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H,然后会放图片……不接受的话果断的无视图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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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再见。
——这是新的开始和旧的结束。
Kaito睡了很久,醒来时天已渐黑。他付了旅店的老板一天的房钱,可以住到明天中午,但是他不想这样浪费时间,跳过麻烦而多余的程序,连招呼也不打就提起不重的行李箱离开了旅店。
十月初的夜晚已经起了凉,Kaito裹紧身上的风衣系紧围巾漫无目的地走着,此时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为自己的将来做着盘算。以后要做些什么呢……必须能维持生计又不至于给家族丢脸——虽然他已经脱离了玛隆家族,但毕竟曾经是那的一员,如果父亲知道他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气出病来应该是最轻的反应了。
不如,当个法官?这个想法一出现,Kaito就产生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很多法律条例对贵族都是无效的,以贵族的身份当法官当然有失公正,而且对于标准的贵族来说。担任这种职务是有失身份的。
可如果放弃自身的贵族身份,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放弃贵族身份追求公平」的伯爵少爷绝对会成为帝国年轻贵族的榜样,而以这样的要求去帝都总司法部求职也一定会受到欢迎的。
想到这些,Kaito懒洋洋地笑了,略带阴森的街道看上去也显得美丽起来,才注意到的那个背影看上去也格外的……眼熟?
他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的背影感到眼熟呢。可是他分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巨大的响声整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Kaito有了让自己感到很不可思议的想法,可是他的直觉又对这想法深信不疑。
「Gakupo……?」他试探着冲前面喊。
前面的身影明显震动了一下,停住脚步回头望来。
看着前面的人转过身来的刹那Kaito认为自己的直觉很正确,那确实是Gakupo。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Kaito想。
他走上前与幼时的好友相认,Gakupo看上去也十分惊喜,即使……他的脸被一块精致的银面具遮挡着,也掩饰不了这惊喜的流露。
「为什么把脸遮住?拿下来让我看看吧。」于Kaito来说这是很正常不过的要求,事实上想要看到好友的真面目这点也完全不过分,可是Gakupo明显的犹豫了。「……可是……」思考良久他选择了拒绝这一原本正常的要求,「还是别看了。这些年你怎么样?」
Kaito发现对方正在转移话题。「再好不过了。比谈论起我无聊的生活,我对是什么让你有了戴面具的习惯这一话题更感兴趣。」
「这个理由……我以为你会清楚。」Gakupo的眼神有些黯淡。
如果说清楚的话……也许吧。除了那场火灾,再没有其他理由了不是吗。
「我认为那个理由构不成理由。」Kaito认真地看着Gakupo面具后面的眼睛——它像以前一样,完全一样。「如果你忘记了我说过的……」
Gakupo神情异样地摇着头,「我没有忘,从来都没有。但那只是你的想法,事实上烧伤残留的疤痕一直在影响我的生活。你也许无法理解,但是只有将那些疤痕隐藏起来我才能过上相对正常的生活,是的,只是相对。」
看着Gakupo眼里难以言喻的痛苦,Kaito陷入了沉思。
终于想到什么的时候他用力地握了一下朋友的手,反复叮嘱Gakupo不要离开这里,将行李箱往他怀里一塞,急匆匆地跑开了。
大约一刻钟过后Kaito终于回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由于跑步的原因他脖子上的围巾已经有些松落,大衣原本扣好的领子也敞开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这些,拉着Gakupo快步向旅店的方向走去。
Kaito现在最庆幸的是没办多余的程序——他想要做的事在大街上操作起来难度有点高。旅店房间的灯光下,经Kaito再三要求已经摘下面具的Gakupo还处于迷茫状态,不知所措地看着Kaito解开围巾、脱下长风衣和里面的外套,然后只穿着薄薄的衬衣坐在他面前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我觉得你是不是把外面那件也脱掉比较好?房间里面要比站在街上暖和很多呢。」
这么说似乎确实是……不对这分明就是常识嘛。Gakupo觉得自己莫名地有些紧张,跟Kaito单独在一起,这样的情况明明更早的时候也有过,但那时轻松的状态却无论如何回不来。
他乖乖地脱掉外套,看着Kaito打开回来时候拿着的瓶子,将羽毛笔放进去蘸了蘸……瓶子里装的似乎是墨水,可是又不像是一般的墨水……
没等他提问Kaito就主动开口解释道,「这是墨水没错,不过三天都不会褪色,第四天的时候可以用水洗掉。」
Kaito举着羽毛笔的手靠近了Gakupo的脸,带着多年前的专注神情在他脸上尽量轻而仔细地描绘着不知名的图案。Kaito完全没有变化。他有这样的感觉,恍惚间甚至觉得回到了初见的夜晚,稚嫩的Gakupo看着正在欣赏壁画的专注的Kaito……真的是一模一样。Gakupo是这么想的。
「羽毛笔的话尖端会有些硬,应该不会很疼吧?」Kaito描绘着繁复而流畅的线条,轻声询问着,然后将笔尖又一次浸入墨水瓶里。得到Gakupo在这时候做出的否定回答,他略微翘起嘴角,在那张脸上绘画的动作却还轻而仔细,比方才更甚。
Gakupo感觉每秒都像是数千年的漫长,Kaito的每个动作都充斥着不一样的信息,全身的感受器好像都到了脸颊上,笔尖冰凉的墨水和明明质地较硬却过由于Kaito的动作显得分轻柔的触感使得他感到心神不宁,甚至有些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就像走到了时间的末端一般,Kaito终于完成了他的作品,将羽毛笔往桌上一扔,轻轻呼出一口气,拿来一柄手镜给Gakupo看他近乎完美的画作。
没有词语能准确形容Gakupo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的时候的心情。像是万年前繁盛的图腾崇拜,像是斑斓神秘的蝶翼尾纹,像是诡秘地蔓延开的暗色爬山虎,像是古早童谣末尾神圣空灵地上扬的音符,难以言喻的符号在他的疤痕上盛放,如同奔赴一场夜宴,突兀出场的惊艳的美丽,与他本身就形状精致的五官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