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HYS°★改编┇110613┇温床（贤生/虐/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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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医生并不赞成金贤重这麽快就恢复工作，可金贤重还是在周一的早晨准时走进了属於自己的办公室。
许永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小心地隐藏著眼底的担忧。金贤重看起来精神还可以，可身体始终是没有完全恢复，万一有什麽意外……不会的，只要控制好工作量就没问题的，许永生只能这麽暗自安慰自己。
“柜子里的文件呢？”金贤重指著原本陈列得满满的，现在却空空如也的文件柜问道。
“你不在的时候是商先生在代理你的工作，那些文件搬到他那边去了。”
“马上叫人把它们搬回来。”
许永生一边帮金贤重脱下外套，一边点头答应。
其实那些资料金贤重并不是经常用到，商群也不过是因为刚刚接手，希望对细节了解得更详细一些才借去参看。金贤重如今非要将它们拿回来，只怕又是成见作祟。
“冷不冷？要不要把温度调高一点？”九月正是最热的时候，所有的办公室都开著冷气，许永生怕金贤重适应不了。
“不用了。”金贤重摇摇头，说：“你去把商群这段时间经手的文件都拿过来。”
“全部？”
“全部。”
“那可能要花一点时间。我先回办公室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记得叫我。”许永生说。
“这麽不放心？”金贤重笑了，“你把门开著，看著我好了。”
许永生的办公室与金贤重的办公室紧挨著，中间有一道门可以通行。
“只要你同意，我求之不得。”许永生笑著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果真将门敞开。
两个房间，两张的办公桌，相隔不到十米的距离。金贤重能看见许永生散在额前的碎发，鼻梁上晶亮的镜片，以及嘴角不变的温柔。
金贤重知道自己对许永生的依赖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哪怕是离开他一秒，他都会觉得心慌。绑架带来的伤害远比他想像的要严重，现在的金贤重害怕黑暗、害怕独处，夜里如果不搂著许永生，根本无法入眠。
放松身体，金贤重慵懒地靠在皮质的椅背上，试图调适脑中紧绷的神经。
这场绑架简直就是莫名其妙，金贤重想不透绑匪囚禁他的理由。他们明明已经拿到钱，也没有撕票的打算，却迟迟不肯放他。甚至专门找人来负责他的一日三餐，然后再企图饿死他。如果那群绑匪不是傻子，那麽这件事就太不合逻辑了。更可笑的是，金贤重从始至终没有见过绑匪的脸，金身高体形都不清楚，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去寻找他们的下落。
现在回想整个绑架事件的始末，金贤重感觉就像一场专门针对他的游戏。一定有什麽东西被他忽略了。
“金先生，陈穆先生来了，他想见您。”秘书通过内线电话通知金贤重。
“请他进来吧。”陈穆是金氏的股东之一，其持股量仅次於金晋东，因为不参与日常的管理，所以他很少来金氏。这次他没有打招呼就突然来见金贤重，让金贤重觉得有些奇怪。
“谁来了？”许永生听到声音，问。
“陈穆。”
“那我把门关上了。”许永生也有些诧异。
在陈穆进入金贤重办公室之前，许永生关上了门。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他突然有些忐忑。
大约过了二十分锺，陈穆离去。金贤重走进了许永生的办公室。
“人走了？”许永生放在手中的文件。
金贤重点点头，走到许永生的身边。
“怎麽了？”察觉到金贤重的沈默，许永生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下一秒，金贤重微凉的嘴唇就覆盖了许永生的声音。他急躁地吮吻著，像是要摆脱什麽似的。许永生怔了怔，还是迎合了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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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窗户，任户外的喧嚣蜂涌而入。
许永生呆呆地看着窗外，脑中一片混沌。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中。
来人是商群，许永生强打起精神，问：“有事吗？”
“陈穆来过了？”
坐回自己的位置，许永生将桌上的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掩去脸上的酸楚。
“他之前跟我提过换人的事，被我拒绝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来找金贤重……”商群自顾自地说着，直到完全得不到响应，才发现许永生不对劲，“许永生？”
许永生向后靠了靠，用手按住额角，问：“你站在哪一边？”
“还用说吗？”商群坐在许永生对面，不答反问。
“贤重并不信任你，你不用为他一再退让。”
“我还以为你会为了他来说服我。”商群笑。
“他不需要我帮他。”
商群微微一愣。
许永生放松了紧绷的面部表情，笑道：“你和他在工作上各有优劣，关于谁能坐头把交椅这件事，我的看法中立。至于私事……我不想混为一坛。”
商群不语，眼中闪过让人费解的光芒。
“你们吵架了？”
许永生仿佛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忍俊不禁道：“你见我跟谁吵过架？”
“Anna的事我已经帮金贤重解决了，你大可放心。”
“Anna？！”许永生看着商群，心中猛地一沈。这段时间他一直围着金贤重打转，根本把Anna有孕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难事。”
“那，孩子……”
“你觉得金贤重会为了孩子娶她吗？”商群的语气有些不屑，“Anna还很年轻，少了负担，将来的路才好走。”
许永生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感觉……像个刽子手。”
“就算有刽子手，也只会是金贤重。”商群从座位上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上的折皱，说：“我不想加深金贤重对我的敌意，希望你能帮我。”
“你……”
“我是为了芙蓉，她太疼这个弟弟。温床，记得吗？”
抚过手背的齿痕，许永生回以了解的微笑。
虽然已经互相表明心意，可他与金贤重的相处模式并无变化。是自己的期望值太高，还是这温床一般的惯性，让他逃不出以往的桎梏？
许永生将门推开一条缝，偷看门那边的金贤重。
空无一人！
“你是说我的情况是失眠引起的？”金贤重挑了挑眉。
“一般来说，长期的睡眠不好会使人精神紧张，从而造成疲倦、易怒、情绪不稳。严重的，甚至会产生心理障碍、精神疾病或者人格障碍。按你现在情况，可以先服用小剂量的助眠药物试试，不过金续服用不能超过1周。如果没有效果，我们再试试用其它方法。”医生一边说，一边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金贤重。
“这种药会让人上瘾吧？我不吃。”金贤重没有伸手去接。
“只要控制好剂量，不会有太大影响。”医生解释道。
金贤重还是摇头，“有没有别的办法？”
“你的失眠是来自心理压力，只要找到症结，加以疏导，自然可以改善睡眠状态。不过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我实在无从下手。”医生无能为力地耸耸肩。
“减压吗？”
“如果你自己能找到合适的减压方式……”
“我知道了。”
金贤重头也不回地走出医生的办公室，脸色比进去时更为阴沈。
最近，他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尤其在面对许永生的时候。明明就不想发脾气，可混账话还是冲口就出。
居然会想到来看心理医生，真是逊毙了！可是，一回想许永生受伤的眼神……
金贤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在街口茫然地张望了一阵，最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圣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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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打算睡到什麽时候？真是嫉妒你呀！我现在天天都睡不好。”金贤重坐在姐姐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那个商群有什麽好，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麽会嫁给他。他现在来和我抢金氏的位置，先说好，我不会让他的。不过……”
金贤重低下头，将脸贴在姐姐的手背上，“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跟他起冲突，只要你醒过来，我什麽都听你的。”
“姐，我现在瘦了好多，你就不想看看我……”
许永生靠在病房的门边，一颗悬著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这时的他，再也经不起金贤重失踪的打击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决定和许永生在一起了。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特别去亲近他。许永生跟你很像，什麽事都顺著我，不，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姐，你也这麽觉得吧？像我这样的人，除了许永生，只怕也没人能受得了了……”
金贤重的声音越来越弱，却足以让门外的许永生听得清楚。
“心理医生说我需要减压，还开了药给我，不过我没拿。能帮我减压的只有许永生，姐，你知不知道，晚上只有抱著他，我才能入睡……可是，也只有在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我才会完全克制不住情绪。大概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吧……都是你们，把我惯坏了……”
金贤重说得累了，枕著姐姐的手臂沈沈睡去。室内安静下来，只听见仪器规则的跳动声。
许永生又站了好一会儿，终於轻轻地走进病房，拿起备用的毯子为他盖上。
惯坏了吗？
许永生用手指碰了碰了金贤重的下巴，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时，睡在病榻上的金芙蓉突然睁开了双眼，混浊的眼球像濒死的鱼类。
“芙蓉姐！”
许永生吓得打了个哆嗦，金忙按下了病床上方的呼叫器。一旁仪器中的线条开始剧烈抖动，金芙蓉枯木一般的手腕猛地揪住许永生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芙蓉姐，”许永生低下头，紧张地看著金芙蓉，“你想说什麽？慢慢说……”
“……”
“芙蓉姐？”
“……”
睡得迷迷糊糊的金贤重被许永生的声音吵醒，定睛一看，自己的姐姐正拉著许永生，在他的耳边说著什麽。
“姐！”
金贤重来不及感到喜悦，就见仪器上的线条大大地跳跃一下，继而成为了一条直线。
“姐！”
医生护士赶了过来，将许永生与金贤重推出了病房，开始实施急救。
“姐！”金贤重拍打著房门，吼得声嘶力竭，“放开我，你***放开我！让我进去！”
“金贤，你冷静点，让医生先救人！”许永生死死地抱住金贤重，不让他轻举妄动。
“放开我！”
“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
“放……”
由於太过激动，金贤重昏了过去。
“医生，护士，来人啦！”许永生慌了，抱著四肢虚软的金贤重一同跌坐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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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芙蓉的葬礼简单而隆重，可由于她的朋友不多，所以来参加的多是金晋东生意上的朋友。杜婉馨也跟着父亲一起到场，而且从始至终都默默地注视着金贤重。
葬礼之后的冷餐会上，许永生被商群拖去应酬客人，因为来人太多，他有些应接不暇。 而一身黑色西服的金贤重则孤独地站立在不起眼的角落，不与任何人交流。有那么一瞬，许永生觉得那抹黑色会将他整个儿吞没似的。
杜婉馨似乎是瞅准了机会，许永生前脚离开，她后脚就走到了他的身边。不过，金贤重对她并无特别，仍是一张冷脸，不发一言。许永生一边与宾客交谈，一边分神偷看他们，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杜婉馨走开了，许永生拿了几块点心走到金贤重跟前。
“吃点东西吧。”
金贤重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摇头。
“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许永生接过金贤重手中的空杯。
金贤重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突然抬手碰了碰许永生的眼镜腿。
“怎么了？”许永生问。
金贤重摇头，把许永生略长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这时，同样为金贤重端来食物的杜婉馨正好将这个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全身顿时僵如石块。
“金贤重！”
许永生闻声望去，正看过一把挥过来的水果刀，他反射性地挡到了金贤重的身前，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立马涌了出来。
那间，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这个角落上。
金贤重眼捷手快地捉住来人的手腕，一把夺过水果刀，怒道：“你干什么？！”
许永生握住手臂的伤口，强忍着刺痛，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久未见面的Anna，不禁脱口而出：“Anna……”
Anna被金贤重抓得动弹不得，整张脸涨得通红，仿佛要炸开一般。
金贤重瞧了一眼许永生的伤势，对着一旁满脸呆滞的杜婉馨吼到：“愣着干什么？还不打电话报警！”
“哦，哦！”杜婉馨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把手中的盘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了，慌张地掏出手袋中的电话。
“不要。”许永生出声阻止。
他从Anna的眼中看到了怨恨，那是针对金贤重的怨恨，为什么？
许永生看着金贤重，恳求道：“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去里面谈。”
“没什么好谈的！”Anna打断了许永生的话，怨毒的眼中居然泛起了泪光，“金贤重，你这个杀人凶手！金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我要你偿命！”
“你说什么疯话？”金贤重将Anna的手臂向后一扭，制住她胡乱的挣扎。
“疯了，我是疯了！如果不是为了你发疯，我又怎么会怀孕，还相信你会对我好……一心想把孩子生下来……可没想到，你居然让人在我吃的补品里下药……你还有没有人性……唔……”
许永生冲上前，死死捂住了Anna的嘴巴，不顾金贤重错愕，硬是将人拖进了一旁的小包间。
“进里面来说。”对金贤重扔下这句话，许永生还不忘用眼神示意正在走近的商群处理好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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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被Anna的指尖抠住，钻心的疼痛让许永生皱紧了眉头，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放开我！”Anna趁机挣开许永生的钳制，一个踉跄之后跌坐在地上。
“Anna……”许永生想去扶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走开！”Anna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脆弱而无助。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冷着脸站在一旁的金贤重终于开了口。
Anna似乎被金贤重阴狠的的声音吓到，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什么孩子？”金贤重蹲下身，揪住Anna的衣领。
“你的孩子……”过近的距离让Anna有些窒息，确切的说，是金贤重身上骇人的气息让她觉得害怕，“我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Anna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找不到你，就跟许先生说了……”说话间，她突然看向许永生，“你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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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不自然地推开他，许永生掐了掐手臂的伤口，好让自己振作。
商群已将冷餐会提前结束，可人群仍未尽数散去。一路前行，窃窃之声不断。虽然多数是在唏嘘金贤重的私生活如何如何不检点，可字字都像扎在许永生心头的针尖。
这是金芙蓉的葬礼，却因为他的疏忽而成了别人的笑柄。金贤重做了父亲，却因为他的沉默而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为什么？”直到坐上商群的车，许永生提出压抑许久的疑问。
商群没有回答，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Anna是你放进来的。”许永生的语气肯定，“你是想看到金贤重名誉扫地，还是想看我们反目成仇？”
细想之下，如果不是得到某种程度的许可，Anna怎么可能拿着刀就这么直直地冲进来？葬礼上来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商群缜密的心思，决不可以在安全上出这样的纰漏。
面对质问，商群仍是面不改色，不予响应。
“你究竟想干什么？”许永生长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将手覆在眼睑之上。
“为金贤重付出那么多，值得吗？”商群不答反问。
“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生下来，你能心平气和地看着他管金贤重叫爸爸吗？”
“我以为你会看在芙蓉姐的份上……”
“芙蓉已经死了。”
随着一个急车，车厢内的话题宣告结束。商群将许永生送进急诊室，随即离开。
缝合了伤口之后，许永生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许久不曾住过的地方，积了不少灰尘。可身心俱疲的他实在懒得管那许多，径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分不清是什么时候，许永生被重物压醒，睁开眼屋内一片黑暗。
“贤重？”
即使伸手不见五指，许永生还是能分辩出金贤重的气息。对于他的出现，许永生感到一丝惊讶。
“贤重？”
许永生用手肘微微撑起肩膀，却敌不过压在胸口的重量，重新倒回床垫之上。
金贤重睡着了，以他喜欢的姿势，趴在许永生的胸口，聆听着许永生的心跳，安然入眠。
抬手抚过金贤重粗黑的头发，许永生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之中。
金芙蓉死了，商群不再隐藏对金贤重的不满，甚至是憎恨。Anna今天的出现，似乎仅仅是个序幕。
还有什么在等着金贤重？
许永生痛苦地闭上眼睛，脑中回荡起金芙蓉最后的声音。
“照顾贤重……”
“……放过商群……”
“照顾贤重，放过商群……”
放过商群！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过商群？他到底做了什么？
回想起金芙蓉病发倒地时的情景，许永生心头一颤。
她当时说：““小……贤……小、小……群……商群……”
是让贤重小心商群吗？！
商群当时要他下楼拿药，可是药根本就在他自己的房中，难道他是想支开旁人？！他想干什么？
许永生的心跳骤然加速，可怕的想法在他的心头升起，挥之不去。
金芙蓉得知了商群的秘密，商群要害贤重？
“绑架我的人也许跟他有关。”
金贤重的话浮上许永生的心头。之前，他与金晋东、商群被绑架的时候，商群强烈反对自救，现在想来，他仿佛是确信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而且，在早上获救之后，他不肯在第一时间报警的理由，回想起来也十分牵强。
再加上那种虎头蛇尾的绑架过程，感觉就像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要引金贤重去付赎金，然后趁机囚禁他。
可是，囚禁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千丝万缕的线索，却完全分析不出前因后果。
原本以为隐瞒金芙蓉的遗言，可以调和金贤重与商群之间的矛盾。一边弟弟，一边是丈夫，她一定是谁也不想伤害。可是，如今这种状况，许永生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没有什么比保护金贤重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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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重……”
许永生刚想把金贤重叫醒，就见金贤重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做噩梦了？”许永生抬手擦去金贤重额前的薄汗。
金贤重翻了个身，仰躺到床的另一边。
“我饿了，你去弄的点吃的。”
“哦。”许永生应了一声，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冰箱早就空了，你吃不吃面条？我还是出去买点吃的吧。”
“不用了，面条就可以。”
许永生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烧上水，将面准备好才发现家里连一颗盐都没有。
这下非出门不可了！
许永生叹了口气，关上火，走到客厅。脱下睡得皱巴巴的衬衣想换上休闲服，才发现缠着纱布的左臂有些肿，麻痹感大过疼痛。
“去哪儿？”
金贤重不知何时来到许永生的身后，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轻轻托起他受伤的手臂小心察看。
感觉金贤重吻过自己的颈后，许永生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
“没有盐……”
不算激烈的亲吻堵住了他的声音，金贤重避开许永生的伤口，将他搂紧。
“贤重……”许永生努力集中精神，不让在他背后不停游走的大手夺去理智，“Anna那边你怎么办？”
“不许再提这个人，”金贤重打断了他的话，将人抱到沙发之上，命令道：“忘了她。”
闻言，许永生闭上了眼睛。想必金贤重已经将Anna安置妥当，按他以往的惯例，应该是用钱摆平吧。可是这次……
“那，孩子……”
“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忘了他！”
又要忘了吗？已经不在的东西，没有记得的价值。
身体被金贤重翻转过来，许永生反射性地手肘撑住沙发，结果扯到伤口，顿时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很疼吗？”
“还好。”
尽管许永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金贤重还是停下了动作，将他抱回了卧室。
留下床头的小灯，金贤重趴在许永生的胸口，将手盖住他的眼睑，说：“睡吧。”
知道金贤重在体贴他，许永生不禁微笑。
“你不吃东西了？我下去买，很快就回来。”
“不用了。”
“我还是去买点上来吧，饿着肚子不好。”
“我说不用了，你烦不烦？”不过多说了两句，金贤重的臭脾气又上来了。
许永生吐了吐舌头，金忙噤声。
晕黄的灯光里，两人的呼吸声慢慢重迭，和谐而安宁。许永生忍不住侧头，想看看金贤重的脸，却发现他正睁着双眼，盯着光线发呆。
踌躇了一会儿，许永生决定趁现在把商群的事说出来：“贤重，商群那边……”
“你精神不错啊！”金贤重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左脚一跨，整到人爬到了许永生的上方，“既然你不想睡，那我们就把没做完的事做完。”
“等一下！”许永生挣扎着，想避开金贤重的狼吻。
“乱动什么？”金贤重单手压住许永生有伤的手臂，十分不满地咬了许永生的耳朵一口。
“我有正事要跟你说……”许永生有些畏缩，却还是不想错过机会。
“我爱你。”
金贤重无视许永生的错愕，开始直奔主题，很快将他带入情欲之中，直到累得精疲力尽。
昏昏欲睡之际，许永生隐约觉得，金贤重在有意回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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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情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瞬间穿透许永生的心脏。一阵抽痛之后，许永生终於分辨出，此时的声音与昨晚那句“我爱你”出自同一人之口。
有那麽一秒，他感觉心跳都停止了，随后就是如同上了绞索一般的呼吸困难。
视线依旧模糊，而且有越来越模糊的趋势。
许永生摇晃著，死死扣住会议室的大门。
他突然想笑，可嘴角却像打上了石膏，半点笑容都扯不出来。
心痛的滋味早该尝到麻木了，为什麽还是无力抵御？只能怪自己学不会死心。
许永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索著想要走出会议室。可是脚下的地毯太软，踩上去绵绵的，好像随时会摔倒。
“站住。”金贤重突然出声。
反射性地收住脚步，许永生挺直了腰杆，没有回头。
金贤重的视线从许永生的背后扫过，然后落在商群的脸上。商群仍是一脸的波澜不兴，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却明显停留在许永生身上。
“大家已经没有问题了吧？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 金贤重收回了视线，脸上挂起从容的微笑。虽然他的前一句话是在询问，可后一句却完全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吭声。
“散会。”
笑容在转身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金贤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抓住许永生的手肘就往外拖。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金贤重的怒气，暗自为许永生捏了一把冷汗。
看到儿子如此不合时宜的行为，一旁的金晋东皱起了眉头。
“爸，许永生可能有事要找贤重商量。我送您回去休息吧。”商群走到岳父的身边，体贴地说。
“不用了。”金晋东拒绝了商群，态度有些生硬。
商群微微一怔。
“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金晋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侧身从女婿身边走了过去。虽然女儿已经去世了，可有些事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尤其是知道自己看错了人，金晋东的心里更是不快。
对於岳父突如其来的排斥，商群很快猜中了其中缘由，表情重归平静。
另一边，金贤重动作粗暴地将许永生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乎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就像座活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你知不知道重新说服那些老顽固有多困难？你居然弄成这样跑出来，存心来搅局吗？”
许永生呆呆地看著他，一言不发。
不满许永生的沈默，金贤重继续恶声恶气地问道：“我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你出来干什麽？”
许永生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
“你不舒服？”察觉到许永生的异样，金贤重努力地控制好情绪，放低了声音。
许永生仍然没有回答。
“怎麽啦？你在发抖。”看著许永生轻颤的嘴角，金贤重的气焰顿时削减了下来，“冷吗？”金贤重脱下外套，想把它披在许永生的身上，却被许永生退一步躲开了。
“过来。”
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尴尬，金贤重向许永生伸出一只手，语气转为命令。
这一次，许永生还是没有服从。
两人就这麽面对面地站著，直到金贤重悬在半空中的手掌，由打开变成握拳。
“你到底在干什麽？”不等许永生反应过来，金贤重冲上前去，双手捧住许永生的脸颊，“早上还好好的，发生什麽事了吗？”
金贤重眼中的焦急与关切是不是假的？许永生眯著眼睛，困难地聚焦，想把他看个真切。
“许永生……”金贤重拍了拍许永生的脸，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於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拥入怀中，温柔地问道：“到底怎麽了？”
“……”
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许永生在那温暖的怀抱里迷失了。他真的很想大声地质问他，也真的很想狠狠地给他一拳，可是身体和意志根本无法统一。他是如此贪恋这个人的体温，贪恋他的拥抱，贪恋他的一切一切。
真的可以离开吗？
“许永生……”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许永生眼中的痛苦，金贤重有些慌了，“许永生！”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金贤重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许永生，最后一脸烦燥地把门打开。
“什麽事？”
“我们是**，来找许永生的，他在这里吗？”
“找他什麽事？”金贤重警觉起来，挡在门前，不让**进屋。
屋内的许永生面对**的来访有些茫然，不过他还是推开了金贤重，对**说：“我就是许永生。”
“你涉嫌绑架金氏国际总经理金贤重，这是逮捕令，请你跟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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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出声质疑的不是身为当事人的许永生与金贤重，而是随后而来的商群。
“有证据显示许永生就是绑架的策划者，真相到底如何还要经过调查才知道。请你们让开，不要妨碍公务。”**机械地响应道。
“我跟你们走。”打断了仍想开口的商群，许永生冷冷地一笑，然后抬起了双手。
他不想再看金贤重一眼，因为金贤重眼中一闪而过的防备让他心灰意冷。
他不相信他！
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许永生金**怀疑他的理由都懒得去询问，金贤重不信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泛着寒光的手铐铐上许永生的手腕，他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没进警局，就先进了医院。许永生醒来时，只觉得滑稽。
“医生说你疲劳过度，需要休养几天。这期间我们会把审讯移到病房中来，希望你能配合。”**的话说得很客气，“你可以先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或朋友。”
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许永生回了一句：“我要请律师。”
许永生的镇定出乎**的预料，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许永生戴上手铐的时候是被吓昏的。
“金贤重先生已经帮你请好了。”
“金贤重……”许永生的思绪有些混沌，好半天才想起来，问：“他找人来告我吗？”
“没有。实际上正相反，他并不想控告你。不过，绑架属于刑事案，不可能因为当事人不追究就撤消调查。”**用平板的声音陈述着，对于被绑架的金贤重有此决定丝毫不觉诧异。
“麻烦你转告金先生，我会另请律师。”许永生挣扎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看着窗外的大好阳光，面色平静地说：“我想打电话给我的朋友。”
秦晓顺一得知许永生被捕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找上自己的朋友韩闯，韩闯是新晋的刑事辩护律师。
“你朋友绑架了金氏国际的小开？”当韩闯听完秦晓顺的话，居然笑得前仰后合，“他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挑上金氏。光是金晋东背后的那些关系，就能把他压得永世不得超生。”
“那不是他干的。”秦晓顺急得跳脚。
“这么肯定？”
“反正到时候许永生会告诉你，你只说你帮不帮这个忙吧！”
“为什么找我？我不过是个刚入行的菜鸟而已。”韩闯收住了笑容，严肃的表情与方才判若两人。
有点不能适应韩闯变色龙一般的性格，秦晓顺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都说金晋东财大势大了，我想请大牌律师，也要有背景才行呀！”
“原来是走投无路了……”韩闯又笑了。
“你要不要帮吧？那么多废话。”秦晓顺总觉得那看似诚恳的笑容里隐含着狡诈。
“帮！你都开口求我了，我怎么会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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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韩闯成了许永生入院后的第一个访客。
“有份绑架金贤重的那个小混混是**在牢里找到的，一个月前他因为强奸未隧被捕。那家伙把绑架的事当成光辉史告诉了牢里的一名犯人，没想到那名犯人为了争取减刑把他给抖了出来。”
“**已经把这个告诉我了。” 许永生不喜欢韩闯犀利的眼神，不过个性温和的他并未表露出来。
看出许永生的心不在焉，韩闯也索性随意起来，说：“你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事。”
许永生淡然一笑，“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必要为自己担心。”
“那你在担心谁？金贤重？”
许永生微微一怔，眼神变得黯然。
“你如果不是犯人，那么绑架者一定另有其人。那金贤重……”韩闯停顿了一下，毫不掩饰地观察许永生的反应，“他的威胁仍在，说不定会发生第二次绑架案。”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查出谁是真正的主谋。”许永生避开了韩闯的目光。
“你怀疑谁？”
“商群，金贤重的姐夫。”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金贤重的名字，许永生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
就像看到心怡的猎物，韩闯的眼睛突然散发出异样的光彩，“上门女婿见利忘义？”
“你是律师，请不要妄下判断。”
听出许永生的不悦，韩闯收住了笑容，正色道：“要把你从这儿弄出去，我肯定会去调查对你有利的证据。不过，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如果查出是商群做的，我要你抹去那些证据，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许永生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韩闯听到这句话，吃惊多过疑惑，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甚至玩笑一般地揶揄道：“你在让我妨碍司法公正？”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放过商群。”许永生再次淡然一笑。
“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韩闯将手中的公文包打开，拿出一份报纸，“**认为你的绑架动机是因爱成恨。暗恋同性，你以为曝光之后会得到几个人的同情？”
报纸的社会版头条标题巨大，上面写着：“男助理因嫉成恨，绑架金晋东独子”。
“看清楚了，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和金贤重。”
顺着韩闯手指的位置，许永生看见了足足放大到7寸的照片。照片上的许永生正在亲吻熟睡的金贤重，地点是医院的病房。那是金贤重刚被救出来，许永生形影不离地照顾他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许永生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今早有人匿名投寄到报社去的。”韩闯回答。
“**知道多少？”
“他们只要知道你对金贤重有不正常的感情，你的绑架动机就成立了。”
“如果我承认绑架了金贤重，他们就会终止调查吗？”
“你说什么？”韩闯以为自己听错了。
“麻烦你告诉外面的**，我认罪。”许永生将报纸揉成了一团，“我不能让这件事毁了他。”
听出许永生语气中的坚决，韩闯得出结论：“你疯了。”


55
“贤重向来吃软不吃硬，您这样把他关起来，好吗？”
为岳父倒上一杯清茶，商群小心地试探着余怒未消的岳父。
“这件事我有分寸。公司就由你全权管理，少了贤重，也只能辛苦你了。”接过女婿的茶，金晋东敛去了情绪。
“辛苦谈不上，不过……我觉得还是爸爸回去主持大局比较好。”
对于商群的推脱，金晋东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商群一直深谐以退为进的技巧。
“不用了，你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贤重这几年做出的成绩里面，你有几分功劳我心里有数。”假意安抚着，金晋东知道这个时候公司需要人来支撑，至少在这次绑架的事情造成的影响消失之前，商群还是大有用处的。
一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金晋东就头痛欲裂。女儿过世、儿子被绑架、女婿的背叛，再加上儿子宣布爱上一个男人，一桩桩一件件，像紧箍咒一样加诸在他的头顶。
忍不住按摩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金晋东金叹气的觉得吃力。
“爸爸，你没事吧？”商群紧张地看着金晋东，一脸关切。
“没事，”金晋东摇了摇头，“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那您好好休息。”
轻轻关上岳父的房门，商群面色凝重。知道金晋东对自己的信任出现了裂痕，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半子，始终是比不过亲生儿子的。
还没走到三楼，就听到金贤重在卧室里大力捶打反锁的大门，商群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把门打开。”看着那几个孔武有力的保镖，商群不由佩服起岳父的周到来。
“这个……”保镖有些为难。
“是金先生让我来劝他的。”
“那您小心点。”
“我会小心的。”点头谢过保镖，商群按他的意思站到了门边。
门一打开，金贤重就冲了出来，不过很快被身手敏捷的保镖给挡了回去，再次挨了一拳。
商群一直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幕，就像在观看一场闹剧。直到保镖退出门外，他才啧啧地感叹道：“你这个样子如果让许永生看见，他一定会很失望。”
金贤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地狠狠瞪住他。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他们这么对你可全是爸爸的主意。”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不理会金贤重的厌恶，商群大刺刺地扫了一眼室内。除了书柜，屋内的家具全部挪了位，一张完好的椅子都没有，可见金贤重的怒气之盛。
“我是你姐夫，过来关心一下你而已。”
“哼，现在就想看我的笑话，未免太早了一点。”金贤重挽起袖子，往书柜上了靠，神情由狂乱转成冷静。
“怎么会？”商群摇头，一脸惶恐，“我只是没想到许永生对你这么重要，让你不惜与爸爸翻脸。所以，特别来看看你。”
闻言，金贤重顿时警觉起来，全身的肌肉紧绷。
“找到真正喜欢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我同情你，一定找机会为你和许永生求情。”商群一边说一边微笑，完全不在意暴露自己腥腥作态的本质。
“你敢对许永生不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金贤重终于控制不住，开始指着商群的鼻子大吼。
“哼！”商群一脸不屑，“等你能从这里从去的时候再说吧。”
“王八蛋！”金贤重抄起脚边的立式台灯就往商群扔去，却被商群灵活地避开。
玻璃灯罩重重地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保镖闻声，金忙将门打开，迅速护在商群的左右。
知道自己寡不敌众，金贤重握紧了拳头，强压下痛扁商群的欲望。
“好好看着他，金先生说了，绝不能让他出房门半步。”走出房间，商群不忘嘱咐保镖。
“知道了。”


62
“董事长突然把你关起来，是因为我的关系吗？”许永生转移了话题。
金贤重点点头，然后将下巴搁在许永生的头顶。
“我已经跟他说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他会反对也是正常的。”
“在一起？”许永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金贤重猛地扣住许永生下巴，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我没有。”许永生扭头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法摆脱金贤重的钳制，他突然感觉有些生气，“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在一起是指的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我说在一起你听不懂吗？我金贤重要与许永生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就是这个意思！”最后一句金贤重几乎是用吼的，许永生感觉他的手有些发颤。
“那杜婉馨那边你要怎麽处理？再退一次婚？”许永生咬紧牙关，提出他最不想提及的问题。
“关杜婉馨什麽事？”金贤重似乎很诧异。
趁机推开金贤重，许永生站了起来，说：“杜婉馨来找过我了，你们不是连婚期都定下来了吗？”
“什麽婚期？你在说什麽？”金贤重跟著站了起来。
“不用瞒我了，你跟谁结婚我都不在乎。”许永生知道自己在赌气，不过他完全停不下来，“我们都是男人，我没想过要你负什麽责任，也不会天真到去相信什麽永远……”
“闭嘴！你在说什麽混账话！”金贤重急了，扑上去就掐住许永生的脖子，“我说永远就永远！你想摆脱我吗？”
“贤重，放……手……”许永生被吓了一跳，想掰开金贤重的手掌，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为什麽把杜婉馨扯出来？我早就跟她没关系了。”金贤重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我说了要永远在一起就永远在一起，你休想甩开我！”
“咳，放……”许永生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双手用力捶打金贤重的后背。
“我不会放开你的，死都不会放开你的！”金贤重表情狰狞，双手越收越紧，整个人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
“贤……重……”许永生因缺氧而涨红的脸颊慢慢转为青紫，他痛苦地看著金贤重，拼著命把他的名字挤出唇边。情况不对，许永生暗骂自己粗心，居然忘了金贤重患有狂躁症。
严重的狂躁症患者会有暴力倾向吗？不要！
情急之下，许永生集中所有力量，对准金贤重的下身狠狠踢了过去。
脖子上的力道一下放松了，金贤重捂著下身倒在了地上，许永生也跟著倒在了一旁。大口地呼吸著，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他金忙爬过去察看金贤重的情况。
“贤重？”那一脚力道不小，许永生有些担心。
金贤重没有出声，只是蜷缩在地上，嘴唇发白，额上都冒出汗来。
“贤重……”许永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宽大的手掌慢慢抬起，滑过了许永生的下颚，许永生一惊，反射性地向后退去。
像是被许永生惊恐的眼神灼伤了一般，金贤重垂下手，将脸扭到了一边。
静谥的空气中透出让人窒息的味道。
这时，门外的保镖走了进来。
“你该走了。”保镖拾起了地上的帽子和眼镜丢给许永生，对屋内怪异的景象视而不见。
许永生挣扎著站起身来，机械地将帽子和眼镜戴好。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金贤重，说：“我明天再来。”
金贤重没有出声，只是在听见关门声之后，握紧了双拳。
出了金家，许永生没有回秦晓顺的住所。
站在路边，他拨通了杜婉馨的电话。
“喂，哪位？”一个女人接了电话，背景声音一片嘈杂。
“杜婉馨吗？”
“我不是杜婉馨。你找她啊！她现在……你是谁？”女人扯起了嗓子，许永生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许永生，你是於慧？”
“许永生！”女人像遇上了大救星一般尖叫起来，“我是於慧，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帮帮忙？婉馨喝醉了，我不知道要怎麽办！”
“你们在哪儿？”
“热舞会所……”於慧罗罗嗦嗦把地址说了一遍。
“你等著，我就来。”
挂了电话，许永生赶到了那间会所。

65
门打开的时候，金贤重仰面躺在地毯上，仍然维持著许永生离开时的姿势。
许永生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刚想张嘴说话就发现自己的牙关在打架。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他只好蹲下身子，推了推金贤重的肩膀。
就像从梦中惊醒一样，金贤重猛地坐起来，害许永生一时重心不稳，跌坐在一旁。金贤重伸手想扶他一把，可是迟疑了一下之后，反而恶狠狠地说了句：“出去！”
许永生一愣，没有出声。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贤重……”
“滚！”
“我不！”
斩钉截铁地拒绝金贤重，许永生突然向他扑了过去，重重地将他压在身下。
“你干什麽？！”反应不及的金贤重被许永生身上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哆嗦。
“不要赶我走，至少听我把话说完。”许永生借著居高临下的优势将金贤重搂得紧紧的，不让他有机会挣脱，“那天我穿著睡衣跑去公司，是因为杜婉馨对我说你们要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金贤重停止了挣扎。
“她说你为了拿回总经理的位子，决定重新与永逸合作，而合作的前提就是你们两人的婚事。我以为你打算娶她……我觉得心都被人撕裂了，一想起你前一天还在说爱我，我就再也不能冷静了。”
金贤重没有出声，呼吸却变得粗重起来。紧握成拳的手背，鼓起条条青筋。
“对不起，”许永生闭上了眼睛，哽咽道：“我刚刚才弄清楚是杜婉馨在骗我。对不起，我不该随便怀疑你……”
“出去！”金贤重粗暴地打断了许永生的话。
“我不走，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许永生拼命地摇头，双手将金贤重抱得更紧了，“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我和你永远在一起，我甚至都没想过你会爱上我。你那麽骄傲，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小心翼翼地把对你的感情藏起来，就是害怕你知道之后，会毫不留情地将它踩在脚下。那样我就什麽都没有了，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出来，落在许永生冰冷的皮肤上，带著微温。
“我被**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我以为我可以就这麽离开你，我以为我们真的就这麽断了，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用再去想了。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不管你怎麽对我，我还是爱你……一直都在爱你……贤重，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啊！”
激动的话语突然变成悲伤的哭诉，许永生抓著金贤重的衣袖，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从四年前打定主意留在你身边开始，我就一直爱你。看著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是男人，完全没有立场去和她们竞争，除了强迫自己视而不见，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麽。我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想离开你……我是真的、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一点打击了……呜呜……”
伏在金贤重的胸口，许永生不停地颤抖著，哭成了泪人。
良久，金贤重长叹了一口气，将右手放在了许永生的脑后，轻轻地抚摸著他的头发。
“不要赶我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赶我走……”
“我不是要赶你走。”感觉到许永生的手臂放松了，金贤重慢慢地抱著他著坐了起来，捧住他的脸说：“我是怕伤著你。”
“什麽？”许永生抽噎著，强压住眼泪。
金贤重抚开他额前的湿发，摘去他的眼镜，捧著他的脸说：“我爱你，你相不相信？”
金贤重问得有些突然，不过许永生还是马上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我刚才差点把你掐死。”金贤重将额头抵在许永生的额上，痛苦地说：“我明明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可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要是真的伤了你，我要怎麽办？”
“不会的。”许永生连忙搂住金贤重的脖子，拼命摇头，说：“你只是在生病，很快就会治好的。不用担心，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你不明白，我……”
“不！”许永生打断了金贤重的话，双膝跪地，挺直腰杆将金贤重搂在怀中，“我不会离开的。不知道你爱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离不开了，现在知道你是爱我的，我更加不可能离开。我要一直守著你，永远都守著你。”
“许永生……”
贴著许永生湿润的衣衫，金贤重百感交集。一直以来，他所知道的许永生都是被动的、无条件地承受著他给予的一切。说到爱，他付出的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扪心自问，他有何德何能让许永生对他如此死心踏地？说到底，他就是个幸运得一塌糊涂的混蛋。一个不懂珍惜，只知道索取的混蛋。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从今天起，让我从头学习如何爱你，好好爱你……


66
“别哭了，眼泪比女人还多。”
金贤重实在是不擅长甜言蜜语，明明是想安慰，却被他说得像训斥。
“你嘲笑我？！”许永生佯装生气。
金贤重金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男人哭哭涕涕的太难看……”
“你嫌我难看？”难得看到金贤重紧张的样子，让许永生忍不住想捉弄他。
“怎么会！”
金贤重略带笨拙地反驳着，终于让许永生破涕为笑。
“你耍我？！”
“怎么会。”学着金贤重的口气把他的话按原样还给他，许永生笑倒在他的怀里。
金贤重顺势将他搀扶起来，轻轻搂在怀里，嘴角也漾开多日不见的笑容。
温暖的体温在拥抱中传递，不分彼此。不知道由谁先开始，四片薄唇慢慢靠近，相触、缠绵。
一直在你猜我、我猜你的迷雾中徘徊，今日的清晰明了，两人都等得太久。
恨不得将所有的爱恋都倾注到一吻之中，金贤重用力地舞动着舌尖，尽情感受着许永生的响应。从牙齿到口腔内壁，越来越热切。唇齿间交换的呼吸，全是恋人的气息。本应熟悉，如今却夹杂着几许陌生，只因为多了一味爱情的香味，使人更加迷醉。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盈在许永生的体内，环绕在许永生的周围，泪水再次因为这个名叫金贤重的男人而变得丰生。
像女人吗？许永生抑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眼泪不是分辨性别的标准，而是情感的渲泄、情动的证明。此时，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贤重，许永生觉得自己已经拥有全世界。
空气渐渐升温，舌上传来的湿滑与柔软，让金贤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投入，拥抱与热吻一直持继着，直到把许永生身上湿冷的衣衫都捂出热气来。
“脱了它。”
“嗯？”
不等许永生同意，金贤重就已经将他的上衣剥了下来。
光滑的皮肤遭遇到微凉的空气，瞬间凝起一个个小红疙瘩。看到金贤重的手伸到自己的裤子上，许永生立马慌张地推开他。
“等等！”
“为什么？”
“外面有人。”门外光保镖就有三个，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如果被他们撞见两人的亲热场面，许永生宁愿去死。
金贤重一怔，旋即闷笑不止，“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怕你着凉。”
“……”
没想到自己会会错意，许永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强忍着笑意，金贤重将羞得满脸通红的许永生推到浴室门前，顺手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递给他，“不想惹我兽性大发就快把衣服换上，不然后果自负。”说完，金贤重还故意在他的颈后重重地舔了一下。惹得许永生打了个寒噤，抓起衣服，逃似地进了浴室。
“哈哈……”金贤重倚在门上，笑得前仰后合。
解开了心结，才接触到最为真实的一面，不在有伪装，也不在是敷衍。金贤重突然想感谢杜婉馨，如果不是她突然出来搅局，许永生未必会这么快坦白自己的心思。其实，对于她，金贤重始终是亏欠着的，只不过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再做纠缠也无意义。到是她去找许永生的时机，未免太巧合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要与商群争权的？
金贤重一边皱眉思考，一边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刚刚一直抱着许永生，他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浴室内，许永生也在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好糗！居然想偏了，都怪金贤重平时素行不良，害他也尽往那方面想。一边为自己的尴尬找借口，一边用冷水为滚烫的面颊降温，许永生努力平复着胸中的悸动。虽然因为少了眼镜而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不过他知道自己笑着，而且怎么也收不住笑容。
这就是自己期待以久的幸福吗？
拿着浴巾胡乱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和脸，许永生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往门外走去。刚刚只顾着表白，忘了还有许多正事好谈，时间不多了。
打开门，看到金贤重熟悉的背影，许永生刚要开口说话，就发现屋内多了几个人影。
“我说楼梯上的水渍是哪里来的呢。”商群的声音是十足的讥讽，“连保镖都能买通，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呀，许永生。”
闻言，许永生一惊，身体晃了晃，左手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手掌中。
他看不清金贤重的表情，却能接收到从他的手心中传来的坚定的讯息。


67
“这就是你们公司提供的服务？让外人可以在三更半夜堂而皇之地进入我家？！”质问是针对保镖的。
许永生看不清说话的人，但还是认出了声音，那是金贤重的父亲——金晋东。
商群跟金晋东，好家伙，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到得齐。
三个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金晋东，为首的那位说：“这次是我们工作失误，您付的钱我们会全额退还，有关赔偿也一定照付。”
“你们以为赔两个钱就能了事吗？出去，统统给我出去！从明天开始，你们休想在本市立足！”金晋东跺着手中的手杖，身上的睡衣因为他的愤怒而大幅度地抖动着。
许永生想帮保镖说话，却被金贤重制止。
金贤重不知道许永生的律师与这群保镖有什么交情，也不知道这些保镖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看他们自若的神态，应该并不害怕父亲的威胁。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保镖一边说，一边看着许永生，“许先生，一起走吧。”
许永生愣了愣，扭头看向金贤重。
金贤重对他笑了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保镖见此情景，也就自行退了出去。
金贤重等人走了，说道：“爸，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许永生再离开我半步。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因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许永生只能依附着金贤重，从他坚定的话语中吸取昂首挺胸的动力。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金贤重会为了维护他们的关系而与父亲正面冲突。此时的金贤重正在用实际的行动来表达他的感情，在许永生眼里，这比任何的山盟海誓都要来得珍贵。
“你……”金晋东看着意志坚决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精明如他，当然知道与脾气刚烈的儿子正面交锋绝对占不到便宜，于是转而攻向许永生。
“许永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贤重有病在身，一时头脑发热不奇怪，难道你也要跟着他一起疯吗？”
面对父亲过激的用词，金贤重出乎意料的并未表示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许永生，等待他的回答。
“你要知道，如果贤重跟个男人在一起，他就不可能得到金家的一分一毫。你愿意跟着一个得了狂躁症又一无所有的人吗？”金晋东见两人都不说话，马上趁热打铁，“你好好想一想，贤重与你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如果你真的和贤重在一起，只怕外界的评价会变得更加不堪。到时候你要如何面对周围的人？你真的不介意那些鄙夷的目光……”
“董事长，”一直沉默的许永生终于打断了金晋东，“您说的我都知道。我爱贤重的时间，比他爱我还要长。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不会回头，也不想回头。请您体谅。”
“体谅？！你要我怎么体谅？！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男人搞得神魂颠倒，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你让我怎么体谅？！我决不可能让金家、金氏就这么沦落成别人的笑柄！”
“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不过金氏走到今天靠的是实力，我不认为我与贤重的私事会影响到金氏的发展。更何况，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能够接受同性恋，我相信，只要时间一长……”面对长辈的咆哮，许永生只能婉转地表明自己的决心，这样的情景，是他一直不愿见到的。
“你也有父母，你跟着男人搞在一起，就不怕他们伤心难过吗？”见道理说不通，金晋东开始强迫自己动之以情。果然，许永生在听到父母二字时，眼神一黯。
“外人接不接受我不知道，可是我做为父亲，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你的父母难道会笑着接受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金晋东放柔了声音，改威逼为利诱，“只要你现在离开贤重，我可以给你一笔可观的现金，算做补偿。”
听到这里，金贤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贤重！”许永生皱着眉头，语带责怪。
“爸，这一招你还是收起来吧。许永生从来就看不上我的钱，这几年我打算给他的钱物，全被他当成了粪土。”说起这一点，金贤重到现在都觉得怄。当初他嫌许永生的房子小，于是另买了一套公寓，结果他就是不肯搬，差点没把他气到吐血。


这番话听到金晋东的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就在他要再次发作之前，许永生开口了： “董事长，我爸妈那边暂时还不知道我和贤重的事情。我无法预计他们的反应，不过，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们了解贤重对我的重要性。我想，事情总是能协调好的。至于钱，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不需要。如果我收了您的钱，就等于侮辱了我自己的感情，这样的事打死我也不会做的。”
这一番不软不硬的话语，明明白白地告诉金晋东，许永生的坚决与金贤重别无二致。
“爸，你听到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就请你成全我和许永生。如果你不能，那么要脱离父子关系我也不反对。”因为与父亲并不亲厚，所以金贤重几乎是没有任何避讳。
“贤重，不要这么说……”许永生连忙阻止，却来是来不及了。
“好！”金晋东身体摇晃了两下，幸好有商群从旁扶住才没倒下，“好，我就如你所愿！明天我就登报与你脱离父子关系！”
“爸，您消消气。贤重只是一时嘴快，并不是真的想断绝关系。”
“商群！”金贤重指着商群的鼻子，对他表里不一的行径极度不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滚一边去！”
商群不甘示弱地回道：“金贤重，他是你爸爸，你这样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要劈也是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金贤重被激得跳起来，恨不得扑过去商群大卸八块。
“贤重！”一旁的许永生金忙抱住金贤重的腰，不让他冲上去发飙。
“你们……”看着许永生与金贤重相拥相携的样子，金晋东愈发怒火中烧，“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
“滚就滚！”金贤重抓着许永生的手就往门边冲过去。
“贤重，你慢点！有话好好说……”手掌被金贤重抓得隐隐作痛，许永生有些担心金贤重的情绪。
“你、你给我站住！”金晋东看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去，一时间乱了方寸，反射性地跟着他走。
“爸，小心。”扶着岳父的商群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是你说要我们滚的，我们现在就滚！”金贤重嚷嚷着，不肯回头。
“贤重……你冷静一点！”许永生想拉住他，却使不上力气。
“你给我站住，畜生！为了个男人，居然金爸爸都可以不要，畜生！”金晋东跟在金贤重与许永生的后面，见抓不到走在最前面的金贤重，只好扯住了许永生的手臂。
许永生一停，金贤重也不得不停下来。
“放开他！我既然是畜生，跟你更加没有关系。放开！”急着从父亲手中把许永生的手臂扯出来，金贤重的表情再度变得狰狞。
刚刚才领教过金贤重的狂躁症，许永生瞬间警觉起来，生怕将金贤重刺激得再度发作，只好劝说金晋东放弃，“董事长，有话我们改天再说，您冷静点。”
“我不需要冷静，你这个变态！”又气又急的金晋东也失了常态，抬手就煽了许永生一个耳光。
许永生被打得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口摔了下去，幸好被金贤重及时拉住。
“你干什么！”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金贤重反手将父亲用力一推，金晋东一个不稳就往后倒去。
后面的商群立刻扶住岳父，重重地推了金贤重一把，怒道：“金贤重，你居然连你爸爸也打！”
“打了又怎么样！”
“贤重！不要乱说！”夹在中间的许永生金忙解释，“误会，只是误会！”
“什么误会，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商群得理不饶人，金贤重更是寸步不让。加上许永生与金晋东，几人就这么推搡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关你什么事！”
“混蛋！”
“不要吵了！”
“畜生！”
“小心！”
“啊——”
谁也没有看清，金贤重身子一斜，整个人就往楼梯口倒去。
“贤重——”
许永生来不及思考，人已经先一步行动。只见他抱住金贤重，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