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轻拍着你的背,然后像小时侯你柔声唤我一样轻轻地说,轻柔的声音在你的哭声里悲伤成曲:
“妈妈,我们没有家了。”
十岁的我,突然一夜长大。
那天之后,你就生了一场大病。你一直都是体弱多病的,我亦是。因此你常常自责道为什么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遗传给了我。其实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都是。
你很少得那么厉害的病,每天都躺在病床上,看窗外烈焰一样的夏天吞噬着一切,神情落寞而虚弱。
只有我在。
我看着你颓靡、悲伤,心里担忧而又害怕,害怕你的突然离去。
那时我才刚刚小学毕业。亲戚朋友也会常来看你,但我们终究都是无助的。
我们始终都是两个人,相依,为命。
苍白的医院里永远都充斥着绝望与死亡的气息,我每天都在医院里穿梭,然后晚上又在你的病榻前沉沉睡去。
每天都在见证着生的欣喜逝的悲痛,每天都听得见新生儿的啼哭和亡故者家属的号啕。
其实我并不怕医院里的药水味道和死亡气息,只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一种害怕失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