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灿烂的美梦。
直到远方传来巨大的咆哮声,吓得地精一骨碌,把他那张丑脸拍在泥里面
。
地精诺斯弗拉图惊魂未定,他冲出烂泥洞,听见咆哮声源源不绝。咆哮来
自于被树魔法师阿普斯泰罗残杀的夜魔武士的埋骨之地,先是一个巨大的
声音在咆哮,然后变成了数十人一起怒吼,吓得诺斯弗拉图心惊胆战。“
诺斯弗拉图!你这卑鄙的坎魔拉妖术士!你这暗算别人的无耻小人!”地
精听见那巨大的,怒不可遏的声音不断咆哮着,惊起无数凄凄惶惶的黑沼
泽食腐鸟,整个坎魔拉的毒虫猛兽都缩回藏身之地瑟瑟发抖:“霜月的霸
王,撒波利亚的塞尔伽可汗来了!夜魔的复仇者来了!他将用剑和血为他
的兄弟们复仇!”
“不得了,不得了。”诺斯弗拉图咕咕囔囔地钻回烂泥洞,心疼地看着洞里
面的金银珠宝:“老诺斯弗拉图怎么这么笨,想不到黑皮肤的夜魔兽人里
面有着侍奉马萨波拉的沙曼巫师?一定是有哪只蝰蛇瞅到了可怜的老诺斯
弗拉图,然后偷偷告诉马萨波拉了。老诺斯弗拉图得去阿普斯泰罗那里避
避风头。”他慌慌张张地斜戴上王冠,抓了两把金珠塞进口中,套上几个
金手镯。“把被。”地精口齿不清地哼哼,抓起吊在胸口的红宝石亲了亲,
然后趁着夜色往最深的灌木丛钻去。萨朗格的头被诺斯弗拉图插在烂泥洞
口,头颅的眼睛冷冷地瞪着诺斯弗拉图逃窜的方向。
夜晚的坎魔拉鬼气森森,浸在黑沼泽里的尸骨透出幽蓝色的磷火,连同巴
掌大小的萤火虫一起,照出来各种怪异的鬼影。远处不断传来暴怒的吼叫
,在鬼火的照耀下,一个个黑色的影子映在扭曲的树枝上。夜晚的坎魔拉
有着各种各样更为可怕的邪恶:剧毒的大王飞蛾,杀人的吸血藤,只在夜
中出没的食人猩猩,比白天出没的食人鳄更大上一倍的食人巨鳄……但夜魔
武士是夜幕中的杀手,黑暗中他们比豹更敏捷,比虎更有力;他们的眼睛
不需要光就能看清任何细微的东西,他们的耳朵比白天更能捕捉风的流向
。塞尔伽可汗走在最前面,他打散了发髻,赤裸着上半身,胸口用萨朗格
的血绘上了狼头的图腾,下半身只围了一条兽皮,脚上穿着坚韧不透水的
鲨皮靴。塞尔伽手持黄金剑,将金属节杖别在腰间,领着夜魔武士一路斩
杀,他们脚步匆匆,敏捷地穿行于毒藤怪树,尖牙利爪间,在身后留下各
种莫可名状的诡异尸首。沙曼巫师用歌声和马萨波拉交谈,为可汗的复仇
之旅指引方向,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地精诺斯弗拉图栖身的烂泥洞前。
塞尔伽跑向洞口,带着无限的伤心和愤怒,他在萨朗格的头颅前跪了下来
。可汗慢慢将头颅从树枝上取下来,贴在胸口,抬头面对天空,闭上眼睛
低声歌唱着:
“瓦伦哈萨尔,瓦伦哈萨尔,哦,那阴影之地,黑暗的天空,龟裂的河床
;哦,那苦难之乡,干涸的喉咙,辘辘的饥肠;哦,那寂灭之路,为何时
光匆匆,死者终究要被生者遗忘;哦,瓦伦哈萨尔,夜魔的埋骨之地,瓦
伦哈萨尔……”
塞尔伽越唱越低,年轻的可汗歌唱着,从眼睛里流出了鲜血。夜魔武士们
肃穆地站在可汗身边,直到塞尔伽停止了歌唱,抱着萨朗格的脑袋站起身
子。
“诺斯弗拉图去了老林子吗?”塞尔伽转头问沙曼巫师。
“我主所料不错。”沙曼巫师说:“诺斯弗拉图躲在老林子的最深处,那里
是一片纯粹的死亡之地,连马萨波拉都没法窥视那里。统治老林子的是一
株名为阿普斯泰罗的树魔法师,一株活了近千年的半神半树,一颗下界里
最为腐烂,最为恶毒的毒瘤。阿普斯泰罗杀死良花益草,让毒草疯长,它
的魔力扭曲了坎魔拉沼泽的莫兰树,让原本美丽的莫兰树流出毒脓。虫蛇
听命于阿普斯泰罗,猛兽害怕它,因为阿普斯泰罗嗜血如命。阿普斯泰罗
不畏刀剑,它的一滴血就能让一条河流化为沸腾的毒汁,火是它唯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