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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素】在马戏场顶层楼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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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7-03 17:57回复
    在马戏场顶层楼座
    卡夫卡
    如果马戏场上有个荏弱并且患有肺痨的马术女演员骑在脚步不稳的马上,在不知疲惫的观众面前,被冷酷的团主挥鞭驱赶着,经年累月不歇息地绕圈跑,她身穿紧身衣,飞骑而过,抛着飞吻,全身颠簸着,如果这表演在乐队和通风机不停的喧闹声中,向着不断张开的灰暗的未来一直延续下去的话,伴着无异于汽锤的掌声的起落,那么,说不定有个坐在看台顶层的青年观众会沿长长的楼梯穿过所有的席位跑下来,冲入马戏场,大喊一声:停!他的声音穿透配合着表演的乐队号角声。
    然而因为事情不是这样,而是拉幕人穿着号衣,神采飞扬地拉开帷幕,一个脸色红润皮肤白皙地漂亮女孩飞奔入场,马戏团主以全心效劳的态度追随着她的目光,在她面前驯服得像只忠心的动物对她喘着气,他小心翼翼把她托上了圆斑灰白马,就好像他最亲爱的孙女将踏上危险的征途。挥鞭催马之前他迟疑不决,最终 抑制自己打出一声响鞭,他张着嘴跟在马的旁边跑,密切注视着女骑手的跳跃,简直不明白她如此高超的表演艺术是怎么来的。他用英语喊叫着要她小心,又怒气冲冲地提醒拿着圈的小厮要注意。在表演危险的腾空翻身绝技时,他对乐队高举双手示意停止奏乐,最后把这小女孩从颤抖着的马背上扶下来,亲吻她的双颊,观众的欢呼声再热烈他都嫌不够。这时,她被他撑着,在尘土飞扬的场地上踮起脚尖,张开双手,可爱的头向后仰去,要同整个马戏场内的人分享她的快乐,——因为事情是这样,坐在看台顶层的那位观众就把脸靠在栏杆上,当表演者退场时,他犹如身陷噩梦,不知不觉地哭泣起来了。
    


    2楼2011-07-03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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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别> 文/消失宾妮
      若我死了,请烧毁我,烧成灰烬,抛入深海。不留残渣,不需墓碑,不用告慰,一切形式化的纪念都免去。
      我不知道死后是否有另一个世界,假若有,我的灵魂不会留在我的墓碑前等候故人来访,而会马不停蹄的去往来生;假若没有,那一切虚张声势则更加浪费。
      其实,我应当写一写“我们最后留给世界的”,但“最后”之于我太过广博,像是一阵轻烟,洋洋洒洒却无法捕捉。
      我只能假设我将不复存在。但假若明天我就死去,那我留给世界就是“零”,是虚无,是无物;是父母的痛痒哭声;是家人的挽悼说辞。
      但这些都是短暂的,较之数千年的时间与历史,我的死亡如同任何一阵覆灭,彼此不留一物,是之于他们永恒的苦楚,也是之于尘世的弹指瞬间。
      而从小我就认定了这件事。
      我认定我将不复存在,将碌碌无为一生。所以我不好高骛远,也没有远大抱负。我被动、按部就班,没有优势自然也没缺陷。
      我一直消匿于茫茫人海,这让我觉得安全。所以,我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样被动的我一直虚虚晃晃活着,我一直觉得“不安全”。
      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选择的。是“被动”,是“幸运”,却不是自己。
      这是我此生最大的秘密。
      你是否敢于相信?
      从3岁开始学画,那是爸爸定的。我背上画板去学校,不知道我拿的笔是什么,不知道我拿起笔要做什么。那些声色的课程是日复一日的模仿。
      至今我都不知道,一个才3岁,心智未熟的孩童能学到些什么。
      但我如此学了十年。我被动地被赋予这么课程,我被老师安排参加比赛,被大赛颁给优秀奖,画被收录到书里。
      无数被动,仿佛也能花枝招展让人垂怜。但我从来都是一无所知的。
      连写作也是。
      投第一篇稿是因为笔友喜欢那本书,推荐给我,否则,我是个连杂志也不看的人。
      我把课堂上开小差写的小篇章投递去,第二天编辑与我联系觉得我有希望。但我是糊涂的。
      那时候我16岁,不知道什么是小说,也不知道写了做什么。
      我上课总是不听课,不是画画就是写短句,那篇小说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写一个故事,写完了,碰巧投递出去,却收到了回应。
      然后是后来常驻的那本杂志。创刊号被朋友买到,她指着征稿启事对我说:“这就是为你而设的。”我被她推推就就地投稿,后来莫名其妙地开始写小说。
      我这个朋友后来在高三的时候对我说:喂,你应该去考戏剧学院,你太适合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她笃定的语气是因为什么,她也没有解答过。
      当时她在北京读中戏的考前班,过不久打电话给我,以一种里里外外都摸透的小间谍口吻对我说:“你一定要考,没问题。”
      我考了,也考上了。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虚晃的,没有根据的,突如其来却存在了。
      我甚至没去中戏的考前班,所有注意事项都是听同桌的那个想考表演系的漂亮姑娘说的。
      我被动地接受了一切她上课时的叨叨自语,最后却用上了。
      对,我知道,你会骂我幸运,骂我不知廉耻地炫耀这份幸运。
      但你错了,我从不认为幸运是一件好事。
      因为它是天注定的。这些缥缈无根的过去,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怎样的本领,你看,至今我都不相信我画得不错的画,写得一手好文章,我以为我的一切都是“幸运”罢了,上天随时可以赋予你,也随时可以赋予别人。
      每当有人在网络上支支吾吾地骂我,我便躲在家里哭。哭过了,我开始看书,许多许多书,我需要找一种方式把自己从缥缈的幸运拽回现实。
      这是我们的都要找的方式
      所以,我的一生都是悬浮的。如果你要我形容,我会觉得我活着的时候都似没有活着。旁人或者命运都是牵引我的那根线,但什么是我,我一直在寻找着
      你看,我们都不尽如人意。
      


      3楼2011-07-03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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