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
如果不是当初的锒铛入狱,如今你或许还是单纯的看待这个世界。和自己爱的人,结了婚,有了娃儿。或许那时堆翠堂的掌柜的也是你了,经营着一些小本买卖,到老一辈子也许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安逸的生活,谁不想拥有?单纯的幸福,谁不愿持久?可叹的是这份安逸偏偏不属于你。
命中注定了,你将活的不寻常。命运的桎梏,我们无法解脱,唯有承受来的更实在些。曾经天真如你,幼稚如你,如今这些也只是美好的幻影,只存在于虚妄的世界。一如泡沫般弥散在空气中,留不得不归路。
十八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八年可以复制?当初大婚之际被抓捕,是你始料未及的。当初遭人诬陷,打入死牢,是你预料不到的。当时还一心一意的想着回来成婚,当初还以为这个世界是正义的。殊不知?一转身,错了几个世纪?梦醒了,转成空。就像是我们自己的命运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路口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或许是山重水复,亦或是柳暗花明?唯有亲身走过,才是真实的存在。狱中一呆就是十八年,任谁也不可能永远保持着顽强的信念,它打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消磨着一个人的内心,让你由暂存的一丝希望转念成最终的绝望,直至死亡。
以为就这样了。命运却突然掉转头,给了你一次生的希望。古鸿达,一个影响了你后半生的恩人。在狱中,你们成为挚交好友,他帮你分析你锒铛入狱的前因后果。他说过,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他教会了你博古通今的智慧,甚至临终前还留有了一大笔宝藏给你。
你终究是逃了出来,在那个大雨绵绵的晚上,狼狈不堪的你,心是痛的,泪是冷的。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混合成恨得遗憾。十八年后,你逃了出来。十八年后,当初的挚爱转嫁作人妇,还是嫁给了自己的仇人。当年的小伙计已然摇身一变成为北平实业银行董事长,当年的那个黄包车夫也已经成为北平的驻守大将军,当年那个逮捕自己的军法处小职员也滑稽地成为了人人畏惧又巴结的北平法院执行大法官。他们都美好的拥有着幸福和安宁。而自己的老父亲呢,那个生你 ,养你,给了你血肉的人,却已经被活活饿死在街头了!于是,你恨了!你怒天狂指,这个世界需要有人来主持公平,你要做他们的审判者!
你疯狂的制定着这些报复计划,就等鱼儿主动上钩。要完成这一切的一个大前提就是,成为他们需要的人!你带着老三远赴南洋,再次归来时,不仅仅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富豪,更是一个有着无数尊荣,身份和地位的爵士。你叫这个爵士为“古清生”。再一次以另外一种身份回到了这个仍教人厌恶的人们身边。一张张可憎的面孔在你面前放大,放大,而你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想:我要报仇!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真正的复仇计划就先在金庆生身上小试牛刀了。相比较三个人来说,金庆生算是最容易对付的一个了,头脑简单,视金钱如命。只要扔给他一个梯子,绝对地顺着向上爬。而刑宁国相对来说比较难对付,他不像金庆生那样头脑简单,早在当初他就怀疑过古清生的身份,只是一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他是一个法官,怎会不冷静?不多疑?佟二全却因为是关美英的丈夫,而让古清生狠不下心来,于是成了最后一个报复的目标。其中的复杂曲折,爱恨情仇,惊险刺激,也只有亲身观过之后才能有所感觉,语言只是一种虚弱的表达借口,永远不能如现实般活灵活现,或悲,或喜的情景,也只有自己才明了。
对于你来说,那段爱情是美好的,洁白,容不得一丝侵犯。初时是,现在是,将来亦是。所以当自己入狱十八年,回来后看到的竟是如此一幕时,内心的凄楚无法言说。随着故事的深入,你也最终明了了。自己爱的这个女人,一如当初的爱着自己。原来那份思念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减半,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清晰了。
你并没有被复仇的思绪冲昏头脑,你仍记得那个待人和善,处处关照自己的堆翠堂苏掌柜。你仍是心存感激的,只因你心中相信的正义,幻想的美好,没有在苏掌柜身上消磨殆尽。你怀着感恩,去回报他,尽自己的所能去呵护着堆翠堂。你也深深爱着和自己有着相同坎坷经历的干女儿,你爱她,所以你要保护她,容不得其受一丝伤害。
你终究 还是善良的。复仇并没有给你带来一如自己想像的任何快感,看着陷害自己的人一个个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心中反而愈加凄凉。不是该很痛快么?可为何如此这般苦涩?掺杂其中的还有国仇,最终,你还是投身到了民族的解放事业中, 个人恩怨在此时来说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民族的才是大义。
世间有太多这样为了女人,金钱,地位,运用卑鄙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善恶到头终有报。就像是古鸿生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