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媛媛每天一大早就来接扬扬,却再也没有上演同做早饭的戏码。申彗星要么就值夜班或者出急诊不在,就算放假也会起个大早,等文政赫起床时只能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留给他的早饭。文政赫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觉得家里静得只剩下他的咀嚼声,大大地伤感了一把。
其实申彗星是在躲着苏媛媛。为了不让她利用接送扬扬的便利跟他套近乎扮和谐——特别是文政赫在场的时候,他能值夜班就值夜班,能接急诊就接急诊,甚至有次听说有个皮外伤病人入院他也跟着去凑了凑热闹。当然他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这不有一天当他下了夜班在家补觉的时候就被苏媛媛逮了个正着。
“你今天没接扬扬去玩?”申彗星不情不愿地把苏媛媛迎进屋。
“爸妈说想扬扬了,我就把扬扬送奶奶家去了。”苏媛媛回答。
申彗星心说该来的终于来了。果然苏媛媛都不给他岔开话题的机会,立即说:
“彗星啊,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的。”
“谈什么啊?”申彗星面部僵硬。
“我听妈说,你还没有女朋友。”
“……啊。”男朋友倒是有一个。
“那你看,我们还有可能吗?”苏媛媛望着申彗星,那双被扬扬继承了的大眼睛里水光盈盈。
申彗星艰难开口:“其实……”
然而苏媛媛打断了他,继续说:“离婚以后,我特别想扬扬,也特别想……你。可是我爸妈不让我回来找你们。现在我终于说服了他们……彗星,我每天都在想念过去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是我糊涂了,其实能跟你和扬扬生活在一起,那些所谓的过去都不重要……”
说着,她一头扑进彗星怀里,哀求道:“所以彗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样卑微的姿态,真诚的道歉,要是放在半年前……不,即使没有这样的姿态,没有一句道歉,若是半年前,只要她点个头,为了扬扬申彗星都会跟她重新开始——但是现在……
申彗星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轻回答:“对不起……”
苏媛媛哭了:“即使为了扬扬……也不行吗……”
申彗星放缓了声音劝她:“媛媛,我们的婚姻是个错误……这个错误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不能再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了,这样只能给彼此,给扬扬带来更大的伤害,不是吗……”
苏媛媛哭出了声音:“什么错误……我不信,难道你从来没爱过我?”
申彗星无奈地说:“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吗?”
苏媛媛泣不成声。
这时门锁响动,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在看见客厅里还没来得及分开的两人时却愣在当地。
“……啊!我结项报告落在家里了,回来拿,”文政赫反应过来,脸上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哈!”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去拿东西,不一会儿又冲出来,满脸假笑地扔下一句“你们继续哈”就跑了。
申彗星头痛地扶额。
……
晚上申彗星硬着头皮到父母那儿接回了扬扬,整个过程中受尽二老责备怨恨的目光——他们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拒绝复婚的事了。
文政赫很晚都没回来,于是申彗星一个人给扬扬洗了澡,陪他做了幼儿园的手工作业,然后哄他睡觉。
“爸爸……”当申彗星帮扬扬仔细地掖被角时,扬扬突然软软地叫他。
“怎么啦?”申彗星坐到儿子身边。
“爸爸,我爱你,”扬扬专注地说,“比起爱妈妈,更爱你。”
申彗星笑了,因为儿子的表白心里暖暖的,之前的乌烟瘴气一扫而空。他亲昵地亲亲扬扬的脸,问:“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单纯的孩子立刻交代:“文叔叔说,只要这样对爸爸说,爸爸就不会不要我了。”
听了这话,申彗星又心疼又好笑:“傻孩子,爸爸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扬扬坐起身,搂住爸爸的胳膊,说:“爸爸,我会很乖,很听话,爸爸别不要我……我要永远跟爸爸在一起!”
申彗星心里一片柔软,抱紧儿子:“扬扬,爸爸很爱你,即使你不乖,不听话,爸爸也不会不要你的……即使,即使你以后讨厌爸爸,生爸爸的气了,爸爸也不会不要你……”
扬扬不明所以,坚定地说:“扬扬不会讨厌爸爸,不会生爸爸的气!”
申彗星望着儿子清澈的眼睛,有些心痛地说:“不,也许有一天,扬扬会因为……某些原因讨厌爸爸,会不想跟爸爸说话,但是你一定要记得,爸爸是爱你的,知道吗?”
扬扬听不懂,只是乖乖点头。
申彗星拍拍他:“真是好孩子,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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