
然后乖乖的离开了病房，回到办公室里，开始认真的翻看曺圭贤的病历和入院报告。
他走出去没多久，韩庚低下头来看着圭贤，发现，他手中的杯子早就空了，
可他仍捧在手心，嘴唇还没有离开杯壁，
眼睛也不像刚才那么专注的望向外面，而是微垂眼睑，
一下，一下的缓慢的眨动。
凭着多年对他的了解，韩庚知道，那是他在想心事时特有的状态，
以前就是这样呢，很容易放空自己，出了神。
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觉得自己是颗香菇吗？
香菇也有心事？
从前你的心里话从不愿对我诉说，那现在呢？
香菇的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韩庚暗暗的在心中默想，俯下身来，轻轻夺过那个杯子，
孩子受了惊一样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心疼的抚了抚他的头，不同于对始源，他没有抵触和挣扎，
“乖，没有水了，我再去给你换一杯”温柔地笑着，说完就起身向外去了，
小香菇继续握着伞，恢复了呆滞，安静的把视线投向窗外。
第四章
他的确是位很认真的医师，这是崔始源在韩庚的桌上翻看着他所有关于曺圭贤的资料时，
发出的赞叹。
厚厚的一摞，记载了才圭贤从精神失常被转来我们医院到现在每一天的变化，
还有对于他的状况而查找的一些病例，
基本上，韩庚的桌上，所有写着字的东西，上面的内容是是曺圭贤。
深吸一口气，始源开始着手了解，
先抽出他的病历：
曺圭贤 生日：1988年02月03日 家族无遗产病史
病情简介，20XX年2月9日发生车祸，全身多处骨折，轻微脑震荡，无生命危险，
术后一个月出院，精神正常。20XX年3月29日，住院，中度抑郁，有自杀倾向。
20XX年4月31日，精神出现问题，开始自闭。20xx年5月17日，开始与外界一切隔绝，
无法正常接受治疗，无法正常进食服药。20XX年5月30日，转入市立精神科总院，接受治疗。
仔细看了一遍，原来，他出过一场车祸，那么车祸过后，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始源有些胸闷，搁下病历起身去倒了杯水喝，拿起杯子送到嘴边，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小香菇闷闷捧着杯子的模样，不自觉唇角上扬。
重新坐回椅子上，又开始细细的翻着韩庚的记录，
每一页都写得很认真，字体清晰，一看就不像是小护士代笔的作品。
5月30日 第一天 不愿意说话 不愿意动 缩在墙边 不吃饭 不喝药
5月31日 第二天 没什么进展 今天一共喝了5杯水
6月1日 第三天 今天水喝的少 只喝了2杯 不再只是对着墙角发呆 开始看向窗外
6月2日 第四天 一直看着外面出神 试着去和他交流 完全认不得我了 喝了6杯水
6月3日 第五天 试着给他吃饭 终于有了点反应 把饭碗打翻了 还是只喝水 喝了7杯
6月4日 第六天 好像脸色更苍白了 依旧不听话 喝了9杯水 一直看着外面 是想出去吗 试着带他出门
可他不配合 只是缩在原处
6月5日 第七天 父母来探望他了 看见我时脸色稍变 临走拜托我好好照顾他 那件事 他们一定也有份帮
忙吧 今天心情不好 只喝了1杯水
6月6日 ······
······ ······
每天都记下了他的情况，最后一页，就是今天。
始源看着看着，发现好像韩庚以前就认识曺圭贤，似乎关系还不错，现在看着他这样，
一定很难过吧。
那我呢，我才第一次见他，为什么我也会觉得胸口有种闷闷的痛。
始源轻轻用手按揉着太阳穴，企图放松一下自己的精神，
无意瞥见了韩庚的抽屉，没有关紧，露出了白色的一角，
始源以为那也是韩庚整理的笔记，就打开来想看一下，
拉开抽屉的刹那，始源愣了，里面，没有什么资料，
有的，是满满一抽屉的相片，确切的说，都是一个人的，曺圭贤。
始源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在巨大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把它们拿了出来，
慢慢地看着，不同时期的，不同季节的，
那孩子不同的发型，不同的衣服，还有更小一些时候的，
这张，看起来像是在念国中时候的，被这个黑色的双肩包，带着副小黑框眼镜，
手里还捧着本书，很认真的样子；
这张，是过生日吧，这么大的蛋糕，可是怎么好像就一个人呢，照片上的那个笑脸，看着都不真实；
这张，是念大学了么，表情还是挺冷淡的，斜跨个单肩包，很傲慢的样子呢；
还有这张，照片好像只有正常的一般大小，像是被人撕去了一半，
这是在哪里？他的家里么，他正在打游戏？他旁边被撕掉的人是谁？韩庚么？
他在笑啊，很开心的那种，原来这颗小香菇的笑容是这么美好啊。
一张一张慢慢的看着，始源沉浸其中，都忘了时间。
一直到有个护士进来递交换班时间表，始源才清醒过来，匆匆把照片收拾了一下，放回抽屉，
然后粗略整理一下桌子，看了看表，下午5点，差不多到了韩庚该下班的时间了吧。
想着，始源朝病房走去，
韩庚还在里面，蹲在香菇身旁，手里托着一碗小米粥，
正在细心的为他吹凉，用小勺送到他的嘴边，
他执拗的紧闭双唇，
“乖，圭贤，我们吃一点好不好？一口？一口就好”韩庚很耐心的哄着，
那孩子拱了拱身子，又向墙角挪了一点位置，
看他都快贴在墙壁上了，韩庚只能选择妥协，今天又不能让他吃饭了。
韩庚神色有些懊恼起来，起身，叹了口气，正准备出来，正好撞上始源莫名的眼光，
不动神色，默默把碗搁下，“看完了？”
“嗯，差不多了解一些了”始源轻声回答着，
走到圭贤身边不远处停住，“韩医师，你到下班时间了，这里，交给我吧”
“······你确定你可以？”韩庚有些不信任的看着始源，声音里充满质疑，
“应该，没问题的吧”说话时瞥见圭贤手边的杯子又空了，直接俯身去拿起来，
走出去换水，很快就回来了，然后再把它放在小香菇身边，
韩庚弯腰伸手碰了一下杯壁，温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喝冷水？”
“我不知道，只是天晚了，喝冷水不好”始源很诚实的回答，
“他胃不好，以后都给他喝温水，那今天我先走了，好好照顾，尤其是晚上”最后看了他一眼，
韩庚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